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仙宮內,采薇和沈夫人崔氏、菊花,坐在一起悠閒的嘮著家常,閒談中,采薇貌似無意的向崔氏提起了菊花的親事。
算起來,菊花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在這個世界裡,這個年紀的姑娘大多已經結婚生子了,像采薇,她比菊花還小呢,但孩子已經會叫娘了,所以,菊花的親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崔氏聽了采薇的問話,認真的說:“娘娘您也知道的,我和她爹膝下荒涼,通共只有菊花這一個孩子,所以,我們的意思是不叫她出嫁,而是招贅一個女婿在家中,一來續沈家的香火,承祖宗家業;二來也使我們夫妻將來老有所依,死後有人供奉祭祀;三來菊花心智單純,若嫁到別人家,恐她受了委屈,那時便悔之不及了,所以,我們便商量好了,欲意擇一家世清白、爲人正直坦蕩的好兒郎爲婿,只是,這樣的人並不好選,所以一直在甄選勘察中,還未定下來。”
采薇聽了,覺得他們考慮的也有道理,只是如此一來,理國公府就沒戲了,沈家是要招贅女婿的,而莫子離是二房唯一的血脈,無論如何,理國公府是不會允許自家的子弟入贅別家,更不會允許他們莫家的血脈姓別人的姓氏,供奉別人家的祖先的!
不過,她還是試探著,又幫理國公府問了一句:“要是有勳貴之家相中了菊花,欲明媒正娶的求娶菊花,伯母和沈大人該當如何呢?”
崔氏正色道:“憑他什麼樣的人家,我們也斷不會把女兒嫁出去的,除非他們的子弟能入贅我家,所生的子嗣隨我沈家的姓氏。不過,料想也不會有哪戶顯貴之家讓自家子弟入贅吧!”
崔氏知道采薇與莫家的關係,大抵是爲了斷絕理國公府的念想,所以把話說得十分明確,不管是什麼樣的人人家求娶,沈家是斷不會答應的,除非那家的子弟入贅。
采薇聽了,料定菊花跟莫子離是徹底不可能了,便沒再多說什麼。
菊花母女出宮時,采薇賞了她們一個九九果盒,打發太監朱順送她們出去了。
九九果盒是一個紅漆桃木的三層果盒,打開食盒的抽屜,每一層都有些果品,九爲吉祥數字,果盒內共有九種乾果,每種果品的意圖都吉利,又龍眼、栗子、蓮子、葡萄、荔枝、白果、白棗兒、松子兒、長生果、每種果品不多不少,各有九顆,故而稱之爲九九果盒。
菊花見這九九果盒精緻,便猜到裡面的東西一定好吃,所以,便高高興興的抱了那果盒,跟著母親,在來時那位太監的引領下往宮外走去。
走到宮外最後一道正陽門時,有一乘流蘇華蓋的軟轎早已候在那裡,朱順細聲細語道:“雜家只能送沈夫人沈小姐到此了,一會兒您二位就坐著這乘轎子出宮,外面兒有您家中的車馬候著二位呢!”
崔氏客氣的說:“多謝公公指教,有勞公公費心了。”嘴裡說著,把一個沉重的荷包塞進了朱順的手中,朱順笑瞇瞇的接了,嘴裡道:“夫人太客氣可,您是皇后娘娘的座上賓,奴才能伺候您們,是奴才的福分呢!”
正說著,忽然斂起笑紋,恭恭敬敬的彎下腰去,低聲順氣的叫了聲:“大將軍——”
菊花和崔氏聞言,轉過頭看了過去,卻見身後一高大俊美的男子在一羣隨侍的簇擁下走了過來,那男子一身湛藍錦袍,腰束玉帶,輪廓清雋,五官標美,雖略顯清冷傲慢,卻有他傲慢的資本,因爲他就是本朝最年輕的大將——軍莫子期!
莫子期對朱順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即便被那轎子旁朱漆的九九果盒吸引了去。
九九果盒是宮裡賞賜給皇子公主之類的皇室宗親的食膳,偶爾也會賞賜郡王郡主們,只是賞賜的時候不多,每每哪個郡王或郡主得到宮裡賞賜的九九果盒時,便是他們在皇上皇后面前得了臉兒的緣故,所以,無不以得了這果盒爲榮耀。得到後,多半會宴請賓客,在衆人濟濟的情況下在將那果盒拿出來與衆人分享,以此在賓客面前長臉。
莫子期見到九九果盒,自然會被吸引一二,只是當他看到果盒的主人時,清冷的眼神頓時怔了一下,彷彿有些不可思議。
崔夫人也看到了大將軍看她女兒的眼神,急忙拉著女兒向莫子期福了福身,隨即轉身推著女兒進轎子去了。
她雖是內宅婦人,但是有關於京城權貴之家的事兒,在來京城前也打聽到一些的。這位大將軍乃是莫子離的堂兄,皇后娘娘的親妹婿,他這般盯著自己的女兒看,若傳到了皇后娘娘的耳中,皇后娘娘會多心的。
所以,行過禮後,她帶著菊花鑽進了轎子,由幾個小太監的擡著,一路出宮去了。
送走了她們,朱順沿著來時的路,往宮裡走去,莫子期與他同路,朱順不敢與大將軍同行,忙弓著身子請大將軍先行,莫子期睇了他一眼,道:“同來吧,本將軍有話問你。”
朱順忙唱了個喏,低眉順眼的跟在了莫子期的後面,走了一會兒,到無人處時,莫子期開口道:“適才那個拿著九九果盒的女子是誰?本將軍看她的打扮不像是皇室貴女,因何卻得了九九果盒?”
朱順聽了,柔聲細氣的答道:“回大將軍的話,如您所言,那位小姐確實不是朝中的貴女,不過馬上是了,那位小姐姓沈名菊花,原是汴州府北邊兒一個小小縣令的女兒,機緣巧合下認識了咱們皇后娘娘,深得娘娘的心意,所以,這位小姐闔家都受到了寵眷,不僅父親被調到了京城,還能前來參加貴女們朝賀娘娘的元日大禮,可見,往後這位沈小姐的地位,不會比任何一個貴女差的。”
“呵!原來是她!”
莫子期眼眸微瞇,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這位沈菊花他聽說過一兩次,聽說祖父就是爲了她才破例將她的父親調入京城任職的,不過朱順並不知情,還以爲是皇后娘娘把他們調入京城的呢。
據說,子離也因爲他差點病死,到現在還在汴州養病呢,據說連過年都回不來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位沈菊花確實跟湘雲很像,容貌相似的倒不是很多,但神色卻極爲相似,她抱著果盒那副笑瞇瞇的滿足的樣子,跟湘雲得到好東西時的樣子真真是像極了,難怪子離會陷進去……
朱順不知莫子期心中所想,還倒是莫子期看中了沈菊花呢,因爲莫子期的性子冷淡,從不打聽別人的閒事,像這樣明晃晃的打聽一個姑娘,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呢,難怪會惹他懷疑。
此時,朱順的心中卻是一陣無聲的嘆息,都說吃多了山珍海味,便想著清粥小菜吃了,大將軍大抵也是如此吧,將軍夫人姿色絕美,傾國傾城,豔絕天下,其美貌與皇后娘娘高度相似,可即便是這麼美的女人,看久了也會看膩的,這不,大將軍就明晃晃的打聽起別人家的小姐來了。
這位沈小姐雖然模樣生得也還算齊整,可姿色跟大將軍夫人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跟本沒有可比性!一個五官精緻的沒有一點兒的瑕疵,一個圓臉圓眼睛一臉的傻乎氣;一個身姿婀娜弱柳扶風,一個身材偏高略顯圓潤……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嘛!大將軍到底在想什麼呢?
朱順天馬行空的想象著,連莫子期走沒影兒了都沒發現,回壽仙宮復了命後,便悄悄的站在宮外當值,順便想象著大將軍夫人和沈小姐撕逼奪寵的情景……
御書房裡
莫子期向南宮逸行過君臣之禮,起身後,便開始向他彙報一件剛剛收到的重要消息。
據駐在鮮卑的探子報,鮮卑的國王賀蘭祁前幾天死了,賀蘭祁並無子嗣,親兄弟侄兒等也都被他在位時誅殺殆盡,所以,王位一直懸著,國內的各方勢力爲了爭奪王位,已經開始蠢蠢欲動,鮮卑國眼看著就要天下大亂了……
彙報完這些情況,莫子期說:“皇上,朝瑰公主請旨意,想回到大晉來,求皇上爲她做主呢。”
南宮逸沉思了一下,說:“她是鮮卑國的王后,她要是走了,鮮卑國一定會更亂的,讓她留在那吧,朕記得,鮮卑國有規定,先國王死了,後繼位的國王要娶先國王所有的妻妾們,以示完全繼承先國王的一切,既然有這個規定,就讓朝瑰嫁給下一任的鮮卑國王吧,朝瑰還是有幾分心機的,留在那也會對咱們大晉有好處。”
這個決定雖然對朝瑰不公平,但她一錯毀終生,出了那次設計完顏景宸的事兒,大晉國已經無她的容身之處了,留在鮮卑,她或許能闖出一條路來,回來在大晉,就只能在別人的奚落和冷眼中度過餘生了……
莫子期說:“是,臣回去就把陛下的旨意傳給她。”
說完,猶豫了一下,又奏道:“陛下,鮮卑國馬上就要大亂了,您看,咱們用不用趁著這個機會,把鮮卑……”
“不用了!”
南宮逸打斷了他,說:“就算咱們把鮮卑打下來了,鮮卑的人民也不會安於被咱們統治的,不是一個種族的,終究會有異心。到時候一經有機會,遲早還是會反的,既然如此,朕又何必多此一舉,給自己的兒孫留下這樣的隱患呢?況且,打下一個國家不是小事,得需要無數兵士們付出生命的代價,無數的家庭因此妻離子散,痛不欲生,這不是朕所樂見的,咱們大晉現在國泰民安,百姓的日子日漸富足,若能長此下去,朕便心滿意足了,並無別的野心。”
說這話的時候,恰好采薇走進來,她已經在外面聽到了南宮逸跟莫子期的對話,對南宮逸的決定很滿意,若是南宮逸有野心,想要入侵吞併鮮卑,應該不是難事,但他能爲天下百姓著想,摒棄一己之私,沒有發動這場戰爭,讓兩國的百姓免於一場戰爭的霍亂,這不正是仁君之舉嗎?
莫子期道:“臣也不是想要無端的發動戰爭,讓百姓們遭殃,只是陛下,就算咱們不去攻打鮮卑,遼丹也會動手的,倘若遼丹把鮮卑吞併了,對咱們大晉就會形成包圍之勢,遼丹的大汗是個有野心的,到時候一定會再覬覦我們大晉的領土的。所以,臣覺得,與其到時候被動,還不如現在主動些,先下手爲強!”
“遼丹不會的!”
采薇在南宮逸的身邊兒坐了下來,淡寧幽遠的笑意中帶著難以抗拒的篤定,她重複:“咱們大晉不出手,遼丹也不會出手的!”
莫子期抿了抿嘴,俊逸的臉上帶著幾分懷疑,“娘娘怎知遼丹不會出手?薩克努狼子野心,絕不會甘於只呆在遼丹那片苦寒之地的!”
采薇笑道:“因爲他不敢,他要是敢對鮮卑動手,本宮就自有辦法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南宮逸知道自家娘子的本事,呵呵的笑起來,說:“薩克努遇到了你,這一輩子的雄心壯志也只能留在他的後宮裡了!”
莫子期怔怔的看著那對打啞謎的夫妻,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不過,他雖然不明白皇上和皇后爲何如此自信,但他曾隱的聽到過一些關於皇后娘娘的傳說,據說皇后娘娘很有神通,前護國大將軍謀逆作亂時,就是被她給收拾了的,不然,大晉的江山早就被他給顛覆了,理國公府也早就被夷爲平地了。
所以,見到她和皇上這般篤定後,便也放下心來,行了禮,告退出去了……
……
菊花和崔氏坐到了自家的馬車上,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采薇賞賜的九九果盒兒,拿出裡面的乾果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娘,您也嚐嚐,宮裡的果子就是好吃,比咱們那邊兒的果子甜多了!”
崔氏笑道:“南邊兒天熱,果子自然比咱們北地的甜些,只是這果子甜了雖然好吃,可吃多了會發胖的,瞧你,身子都胖圓了,今兒滿殿的千金小姐們,頂數你胖。”
菊花是個鐵桿兒的吃貨,纔不會爲了形象捨棄她的美食呢,她嘎嘣嘎嘣的吃著白棗兒乾兒,笑瞇瞇的說:“胖點兒好啊,胖的跟豬似的,就連你們心心念唸的入贅女婿都招不到了,到時候,我就能清清靜靜的在你們身邊兒過一輩子了!呵呵……”
或許是小時候看多了孃的痛苦、眼淚,受多了彥姨娘和其他姨娘們的委屈和惡氣,所有,在菊花的心中,一直對婚姻和男人很排斥的,她根本就不想成親,不想嫁人,就想自己能自由自在,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想吃啥就吃點兒啥,想買什麼東西就買什麼東西,這樣的日子多好啊!
若是嫁了人,嫁的好也就罷了,若是嫁了個無情無義、狼子野心的,豈不是要重蹈她孃的舊轍,她的孩子豈不是也要像她從前一樣痛苦?
所以,她不願意嫁人,每每爹孃提及此事時,她也儘量用消極排斥的態度去對待,她已經想好了,能不嫁最好,實在要是躲不過去的話,就招贅一個老實本分,以後能跟她一心一意過日子的,決不能再走孃的老路!
沈夫人又聽到菊花不想嫁人的話了,不覺勸道:“你這孩子又犯左性了,女兒家哪有不嫁人的呢?爹孃終有一天會老去的,沒法子跟你一輩子的,到時候,你孤零零的一人可怎麼處呢?等你老了,動彈不動了,身邊兒沒個兒女伺候著,難不成幹挺著等死嗎?所以,往後別再說不嫁人……”
沒等她嘮叨完,菊花叫了起來,打斷了她:“哎,娘,您快看,那有家火鍋店兒,一定是采薇跟我說的那家,咱們去吃火鍋兒吧,好不好?”
不遠處,八福火鍋城正熱鬧著呢,這會兒正是晌午,時值飯口,大批的食客不斷的源源涌入,雲集的車馬將火鍋店的門前擠得滿滿的,許多車輛沒處可停,只好停在了別家商鋪的門口兒。
前幾天崔氏曾聽丈夫說起過火鍋,據說,大冬天的吃一頓熱乎乎的羊肉火鍋,吃得身上暖暖的,是一件極其享受的事兒,所以,當女兒提議要去吃的時候,她毫不遲疑的答應了。
火鍋兒店的門口根本就沒有地方停車了,沈家的車伕看了看,便將車子停在了一家書畫店的門口兒。爲了不被人家驅趕,車伕還建議夫人打發丫鬟進去買幾文錢的東西,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停在這兒了。
買東西這種事兒菊花最喜歡了,聽到車伕的建議後,自告奮勇的下了車,要親自進去買,崔夫人不放心她,便也跟著下了車,一起進了書畫店,打算看看隨便兒買點兒什麼。
書畫店裡,幾個夥計正聚在一起說笑著聊天呢,見有客人來了,急忙停下說笑,過來招呼。
崔氏和菊花沒什麼好買的,只到處亂看著,一會兒看看新進的香墨,一會兒看看書硯齋做出來的狼毫,正琢磨著買點兒什麼,一個年輕的男子推門走了進來。
男子面色蒼白清秀,身形單薄消瘦,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襤褸直裰,袖肘部還打了刺眼的補丁,他抱著幾卷畫軸,走到了一個夥計的面前,謙虛的說:“這位小哥,小生這裡有幾幅字,不知貴店可收購嗎?”
夥計擡起下巴,冷冷的在他的破袍子上掃了一眼,用鼻子對他說:“誰寫的?可是有名的大家之作?”
男子規規矩矩的說:“是小生的拙作,還請幾位給掌掌眼,點評一下吧!”
說著,便抽出其中的一副字,就想打開了給他們看。
那夥計不耐煩的揮揮手,像打發乞丐似的說:“誰有空看你的東西?趕緊走趕緊走,我們鋪子裡多少大家的字畫還沒賣出去呢,哪有地方擱置你的破爛兒?”
落魄的男子神色一僵,蒼白的臉瞬間變成了慘白色,他尷尬的站了片刻,低聲道:“小哥,麻煩您看一下吧,小生的字苦練了多年,雖比不得大家的風骨,但小生的字很便宜的,只要五文錢一副,十文錢三幅也使得的,小哥收了去,絕不會吃虧的……”
“不收不收,滾滾滾……”小二揮著手,已經開始出言不遜了。
落魄男子被他呵斥了一頓,抿了抿蒼白爆皮的嘴脣,似乎還想要求情,但是見到夥計那鄙夷的眼神,便將自己的話又咽了回去,他抱著自己的幾幅字,轉過身,慢慢的向門外走去。
“等一下!”
沈夫人叫住了他,道:“我家喬遷新居,正想買幾幅畫裝點書房呢,這位公子,請把你的字拿過來給我看一下吧。”
男子聽了,眼神頓時一亮,急忙走過來,將懷中的字畫抽出一副打了開來,請沈夫人過目。
菊花和小葵也好奇的湊過去看那副字,但是她看不懂那些龍飛鳳舞的字跡,不過看著這個男人倒是很可憐的樣子,都已經十冬臘月的天了,她穿著厚厚的棉褙子,外面披著大毛的披風,手裡拿著加了兩塊炭的手爐還覺得冷呢,他卻只穿了一件夾的,看著都凍得慌!
“菊花,你看這幅字如何?”沈夫人詢問。
菊花含含糊糊的說:“呃,不錯,筆墨橫姿,氣勢磅礴,鐵畫銀鉤,筆走龍蛇,呵呵……”
她把她知道的描述字寫得好的成語都給搬出來了,只想娘能買下他的字,好讓他賺點兒錢買件棉衣穿。
母親沒有讓她失望,很爽快的命身後的丫鬟把男子手中的十來副字都接了過來,又讓人給了他一兩銀子,道:“我家前前後後有幾十間的屋子,公子若的空的話,就在多寫幾幅給我們送過去吧,價錢不高,一百文錢一副,不過,您的筆墨紙硯由我來出!”
說罷,對那小二說:“給這位公子拿一端好墨,兩隻上等的狼毫,在拿一百張四尺規格的灑金宣紙來!”
落魄書生聽崔夫人一下子在他那兒定了一百張字,而且每張字給到了一百文錢的價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二一聽做成這麼大的一筆買賣,當即顛顛兒的去取貨了,一邊取一邊兒懊悔不迭,早知道他收下這窮酸的字好了,一副字就能賺九十七文錢,一百副字的話豈不是賺*兩的銀子,哎,真是太可惜了!
走出書畫店,菊花陪著母親,步行著往八福酒樓去了,菊花邊走邊說:“娘,您還真是大方呢,剛剛給那傢伙開的價,竟比他自己的定價高出幾十倍呢,嘖嘖!”
沈夫人邊走邊笑,說:“舊傳有詩四句夸人得意者,雲,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這位公子乃是咱們青縣的老鄉,能在這兒遇到他實屬不易,如今他困頓了,娘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便可助他脫此囧境,有何必在意那區區幾兩銀子呢?”
菊花一聽,驚訝的說:“娘實說,那個傢伙是咱們青縣的人?娘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沈夫人道:“你娘雖老,眼尚未花,況且那公子的口音跟咱們是一樣的你竟沒有聽出來嗎?”
菊花摸了摸鼻子,訕訕的笑了笑,剛剛她滿心想的,都是一會兒吃火鍋的事兒,哪顧得上去聽別人的口音啊!
見菊花如此,沈夫人便知道她剛剛的想法了,無奈的說:“這麼大的姑娘了,一點兒事兒都不往心裡去,整天就知道吃、玩兒,真是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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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好友月光的文,攝政王絕寵之惑國煞妃
顏如玉,權門顏家的天之驕女。
卻因爲愛上不該愛的人,一生受盡苦楚。
雙眼被刺,雙臂被斬,容顏被毀,最終淪落成爲衆人觀賞的怪物。
一切因她看錯了人,也愛錯了人。
茍且偷生三載,只爲護她唯一至愛。
可親生子被當成玩樂的工具,痛苦的慘叫在她耳邊響起時。
她親自殺死自己忍辱三年所保護的愛子。
鬥獸場上,泣血咒怨。
如有來世,傾盡所有,不死不休!
傳言
楚家庶出次女眼盲無用,是個累贅。
可又有誰知,她洞若觀火,乾坤在握?
彈指之間風華顯,頃刻之時江山覆。
一代驕女的死去,是另一個傳奇的開始。
本文權謀文,一生一世一雙人,無虐,可放心入坑!
如果沒有二更的話,明天早上一定九點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