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臥房,打開大門走到街上,想是靜咒起了作用,不僅沒有腳步聲,就連開房門也沒有絲毫聲音。
陸平川關(guān)上方老丈家的房門,望了望空蕩蕩的街,向著下午他們來的方向一指示意邱宇軒朝著這個方向走,邱宇軒此時早已經(jīng)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馬上快步走了起來。
沒一會就走出街道,此時前方的路出現(xiàn)了兩個岔口,一條是他們下午來時的道路,另外一條想是通向山腳的路,陸平川向著山腳一指,邱宇軒早已經(jīng)掠過路口。
“慢著。”陸平川小聲叫住邱宇軒,陸平川向著前方一個移動著的黑影一指,看那黑影的大小,應(yīng)該還得有半里的距離。邱宇軒這一路上只想著快走,哪里注意其他,此時一看黑影,想來定是那邪祟之物了,心頭一緊,竟不知該怎么辦了。
陸平川又小聲說道:“跟在我后面。”說著陸平川瞬間移動到了數(shù)丈之外,邱宇軒又是一愣,也馬上跟了上去。
及得距離那黑影還有丈遠(yuǎn),陸平川停了下來,邱宇軒反應(yīng)不及差點撞到陸平川。邱宇軒穩(wěn)住身子看向那黑影,但見是黑乎乎的一團,勉強還能分辨出是個人形。
黑影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有人靠近自己,佇在那里,又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子來,邱宇軒此刻心里那叫一個緊張,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好在前面還有他的師兄在,不然恐怕自己早就撒腿往回跑了。黑影轉(zhuǎn)過了身子,邱宇軒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黑影的臉上,但見那黑氣籠罩之下,一雙眼睛空洞呆滯,似乎在望著自己,邱宇軒看著那雙眼,懼意竟不自覺的去了幾分,好奇心倒是又增了幾分,于是乎竟邁開了腳步走向黑影,突然間覺著胳膊被一股大力向后拽去,猛地一驚再定睛一看,一張張開著滿是鋸齒狀牙齒的大嘴,并且被稀疏長發(fā)半遮住的臉出現(xiàn)在距離自己僅有幾寸遠(yuǎn)的前面,似乎還能聞到一股腥臭。
說時遲那時快,邱宇軒借著那一股后拽之力猛地向后一縱,已是一丈開外,而那黑影也已經(jīng)站在方才邱宇軒所站之處。
邱宇軒驚魂未定,一個手掌又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又是一驚,全身一哆嗦,猛地轉(zhuǎn)頭一看是他師兄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嘴里嘟囔著:“嚇?biāo)牢伊耍瑖標(biāo)牢伊恕!?
陸平川在邱宇軒肩膀上拍了兩拍說道:“師弟,定心訣。”邱宇軒一醒,念道:“萬物歸宗訣,定心。”手指在自己額頭上一點,頓覺駭意盡去,再看向黑影也只是覺著有幾分陰冷了。
“師弟,試試你學(xué)的御劍術(shù)吧。”陸平川說道。
“出。”邱宇軒右手食指中指一并,向天空一指疾聲喝道。但見一把長劍自其身后所背絹布之中迅速飛到他的頭頂,“去。”邱宇軒雙指向著黑影方向一指,長劍宛似一條銀蛇般迅疾的飛向黑影。
眼看著銀蛇就要竄到黑影身上,就在這一瞬間黑影在邱宇軒的視線中消失了,不僅此,他那把長劍也裹上了一層黑霧,“回”。邱宇軒雙指橫于自己胸前,只是這次那長劍并沒有像前兩次那般聽話。
“用破咒。”陸平川在旁說道。
“乾坤無極咒,破。”邱宇軒抬起左手向著自己那把裹著黑霧的長劍一指。“啵”的一聲,黑霧散去。
“回。”邱宇軒再次喝到,長劍瞬間回道自己身邊。
邱宇軒看不見黑影,只是覺著離自己不甚遠(yuǎn),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時,又聽到陸平川說道:“開眼。”
“萬物歸宗訣,開眼。”還是左手在額頭上一指。馬上又喝到:“去”。長劍倏忽間便飛向自己正前方,緊接著又喝到:“斗。”長劍在半空中自己往復(fù)前沖,后退,左突,右閃,時而旋圈,時而上下翻騰,不時有黑氣散去。如此僵持了一會,再看邱宇軒,指著前方的手指開始有幾分顫晃了,好在那黑氣越散越多,及得后來,已無黑氣再散開。
“好了,師弟,收劍吧。”陸平川說道。
“歸。”邱宇軒喝道。長劍嗖的一聲鉆回絹布內(nèi)。
“乾坤無極咒,現(xiàn)。”邱宇軒對著方才長劍翻飛的方向一指。一個身著素衣的長發(fā)女子半側(cè)著身子坐在那里,身遭還略有黑氣。邱宇軒走上前去,念道:“乾坤無極咒,破。”手指對著女子一指,但聞“啵”的一聲,只是那黑氣并沒有散去。陸平川上前說道:“師弟,死物可用破咒破魔,但對于靈物該用凈雨術(shù)方可驅(qū)散魔氣。”邱宇軒臉上不自覺的現(xiàn)出幾分羞愧之色。陸平川安慰道:“師弟,你今天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很好了,一些經(jīng)驗慢慢積累就好了,你試試用凈雨洗去她這周身的魔氣。”
“天地玄空術(shù),凈雨。”邱宇軒五指并攏掌心對著那素衣女子。在那女子頭上方下起了細(xì)雨,雨水經(jīng)過女子身上,流淌到地上早已黑若濃墨。
如此過了片刻,雨水漸漸有濃黑變?yōu)榛野担钟谢野底優(yōu)槌吻濉?
陸平川說道:“可以了師弟。”邱宇軒收回手掌,此時的他已經(jīng)覺著很是疲累了。
“她身上的魔氣已經(jīng)全去了,現(xiàn)在她就是一個單純的魂魄而已,你先將她收了吧,我覺著她身上的魔氣沒有那么單純,她可能就是一個傀儡,幕后還有其他的東西。”陸平川說道。
“那現(xiàn)在就問清楚不行嗎。”邱宇軒回道。
陸平川說道:“不可,現(xiàn)在的她很虛弱,意識還沒有回來,再者我看你也已經(jīng)很疲憊了,不如今晚就這樣,明晚上再查個清清楚楚,你先將她收進你的鎖靈木里吧。”
其實此時邱宇軒真的很想好好休息一下忙應(yīng)道:“好。”說著從胸前的衣服內(nèi)取出一根拇指粗細(xì)長約三寸的木筒,在一頭輕輕一擰,拔開筒蓋,對著已經(jīng)半臥在地上的女子魂魄說道:“收。”那女子魂魄變成了細(xì)長的一股白色煙霧鉆進了邱宇軒手里的木筒內(nèi)。
“回去吧。”陸平川見師弟將魂魄收進了木筒說道,說著他將一只手搭在邱宇軒的肩膀上,邱宇軒頓覺一股柔和之力將自己帶離地面,倏爾向來時的道路飄去,竟有一種騰云駕霧之感,沒一會二人便回到了方老丈家的臥房內(nèi)。
陸平川將手從邱宇軒肩上拿下說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子時剛過,你還是能睡上一覺的。”
“那師兄也好好休息一下吧。”邱宇軒說著,慢慢悠悠的爬上了床,倒頭就睡去了。
“起來了,快點起來了,放我出去透透氣,很憋得慌啊。”一個細(xì)微的女聲將邱宇軒從睡夢中吵醒,邱宇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看看窗外想是天已快正午了,他先是打了個哈欠,看了看臥房內(nèi)就他自己,又用手搔搔后腦勺開始尋思剛才聽到的聲音從哪里來的。
“我知道你醒了,快點放我出去透透氣吧。”那個女聲再次響起,邱宇軒先是一驚,趕緊坐了起來從胸前掏出鎖靈木,詫異地看了一眼,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
“你是那鬼魂,你會說人話?”邱宇軒驚奇地問道。
那鎖靈木里“咯咯”地笑了起來:“很驚訝嗎,我生前可也是人啊,看你也是修道之人,不會連這點都不知道吧。”
邱宇軒一聽被鎖靈木里的女鬼嘲笑,頓覺面上無光,忙說道:“我走南闖北幾十載,什么不知道,可笑。”
不說還好,一說那鎖靈木里笑得更厲害了:“你還幾十載呢,昨晚看你那模樣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而已,好了快點放我出去透透氣吧,里面又熱又悶。”
邱宇軒聽著鎖靈木內(nèi)的女聲輕柔悅耳,再加上他本就沒有什么戒心,于是說道:“好,那我將你放出來你不可逃走。”
鎖靈木里馬上回到:“好好好,我要是逃走我就是小狗可以了吧。”
“好,那你出來吧。”說著邱宇軒拔開了鎖靈木的蓋子,“嗖”的一聲一股煙霧從那木筒中竄了出來,一眨眼一個身著素衣的可愛女孩子已經(jīng)滿臉調(diào)皮的站在邱宇軒的床前。
邱宇軒望著站在床前的女孩子,怎么也不敢相信這就是昨天晚上和自己鬧騰了半宿的女鬼,不覺間邱宇軒竟都望得癡了。
“謝謝你放我出來,那我可要走了。”女孩子臉上滿是調(diào)皮的笑,說著就要作勢轉(zhuǎn)身躍起。
邱宇軒一驚,唯恐她跑了,趕緊大聲念道:“乾坤無極咒,定。”向著那女孩子一指,順勢將木筒對向她,又喝到:“收”。女子忽的化作一溜煙又竄回木筒里了。
這時臥房的門打開了,邱宇軒見自己的師兄和方老丈一起走了進來,方老丈正滿臉疑惑的看著自己,陸平川說道:“方老爹,我這師弟一定是病得糊涂了,說夢話呢。”
原來陸平川和方老丈這會兒本是在正屋坐著,突然聽到邱宇軒大聲念叨這才忙進來看看。
邱宇軒聽師兄在幫自己掩飾,也忙說道:“是啊,我剛才是做了個夢。”
方老丈也不懷疑說道:“近來風(fēng)大,你們這一路上確實挺苦的,你還染上了風(fēng)寒,既然行程不是很著急那就在我這里把病養(yǎng)好了再出發(fā)吧。”
邱宇軒聽方老丈說自己染了風(fēng)寒,臉上現(xiàn)出幾分不解,正要問個所以然,陸平川忙先說道:“是啊,師弟,咱們前些日子路上確實苦了點,以至你染上了風(fēng)寒,方老爹人很好,讓咱們在這里多休息幾日。”邱宇軒這就明白了,原來是陸平川為了能在這里多呆上一天所以慌說自己染了風(fēng)寒。
“那就謝謝方老爹了。”邱宇軒故意將話說得有氣無力。
方老丈說道:“那你繼續(xù)休息吧,待會我做了飯就叫你們過來吃。”說著轉(zhuǎn)身就走出了臥房。陸平川見方老丈走出臥房,上前掩了門,問道:“剛才怎么了,我聽你好像在念定咒。”
邱宇軒忙說道:“沒、沒什么。”陸平川見邱宇軒手上握著鎖靈木,已經(jīng)大概明白了,又說道:“昨晚收的那魂魄這會應(yīng)該恢復(fù)的差不多了,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
邱宇軒怕鎖靈木里女鬼說出剛才將她放出的事所以說到:“師兄,她應(yīng)該還沒有醒吧,一直都沒有動靜呢。”
“拿過來我看看。”陸平川自然知道邱宇軒心里想的,又擔(dān)心那魂魄已經(jīng)逃掉了,所以想確認(rèn)一下,邱宇軒不得以只能將鎖靈木交給陸平川,陸平川接過鎖靈木用手握了一握確認(rèn)魂魄還在里面就交還給了邱宇軒,說道:“那你保管好它,等會吃飯我會來叫你的。”說著陸平川走出臥房并關(guān)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