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與白炎化為的猛獸撕咬在一起,大半森林都在兩人的戰(zhàn)斗中被夷為了平地。天籟小『說ww』w.』⒉斷裂的樹枝不時墜落,火海蔓延到了石墻內的每個角落,不斷交手的兩人均被困于其中。
拉莫夫的雙臂之上交錯著銀灰色的魔紋,他冷冽地凝視站在半空中戴著死神面具的黑袍女子,對方高舉著比她整個身子還要巨大的鐮刀。在她的引導下,鋪天蓋地的黑色火焰匯聚而來。
“讓開?!鼻謇涞呐晱拿婢呦聜鱽?。
拉莫夫沒有回話,銀輝紋路微光流轉,浮空而起的巨石在他面前拼湊成了一個巨人,石巨人的右臂猛然砸向對方,后者高舉的鐮刀也在同一時刻落下。
覺察到空間異動的同時,拉莫夫便回身擋去,那帶著黑炎的斬擊竟然越過了石巨人,憑空出現在了他的身后。而天空中的人身影也忽然變得虛幻,石巨人的右臂徑直穿過了她的身體。
他的攻擊方式,完全被對方的刻印克制了。
此時此刻,拉莫夫終于確信了自己的猜測——艾麗莎回到教會時,曾向『圓桌評議會』遞交了一份機密報告,其中提到了『混沌教』的兩名核心成員,其中一位是消失多年初代圓桌騎士賽維拉,而另一位則始終帶著面具,刻印能力疑似與空間有關。
他沒想到在肅清『黑桃』成員時,竟然引出了這么一條大魚。
就連教會對于歌露婭最后的信徒也所知甚少。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混沌教』的核心成員擁有絲毫不遜色于圓桌騎士的戰(zhàn)斗力。
難怪『百風』敢將行刺王室,如果『混沌教』參與了這件事的話,那么他就不得不重新評估事態(tài)的嚴重程度了。
“刺殺塔倫王國國王的人也是你吧。”拉莫夫厲聲問道。
“不是……而且我的目標并不是你們的國王,讓開。”
拉莫夫覺得對方的語氣不似作假,但卻不敢放任對方前往內殿——她的實力不僅不在他之下,刻印能力更是詭異無比,萬一她忽然與刺客公會連手,那么即使他和艾麗莎,也無法在如此詭異的能力下保全國王的性命。
她已經能做到了連斬擊都能傳送的程度。
“我有無論如何都要知道的事。”
拉莫夫遲疑的瞬間,他面前的空間再度扭曲在了一起,鐮刀上的鎖鏈出一聲脆響,伴隨著一片黑色的火海,鐮刀刀刃斬向他。
他瞳孔一縮,這種級別的較量中,任何失神都會成為另一方的突破口。
漆黑的火焰將石墻洞穿,在這一擊之下,四面的石墻瞬間倒塌。鐮刀上的鎖鏈拖在地上,再度出一陣響動,拉莫夫臉上冷汗直流,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面對如此驚心動魄的畫面了。
而戴著面具的女子架起鐮刀,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內殿。
……
“『黑桃』和刺客公會……已經兵臨城下了。”一名騎士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向弗朗次大公匯報。
五名圣殿騎士立于殿內,在騎士帶回消息后,他們下意識地望向站在窗前背對他們的艾麗莎。雙方不敢貿然闖入內殿,完全是迫于艾麗莎的威懾。
但自從得知塔樓學院倒戈向刺客公會的消息之后,艾麗莎便一直沉默不語。
弗朗次大公焦急地問道:“拉莫夫大人呢?”
“暫時……沒有消息!”
這無疑又是一個噩耗,如果往壞處想,即使身為圓桌騎士的拉莫夫,也未必能擋得住『百風』與刺客公會的連手襲擊。而如果連拉莫夫都不幸落難,那么僅憑艾麗莎一人……弗朗次大公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了。
雖然他被譽為幾大貴族之,同時也是亨利五世的心腹,但五名圣殿騎士已是他的極限。
『黑桃』與刺客公會的人圍在內殿的入口外,內殿廣場上,就只有一個帶著面具的老者。
艾麗莎注視著她,后者仰著頭,似乎也在回望內殿高聳入云的閣樓。
一時間,艾麗莎有些晃神。
“快看,那個就是艾麗莎!”
“聽說她的父母都戰(zhàn)死了!”
“真可憐?!?
耳邊似乎傳來了這樣的聲音,那時她站在風爐學院的閣樓里,被不絕于耳的議論聲包圍著。
『百年戰(zhàn)爭』時期,風爐學院的廣場上了立了一座石碑,每隔一段時間,國王就會派人將罹難領主的姓名刻在石碑之上。
忽然有一天,她在石碑上現了父母的名字。
上面只是很簡單的一行字:『于進第三次索蘭港攻堅戰(zhàn)中犧牲』。
“艾麗莎……如何,今天有沒有決定好隨我學習劍技?”渾厚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影拿酒壺,搖搖晃晃地走向她。
學生們看見這個醉漢,立刻作鳥獸散了——帝都的衛(wèi)隊長,無比威嚴顯赫的身份,不過真正讓學生們畏懼的,是影一喝醉酒就鬧事的脾性。有幾次喝高了之后,他險些和阿利德院長動起手來。
艾麗莎頭也不回地繼續(xù)望著廣場上的石碑,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婆婆站在碑文前,她踮起腳抹去石碑上的積雪。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老太婆,她是刺客公會的老大,沒人想和她扯上關系?!庇绊樦囊暰€望去,說完之后還打了個酒嗝。刺鼻的酒味鉆入艾麗莎的鼻子,她皺起了眉頭。
不過影的話讓她明白為什么老婆婆出現后,石碑旁的人便一哄而散了。
影嘖了嘖舌:“誰會愿意和死神打交道呢?”
“這么說,她應該很厲害吧?”不知為何,那時的她忽然鬼使神差地問道。
“何止厲害?她的劍技讓拜倫帝國的龜孫子們聞風喪膽……當然,比起你師父我,還是要差點意思?!?
艾麗莎早就習慣了影的吹牛本領。
“我要跟她學習劍技?!甭牭桨惿瘓远ǖ穆曇?,影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這個沒良心的徒弟給氣抽筋了——虧他還天天循循善誘想將劍技傳授給她!要知道,每天想要找他拜師的人絡繹不絕,但能入他法眼的,從來都只有艾麗莎一個。
結果他唯一的徒弟還總是隔三差五地和他鬧別扭。
當然,艾麗莎并沒有主動向他拜師,在得知她父母的死訊后,他才在風爐學院找到了這位故人之女。
拍去石碑上的積雪,『百風』轉過身,望向了閣樓之上的艾麗莎。
艾麗莎忽然覺得,這種寂寥孤高的劍技,才是她所向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