柯南跟著工作人員跑上二樓闖進走廊盡頭的館長辦公室, 門沒有關嚴,露出一條縫,工作人員也沒有想太多, 直接推門進去, 卻意外地看到辦公室的角落里躺著一個中年男人。而那個中年男人則是柯南剛剛在熒屏上看到的那位——
“館長!”那個工作人員大叫著跑過去就要去觸碰他, 柯南立刻大喝:“別碰!”
“你是……”那人不解, 轉頭看向身后, 當他看到小學生模樣的柯南時,吃了一大驚。
“請您去樓下告訴佐藤警官尸體已經找到了,并且——”
“柯南?”身后突然傳來高木不解的聲音, “這到底是……什么!”
高木瞪著躺在地上的尸體,神情嚴肅, 就要走進屋里查看情況。想到放映廳里的情況, 柯南立刻揮著手阻止他的前進:“高木警官, 讓這個叔叔帶你去放映室吧,錄像得要快點停掉才行。”
“啊, 請你盡快帶我去放映室。”
“是!”年輕男人忙不迭走出去,做了個“請”的手勢:“這邊。”
柯南也跟著前面的兩個人沖進放映室,放映室里空空蕩蕩,沒有人。工作人員立刻走到放映機旁,利落地按下停止按鈕, 滿臉歉意地說:“現在應該已經可以了。這位警官, 能請您去那里看一下下面的情況嗎?”
高木順著他指的方向走到小窗戶旁, 湊近看了看, 外面正是放映廳的情況。熒屏已經黑掉, 下面的觀眾亂成一鍋粥,在門口的千葉警官好像在費力地指揮。掃視了好一會兒, 高木才轉過頭說:“已經停下來了,現在大概可以了。”
那名工作人員微微一笑,把插槽里的錄像帶取出,放到放映機上。
柯南看到,錄像機上除了那盒取出的帶子,還有另外一盒。由于距離太遠,柯南沒有看清錄像帶上的標簽,不過他也沒有多想,跟著高木警官再度回到案發現場查看情況。
在小小的館長辦公室里,三人齊齊盯著那個染血的角落。倒在地上的男人約莫四十來歲,身材很瘦,穿著白色襯衫和西裝褲,額頭上傷口的血液早已凝固,把潔白的襯衫染紅。地上并沒有什么掙扎的痕跡,但是他的表情很驚訝,所以這一定是熟人干的。
柯南無視高木,自顧自地上前去檢查尸體,根據尸體僵硬程度以及尸斑來看,這個人已經死了一天以上了。死因是鈍器毆打頭部致死,可是柯南把每一個角落都找遍了,就是沒有找到兇器,看來是被處理掉了。這間辦公室并不大,大約二十平方米,在門的上面有著一個監視器,而那個監視器則正對著這個角落。剛剛的那段錄像難道是監視器的記錄嗎?
為什么要這么做?
正當柯南站在房間正中央凝思的時候,身后傳來沙沙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個清脆的童真的聲音:“柯南,你剛剛去哪里了?”
柯南轉頭,發現說話的是步美。不僅是步美,少年偵探團還有佐藤警官千葉警官都在這里了。他立刻摸著后腦勺傻笑:“只是去跟高木警官去把放映機停掉啦。”
“高木,你說館長被殺了?”佐藤聽見這話,立刻詢問蹲在尸體旁邊檢查的高木,“現場情況如何?”
高木眨著無辜的眼睛說:“死者因為頭部被鈍器毆打致死,死了一天以上了。至于兇器……”
“現場并沒有發現任何兇器。”
柯南突然出聲,咬字清晰,清脆的童音和跟這聲音完全不符的話語在三位警官的耳朵里聽起來是那么地不和諧。三人齊刷刷地看向柯南,都皺著眉頭。柯南這才想起來他現在還只是小學生,說這些……好像太不合常理了吧?
好在高木警官和千葉警官沒有多想,徑直搜查現場。而佐藤警官站在他們的身后,若有所思地看了柯南一眼,把柯南嚇得心里毛毛的。
佐藤警官該不是發現什么了吧?
“好歹要收斂一點吧。”灰原無奈地走過來低聲說。
柯南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少年偵探團的其他人都在好奇地盯著他。他立刻擺手,干笑著替自己辯解:“因為下意識就……”
“柯南,你怎么總是出風頭!”元太不滿地抱怨,站到柯南的面前,壯碩的身軀逼迫柯南后退了一大步。
灰原并沒有替柯南解圍,而是涼涼地小聲說:“這不是什么好習慣啊,你之前不也這么說過嗎?”
“啊哈,確實是這樣沒錯……”柯南漫不經心地抬頭,卻看到站在他們側前方的那個工作人員,盯著那具尸體,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難道……
柯南快步走近幾步,甩開少年偵探團,拽住那個工作人員的衣角,天真地笑道:“叔叔,你是負責什么方面的事務?”
這個年輕男人長得斯斯文文的,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穿著白襯衫西裝褲,而他的胸前則掛著一個銘牌,銘牌上寫著他的姓名:青山明。
“啊,小弟弟,我是負責放映室的工作,電影就是我放的。”男人突然想起什么,補充說:“但是那個錄像出來的時候我并不在放映室啊。”
“叔叔為什么不在?”
“我只是想去買一杯咖啡,順便看看放映情況,你也知道,放映的時候不需要特別盯著,只要在第一盒帶子中斷的時候及時接上第二盒就行了。”
“那么叔叔離開的時候放映室的門是鎖的嗎?”
“平常也不會有人進來,所以我就沒鎖門。”
沒鎖門嗎……柯南想了想,立刻轉移話題:“叔叔在這個電影院里工作幾年了?”
“三年了。”青山明笑道,“你的架勢怎么那么像警察?”
柯南小心地覷著青山明的表情,看他的樣子像是看出來什么似的。他立刻咧開嘴天真地笑著為自己辯解:“叔叔,偶爾玩一次警察游戲也很有趣啊。”
“呵呵,這樣嗎。”青山微笑著,不難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很愉悅。但是,愉悅的原因只有柯南一個人知道。
這個男人……
“請問館長有沒有跟什么人結仇呢?”
青山摸著下巴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搖頭:“館長平常的人緣很好,不記得跟誰結仇啊?”
“拜托叔叔再仔細想想。”
“如果要說的話……大概就是他行為有點不檢點,前幾天還摸了一個女客人屁股。”
這……柯南瞬間無語,這個館長原來是色狼,但是一個毫無交集的女客人沖進來把他殺了然后播放錄像這種可能性,根本就是零。
不過根據青山的證詞來看,在播放錄像的時候他的確是不在放映室。那么他是不可能接第二盒帶子的,如果錄像在第一盒帶子上的話,也說不通,如果是那樣,他的嫌疑永遠也洗不清了。
他到底是怎么播放的錄像呢?
突然,佐藤帶著慍怒的的聲音立刻把柯南的思緒打斷:“既然館長是在昨天被殺,為什么沒有人發現?”
“或許是大家都以為館長走了吧。”青山露出極其悲憤的神情說,“昨天館長說身體不適要先回去,誰知道他會在這里被殺,到底是誰做的!”
“青山先生,請問館長平日有沒有和什么人結仇呢?”
“剛剛這位小弟弟也問了這個問題。”青山無奈地嘆氣,“要說跟誰結仇的話,大概是前幾天來看電影的一位女顧客,館長色心大起就摸了她的屁股。”
或許是沒有意識到是這樣的回答,高木和佐藤面色窘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高木思考了一會兒,正色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殺人都是不可被原諒的。”
“是啊。”青山賠笑,“就是不知道那位女客人叫什么名字。”
“沒有發現兇器。”正當高木要繼續詢問青山的時候,胖胖的千葉警官說話了。他滿頭大汗地走過來,用袖子抹了一把汗,對高木無奈地搖頭。高木轉過頭和佐藤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點頭,繼續盤問青山:“青山先生,這里有少什么東西嗎?”
青山的眼睛掃過辦公桌上的紙堆,又掃過玻璃柜里的獎杯,又掃過墻上的書法,緩緩搖了搖頭。柯南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玻璃柜里的獎杯,立刻高叫:“好多獎杯哦!”
“獎杯?”佐藤扶著下巴邊思考邊說,“房間里能夠殺人的兇器也只有獎杯了。而且死者已經死了一天了,那么兇手就有很多時間來善后,擦掉獎杯的血跡放回去也說得通。”
“但是柜子的鑰匙只有館長有,但是館長前段時間把鑰匙弄丟了。”青山毫不慌亂地解釋道,臉上平靜無波,讓人根本無法想象得到,就是這樣的人,剛剛露出了一個奸詐的得逞的笑容。
弄丟了?柯南吃驚地瞪大眼睛,轉即明白了過來,如果不把播放錄像的手法破解掉的話,根本就不可能讓青山伏法。
“弄丟了?這位叔叔,不是你偷的嗎?”剛想開口,卻被一個雄厚的童音搶了先,柯南朝聲源望去,想要伸手去阻止,但是卻來不及了。元太已經跑到青山的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一副青山就是兇手的架勢。
青山的額頭滑下幾滴冷汗,他伸手在臉上擦了擦。“小弟弟,你在胡說什么?你有證據嗎?”
“只有你才能偷走鑰匙,拿獎杯把館長砸了的。獎杯上一定還有你的指紋!”
“我從來都沒有碰過一次獎杯,怎么可能會有?那些都是三年前以前的獎杯了。”青山無力地辯解,似乎對元太的指認很無奈。
“我覺得還是那位女客人前來復仇。”元太剛閉上嘴,光彥又立刻跳了出來,“因為不滿被館長羞辱,所以偷偷潛入電影院把館長打死了。”
“喂喂,那么兇器呢?”
“可能是她自己帶了兇器。”
“這不可能,如果那樣的話,那個人的衣服上一定沾著鮮血,不可能就這么走出電影院的。”灰原雙手抱臂打斷了光彥興致勃勃的推理,把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柯南身上:“江戶川,你怎么看?”
柯南只得無奈地開口:“你們夠了,不要打擾警官們辦案。”
小偵探下意識轉頭,卻看到一抹熟悉的黑影自門口一閃而過。那個是……
剛一眨眼睛,那個人就不見了。
或許是眼花了,那個人怎么可能會在這里?
*
在放映室的放映機旁放著兩盒電影錄像帶,其中一盒已經轉到頭,而另一盒帶子則轉了一些。柯南根據標簽把第一盒錄像帶交給站在旁邊的高木,高木把它放到放映機里播放,然后走到小窗戶那里去看放映廳里面的情況。顧客早就疏散到大廳去,因此放映廳里空空蕩蕩,只有少年偵探團、佐藤警官、千葉警官,還有陪同的青山明和其他的工作人員在。而柯南,為了檢查帶子,就自告奮勇留下來陪高木。
當然,警方很快就來了,都集中在現場調查取證。
柯南搬了凳子到小窗戶那里,爬上去查看情況。雖然由于投影的白光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還是能看到熒屏上的是哥美拉的電影。高木用手機和下面取得聯系之后,又走回放映機旁邊,按下快進鍵。除了高木,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熒屏,生怕漏下了一點蛛絲馬跡。可是,直到第一盒錄像帶從頭播到尾,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監控錄像的痕跡。
在第一盒即將終了的時候,高木把第二盒插入到旁邊的插槽里,倒帶到終了,看準時機按了播放鍵。
柯南跳下凳子,拿起剛剛被抽出來的那盒錄像帶,把里面的磁帶拉出來,剛拉出一點的時候,從旁邊立刻傳來卡殼的聲音。柯南下意識轉頭,只見高木不解地低頭去看放映機的情況,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