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多的觀念裡,蒙奴人是野蠻偏執(zhí)、愚蠢矇昧的,采薇也多少有一點那種偏見,但是在通過和拓跋亮的接觸中,這種觀念被推翻了。
拓跋亮是一個聰明又思想的男人,對於新鮮的事物接受能力很快,當(dāng)采薇提出要在嶺北修建商鋪、建立商業(yè)街,大力發(fā)展嶺北的經(jīng)濟文化體系時,拓跋亮毫不猶豫的表示了贊同。
他贊同采薇的想法,不是出於對權(quán)勢的畏懼和屈服,而是真心實意的贊同采薇的那些好點子。
拓跋亮是蒙奴貴族出身,身上又沒有國事煩擾,因此閒暇時,經(jīng)常到大晉國繁盛的城市去遊歷,對大晉國那些大城市的繁華富饒很是嚮往,將他的故土嶺北建設(shè)成一個想大晉城市那樣,經(jīng)濟文化高度發(fā)展,百姓們安居樂業(yè)的城市,一直是他的希望!
采薇和拓跋亮在嶺北的王城內(nèi)走了許多地方,最後將商業(yè)街的位置選在了離王帳不到一里地的地方,準備在這兒破土建房。
“青縣的縣令大人已經(jīng)派了懂得建築的建築師到此來幫忙,建房所需的費用也由我一力承擔(dān),還請您幫忙購置材料,召集人工,並負責(zé)監(jiān)工,當(dāng)然,商業(yè)街蓋成後,我可以給您三分之一的商鋪作爲酬勞,往後我不在時,這條街還得您多多照應(yīng)些,免得有人生事!”
采薇不能在嶺北坐鎮(zhèn),又不能事事都依靠拓跋奎,畢竟拓跋奎雖然是蒙奴的大汗,每天有許多政事忙,爲了避免她不在時遇到麻煩,她必須得找一把足夠大的大傘來乘涼。
拓跋亮是大汗的親弟弟,蒙奴的小王爺,沒有政務(wù)纏身,又有精明向上的理念和思想,由他來管理商業(yè)街,真是最好不過的搭檔。即便是捨出了三分之一的商鋪,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拓跋亮聽采薇肯讓出三分之一的商鋪,感到很意外,作爲蒙奴未來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三分之一的商鋪意味著什麼,他當(dāng)然知曉。不過,他不是一個矯情的人,既沒有謙讓推脫,也沒有說出什麼感恩戴德的話,只平靜的接受了她的提議,說:“如果順利的話,兩個月內(nèi),商業(yè)街就可以建造完畢!。”
得到這樣的保證,采薇自然很開心,她說:“我這方面兒,全權(quán)由一個叫朝雲(yún)的姑娘打理,你們嶺北人歧視女子歧視得厲害,朝雲(yún)是個聰明又有見識的女人,我不希望她在這兒受到什麼委屈,所以必要時,還請您多多幫忙!”
拓跋亮奇怪的說:“這麼大的一攤子事兒,你讓一個女人來做?難道大晉就找不出一個像樣的男人了嗎?”
采薇瞪了他一眼,說:“別忘了,嶺北市場的開拓者就是個女人,除了體力,女人不必男人差什麼,所以千萬不要歧視女子,特別是在商場上,男人和女人比拼時,男人未必是女人的對手。女人的思想細膩,慮事周全,朝雲(yún)符合這些條件,做我在蒙奴的代理人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我找出這麼一個合適的人也很不容易,希望我不在時,您能替我好好的保護她!”
拓跋亮笑道:“聽您這麼一說,我倒很想見識見識,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能讓您這麼讚賞(血族)右眼下的彼岸花!”
采薇高深莫測的說:“如果用眼睛見識,您一定會感到失望,如果用心去看,您定會感到驚喜!”
拓跋亮挑了挑眉,表示對采薇的話很不理解。
采薇也沒有過多的解釋,朝雲(yún)是一個極好的女子,不需要她去推銷,憑自己就可尋到一個能夠賞識她,愛慕她的男人,倘若靠她去遊說和推銷,反倒不美了。
當(dāng)天,采薇將蒙奴人燒好的一萬多塊玻璃收進了空間裡,並按數(shù)支付了銀兩。
拓跋亮早就聽說采薇不是凡人,但當(dāng)真正見識到采薇一聲低喝:“收!”,那一萬多塊的玻璃就瞬間消失時,他還是被狠狠的震撼了一下!
采薇沒有避諱他,當(dāng)著他的面兒就施展了自己的特異功能,一來是除此之外她沒有別的辦法把這麼多的玻璃一下子運出去,另外也是想震懾一下他,免得將來商業(yè)街紅紅火火時,他生出什麼貪念來!
除此之外,她還給了拓跋亮五萬兩銀子的銀票,讓他用來採購蓋商業(yè)街的建築材料。
拓跋亮對采薇的慷慨很滿意,他雖然是蒙奴的貴族,但蒙奴貧瘠,生產(chǎn)力落後,皇室的財富也少得可憐,即便他貴爲小王爺,也沒有五萬銀子的家身。
安排完這些事宜,天色已近傍晚,拓跋亮盛情邀請采薇一起吃晚餐,因爲是合作伙伴的關(guān)係,采薇不好拒絕,正巧自己也餓了。便欣然同意了。
晚餐不出意料,是各種的水煮肉類,牛肉、羊肉、馬肉,煮的稀爛,蘸著蒙奴特製的一種調(diào)料吃;還有烤的發(fā)焦的烤肉,上面一層烤焦了的外皮兒,刷著厚厚的一層調(diào)料;奶酪是新做出來的,香的膩人,青稞酒倒是醇香乾烈,但采薇不善喝烈酒,只喝了一小口兒,就在喝不下去了。
勉強的吃了個半飽了,采薇實在被膩歪得吃不下了,連小王爺?shù)难缦际沁@般水平,她越發(fā)覺得在這兒開飯館兒會紅火……
吃完飯,天已經(jīng)黑了,采薇向拓跋亮告了別,喚出白毛虎,匆匆的回大晉去了……
……*……*……
遼丹盛京,皇宮裡
薩克努坐在高高的寶座上,著一身黑色鑲金絲的遼丹王袍,頭上的王冠上,一隻桀驁的金鷹如它的主人一般,睜著一雙黑寶石鑲嵌的眼珠子,睨視著大殿。
大殿裡,管樂齊奏,舞衣飄飄,一容色豔麗、盛裝打扮的大晉女子,正舒展著廣袖,輕盈的跳著大汗最喜歡看的《飛天舞》,女子碧玉年華,百媚千嬌,是大汗的貼身侍衛(wèi)在大晉精心挑選出來的,不僅姿色出衆(zhòng),舞姿翩然,而且哄男人最有一套,乃是汴州府最有名的花魁娘子!
然而,大汗似乎對著女子精湛的舞姿和俏麗的容貌並沒多大的興趣,他冷眼看了一會兒,忽然怒道:“滾出去,跳的跟個狗熊似的,也敢自稱會跳《飛天舞》?滾——”
隨著一聲霹雷般的怒吼,正跳著的女子嚇了一跳,急忙收住舞步,驚慌失措的退下去了…。
侍衛(wèi)縮了縮脖子,暗自懊惱,大汗啊。您總是拿那個女子的舞姿和容貌跟咱們挑選出的女子比較,可那樣完美的女人,普天下也就只有穆采薇一人而已,讓咱們這些苦命的侍衛(wèi)到哪兒去找那麼好的女人呢?
正惴惴不安的想著,一個伺候在外的侍衛(wèi)走了進來,跪在地上道:“大汗,剛剛接到逍遙山莊的飛鴿傳書,請大汗過目!”
薩克努冷冷的往旁邊兒脧了一眼,伺候在旁的一個內(nèi)侍立刻過去,將那小小的紙條接過來,雙手呈給了大汗心有猛虎嗅薔薇。
誰都知道,大汗的脾氣並不好,遞交了紙條,侍衛(wèi)便垂頭悄悄的退到了一邊兒,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片刻後,忽然聽到“啪”的一聲,寶座前的紫檀鑲金案子被拍碎了,接著便是大汗的一陣狂笑。
“哈哈哈,女人,終於被本汗逮到你了!”
有膽大的侍衛(wèi)偷偷的擡起頭,赫然看到了大汗那張陰晴不定的臉,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這回,看你還能往哪兒跑?”
然而,大汗卻不知道,此時的逍遙山莊裡,達魯管家正在莊子裡來回走著,佈滿絡(luò)腮鬍子的臉上寫滿了煩躁。
早知道那四個人沒有得手,還跟丟了那女人,他就不給大汗寫信邀功了,這會兒那封飛鴿傳書大抵已經(jīng)到了大汗的手中,大汗一定高興的不得了,大汗一定命他把人給送到盛京去,可人都丟了,讓他到哪兒去弄人呢?若惹得大汗失望惱怒了,那後果可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和他一樣煩躁的,還有青縣的知縣沈路明沈大人。
身爲一個小小的七品官兒,他一直在大晉和遼丹的夾縫中求生存。既不敢得罪大晉國未來皇帝的女人,也同樣不敢得罪殺人不眨眼的遼丹人。
那幾個試圖綁架穆采薇的遼丹人還關(guān)在大牢中,如燙手的山芋般,令他接也不是,丟也不是。
若接了,幫著秦王審了這幾個遼丹人,供出他們的幕後主使,秦王倒是高興了,可他日後必會遭到遼丹人瘋狂的報復(fù),青縣與遼丹比鄰,遼丹人若想殺他,比殺一隻雞都容易,所以,他不敢;可若他偏幫著遼丹人,私自放了那幾個人,又必會引起秦王的不滿,秦王可是大晉國未來的皇帝,讓他開罪未來的皇帝老子,他…。不敢啊…。
因此,他像油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的轉(zhuǎn)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啊!
“哎,真是紅顏禍水啊!”
糾結(jié)中,他捶著桌子抱怨道。若不是因爲這女子,他又哪兒會有這麼多的煩惱?
……*……*……
天亮?xí)r,采薇出現(xiàn)在了京郊的莊子外一里地的地方,如今已是盛夏,莊戶人起得都很早,她不敢騎著白毛虎走得太近,唯恐被別人看到。
夏季的清晨,郊外的空氣極好,清新的空氣沁人心脾,綠油油的田野間,到處都是青草和綠葉的味道,鄉(xiāng)間的小路上,早起的鳥兒“喳喳”的叫著,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對她問好。
一直忙於生計的奔波,她倒是鮮少有清晨在林中散步的經(jīng)歷,如今偶然感受一下,感覺倒是很妙。
采薇在路上慢慢的走著,偶爾採幾朵漂亮的野花,幾株奇怪的野草,嘴裡還輕輕的哼著前世唱過的小曲兒,悠哉悠哉。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急促如鼓,打破了清晨的靜謐。片刻後,幾匹駿馬從晨曦中跑了出來,最前面那匹純白色的駿馬上,俊逸出塵、光華清湛的男子,穿著玄色金絲雲(yún)紋廣袖長袍,從晨曦中向她趕來。
“南宮逸?”
采薇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廝怎麼會在這裡?她沒有告訴他自己什麼時候回來,他怎麼會算到自己這個時候回來呢?而且,就算是算到了,他也應(yīng)該是從京城的方向往莊子走,而不是從莊子往京城的方向去啊!
怔愣間,南宮逸的馬已經(jīng)停在了她的面前。見到她,男人似乎也很意外,愣了一下後,便驚喜的伸出手來位面之幻想世界。
“過來!”
采薇懵懵登登的伸出手,男人握住她柔軟白嫩的小手兒,一個用力,將她拉到了馬背上,坐到了他的身前。
“主子,皇后娘娘吩咐您早起去她宮裡議事呢!”
追風(fēng)見主子又將馬兜了回去,欲往莊子的方向走,急忙在馬上拱手上前奏道。
南宮逸淡聲說:“你進宮去告訴母后,就說孤忽然有事,晚上再去見她!”
“可是,主子……”
沒等追風(fēng)說完,南宮逸已經(jīng)一抖繮繩,坐下的駿馬一揚蹄子,撒腿向獵場的方向跑去,將追風(fēng)等人摔在了後面。
“不許跟著……”
京郊的皇家獵場,連綿起伏上百里,風(fēng)景秀麗,山麓中,樹木蒼翠,清幽迷人,空氣清新。
晨曦初露,采薇和南宮逸已經(jīng)共乘一騎置身在山峰間。
望去,林中白雲(yún)環(huán)繞,山澗瀑布,泉水淙淙、流水潺潺、鳥語花香、綠草茵茵。
兩個人的闖入,打破了森林中的靜謐,所經(jīng)之處,成片的鳥兒飛騰起來,幾隻正在吃草的野兔也驚得跳起來,從馬蹄前倉皇逃竄出去。
一直白毛野兔,似乎驚嚇過度,逃竄時竟一頭撞上了一棵大樹,身子一翻倒在了草叢間,蹬了蹬腿兒,撅了撅屁股,半晌沒能爬起來。
采薇將這一幕收在眼中,一陣愕然,接著便抱著肚子笑倒在南宮逸的懷中,眼淚都流出來了,指著那兔子一徑的問南宮逸,“你方纔看到了沒?哈哈哈,原來守株待兔的故事是真的啊,這天下竟真會有這麼笨的兔子,自己往樹樁上撞啊……”
她說著,又是一陣大笑,初夏明媚的陽光從樹蔭間灑落,罩在她的臉上和身上。
因爲昨夜騎虎奔跑,爲了防止兜風(fēng),她穿了一件緊身的騎馬裝,上頭是一件窄袖銀紅色束腰短襖,下頭套著同色的燈籠褲,褲腿兒束在鹿皮小靴兒中,外頭是前頭兩幅的馬面裙,腰間束著綴了珍珠的的絲絛帶。
她的頭髮沒有梳髻,而是散著,在耳邊兩側(cè)各拾一縷,擰著勁兒用一個玲瓏鑲鑽的小花冠固定在了腦後。長長的秀髮如瀑布一般,比珍珠都亮,在緞子都軟。
那花冠四周是鏤空的菊花,翹起微卷的菊花花瓣兒間,垂下四條流蘇來,每條流蘇都是米粒大小的金珍珠,最下邊綴著一顆龍眼大小的美樂珠。
隨著她的笑聲,流蘇搖曳生輝,映襯著她姣好儂麗的姿容,當(dāng)真是豔光流溢,風(fēng)流蘊籍盛顏麗姿,不可描述。南宮逸望去,眉梢眼角也帶著濃濃的笑意,眸光落在采薇身上便窒息住了。
她今天本就穿著緊身的騎馬裝,如今笑起來花枝亂顫的,胸前某處便愈發(fā)顯了出來,搖曳舞動,令人口乾舌燥,又想起那身騎馬裝下面的景色來。
他是習(xí)武之人,耳聰目明,雖然每次跟她在一起親熱都是在暗夜之中,但是他依舊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處旖旎的風(fēng)景,並親自見證了她生長髮育的每過程。
幾天不見,她貌似又發(fā)育了一點兒,剛好是他一個手掌可以掌控的,想著,她的眼神炙熱起來。
采薇兀自笑了半天,沒得到男人一點兒的迴應(yīng),便擡起頭看向了他,等她看到那魅惑的眸中射出狼一樣的光時,馬上停止了笑聲,雙手環(huán)胸一臉戒備的瞪著他:“你往哪兒看呢?”
南宮逸溫柔的說:“乖,昨天是不是吃了什麼油膩的東西了,瞧,這兒都給油到了超能系統(tǒng)。”說著,順理成章的伸手去擦,不,是摸!
采薇的臉黑了,伸手就去拍那隻假公濟的爪子,“快鬆開,青天白日的,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這兒是皇家獵場,不會有人來的!”
南宮逸含住了她小巧精緻的耳垂兒,呼吸明顯的沉重起來,那隻邪惡的手非但沒有離開,反倒順著她的衣襟伸了進去。
采薇開始時抗拒了幾下,但終究力氣不及他大,又被他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給打動了,最後,被他抱到了一處開滿野花的柔軟的草地上,褪去了衣衫,盡興的舞弄了一番才雨住雲(yún)收。
事必後,兩個人相擁著躺在草地上,看著高遠的藍天白雲(yún),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話。
“薇兒,我可能就要繼位登基了……”
采薇擡起頭,詫異的說:“皇上不是已經(jīng)大好了嗎?怎麼又要退位了?”
男人捏住她的鼻子,咬牙說:“還不是被龜大仙給刺激到了,如今一門心思的修煉成仙,連朝政都不理了,就想早日飛昇。倘若我再不答應(yīng)他,他就要給我做主逼我娶李瑞珠做側(cè)妃了,我也是被逼無奈,只好答應(yīng)了!”
想不到堂堂的一國之君,竟要用這種法子逼兒子繼位,更想不到的是,兒子竟然因爲這種威脅就屈服了,采薇真是醉了。
“你大概什麼時候登基?”
“原本說好了過年時登基的,可父皇反悔了,非要提前,在八月十五咱們大婚那天,一邊登基,順便封后!”
那豈不是就剩一個多月了?
采薇忽的坐了起來,買糕的,再有一個多月,她就要成爲大晉國的皇后了,這…。是真的嗎?
南宮逸說:“如今禮部已經(jīng)在準備登基之事了,若無意外,事情已成定局了……”
采薇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嫁給南宮逸的準備,但還沒準備好這麼快就做大晉的皇后娘娘,一時間,她的表情有點兒糾結(jié)起來。
皇后,一國之母,這個身份於她來說似乎很陌生,也很遙遠,可是,馬上就要在她的身上發(fā)生了……
男人說:“我本是打算成親後帶你出去遊玩幾年,等玩兒夠了,再回來繼位的,看來,這個想法怕是一時難以實現(xiàn)了…。”
“……”
采薇怔忪著,沒聽到男人在說什麼,腦中只想著皇后該怎樣當(dāng)?她若做了皇后,是不是也該像那歷朝歷代的皇后似的,每日裡守在宮中,正襟危坐,擺出一副母儀天下的模樣!
南宮逸見她遊神,不滿的伸出手,在她怔愣的臉蛋兒上擰了一把,道:“想什麼呢,都傻了?”
采薇一疼,回過神來,說:“哦,呃…。沒什麼的,正事要緊,哦,對了,適才奔波兒霸說你母后找你呢,不會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吧?要不咱們回去吧,被給耽擱了!”
南宮逸嘆了口氣,抱著頭,望著天上的浮雲(yún),煩惱的說:“朝陽的事兒。”
“她怎麼了?”
聽到采薇的問詢,南宮逸猶豫了一下,說:“我跟你說,你想別急啊。”
采薇說:“說吧,我聽聽看是不是值得我急的事兒。”
南宮逸忐忑的完了采薇一眼,確定說:“你保證不急?”
“快說超級穿梭者!”
采薇沒有耐心了,一把擰住了他腰間的軟肉,威逼著。
“好吧!”男人敗下陣來。
“朝陽她想要嫁給子期,母后的意思是,向讓子期把朝陽和菲兒都娶了,效仿娥皇女英,不分大小,不論尊卑…。”
“哼,荒謬!”
沒等南宮逸說完,采薇冷笑起來,打斷了他。
她是個極護短的,倘若這會兒莫皇后說給南宮逸納妾,她也不見得這麼生氣。
朝陽是個刁蠻任性的,爲了個男人就能給別的女人下毒,暗中殺人,讓這樣的人跟她妹妹共侍一夫,豈不是把她的菲兒推進火坑裡了?
還說什麼不分大小,不論尊卑,嫁的時候什麼都好說,可若真?zhèn)€嫁過去了,她要擺公主的普兒,欺負菲兒,菲兒又能耐她如何呢?
“南宮逸,既然朝陽想嫁給莫子期,就讓莫子期自己決定娶誰好了,若是她想娶朝陽公主,就請他送回我們菲兒的庚帖,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若是他想娶的是菲兒,你就勸勸你妹妹,上趕子不是買賣,作爲女人好歹得矜持點兒不是,哪有人家不想娶她她硬要嫁給人家的道理?若是莫子期兩個都想娶,那麼恭喜你,你妹妹贏了,我家菲兒就算是嫁給種田的、打鐵的,也不會跟別人共侍一夫的!”
南宮逸揉了揉她氣鼓鼓的臉,無奈的說:“瞧你,急了不是?說好的不許急的!”
采薇生氣的說:“我妹妹終生幸福都要給人毀了,我怎能不急?我可警告你,不許你偏幫你妹妹,一切只看莫子期的態(tài)度再決定結(jié)果!”
南宮逸說:“子期若是同意娶朝陽,母后就不會讓朝陽跟菲兒一起嫁了,就是因爲子期不肯去朝陽,母后纔想出這樣的法子,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插手的,就像你所說,一切就看子期的態(tài)度,看他能不能扛住壓力了!”
聽聞這個消息,采薇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冷著一張小臉兒,穿好了衣服就張羅著要回去,南宮逸拉住她說:“薇兒,其實這件事兒剛好可以考驗一下子期對菲兒的感情,若是子期對菲兒情比金堅,這件事兒他自己就可以解決,用不著你這當(dāng)姐姐的跟著著急上火;若是子期待菲兒沒有那麼深的感情,那你該慶幸有這件事兒發(fā)生纔對,不然這事兒若是發(fā)生在他們成親之後,你又當(dāng)如何呢?”
被他這麼一說,采薇覺得還蠻有道理的,就不再那麼生氣了,但一想到莫皇后跟朝陽,還是有點兒不高興,她警告南宮逸說:“要是咱們成親後,你母后和你妹妹想插手咱們的生活,我是斷不會答應(yīng)的!”
“放心吧,你是天帝的女兒,獼猴就是想爲難你,她也不敢的,至於朝陽,我不會再縱容她興風(fēng)作浪的!”
得到了男人的保證,采薇的情緒好多了,坐下來,躺在男人的懷中,又跟他說了一會兒話,許是昨晚一夜奔波勞碌的緣故,說著說著,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醒來時,日頭竟然已經(jīng)偏西了。
她是被餓醒的,昨晚在嶺北沒吃好,一早遇到了南宮逸,也沒顧得上吃東西,又足足的睡了一小天兒,這會子,真的已經(jīng)達到飢腸轆轆的地步了。
南宮逸正在她的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忙活著,將一隻去了皮的野兔剖腹、取出內(nèi)臟,看樣子是準備做吃的。
“南宮逸,你這是要做什麼?”
“烤兔子,等著吧,一會兒就好了!”
南宮逸瞥見了采薇那副剛睡醒的模樣,迷迷瞪瞪,睡眼朦朧的樣子,好心情的略勾了勾嘴角,用一把匕首在野兔身上劃了幾刀,又從順袋兒裡拿出很多小紙包,采薇目瞪口呆,沒想到南宮逸這種清高自傲的人還能隨著帶著這種裝備,莫非他早就算計好了會在今早遇到她?然後在帶她來這兒野餐?
“嗚哇,你還會醃漬啊人生拯救計劃!”
采薇的目光又被拉回到那隻光溜溜的野兔上,現(xiàn)在她餓得眼冒狼光,恨不得馬上把那隻肥美的兔子變成香噴噴,金黃色,外焦裡內(nèi)的烤兔子,那酥脆嫩香的兔肉,熱乎乎的進到自己的胃裡。
想到這兒,她的胃裡一陣迴應(yīng)。
“咕嚕——咕嚕——”
“餓了吧,別急,烤熟了才能吃,不然會生病的!”
南宮逸寵溺的看了她一眼,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小妮子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還被他好頓折騰,透支了體力,是應(yīng)該好好補補,可她睡著,他怕有野獸過來,只能將早上撞廢的那隻野兔打死、收拾了,又在附近撿了些柴火,就等著她醒來烤給她吃了。
“南宮逸,你行不行啊?要不,換我來吧!”
在采薇的眼中,南宮逸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據(jù)說還有大晉第一公子的虛名,這樣的人怎麼會做這種事兒呢?
“放心,你一定會滿意的!”
南宮逸給野兔背後的刀口抹了些鹽面兒,睇見采薇一臉的糾結(jié),猜想著小妮子可能對他不放心,“從前每年的秋獵,父皇都會命人把烤好的獵物分給大家吃,母后擔(dān)心錦貴妃會趁機對我下手,便命我自己烤自己打來的東西吃,並對外只宣稱是我喜愛做這事兒。”
沒想到這烤兔子的背後還有這麼心酸的往事,采薇不覺有些心疼,她雙手支著下巴,呆呆的看著認真翻烤的男人,覺得她的男人真的很帥。
一張如畫般完美無缺的側(cè)顏,眼眸漆黑深深,魅惑誘人,高挺的鼻樑,粉潤的薄脣,加上那張光滑乾淨(jìng)的臉龐,真是沒得令人心醉。
男人用樹枝穿好野兔,用他那特有的磁性的嗓音說:“可惜沒有油,不然會更好吃!”
剛一說完,一瓶沾著油膩的瓷瓶已經(jīng)遞到了他的眼前。
“喏,你的油!”
采薇一手支著下頜,一手舉著油瓶,頑皮的看著他。
南宮逸接過油瓶,調(diào)侃這說:“天帝的女兒,果然有神通!”
看在他剛剛講述的悲慘童年的份兒上采薇沒有跟他一般見識,只哼了一聲,接著看他烤兔子。
被穿在樹枝兒上的野兔刷了一層油,再放回到火上時,火勢明顯的旺了,他不停的翻著烤,很快,兔子就被烤得冒了油,滴在火堆裡,發(fā)出滋滋滋的聲音。
南宮逸的手臂力量很大,他握著樹枝不停的翻烤,讓兔子的各個部位都均勻受熱,似乎很熟練,采薇想到他爲何會把野味烤得這麼好的原因,不覺又是一陣心疼。
“來,張嘴!”
采薇拿著一顆紫紅色的果子,遞到了南宮逸的嘴邊兒。那果子是空間裡最最好吃的果子,甘甜多汁,餘香滿口,回味無窮,至少她是這麼認爲的。
南宮逸嗅到了果子的香味兒,又看了一眼那顆他從未見過的果子,笑道:“這是什麼果?我怎麼從沒見過?”
采薇做了一個邪惡的表情,說:“毒果子,敢不敢吃?”
南宮逸斜睨了她一眼,輕哂一聲,張嘴就咬了一口,頓時,也被那果子的美味震撼到了無盡追緝。
“呵,天宮的東西果然好吃,我竟從未吃過這麼美味的果子!”
采薇傲嬌的說:“那是當(dāng)然,要不看在你是天帝駙馬的份兒上,這種鮮果豈是爾等凡夫俗子可以吃到的?”
南宮逸笑了起來:“看來,爲夫抱娘子的大腿是抱對了!”
說笑間,樹枝上的兔子已經(jīng)變成了金黃色,味道很香,采薇吸了吸鼻子,慢慢的湊了過去。
“閃開點兒,看燙著了!”
南宮逸用臂肘輕輕的推開了她。
“還得多久才能好啊?”
采薇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肚子一次次的大聲抗議著。南宮逸看了看她,用下頜指了指遠處的小溪。
“先去洗洗手!”
采薇才懶得動彈,用意念直接從空間弄出了一盆清水,洗過手後,用弄出了一個盤子,兩雙筷子和一盆新鮮的水果。
南宮逸見怪不怪的看了她一眼,將烤好的兔子從火山拿開,用匕首將兔腿兒割下來,對采薇說:“來,吃吧,當(dāng)心燙!”
采薇激動的摩拳擦掌,拿起兔腿兒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兔子烤得很入味兒,外焦裡內(nèi),香酥可口,她覺得比八福酒樓烤肉串兒的大師傅烤的都要好吃!
南宮逸拿著刀子,優(yōu)雅的割著兔肉,把那隻烤熟的兔子割碎後,都裝進了盤子裡。
分解完兔子,他在采薇用過的盆子裡洗了手,又拿出一塊手帕讓采薇擦嘴,“你慢點兒吃,別噎著了!”
采薇擦了擦嘴,含糊不清的說:“唔,好吃,你怎麼不吃?”
南宮逸拿起一個果子,放在眼前看了看,說:“烤兔子隨時都可以吃到,天宮的仙果可是得天女心情好的時候才能吃到,你要是我,會選哪樣?xùn)|西吃?”
說著,優(yōu)雅的在那果子上咬了一口。
“嚯,這廝,真是好算計!”
采薇輕哼一聲,巴不得他吃果子呢,她一整天沒吃東西了,這會兒都能吃進一頭牛去,何況是區(qū)區(qū)的一隻小兔子!
沒多大一會兒,一整隻兔子便完美的進入了采薇的肚子,她滿意的摸了摸肚子,對南宮逸說:“很好吃,下次再接再厲啊!”
南宮逸一邊擦著她嘴邊兒上的一圈兒油星兒,一邊兒忍著笑,“好,下次什麼時候想吃,就知會爲夫一聲,爲夫一定努力滿足你!”
‘努力’、‘滿足’這兩個詞聽起來似乎有點兒不對勁兒,不過,吃人家的嘴短,就算知道他在調(diào)侃她,她也不好太過較真。只彎下腰,端起地上的水盆,“嘩啦”一聲潑到了南宮逸身邊兒。
那堆尚未燃盡的火堆“刺啦”一聲,被澆得一個火星兒都沒有了……
“記住了,護林防火長記,青山綠水長存!”
采薇繃著臉教育了他一句,將盆子盤子收進空間,拔腳走人了。
南宮逸搖搖頭,輕笑一聲,隨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