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暮雪向前跨出一步和邱宇軒站在同一條線上,方葉放下七幡站起身來,做好戰斗準備。
“不要忘了我,我還能再打一場的。”星遠竟顫顫悠悠的努力著站了起來。
冷隼瞪大了雙眼看著站起來的星遠,竟有些不敢相信,但驚訝只是在他臉上一閃而過,很快就回復了平靜。
“將那冥界女子帶出來。”冷隼并沒有理會邱宇軒等人反應,對旁邊凌洵派的弟子說道。
其中一名凌洵派弟子領命進到旁邊的一間小破屋里,很快就從里面拖出了一名女子來,看情形那女子正處于昏死狀態,女子衣衫有些臟污破損,面容清秀蒼白并有些劃傷,想來被這一干凌洵派弟子抓到后定是受了些折磨。
“這便是你們要找的人,我還有要事要辦,也不和你們計較,還給你們吧。”冷隼淺笑說著走向那昏死的女子。
正當邱宇軒等人猜不透冷隼為何突然態度轉變那么多之時,就見冷隼手中斷陽劍在那女子手臂和腿上連刺了數劍,那女子本已昏死,這一來又疼醒了,或許是因為被斷陽劍傷處太多以致體內之氣流失過快,所以只是睜開了一下眼睛身體扭動幾下就又陷入到了昏死狀態。
邱宇軒等人看在眼中哪里還能忍,但出人意料的是沖在最前面的竟是星遠,由于星遠催動體內的靈氣,所以他傷處靈氣流出的速度猶如噴泉般噴涌而出,他顧不了那么多了,心中的怒火促使著他奮力一刀砍向冷隼。
冷隼看著星遠傷處噴涌而出的靈氣,雖然心中猜測星遠這一刀或許只是虛架子,但還是不敢怠慢,用盡全力抬起斷陽劍迎向星遠的刀。
刀劍相交,迸出火花,冷隼連連后退,但還是沒能緩沖去星遠這一刀的威力,最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著嘴角滲出血來。
只一刀,星遠就試出了冷隼雖然表面上看似無他,但實際上已經是靈力耗盡不足為患了,邱宇軒等人自然也看了出來,瞬間士氣大振。
“快用陣法殺了他們。”冷隼坐在地上氣急吼道。
之前凌洵派弟子在冷隼前顯得畏首畏尾,而現在一說要讓他們上,馬上個個都精神振奮,每個人都清楚自己要站的方位,必然是平日里訓練有素才能有此表現。
“劍陣,亂刃碎空。”站定位置的凌洵派弟子齊聲喊道,一瞬間銀光萬道分向陣中的星遠、邱宇軒、蕭暮雪、方葉以及昏死過去的那女子。
這般情形,邱宇軒和方葉或許能夠勉強自保,蕭暮雪就可能有些困難了,至于昏死過去的那女子,由于距離邱宇軒、蕭暮雪和方葉還有一段距離,所以他們誰是顧不上她了,唯有寄希望于星遠,但星遠剛經過一場苦戰,加上他體內的靈氣也已經流失了很多,所以,陣中最危險的就是他們二人了。
方葉形如鬼魅,手上利爪如刀,雖然萬分驚險但還是安然跳出劍陣;邱宇軒靈力深厚,劍勢自然沉猛,加上近來劍法身法大漲,在劍陣中還能勉強應付得來,并且向著蕭暮雪一點點靠近;蕭暮雪冰熾雖然厲害,但她更善于遠攻,好在她身法輕盈,一時還能應付,只是稍久一點蕭暮雪就要撐不住了,虧了此時邱宇軒靠了過來,替她擋去了一部分攻擊;那邊星遠可就困難得多了,一人獨立撐起自己和那昏死過去女子的安全,沒一會就撐不住了,邱宇軒、蕭暮雪和方葉看在眼中急在心中,又苦于分身乏術只能干著急,眼見長劍就要刺到昏死在地的女子身上,星遠不急細想直接趴到了昏死過去女子的身上,想要用身體替她擋住來劍,就在萬分危機的時刻,星遠手中的那把刀竟自己飛了起來抵擋來劍,看情形,抵擋一陣是不成問題了。
方葉一人在劍陣之外,想要從外面攻擊施陣之人從而瓦解劍陣,但無論她攻擊任意一個施陣者,總有飛劍前來保護。
陣中邱宇軒看得明白些,邊打邊對蕭暮雪說些什么,并一點點將大部分飛劍的攻勢接了下來,蕭暮雪壓力減去很多,將大部分注意力轉移到方葉身上。方葉在外久攻不下也是有些著急,見蕭暮雪看向自己馬上心領神會,于是將目光集中到施陣者的其中之一身上,蕭暮雪也明白方葉的意圖,兩人同一時間集全力攻向同一人,方葉利爪抓出,五道寒光犀利無比,蕭暮雪炎刃集于一點攻勢如虹,施陣者雖然有飛劍保護但一瞬間也沒能兼顧兩面夾攻,被迫移動身形退出陣法。
此人一退,劍陣一時間出現了短暫的混亂,趁此機會,邱宇軒和蕭暮雪以極快的速度移動到星遠身旁,二人各挾一人從劍陣空缺處躍出,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停滯,四人方躍出劍陣,劍陣內就又恢復了原有的秩序,但為時已晚,劍陣中已空,唯有放棄陣法。
幾名凌洵派弟子施展劍陣也消耗了大量的靈力,劍陣一破,幾人也都站在原地恢復體力。邱宇軒、蕭暮雪和方葉也顧不上上前約戰,趕忙查看星遠和那昏死過去女子的傷情,此時星遠面色蒼白額頭冷汗淋漓,已經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那昏死過去的女子更加嚴重,面如金紙,若是再不施救恐怕是要難以挽回了。
冷隼在旁自有自己的思量,他見對方雖然傷者受傷嚴重無法再戰,但未傷之人個個不可小覷,自己如今靈力不濟,若是靠其他凌洵派弟子戰斗,敗了自己恐怕也難以逃脫,就算贏了自己面上也無光,不如退去的好,于是喝令眾人撤退。凌洵派弟子得令,也不敢多言,隨著冷隼越墻而出。
邱宇軒、蕭暮雪和方葉怎么肯如此輕易地讓他們離開呢,正要越墻追去,卻發現圍墻四周都布上了結界,一時難以突出。
“若是想要報仇,我在仙決大會上等著。”聽冷隼的聲音,已經去得遠了。
邱宇軒、蕭暮雪和方葉知道想追很難了,只能放棄,退了回來。
蕭暮雪看著倒在地上的七幡和年輕女子以及漸漸失去直覺的星遠,急道:“宇軒師兄你快救救他們啊,你不是有仙骨嗎,肯定有辦法的。”
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邱宇軒,雖然不知有沒有效果,但也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邱宇軒干脆地左手握住自己的劍,右手一抽,鮮血順著長劍滴下。
“你這是做什么,他們已經這樣了,你還要自殘。”蕭暮雪急得已經失去了思考問題的能力。
邱宇軒握住左手讓血順著拳頭下端流出,它先是將血滴到受傷最嚴重的昏迷年輕女子的傷口處,依次又滴到七幡和星遠的傷處。
開始鮮血滴到傷口處并沒有什么作用,依舊有氣冒出,但當血液慢慢凝固覆蓋住傷口時,竟將傷口處流出的氣堵住了,見此方法奏效,邱宇軒和方葉都長出了一口氣,蕭暮雪更是興奮地快要跳了起來。
正當幾人放下心來之時,嗤的一聲,先是星遠傷口上的血疤被靈氣沖出一個小孔,繼而越來越多的小孔被沖出,另外兩人的情況也一樣。
這一下幾人原本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沒有其他好辦法,邱宇軒又用劍在手上割出一個更大的口子,血流量也比剛才大了很多,這一次,邱宇軒不像上次一樣在傷者傷口處滴上一次就結束,而是對三個傷者每人都滴了三遍。滴到最后,邱宇軒面上已經沒了血色,頭暈目眩之感也隨之而來。
方葉和蕭暮雪一人一邊扶邱宇軒坐到地上休息,幾人也都緊張地看著傷者傷口上那層厚厚的血疤,過了良久,血疤依舊安好,幾人這才安下心來。此時天色已經漸白,蕭暮雪和方葉二人費了好一會功夫才合力將結界打破,蕭暮雪留下照看傷者,方葉到外面找來一輛馬車,并帶來些吃的。
星遠此時也已經昏睡過去,邱宇軒、蕭暮雪和方葉三人隨便吃了幾口,又察看過傷者情況后才安心坐下休息。
由于邱宇軒、蕭暮雪和方葉擔心傷者傷處的血疤不牢靠,所以一直沒敢移動傷者,一直到傍晚時分,邱宇軒等三人才小心翼翼地將星遠等傷者抬上馬車,運回到他們租住的房子。
第一晚,方葉守了一宿,到第二日早晨,星遠才第一個醒來,蕭暮雪端來白粥,方葉小心地喂給星遠吃過后她這才回到房間休息,星遠也在吃過些白粥后又沉沉睡去。
一直過了六七天,星遠、七幡還有那女子才漸漸恢復了意識,這一段時間里,邱宇軒、蕭暮雪和方葉輪流守著生怕他們的傷口會有反復。
星遠是最先完全恢復意識的,他一完全醒來就嚷嚷著餓,方葉趕忙弄來好些吃的,星遠也不客氣,一會功夫就給吃了個干凈,吃過后,又將自己這次的功績好好大肆吹噓了一番,邱宇軒等人知道這次事情其中的兇險以及星遠的付出,所以只是在一旁笑著聽他說,這樣一來星遠反倒有些不習慣,直說沒意思,蕭暮雪笑著接道:“既然沒意思那就好好睡覺吧。”星遠體力未完全恢復,此時也有些累了,躺下沒多久就又睡著了。
其次恢復意識的是那女子,她一醒來看到完全陌生的人和環境,自然一臉的疑惑,方葉在旁將整個事情的前后完整地說給她聽,當她知道救下自己和七幡之人正是此次奉命前來追拿之人時臉上的表情竟有些愧疚又有些難堪,在她詢問過七幡的情況之后才道出自己正是七幡的三姐,名叫清瑤,此次同自己的父親、大哥以及七幡同來抓捕方葉,然而七幡路上貪玩,就被落下了,她的父親擔心七幡一人,于是就讓她留下尋找七幡,不曾想路上遇到了冷隼等人,清瑤見他們都是修道之人或許見過七幡,就向他們打聽自己妹妹的下落,他們識出清瑤非是陽界之人,不僅不說反倒逼問起清瑤此行的目的,清瑤自然不愿意說,一言不合動起手來,最終寡不敵眾,就被抓住了,之后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邱宇軒等人結合前后的事情猜測冷隼是從清瑤的術中識出清瑤的身世,他也就是借此想要利用七幡殺了自己這伙人,之后如果再殺掉清瑤和七幡,這樣一來,當真是能做到和他們沒有一點關系了。清瑤在講過自己的經歷后堅持要去看看七幡,蕭暮雪和方葉二人只能是攙扶著她來到七幡的房間,在見到七幡之后,清瑤才徹底放下心,回到床上繼續休息。
七幡是最后一個恢復意識的,她醒來后問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她姐姐的下落,當蕭暮雪告訴她她的姐姐已經被救出而且還來看過她后,七幡學著大人的模樣拍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這一下倒是逗笑了邱宇軒、蕭暮雪和方葉,他們三人在這一笑間也掃清了這一段時間來的擔憂和陰霾。
在星遠等人恢復意識之后,他們的恢復狀況一天快過一天,僅僅又過了六七天,他們已經可以進行短時的修習了,傷口上的血疤也脫落下來,傷口處已經長出了新肉。又過了半月,他們已經基本恢復到了受傷前的狀態,此時大地已經回暖,春暖花開,一片欣欣向榮之意。邱宇軒等人算算日子距離仙決大會之期已經不遠,于是決定再修養一個月左右就動身前去。
清瑤原本想帶著七幡去找自己的父親,并勸說父親放棄此次的任務,但七幡吵著嚷著要去仙決大會看熱鬧,清瑤拗不過七幡,又心思自己的父親和大哥最終也一定會追查到方葉的,所以與其去找,不如等自己的父親自己找來,于是就順了七幡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