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星棋到底在信裡寫了什麼呢?
蕭玉彥慢慢打開因爲爭搶皺成一團的紙, 薛星棋在旁邊默默捂臉。
好羞恥。
【蕭玉彥你怎麼沒給我寫信?是不是太忙了?忙了你幹嘛不讓人給我說一聲!讓我擔心好久。還是你生病了?不可能吧,你那麼厲害怎麼會生病。所以你到底怎麼了,好歹跟我說一聲啊你個混蛋, 你再不給我送信我就】
下面還沒來得及寫。
一張紙幾乎被寫滿了, 薛星棋寫的時候也顧不得寫好看點, 因爲心情焦躁, 字體有些狂野, 蕭玉彥辨認了半天。
薛星棋看他光是看信還不夠,還打算研究上了,立刻惱羞成怒地把紙搶了回來, 啪地按在桌上。
“看夠了嗎?”
蕭玉彥突然笑了,輕輕摟緊他:“我很高興。”
“高興你...”妹!
又被某人一吻封脣了。
“唔唔唔...”放開我!
許久之後, 蕭玉彥舔著脣角放開了小愛人。
薛星棋瞪著他, 這混蛋現在就這麼囂張, 等他嫁過去還了得。
蕭玉彥一臉正經地指著信上沒寫完的句子問道:“我再不給你送信你就怎麼樣?我很好奇。”
薛星棋順著他的手看到了自己狗爬一樣的字,瞬間就不淡定了, 也顧不上回答,連忙抓起紙就要撕了,蕭玉彥眼疾手快地制止了他。
“不就是一封信嗎?又沒寫什麼,你幹嘛反應那麼激烈。”蕭玉彥無奈地看著他。
“不是...”薛星棋臉頰微紅,“這個字太難看了...你實在喜歡我重新謄抄一遍給你還不行嗎!”
“沒事我不嫌棄你。”蕭玉彥笑道。
“滾蛋, 少爺嫌棄你!”
薛星棋哼哼一聲, 還是鬆手了, 眼不見心不煩地扭頭不看那張紙。
“所以你到底想寫什麼?如果我不給你寫信。”
怎麼還糾結這個問題!
薛星棋不想回答, 甩開他的手坐回了桌邊:“我要開始練字了, 蕭正君請便。”
蕭玉彥失笑地搖搖頭,也不逼他。
婚前相會大概也就那麼幾次, 後頭備嫁之類的事情非常忙,蕭玉彥想給他最好的,溫氏也是,到最後這倆人忙的要死,反倒是薛星棋閒得很。
然後流泉就把紅布繡線放到了薛星棋面前。
“??”
薛星棋茫然地看著他。
流泉對於自家主子的沒常識已經絕望了。
“少爺,嫁衣要自己繡的!”
“!!”
薛星棋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流泉,開什麼玩笑,他根本不會繡花啊!
繡嫁衣...我的天,你不如殺了我。
這個時候需要勤勞勇敢的小夥伴來救場了。
薛星棋火速給蕭玉彥回了封信,催促流泉趕緊送過去。
流泉一臉“少爺我看透你了”的表情,弄得薛星棋忐忑不已,難道流泉知道他要找蕭玉彥救急的打算?
流泉拿著信出門了,心裡冷哼,就算少爺現在把他支開也沒用,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遲早還是要繡的。
蕭玉彥接到信之後著實驚喜了一下,要知道自從上次那封之後,薛星棋更不願意給他寫信了。
展開來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蕭玉彥!江湖救急啊啊啊啊!尼瑪他讓我繡嫁衣!我死也不可能會繡花啊!還嫁衣!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蕭玉彥嘆氣,果然,沒事他不會主動找自己的。
提筆回信,告訴他稍安勿躁,他會幫他搞定的,然後讓人趕緊送回伯府。
蕭玉彥敲了敲桌子,招來管私庫的嬤父。
“我庫房裡還有大紅的緞料嗎?可以做嫁衣的。”
“有的。”嬤父連忙笑著道,“正君要用?老奴這就讓人去取來。”
蕭玉彥點點頭:“再取些繡線過來。”
嬤父心裡差異,正君要繡嫁衣嗎?可是小少爺才五六歲呢,是不是太早了點?
不敢多問什麼,連忙去取了東西來,不敢耽誤。
蕭玉彥把手上的事情交給下人:“事情辦好了,不準偷奸耍滑,我回頭會檢查。”
下人唯唯諾諾地應了,心裡再度把薛星棋的地位往上提了提。
自家心上人不會繡嫁衣,只能自己動手了。
當薛星棋收到回信之後,立刻高枕無憂地把紅布繡線丟一邊,繼續該吃吃該睡睡,過的十分悠閒。
“少爺!”流泉氣呼呼地瞪著他,“快繡嫁衣!”
薛星棋當沒聽見,打了個哈欠,繼續看話本。
流泉生氣了,這些天他天天唸叨好幾遍,奈何某人根本不理他。
“少!爺!”流泉把紅布塞到他眼前,“快!繡!”
“流泉你不累嗎?”薛星棋無語地看著他。
“哼。”
這孩子脾氣見長。
薛星棋笑了下:“有人幫我解決,我不用繡了。”
流泉一呆:“哈?少爺你是不是派人去外頭做了?那不可以的!不吉利!”
薛星棋推開布繼續看書:“不知道,你問蕭玉...咳咳,蕭子緒去。”
流泉差點氣的倒仰。少爺喂!那個蕭正君以後你嫁過去就跟他是敵人了!你還什麼都依賴他!長點心吧少爺!你就不怕他在你的嫁衣上動手腳?!
“呵呵,你想多了。”
薛星棋翻個白眼,蕭玉彥絕對比誰都在乎這場婚禮,恨不得半點意外都不出。
雖然蕭玉彥沒說,但是薛星棋隱約察覺到了,對方估計想把這場婚禮當成他們倆的婚禮。
爲什麼他居然有一點點小期待?
墮!落!了!
薛星棋暗暗咬牙,以後在蕭玉彥身上報復回來。
時間說過去就過去了。
這一天是薛星棋出嫁的日子。
“少爺你緊張嗎?”流泉如臨大敵。
“...不緊張。”
有什麼好緊張的,他又不是真的嫁人。
不對,想想還是挺緊張的,畢竟相當於他和蕭玉彥成親。
越緊張越沒反應的薛星棋就這麼滿目淡然地任由嬤父給他上妝,溫氏來給他梳頭,換好衣服之後,被喜婆牽出去了。
慕媛被蕭玉彥一番恐嚇逼來迎親,不敢露出不好的神色,只是表情也不見得就好到哪裡去。
溫氏不在前院看不到,看到的人不在意。薛星棋在薛家呆滿一年就出嫁了,要說跟薛家人感情深厚,顯然也不太可能。薛星棋自己沒興趣和這些人套關係,尤其是當他知道自己可以嫁去侯府的時候。
新郎官腳不能踩地,屋子裡外有紅毯沒事,但是花轎邊可沒有,所以要新郎的姐妹背過去。薛星棋蓋著紅蓋頭被薛月嵐背上花轎的時候心裡還有些不自在,被一個女人揹著上花轎...估計是中華上下五千年古往今來頭一遭了,薛星棋一邊自諷一邊發呆,打發時間。
因爲侯府和伯府離得不遠,花轎很快就抵達了侯府。
薛星棋是嫁過去當側君的,雖然以正君的規制納娶,但是不可能真的行正君禮。
這樣也好,薛星棋和蕭玉彥,哪個都不希望真來一回拜天地。
薛星棋被送進洞房,來客吃了酒就離開了,蕭玉彥一直在新房陪他。
侯府的親戚在江南,所以男眷除了蕭玉彥和臥病在牀的慕太君,沒有其他人了,能在新房裡作陪的也就只剩一個蕭玉彥了。
正好,把下人們都遣下去,兩人可以過二人世界了。
“緊張嗎?”蕭玉彥抓過他的手握住。
薛星棋臉色微微僵硬:“還好。”
蕭玉彥笑了:“我以爲你會瞪著我說,有什麼好緊張的。”
麻蛋,少爺我在你眼裡就這形象?蕭玉彥你滾吧。
薛星棋瞪他。
蕭玉彥反而笑得更歡了:“對,就是這個表情。”
....呵呵。
一看把人撩撥的過火了,蕭玉彥連忙補救討饒。兩個人笑笑鬧鬧很快前頭的宴飲就快結束了。
蕭玉彥突然道:“等會兒要洞房。”
薛星棋臉僵了,不是吧,他不會還要面對那個慕媛吧...
蕭玉彥說完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我去前頭看看。”
嫁側君妻家是不用宴請男眷的,所以只有前院有女人在宴飲,要不然蕭玉彥也不會閒到來陪薛星棋。
因爲蕭玉彥過來了,慕媛不敢再板著臉,只是神色很難看。賓客早走了,任誰都看的出來她不高興,想來不是那個側君長得太難看就是這個側君是被逼著娶的。他們也不樂意自找沒趣,主人都不高興了,客人怎麼可能玩的開心,所以看看差不多了就陸續告辭了。
蕭玉彥也不在意,任誰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娶別人都不會高興,更何況還要她來打掩護。慕媛一千一萬個不樂意也沒用,她不敢忤逆蕭玉彥。
這個時候,她忽然後悔喜歡蕭玉彥了,她發現這個人簡直和惡魔一樣可怕。
“你可以回去了,以後沒事別出現在我面前。”
下人上來收拾碗碟,眼觀鼻鼻觀心,當作什麼都沒聽到。
這話意思多簡單啊,以後不準侯爺來後院。之前連那些侍君庶君都被迫挪了院子,搬到和前院靠著的院子裡去了,正君下了令讓單獨修了個門連著前院,以後侯爺要找男人就直接去這兒,還讓人守著門,不準這些人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