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菡荷雖然天真,但她不是傻的,先前二人的眼神交流她都看在眼里,現下是真的心里涼了半截。
虞珍晴說不定真的有問題。
如果不是......溫思興喜歡她,她也不會屈尊跟這樣的女子做朋友,處處為她著想,只為了讓他多看自己一眼。
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來來往往的人都被吸引,有意無意地在附近徘徊,就是為了多看鬧劇幾眼,眼看著就要釀成大堵塞,而且這次沒有對虞妙意造成多大的傷害,虞珍晴終于出言阻止。
“算了,阿歡,菡荷,你們不要難為妙意了,讓她們離開吧。”
林菡荷的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如果是剛才,她這樣的話說不準更能激起她心里的抱不平,可是現在......
怎么好像是在把責任推給她們二人?
環顧四周,路人一致的表現讓她恍然大悟,虞珍晴真的在“栽贓嫁禍”!
虞妙意意料之中地笑了,微微彎腰,低下姿態:“如果幾位師姐無事的話,我和友人要先行離開了,你們請便。”
虞珍晴暗暗咬緊后槽牙,目送她們二人離開,殊不知自己的表情已然接近失控。
林菡荷嘆氣,拉住她:“我們也該走了,珍晴。”
她們不能在眾目睽睽下出丑,即使珍晴拿她當槍使,她林菡荷不也不能因為一時氣憤就置朋友于不顧。
虞珍晴也知道自己不能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毀了形象,忍下心頭的怒氣,笑道:“唉,什么時候再找妙意道歉吧,畢竟是我的胞妹,不能讓她影響了修煉。”
林菡荷心里微微有些不適,敷衍地點點頭沒有講話。
她現在迫切地要去問問昊滄仙尊,關于虞珍晴和虞妙意真實的身份關系。
*
趙婧氣了一路,直到回到舟室還是冷臉。
虞妙意合上門,無奈:“你為什么生氣呀,我都沒氣。”
“你是包子嗎,讓她們隨意揉搓?”
趙婧氣鼓鼓地坐在床上,指著她的鼻子:“明明你才是虞家的親生女兒,為什么要給一個養女好臉色?”
玄月從虞妙意懷里鉆出來,支著兩只耳朵盯著她。
“我不在意呀。”虞妙意坐到她身邊,拍拍她的大腿:“要不是這樣我們還遇不到呢。”
趙婧眼圈一紅,哽咽道:“我在意!憑什么她能活得這么光鮮亮麗,你就要被排擠,這不公平,我寧愿你不認識我們!”
虞妙意嘆息一聲,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塞到她手里。
“別說傻話,我們都要好好的,況且現在虞家對我也不錯,我手里有不少錢靈石法器呢。”
趙婧緩緩心情,嘟囔道:“這算什么,光虞珍晴身上的鎏金蟬翼就抵得上我全家的資產了,你肯定沒有。”
玄月跳到虞妙意肩膀上,愜意地撓撓脊背。
虞妙意笑著摸摸他,點頭:“我確實沒有,但是我也用不上呀,說不準我一輩子都不能突破金丹,要那個元嬰期的法寶有什么用呢。”
趙婧被她這不爭不搶的性子整沒轍了,大叫一聲撲在她懷里,鬧也似的錘她:“你怎么對誰都這么好啊!氣死我了!!”
柔軟的手輕輕拍打趙婧的背,任由她發泄自己的不滿和委屈。
她知道,趙婧一直都很要強,對于觸手可及的虞珍晴更是看不慣,更多的或許是昊滄仙尊的那一句評語,把她狠狠地釘在屈辱架上。
為什么天資與她相等的自己不是內門,為什么身為養女的虞珍晴可以享受一切優待,又漂亮又溫柔的貴女虞妙意卻只能在外門被人排擠?
*
飛舟駛過一座又一座的山頭,終于在第三天的下午達到了未來山。
虞珍晴自從那次再也沒有找過虞妙意,她們自然也落得清靜,兩人溫習了兩天之前學過的劍術法術,確保在未來秘境不會出現意外。
本來按照規定,如果到達之后時間太晚,就需要在飛舟上度過一晚,第二日清晨再進入秘境,可未來秘境四季常春,沒有黑夜,不存在多余的危險。
此次領隊是法宗的第三十界大弟子令狐媛,此人一心修道為人冷漠,對于眼下弟子的爭斗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捅到她面前她都不予理會。
在她看來,只有像鴻光那樣絕對的強者才能制定規則,而弱者只能依附于他們,反抗是可笑的,更是無用的。
所以對于虞氏姐妹勾心斗角,即使她知道實情,也下意識偏向虞珍晴那邊,因為她稍強一些,冰系單靈根能讓她走得長遠;而虞妙意,怕是在漫漫修仙路上成為一抔黃土,隨風消散罷了。
未來秘境是當初浮光宗聯合幾大門派共同開發出的自然秘境,到了一年一度的開放日,自然會有不少其他宗派的弟子們前來歷練。
在這里碰上鬼宗就不奇怪了。
鬼宗,顧名思義就是歪門邪道,他們以侵蝕生靈的靈力為修煉方式,或煉人或煉獸,宗門雖人數不多,但個個手上都沾了不少骯臟的血。
對于浮光宗這樣的正派來說,人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更別提和他們共處未來秘境了。
“令狐師姐,我們一定要和他們進去嗎?”
有人提出質疑,話里話外赤裸裸地仇視鬼宗,眼神嫌惡又唾棄,直把鬼宗的百人看得怒火中燒。
令狐媛對最前排的紅衣女子拱手:“前輩的意思是?”
那紅衣女子身材高挑,戴著半張面具,嘴唇蒼白下墜,一雙黑色的眼淡淡地看向令狐媛,扯起嘴角:“沒想到令狐家也不都是老頑固,你就很不錯。”
令狐媛手指收緊,頭更低了:“晚輩不懂。”
浮光宗上下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么高傲不可一世的令狐師姐都對面前這位紅衣人那么尊敬有加,個個屏聲咽氣不敢說話。
汪玉樓的眼神在人群里掃過,捕捉到自己想要找的人,抬手虛虛扶起她:“和敵人和平共處也是一種歷練,我希望你能明白。”
令狐媛筆直地站著,應下:“晚輩知曉了。”
汪玉樓滿意地笑了,擺手示意他們先走,讓鬼宗人晚一步進去。
浮光宗雖有不滿,但令狐媛尚未開口,只好按之前的組隊分成百隊,有序地進入秘境。
虞妙意按下蠢蠢欲動的玄月,回頭看了一眼落在人群之后的虞珍晴,她此刻正和紅衣女子并排站在一起,似乎很是熟稔。
“看什么看,走了。”
趙婧也朝那邊看過去,緊接著就是嫌惡地轉頭,呸呸兩聲:“不害臊!”
虞妙意一下子被她引回了神,笑道:“什么呀,怎么就不害臊了。”
小心翼翼地打量一下四周,趙婧附在她耳邊,悄聲說:”聽說鬼宗的人最喜歡雙修了,你說那個女人是不是看上虞珍晴了?”
虞妙意失笑,打了她一下:“你說什么呢,那是個男人。”
趙婧震驚地看著她,驚呼:“不可能,那明明是個女人。”
說著她把吳資也扯過來,小聲問:“你覺得鬼宗的那個紅衣人是男是女?”
吳資一臉奇怪:“女人呀,這還用說?”
趙婧驕傲地拍拍胸口,對虞妙意說:“你看,都覺得是女人吧,你看走眼了。”
虞妙意啞口無言,想要解釋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
罷了,既然她們都這么認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