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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此景,杜凡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但卻沒有再言語什么,帶著小心,緩步向前走去。
城門下方,五翎會一名筑基期大圓滿修士,目光四下一掃,仿佛皺了一下眉頭,看了守城首領一眼,沉聲道:“這幾天進城的人怎么這般少?”
“有你們五翎會的人天天堵在這里洗劫,誰還敢來?”
守衛頭領雖然只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不過面對兇名在外的五翎會中人,卻也顯得從容不迫,非但沒有表現出膽怯和忌憚之意,反而還流露出了一絲不滿的味道。
“余首領這是在怪我們五翎會的人搶你們的生意了?
嘿嘿,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啊,尤其是我們這種做地下生意的,都快吃不上飯了,若有得罪的地方,還望余首領不要計較,哈哈?!毕惹罢f話那人,并不生氣,聞言只是打了個哈哈,不過此人的聲音有些尖銳,讓人聞聽之下,特別的不舒服。
“計較?余某哪里敢這么想,既然你們五翎會的人出現在這里了,說明貴會的高層和我們守望聯盟的前輩早已達成了某種協議,我們這些下面的人,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也就行了,至于其他事情,我沒有興趣參與。
不過余某提醒你,你們若只是簡單的搶掠,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沒有看到。
但是,你們絕對不能做出公開殺人的勾當,畢竟在明面上,我們守望聯盟還是守望之野的秩序維持者。你們可莫要壞了規矩?!庇嘈帐最I盯著那名斗篷人。嚴肅開口。
“嘿嘿。余首領放心,在下絕對不會做出讓你為難的事情?!倍放袢撕俸僖恍Α?
“如此就好,你給我面子,我給你方便……嗯?你們兩個,干什么的,站??!”余姓首領正說著,忽然目光一轉,看向兩名外來之人。大聲喝道。
只見一男一女兩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城門外,看樣子是想進城。
“回稟前輩,晚輩是兩萬里外的野雞縣修士,此次來守望之城,是想購置一些東西。”男子是一名年齡約莫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修為煉氣期五層,一見有人問話,當即躬身一禮。
那名女子,身材不高。姿容普通,同樣是一名煉氣期五層修士。此時略顯慌張。
“你們可是獵人?如果是,拿出身份獸皮讓我檢查一下,如果不是,你們應該知道守望之城的規矩吧?”余姓首領掃了二人一眼,冷冷的說道。
“晚輩自然知道規矩,這是晚輩的獵人獸皮?!蹦凶訚M臉諂笑,從腰間取出一塊獸皮恭敬奉上。
女子低著頭,有點不敢直視對方的目光,顫抖中翻出一塊和男子那里一般無二的獸皮,而后雙手遞了過去。
“料想以你們的修為,也不可能是高級獵人,如果只是f級獵人的話,仍然需要交納過城費的七成。”余姓首領并未接過獸皮,只是神念略微一掃,便帶著一絲不屑說道。
“晚輩自然明白此事,這是在下和舍妹的過城費,請前輩笑納?!鼻嗄昴凶铀坪踉缬袦蕚?,聞言之下,毫不遲疑的從腰間解下一個布袋,連同其內鼓鼓囊囊的東西一并交到了對方手中。
“不會說話,這點靈石可不是我笑納,而是交到守望聯盟上面去?!庇嘈帐最I忽然面色一沉,冷聲道。
“是,是晚輩說錯話了,還請前輩恕罪?!鼻嗄昴凶由袂榛炭郑泵?,唯唯諾諾。
“好了,你們可以進城了。”余姓首領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多謝前輩!”青年男子大喜,心中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覺,連忙拉著身旁女子,往城內走去。
對于方才這一幕,五翎會的人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直到一男一女交接完過城費,聲音有些尖銳的那名筑基期大圓滿修士,這才大步一邁,擋住了二人的去路,同時傳出冰冷話語。
“等等,我讓你們走了么?”
“這位前輩是?”青年男子心中一驚,暗覺不妙。
“你無需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們是五翎會的人就行了,你交給我們保護費,我保證你們在城中的安全,公平的很,有意見么?”斗篷人的態度還算平和,不過話語之中的內容,卻是讓青年男子和其身旁的女子心中為之一寒。
五翎會,別說任家,就是在守望之野這片地界內,也是如同地獄一般的存在。
“前,前輩,我們并不知道您會出現在這里,所以晚輩,晚輩身上沒有多余的靈石啊?!鼻嗄昴凶幽樕n白,身體顫抖,說話結結巴巴。
他身旁的女子,更是花容失色,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目中閃過一抹恐懼之色。
“沒有多余的靈石……嘿嘿,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有靈石,但是卻不愿交出???”
斗篷人陰笑一聲,語氣漸冷,同時一股筑基境的強大靈壓一散而出,瞬間作用在了二人身上,使得這兩名煉氣期修士,如遭山岳壓頂,體內骨骼頓時響起“嘎巴嘎巴”的爆響之聲。
緊接著“噗通”一聲,二人無法承受筑基境的強大靈壓,紛紛跪在了地面之上,身體顫動中,雙目赤紅,臉龐慘白,冷汗直流,一絲生死危機彌漫在心間,化為了恐懼和凄然。
遠處的杜凡,一見此景,沉默中,雙拳不由自主的握了起來。
對于他來說,這一幕似曾相識,當年他初臨新月島時,筑基期的馬堂主,就是以這種方式將他生生羞辱,那個場面就是他現在想起來,仍然歷歷在目,被他視為一生的恥辱!
青年男子跪在地上,滿臉是汗。額頭青筋暴起。憤怒、屈辱、悲憤、驚恐等種種情緒。?在他目中一一閃過。
他艱難的轉過頭,看向剛剛接收過城費的那名首領,希望可以從對方那里得到一些幫助,或者是憐憫。
結果,他絕望了,對于他這里發生的一切,那名高高在上的首領,連看都未曾看上一眼。只是雙手倒背,目睹遠方,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樣子。
那名首領都未開口,其他守城的修士就更加不會理睬什么了。
青年男子一聲慘笑,看了一眼同樣狼狽的妹妹,心中暗嘆,決定取出身上所有的靈石,交給五翎會的人,希望可以破財免災,至于進城采購一事。只好就此放棄。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后方傳來。吸引了一群斗篷人的目光,甚至正在刁難青年男子的那名筑基期大圓滿強者,也都暫時停下動作,雙目微瞇,望了過去。
“如果幾位道友想進入守望之城的話,還請先出示一下身份證明。”守城修士中,余姓首領沖來人一抱拳,笑著開口,態度客氣了許多,至少是同輩相稱。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杜凡、任子文、阿奴等五人。
五人都沒有廢話的意思,紛紛一拍儲物袋,取出各自的獵人獸皮,但卻只是微微一晃,便再次收了起來。
杜凡一干人似乎早已達成了某種共識,不愿被太多人知曉自己的身份,以免招惹麻煩。
余姓首領目光掃過幾人的獸皮之后,當即倒吸口氣,神色大變,臉上的笑容,也隨之僵住了,目中漸漸浮現出了一絲駭然。
“兩名c級獵人,兩名b級獵人,還有一名……a級獵人!而且那名a級獵人,身上竟然沒有修為波動……
不對,不是沒有修為,而是因為某種原因,他隱藏了己身修為,即便是我,都無法看透分毫,那么此人,至少是一名金丹大能!
最重要的是,對方應該不是靈域四大家族中人,否則不可能安然走到這里,這位前輩一定是守望之野某個勢力的高層,甚至就是首腦。
這些人應該屬于同一個勢力,來此地多半是為了處理某種隱秘之事,這才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我可萬萬不能壞了他們的事情……”
余姓首領內心一陣翻滾,短短片刻工夫,便想到了很多種可能,神情之間,漸漸發生了微妙的改變,由“客氣”,不動聲色的變成了“恭敬”,但卻不明顯,一切都很自然。
只此一點,便可見這位筑基首領的老辣以及情商之高。
不過很可惜,他猜錯了……
“守望之城的規矩,只要是d級以上的獵人,包括d級獵人,便可以免收過城費,幾位道友請吧。”余姓首領盡量保持神色從容,面帶笑意,溫聲開口。
任子文沖余姓首領點了點頭,隨之五人腳步一動,繼續往城門方向走去。
走到斗篷人和青年男女那里時,杜凡腳步微微一頓,轉首看了跪在地上的男女一眼,眉頭微皺,但也沒有直接開口,似乎是在權衡著什么。
“走吧,此事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沒有關系,我只是想和你說,這種場面每天都會發生,沒有人可以改變這個世界?!比巫游妮p輕一嘆,低語的同時,悄悄拉了一下杜凡的袖口。
杜凡深吸口氣,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大步一邁,就要離開。
“幾位道友,請留步。”略顯沙啞的嗓音,從一眾斗篷人那里冷冷傳出,聲音的主人,赫然是從未開過口的另外一名筑基期大圓滿修士。
話語一出,其他斗篷人均都一驚,甚至先前那名囂張跋扈的筑基期大圓滿,都不禁面露一絲詫異和不解,用一種近乎質問的眼神,掃向了身邊的同伴。
在他看來,對方不僅整體實力強悍,身份更是可疑,尤其是那名如同凡人一樣的少年,最為神秘,對于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團體,并不在他的劫掠目標中。
余姓首領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邊的情況,他先是神色一變,可是眼珠微微轉動了幾下之后,卻又心中一喜,嘴角微翹。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怎么。有事?”阿奴身旁。那名修為同樣達到了筑基期大圓滿的魁梧男子,身形一頓,轉過頭去,望向先前發聲的斗篷人,沉聲開口。
“陳兄,你這是干什么,他們……”聲音尖銳的那名斗篷人有些焦急,忍不住向同伴傳音??墒且痪湓拕傉f到一半,卻是戛然而止。
只見那名嗓音沙啞的斗篷人,目中精光閃動了幾下,便單手一個翻轉,一顆數寸大小的淡黃色晶石浮現而出。
晶石之中,一枚血色印記若隱若現,閃爍著妖異光芒。
“周兄,這枚血色印記的激發,說明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吧?”陳姓斗篷人陰笑了一聲。似乎還帶著一絲激動,傳音道。
“任家族人!這些人來自任家!”周姓斗篷人瞳孔微微一縮。目中光芒千變萬化。
晶石之中那枚小小的血色印記,能夠說明的問題太多了。
首先,這些人來自靈域任家,而非守望之野的某個神秘組織。
第二,那名看不透修為的少年,根本就不是金丹大能,只是一名普通凡人,因為守望之野以外的金丹大能,是無法走到這里的。
第三,相比于金丹大能,那名少年是凡人更顯不同尋常,一名凡人膽敢深入守望之野腹地,且身邊還有多名筑基強者保護,那么此人在任家的身份,絕對低不到哪里去。
最重要的是,五翎會兩位副會長,便是從任家逃亡而出,這件事情在整個守望之野中,可謂是人盡皆知,他們自然也都非常清楚,那兩位副會長對任家族人是有多么的痛恨。
如果將這名自投羅網的任家神秘人生擒,而后送到兩名副會長眼前,那么憑借這個天大的功勞而獲得的好處,要遠比在這里劫掠幾塊靈石強上太多,甚至還有可能直接得到兩位副會長大人的青睞,從此平步青云!
想到這里,周姓斗篷人眸光驟然一亮,嘴唇微動,緩緩傳音。
“真是天助我們兄弟二人,不過陳兄,對方的實力著實不弱,竟然還有兩名筑基期大圓滿存在,這二人的氣息之強似乎不在你我之下,看樣子他們是不太可能束手待斃了,稍后若是動起手來,我等還需小心一二。”
“那又如何?你我二人分別牽制住他們其中的一個,剩下的兄弟們將其余三人快速拿下,而后再合眾人之力,擊殺這兩名筑基期大圓滿修士,此事便可大功告成!
唯一有些麻煩的是,我們這里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余長白那個家伙不可能無動于衷的,而且先前我就覺得他和這伙人有些貓膩,你我若想順利捕捉眼前這條大魚,看來不得不出血一次了?!标愋斩放袢藗饕舻馈?
“哼,我了解余長白那個人,這廝老奸巨猾,無利不起早,待我們一會兒動起手來,他必然會過來橫插一腳的,不過你大可放心,我自有辦法應付此人的?!敝苄斩放袢丝戳擞嗍最I一眼,冷笑連連。
“行,那么此事就交給你了,不管你最后拿出何物賄賂,回頭我都會補償你一半的靈石。”陳姓斗篷人點了點頭,手腕驀然一個翻轉,淡黃色晶石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長戟。
這柄長戟丈許左右,通體漆黑,其上寒光閃閃,同時流轉著一絲絲不弱的靈力波動,隱隱散開,形成一股威壓,此兵器赫然是一件上品法兵。
周姓斗篷人腳步一動,十分微妙的站在了余首領和杜凡等人的中間,氣勢爆發。
其他斗篷人無需吩咐,立刻化為兩個小分隊,殺氣騰騰的挪移開來,以半包圍的陣型,將杜凡、任子文五人包抄其中。
看這些人此刻的這個架勢,只要己方兩名筑基期大圓滿中的任何一人一聲令下,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一擁而上。
杜凡冷冷的看向一干斗篷人,雙拳緩緩握起,隨時準備戰斗。
任子文神色淡然,靜靜的站在那里,似乎沒有出手的意思。
阿奴和另外兩名任家修士,眸中驟然閃現一抹寒芒,紛紛手腕一抖,各自取出一件上品法兵,且三人站位不動聲色的調整了一下,將任子文護在了中間。
周姓斗篷人略微感到有些詫異,雙方此時已經形成了一觸即發之勢,可是余首領那里,居然還沒有上來撈好處的意思,此事詭異。
不過他很快就將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后,因為任家五人那里,發生了更為詭異的一幕……
只見任子文先是微微頷首,靦腆一笑,樣子十分斯溫,隨之腳步一動,竟然往后退了幾步,和杜凡拉開了大約兩丈左右的距離。
“嗯?”阿奴和另外兩名任家族人見狀一愣,不過僅僅是片刻間的工夫,他們三人便有樣學樣,面色古怪中,身形齊齊一動,幾步就和任子文站在了一起,靜靜而立。
若是凌空鳥瞰,便會發現,此刻和十名斗篷人對峙之人,唯有杜凡一個。
如果將杜凡和斗篷人比作一場戲的話,那么任子文以及三名任家族人,明顯不在戲中,而是宛如群眾一樣,身處戲外。
“尼瑪!任子文,你搞什么?”杜凡臉色一變,霍然轉頭,怒目圓睜,憤憤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