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極力捂住偵探徽章, 躲在公路旁的樹后,身體緊緊靠在樹干上瑟瑟發(fā)抖。她瞪大眼睛目睹越來越近的Gin,卻無計可施。如果現(xiàn)在起身的話, 一定會暴露的!連帶著工藤也會……
怎么辦!
灰原無比后悔跟著柯南來到這里。
她跟著柯南來到這里以后, 柯南被朱蒂老師帶走, 她沒有車自然無法跟上。沿著公路朝柯南消失的方向走了一會兒, 驚恐地發(fā)現(xiàn)Gin也在這里!于是她找了一個地方躲起來, 卻目擊到澤井光和Gin對上的那一幕。
可是Gin無比敏銳,居然發(fā)現(xiàn)了她,不顧身后虎視眈眈的澤井, 朝這邊走來。難道他就不怕澤井一槍爆掉他的頭嗎?!
柯南什么時候出聲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
灰原的身體無比僵硬, 血液好像徹底凝固住, 感覺身體根本無法按照自己的感覺動。她看到Gin突然停了下來, 露出了一個瘋狂的笑容,說:“Sherry, 我知道是你,如果你現(xiàn)在不出來的話,我可是會用你最喜愛的顏色來請你出來了。”
什么意思?
灰原死死皺著眉,捂住偵探徽章的兩只手沁出無數(shù)汗水,浸濕了偵探徽章。而潮濕的雙手被冷風一吹, 刀割似的疼, 但是她毫無知覺。灰原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前的高大的男人身上, 以致于她完全忘記了偵探徽章還沒有關(guān)掉——
“灰原?灰原?”
聲音又大了一些, 灰原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猛地抬頭,身體卻撞到了樹干。這點動靜自然驚動了Gin, Gin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雙眼像是在看著獵物一樣,長腿抬起,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他手里的槍已經(jīng)上膛,對準了灰原所在的那棵樹。灰原心驚膽戰(zhàn)地努力把自己縮在樹后讓自己不被發(fā)現(xiàn),但是這些動作都是徒勞。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見Gin一步又一步地逼近……
“等等。”
Gin停下來,不滿地望向身后,殺氣四溢。那個出聲的人雖然被Gin的同伴Vokda擋住,不過看上去絲毫沒有受到半點威脅。那人無視掉站在自己面前的身材壯碩的Vokda,微笑道:“Gin,就這么把我無視掉可不好哦。”
正在灰原發(fā)愣地看著他們的時候,一只大手立刻拉住她瘦弱的手臂,三兩下就把她拉到稍遠處的地方。灰原抬頭,吃驚地望著來人:“朱蒂老師?”
“你為什么會來這里?”朱蒂一臉嚴肅,顯得非常不高興。“Cool kid很擔心。”
“他叫你來的?”
“他叫我保護你,于是我就來找你了。他早就預料到你來了。”
“工……江戶川他……”
“快點到我車上去,被那個男人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朱蒂小聲地催促道,灰原點了點頭,順著朱蒂指的方向望去,在樹林另一頭的公路上,正停著一輛法拉利。她輕手輕腳地挪過去,突然意識到什么,張開雙手,低頭看去,掌心卻空空如也。那個偵探徽章……
灰原迅速朝剛剛停留的方向望去,只見Gin已經(jīng)走到那里,彎腰在地上撿起了什么東西,放在眼前仔細觀摩,橘黃色的偵探徽章在路燈下閃閃發(fā)光。他冷笑了一下,大聲說道:“Sherry,想要找同伴求救嗎?”
Gin犀利的目光好像能夠穿透樹林,直直打在灰原的身上。僅僅只是聽著他的聲音,灰原就不由自主地顫抖,連帶著腳步也踉蹌了幾分。
“糟、糟糕!”灰原突然想起還在樹林的朱蒂老師,轉(zhuǎn)身想要回去,手臂卻被不知什么時候靠過來的人迅速拉住。那個人的手堅定有力,卻透著絲絲冷意。灰原轉(zhuǎn)頭,看到一身黑衣的相田由希,她的臉隱藏在陰影之下,看不清表情。灰原只覺得有些不妙,不知為什么,她并沒有產(chǎn)生那種強烈的恐懼。
情況容不得她多想,灰原只得眼睜睜地看著由希松開手往前走,越過朱蒂,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施予,徑直鉆出樹林,同Gin對上,冷冷地說:“Gin,你還是跟來了。”
“有這么多好獵物,總得分給我?guī)讉€玩玩。”
“是那位先生的意思嗎?”
“Medoc,你就是這點最無趣,總是拿那位先生當擋箭牌。”Gin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但是現(xiàn)在就算是那位先生,也無法庇護你了。”
“是嗎?”由希不怒反笑,她的目光掠過Gin,落在后面的澤井身上。就算是面對這種狀況,澤井居然也沒有什么動作,憑Vokda怎么可能攔得住他?他到底在想什么?
好像是后知后覺一般,澤井沖Vokda微微笑了一下,后退了幾步,退到車門處。車門是開著的,他伸出一只手扶住車門,弓著身體,另一只手則迅速伸進車里想要去拿什么東西。Vokda見機不妙,壯碩的身體立刻扭動,右手伸向后腰掏槍、舉槍、扣動扳機——
“砰!”
“啪!”
槍響,與此同時澤井從車門后抬起頭來,雙目炯炯有神,定定看著Vokda。Vokda卻是一臉震驚的模樣,錯愕地看著自己的身后、自己的上司Gin。Gin的表情同Vokda差不了多少,雖然還在勉強微笑,但是他的嘴角抽動了幾下,迅速耷拉了下來。
兩個黑衣人的目光最終落到相田由希的身上。由希的右臂舉得很直,右手握著□□,槍口還冒著白煙。Vokda的左手捂著右臂,隱隱有什么液體順著他的右臂流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立刻蔓延開來。壯碩的男人咬牙切齒地松開左手,離他最近的澤井清楚地看見Vokda滿手的鮮血,在黑夜之中路燈的照射下泛著黑色的光芒,無比觸目驚心。而Vokda手里剛剛拿的漆黑的□□,靜靜躺在五米開外的公路上。
“Medoc,你要背叛組織嗎?”忍不下這口氣的Gin憤怒地說道,“和Sherry一樣?”
“我從未想過要背叛組織。”由希挑眉,食指微微下壓,竟要再度扣動扳機:“既然你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而隨意出現(xiàn)在這里,就應當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你……”
“你就算回去向那位先生報告,就能免逃罪責了嗎?還是你想要從那位先生那里,得到所謂的‘公道’?”
“算你狠。”Gin瞪著由希,“呸”地一下吐出嘴里叼著的香煙,火星在半空中劃過一條完美的拋物線落在地上,然后Gin抬起長腿,狠狠地向香煙碾去。那股狠勁仿佛是要把眼前的少女碾碎一般。
“Vokda,撤!”Gin怒道,狠狠地把手里的偵探徽章往地上一摔,利落地轉(zhuǎn)身大步走向他的愛車,在拉開車門的時候抬起頭目光陰鷙地盯著由希:“今天的事不可能就這么算了,我絕對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由希放下手臂,冷笑道:“我等著。”
Vokda也顧不得地上的□□,小步跑過去鉆進車里,Gin發(fā)動車子,老式保時捷的發(fā)動機嗡鳴一聲,很快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由希盯著保時捷離開的方向,不由自主苦笑了起來。私自行動,袒護老鼠,打傷Vokda,放走柯南,無論是哪一條,若是在組織傳播開來,都是一陣不小的血雨腥風。但是Gin不會,他是個非常善于權(quán)衡利弊的男人。Gin懂得就算那位先生知曉,也只會微微一笑,那個人是高高在上的上帝,冷眼看下界的打鬧,根本就不會對Medoc做出什么明面上的懲罰。最后倒霉的,還是Gin自己。
當然,如果剛剛Gin一個沖動想要跟她拼個魚死網(wǎng)破,她不介意在Gin的面前殺掉Vokda。
不過,就算如此,Gin也是不可能放過她的。由希已經(jīng)預料到回組織之后將要面對的艱難處境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澤井突然出聲,把由希的思緒打斷。由希卻微笑道:“我能明白你的目的,當然不可能讓你得逞——”
“砰!”手起槍落的瞬間,澤井反應不及,肩膀立刻被洞穿,鮮血直流。
澤井錯愕地看向由希,后者的眼睛里根本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只是在看木頭一樣。
“你究竟……”
“你想要利用那個孩子來達成你的目的,但是那個孩子卻全心信賴著你,這一槍,是替他打的。”由希繼續(xù)微笑,“那么下一槍……”
“等等!”尖銳的女聲陡然響起,朱蒂從樹林里跳出來,擋在澤井的面前,沖由希大叫:“你既然威脅Gin讓他離開,不是要放過我們嗎?為什么還要!”
“讓開。”由希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朱蒂,讓開。”
“為什么?”朱蒂不解地望向自己的身后,澤井一手捂住肩膀,面色慘白如紙,雙眼卻流露出毫不動搖的堅定。
無奈的朱蒂只能讓開。
“你知道我是黑羽悠之后百般示好,實則內(nèi)藏殺心,你認為我當年看不出來嗎?當年我在倉庫設伏殺你,你能活著逃出是你的運氣,后來你會跟我做交易也只是因為黑羽兩個字——”
由希冷笑一聲,食指微動,子彈“砰”地一聲射出,澤井立刻閃身,卻沒能避過,子彈瞬間沒入澤井的腰間——
“這一槍是替小悠打的。”
“最后……你放棄殺我的念頭,卻自以為是地認為能拯救我,實在是可笑之極。”由希嗤笑了一聲,隨即收起笑容正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之間已經(jīng)做了了斷,以后就不再干涉,今天……就這樣吧。還有,把你的人給我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