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爾的存在印證了一件事,不僅整個東部都和混沌教有所勾結(jié),就連亨利六世也逃脫不了干系。他原本是亨利六世的貼身護衛(wèi),在艾麗莎將他在塔倫王國的所作所為上報教會后,阿爾伯特以自己受到蒙蔽為由,撇清了自己和克羅爾之間的關(guān)系。
現(xiàn)在看來,他并未放棄克羅爾,反倒給他找到了一個絕佳的藏身之處。鋼鐵城,是連教會都無法染指的地方。
“聽到了吧!這樣我們就有足夠的理由和東部開戰(zhàn)了!”斯蒂安歡呼雀躍,她晃了晃朱迪斯的胳膊,說道:“我們現(xiàn)在就打進鋼鐵城吧!”
朱迪斯是這次行動名義上的隊長,一切重大決定都該由她制定。
“你瘋了吧!”朱迪斯被她晃得有些暈頭轉(zhuǎn)向,她推開時對方的胳膊,嚴詞拒絕:“我們應(yīng)該立刻返回帝都,讓零親口將這件事轉(zhuǎn)告主教,教會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向東部出兵了。我說你啊,完全分析不出敵我勢力對比么?”
晨露谷的村民勉強能稱得上戰(zhàn)斗力的,只有幾十人,而迪瑪手中可是掌握了整個東部的兵權(quán),就算他們能成功說服周邊村民,這點人數(shù)對鋼鐵城而言也只能算是塞牙縫的。在高階戰(zhàn)力上,迪瑪手下還擁有至少四位和他們基本持平的近衛(wèi),迪瑪本人的實力更是在這四名護衛(wèi)之上!
聽到克羅爾有可能在鋼鐵城出沒的消息后,她們就更不能貿(mào)然動手了——這根本就是一場全方面被敵人壓制的戰(zhàn)爭。
斯蒂安耷拉下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若是主教決定出兵,按照審判軍的征規(guī)模,應(yīng)該是由一名圓桌騎士帶三名圓桌候補的陣容,以她在候補中靠后的排位,東征的名額中顯然不會出現(xiàn)她的名字。這意味著她又要在帝都進行一段長時間的治安工作了。
啊!一想到這些事就莫名煩躁!
斯蒂安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偏偏她又無法反駁朱迪斯的觀點。
“真是莽夫。”朱迪斯斜睨她一眼,不遺余力地補刀。
“我才不是莽夫呢!”斯蒂安記得跺了跺腳:“我只是比普通人熱血了一點,出手有時候重了一點,做事不計后果了一點罷了!”
“沒錯,這就是莽夫。”林秋說道。
事實上,和東部的宣戰(zhàn)是他頭腦一熱搞出來的事,然而當他現(xiàn)在冷靜下后發(fā)現(xiàn),貌似自己捅了一個不小的簍子。若是迪瑪王子動真格的派出大量兵力與近衛(wèi)屠戮晨露谷,他們雖然能全身而退,但這些村民們勢必要遭殃。
零肯協(xié)助他們的前提就是他們答應(yīng)保護晨露谷。
由于這種微妙的關(guān)系,他們幾個反而被困在了東部。
“兵力的話,還是有的。”
布簾被人拉開,一襲白衣的鳩在兩名手下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鳩先生……”村長面露難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鳩也算有恩于他們,雖然戰(zhàn)術(shù)是由林秋為他們制定的,但在大軍入境前,鳩的手下卻頂著夜色找到他們,勸說他們撤退。鳩身為迪瑪?shù)淖o衛(wèi),近期的所作所為卻讓他們大惑不解。
零之前也提到過,他們能順利從鋼鐵城逃出來,鳩也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鳩給手下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如門神般站在帷帳門口。他旁若無人地坐在一張空位上,徒自感嘆起來:“沒想到像我這樣的完美主義者,有朝一日也要和你們合作。”
安吉爾見到鳩眼前一亮:“你真的是好人!”
這一次鳩沒有反駁安吉爾,他開口說道:“我剛才在外面多少聽到了你們的交談,如果你們真的打算和迪瑪王子開戰(zhàn),鋼鐵城里還有你們的援軍。”
這在鳩看來實在稱不上一個完美的計劃,可是國王實在等不了了,他在迪瑪?shù)膲浩认律盍诉@么多年,一直心不甘情不愿地擔任傀儡的角色,在得知林秋等人的到來后,他終于忍受不住了。
那位老國王打算將自己忍辱十年的囤積的力量投入到這場讓人看不見希望的變革中。
“果然,你代表的是國王。”林秋直言出了鳩的身份。
事實上當鳩出現(xiàn)在監(jiān)牢并協(xié)助零逃脫時,他就多少有了這方面的感覺。讓他聯(lián)想到這一點的重要原因,是迪瑪并未在東部稱王,他雖然代理了君王一切的職務(wù),卻始終沒有逾越那最后一步,但在另一方面,真正的國王在他的壓迫下必然心存怨恨。
“順便一說,我本人極力反對過他的決定。”鳩默認了林秋的猜測。
“你指的援軍,是國王僅存的死忠。”朱迪斯篤定道。每個位王儲在爭奪王位時都會誕生一批死忠,就連理查德王子也不例外,只不過他和阿爾伯特死忠的數(shù)量實在有些懸殊。而鳩,看起來便像是國王最后的死忠了。
“死忠?”
鳩自嘲地笑了笑:“我可擔不起這樣的名聲,我可是東部赫赫有名的背叛者。當年迪瑪王子大軍壓境時,正是我打開了城門,以出賣國王換得了現(xiàn)在的近衛(wèi)身份。所以,我只是將你國王的決議轉(zhuǎn)達你們,一旦你們露出敗退之勢,說不定我就會成為壓垮你們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個人而言,我反倒支持你們現(xiàn)在回你們的帝都,至少讓老國王有個善終。”
“那村子怎么辦?”零迫切地問道。
“有時候必要的犧牲在所難免,零,你應(yīng)該了解東部的殘酷,這些村民能幸存至今已經(jīng)稱得上奇跡了。”
“讓村民們和我們一起撤退吧,帝都會接納他們的。”朱迪斯提議,經(jīng)過多方面考量后,她認為最佳的解決方案是暫時撤退。
“我勸你們打消這樣的念頭吧,你們似乎完全把立場搞錯了,現(xiàn)在不是你們不放過迪瑪王子,而是迪瑪王子不想放過你們……我之前說過了吧,被你們救下的這個女人,是一個不得了的包袱,帶著這群人在林間穿梭,是怕自己暴露得不夠快么?”鳩指了指遠處的鋼鐵城:“派來軍隊全滅的消息應(yīng)該已經(jīng)傳回去了吧,真正的追兵就快來了。”
“回去轉(zhuǎn)告你們的國王,這場戰(zhàn)爭我們接下了。”
林秋說出來之后連自己都愣住了,朱迪斯更是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瞪著他。
渴望戰(zhàn)斗的不是大腦,而是他的心臟。
或者說,是被封印在他心臟里的浮岳,似乎從解開心眼的那一刻起,浮岳的意念就時不時不受控制地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