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整齊劃一的,就像是經(jīng)過專業(yè)訓練一樣的“謹遵門主命”。這些人如同一開始的悄無聲息出現(xiàn),再次悄無聲息的奔往各處。
滄南也沒有繼續(xù)呆坐,無論何時何地,只有絕對的冷靜,纔是最好的辦法。
滄南不喜歡看著自己手下死,所以滄南沒有讓手下去包圍盛明歌,而是她親自動手。
最後五點仇恨值一直加不上來,滄南就不信殺了盛明歌,盛明歌最後五點的仇恨值還能加不起?
盛明歌此時已經(jīng)得知了那些人到底是敵還是友。血轅門的人,滄南的人,絕對是敵非友。
果然……滄南從來不會乖,不會束手就擒,她的示弱只是在反撲。
不對,她連示軟都沒有過,一如既往的強硬,只是自己捨不得對她下手而已。
盛明歌拳頭略略握緊,下一刻他本來陰沉的臉上突然揚起一抹笑,因爲他看到了滄南。
一身紅衣如血,偏生膚白若雪,明眸皓齒。
此刻他的心上人正一步步朝著他走來。
和上次一樣,滄南身上有幾處衣服顏色略略深,那是被血染出來的。
上次他還可以藉著“聖女”身份爲滄南包紮,上次也是爲數(shù)不多他和滄南的親密接觸。雖然那次親密接觸也是滄南將劍架在他脖子上面。
而這次和上次不一樣的,不僅僅是因爲他沒有辦法再次藉口包紮,還因爲這次滄南身上的血不是她的,而是他手下的。
血順著滄南的劍滴下來,劍身一轉(zhuǎn),血珠滴落,劍光如月,筆直朝著盛明歌而來。
盛明歌略略轉(zhuǎn)身,提劍迎擊。
兵器相交的聲音,如同敲打樂器,不過並不高雅,反而充滿了血腥。
而旁邊的人卻不是幹看著。
盛明歌的一個手下見盛明歌和滄南短暫僵持,雙手緊握刀柄,悄然靠近滄南,從上至下砍了下來。這一刀聚集了此人全身的力氣,眼看著就要將滄南砍成兩半。
等系統(tǒng)注意到,想提醒滄南時已然來不及。
滄南擡眸,只見三道銀芒幾乎同時斬向此人頭部。
下一刻刀落,一個頭顱也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
滄南的劍快,相當快,此人一刀未落,滄南連續(xù)出了三劍,後發(fā)而先至。
系統(tǒng)看著滄南輕描淡寫解決大漢偷襲,再次引上盛明歌的劍,心也默默咽回了肚子。
滄南是真的強,除非再和上一個世界一樣玩人海戰(zhàn)術,否則一二個人真的是給滄南送人頭。
而這次滄南沒有偷懶,自始至終將血轅門握在了手中。
敵人人多,滄南的人更多。
哪怕人海都再無所畏懼。
系統(tǒng)心才稍安,下一刻異象再起。
滄南手中劍直接扎入了盛明歌的心口處,盛明歌噴出一口血,系統(tǒng)看著都痛徹心扉。
盛明歌卻是借住著劍朝著滄南一步步靠近,似乎想攬住她。
滄南想抽出劍,劍身卻被盛明歌握住。
滄南的劍快,但是盛明歌的也不慢,就在滄南抽劍之時,盛明歌的劍捅入滄南的小腹。
盛明歌咧嘴一笑,劍身未動,卻是有了心思和滄南交談道:“我都不知道你的真正名字了,是叫綺羅嗎?應該是其他名字吧。”
盛明歌不蠢,滄南否認了她是“阿羅”,而事實上滄南是“綺羅”也一樣站不住腳。所以,他連滄南到底真正叫什麼都不知道。
滄南未回答,卻也未抽動劍,只看兩個人此時的對話,卻像是初次見面的朋友一樣。
盛明歌習慣了滄南不搭理他,也沒有半點尷尬,只是繼續(xù)道:“我入了地府,下了黃泉,不知道你的名字,連留戀的資格都沒有。所以這一刀怕是我唯一可以留給你的東西。”
盛明歌的聲音虛弱得下一刻就要消失一樣,卻溫柔得如同在情人耳邊低語:“我不要你下來陪我,我可以祝你和太子百年好合,但是別忘了我好不好?心裡面留一個位置給我好不好?我不要喜歡了,你偶然能想起我……就夠了。”
滄南握緊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下一刻滄南拔出劍來,血灑了一地,有些也濺到了滄南的紅衣上面。
紅衣的顏色變得深沉起來。
“……我叫滄南。滄海的滄,南方的南。”
滄南的聲音很輕,風再大一點,距離再遠一點,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盛明歌的臉上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血色,白得透徹,但是他的笑容從未像今天一樣乾淨溫暖過:“滄南……很好聽的名字,也比綺羅更加適合你。”
“再見,滄南。”
下一刻盛明歌徹底倒下,而滄南微微閉上了眼睛,血從握緊的左手指縫滴落。
系統(tǒng)看著地上的盛明歌。
盛明歌血腥殘暴,以血染衣,以他人屍體拼湊娃娃,踩著別人的白骨達成目的,卻從未真正傷害過滄南。
哪怕現(xiàn)在他的脣角也是彎起來的,好像很愉悅,好像這次贏的是他一樣。
盛明歌感覺到了意識的脫離,而徹底脫離前,他嘴裡好像被塞入了什麼東西,冰涼的,苦澀的。
等盛明歌清醒過來時,卻不是身在陰曹地府,而是一處小屋。
小屋很乾淨,也很簡陋。
除了桌子椅子和牀幾乎沒有任何傢俱,而桌子上面放著一份信。信沒有折起來,而是攤開的,信用一塊中心一點紅的白蓮玉佩壓著,防止被風吹跑。
“我廢了你手部的筋脈,你無法再使用劍,但是我保留了你的腳上筋脈,下次碰到仇人你可以跑遠一點。”
“盛明歌你贏了,我這次心軟了,不要你的命了。但是我的心軟是沒有用的,被你害死的那些人,他們真的死了。”
“我會盡量代替你贖罪,少生殺孽,餘生好自爲之。”
盛明歌的手部筋脈的確被廢了,不能拿劍,但是可以拿起相當輕的東西。
盛明歌掙扎著,忍著疼痛,慢慢將滄南的信貼在心口。他的臉色依然蒼白,眼睛卻在放光,他一遍又一遍低語道:“我贏了。”
我所求的只是你心中的一個位置,所以這次我贏定了。
你再也不會忘記我了,再也不會。
滄南此刻正在給自己包紮傷口。
突然有人敲了敲門,卻沒有敢進來,只是隔著門,輕聲說了一句。
“門主,盛明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