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吃東西能上癮,我還不知道坐車也能上癮的!你丫的,我到底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流年不利啊!胡小仙早已開啟瘋狂的吐槽模式。
賀蘭驤依舊沒事人一樣,完全沒有蹭車的羞愧感,聲音平淡若湖面靜波,“哦,你不知道嗎?下午公司有急事,把少聰和知章招過去了,我早上又沒開車過來,只能跟你走了。我好歹也是個大明星,私自打車什么的,萬一被拍到,又是麻煩一大堆。我自己倒是無所謂,累的還不是你,我就是怕你太勞累。”
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原來是在設(shè)身處地為我著想啊,我好感動啊,感動到痛哭流涕!今天不是才第一次上鏡,有誰認識你這“大明星”啊,你以為你是顧純熙!或許不久的將來,會成為大明星,但那也是將來!
好吧,作為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愛藝人如子的經(jīng)紀人,我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胡小仙心里如此想著,只能淺笑說道:“嗯,是我沒注意到,既然如此,我就把你送回去吧。”
賀蘭驤一邊嘴角勾起,眼眸中有亮光微閃,又接著說道:“仙女姐姐,我剛剛想起一件事,我好像忘記帶鑰匙了,看來是回不了家了,能不能在你那里借宿一晚?”
嗯?唉?what?少年,你這一招,早在幾年前顧純熙就用過了!而且不止一遍,我都聽出免疫力來了!胡小仙呵呵一笑,燦若春花,不急不緩地回道:“哦,這樣啊,給你的助理打個電話,讓他們在門口等你不就好了。兩個助理放著不用,是拿來留著陪逛街購物的嗎?”
咳咳,賀蘭驤聽到她這簡單粗暴的提議,差點被口水嗆死,他轉(zhuǎn)頭暗搓搓地瞟了她一眼,仙女姐姐,你這樣犀利粗暴,家里人知道嗎?好吧,不得不承認,說不過她,只能另辟蹊徑,走溫情路線。
賀蘭驤心中百轉(zhuǎn)千回,腦子高速運轉(zhuǎn),他低垂著頭,忽而問道:“仙女姐姐,你以前是不是在y市待過?”
胡小仙愣了愣神,下頜繃緊,淡定地回道:“我大學(xué)是在那里上的,怎么了?你也去過y市?”
賀蘭驤的唇角忽而勾起,卻被他隱藏在了黑暗里,沒人看到那一閃而逝的幽光。他轉(zhuǎn)頭看向車外,從窗玻璃上看著她的影子,帶著些貪婪,漆黑的眸子越發(fā)暗沉,好似黑黢黢的山洞,看不到盡頭。他輕笑一聲,敷衍過去,“沒什么,只是偶然看到過你的檔案,心里好奇,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我怎么一點也不相信呢?從之前的愛擼串,愛打游戲,到如今的大學(xué)就讀,他到底還知道多少事情?胡小仙心中驚疑不定,卻又不好繼續(xù)追問,估計就算她問,他也不會說吧。
兩人各有所思,陷入了自我思考模式。賀蘭驤更是閉上了眼睛,好似非常疲累,枕在車椅上睡著了。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胡小仙眼角余光看了他幾眼,眼中也是黝黑一片,神情復(fù)雜難辨。
半小時的車程,胡小仙的超跑已經(jīng)停在了賀蘭驤別墅門口,她轉(zhuǎn)頭看向睡得正香的人,還在思考著要不要立刻把他叫醒。抬手看了看時間,媽蛋,都快九點了,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剛剛升起的那點慈母心立刻煙消云散,直接伸手一拍,“蘭驤,蘭驤,快醒醒,到家了!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地躺在床上睡!”
結(jié)果拍了半天,也沒見他有什么動靜,她不得不再次感嘆一句,少年,你這一招,也早就過時了,顧純熙早就用得爐火純青了。
胡小仙終于發(fā)現(xiàn)了顧純熙天天無所不用其極地纏著她的好處,就是為她留下了無數(shù)的寶貴經(jīng)驗。看,不管賀蘭驤出什么招,她都能立刻反應(yīng)過來,幾乎是大腦的條件反射。她直接打開車門走了出去,摩拳擦掌,一臉的躍躍欲試。
胡小仙一邊走下車,快速地繞到副駕處,心里還在想著,感謝天,感謝地,感謝顧純熙讓我積累了那么多寶貴經(jīng)驗,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胡小仙也不再拍他喊他了,就像一句話說的,你永遠無法叫醒裝睡的人,那么她只能使出殺手锏了!她二話不說,直接將敞篷打開,從車里跳了出去,然后繞到副駕處。
她看著正在裝睡的某人,笑得一臉春風(fēng)得意,忽然彎腰,一個熊抱,就把賀蘭驤扛在了肩上。是的,您沒看錯,是扛在肩上!
胡小仙扛著賀蘭驤,三兩步走到門前,伸手按了按門鈴,笑得露出兩排大白牙,在月光下還閃著淡淡的光,“趕緊開門,我知道你們在里面,給你們一分鐘,再不出來接駕,我就把賀蘭驤放地上了。”
說完威脅的話,她依舊扛著賀蘭驤,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等著人來接駕。好像她肩上扛的不是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而是一個幾十斤的蛇皮口袋!
果然,不到一分鐘,大門緩緩打開,莫少聰滿頭冷汗地跑了過來,見到胡小仙時,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說話更是結(jié)結(jié)巴巴,“小、小、小、小仙姐,你、你、你聽我說,那、那@那個……”
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被胡小仙打斷了,她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一豎,痛心疾首地說道:“不要說了,我都懂,你們做助理的也不容易,心在江湖,身不由己嘛,我完全理解。現(xiàn)在請把你們的主子接過去,讓他好好休息,明天按時把他送到片場,聽明白了嗎?”
莫少聰看著面前霸氣側(cè)漏的胡小仙,只覺遇到了天神一般,她的身后仿佛背著個狼牙棒,簡直就是狼牙山女壯士啊!他一邊將仍舊“睡得香甜”的賀蘭驤接過去,攬在懷里,一邊對著胡小仙致以崇高的敬意,“小、小、小仙姐,你、你、你慢走啊。”
胡小仙好似終于將貨物交接完畢,雙手拍了拍,笑得燦爛,若天邊的星辰,“好了,趕緊把他扶進去吧,外面還挺冷,別感冒了,那我就走了。”說罷,轉(zhuǎn)身離去。
莫少聰一手扶著賀蘭驤,早已站成了望夫石,一動不動地目送著胡小仙離開,直到那銀色的車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他才好似突然回過神來,元神歸位。
此時才發(fā)現(xiàn),懷里的人已經(jīng)站直了身體,眼眸幽深地看著胡小仙離去的方向。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賀少,咱們進去吧?外面挺冷的。”
賀蘭驤黑眸微瞇,好似墨玉深潭,唇邊笑意輕揚,轉(zhuǎn)身朝屋里走去。
繼親眼目睹了胡小仙公主抱一米八幾的顧純熙之后,再次親眼目睹了她肩扛一米八幾的賀蘭驤,莫少聰已經(jīng)徹底被胡小仙高大威猛的氣質(zhì)洗腦了,那不是小仙姐,那是女壯士姐姐啊!威武!霸氣!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賀蘭驤身后,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的背影,腦子里紛亂如麻,正被折磨著,突然砰地一聲撞在了一堵肉墻上。他瞬間回過神來,往后退了一步,急急說道:“賀少,對不起,剛剛走神了。”
賀蘭驤轉(zhuǎn)頭看他,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問我?”
莫少聰高大的身板一顫,咬了咬牙說道:“賀少,小仙姐那么,額,威猛霸氣,真的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賀蘭驤聽他如此問,突然笑了出來,眉眼俱是春意,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嗯,就是喜歡,無關(guān)類型,就是喜歡她這個人,不管多么善變,不管有多少種類型,只要是她,就喜歡。”說罷,轉(zhuǎn)身離去。
莫少聰看著他的背影,身板又抖了抖,賀少真是無所畏懼啊!果然是心有多大,夢想就有多大!不過,賀少,追求小仙姐之前,你不應(yīng)該先去健身嗎?你就這樣不管不顧地沖上去,作為助理,我很擔憂啊。最主要的是,賀少,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強勁的情敵啊,每天斗智斗勇,很需要能量的!
賀蘭驤和顧純熙第一天見面,為了爭奪胡小仙,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最后以平局結(jié)束了硝煙彌漫的一天。
此后,兩人每天在劇組拍戲之余,更是斗得你死我活,烽煙四起。連雙方的助理都互看不順眼,見到了,就跟兩只斗雞一樣,隨時可能攻擊對方,但也僅限于精神攻擊,肉體上沒有任何接觸。
徐導(dǎo)每每看到這樣的場景,就在心里暗暗感嘆,幸好兩人演的是情敵,這樣一來,更能入木三分,電影的質(zhì)量也有保障了。真是不敢想象,倘若兩人演的是兄弟,那他不就完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還好還好。
唯一好似沒事人一樣的就是胡小仙了,典型的愛情白癡,明明是女主角,卻總把自己定位成女主的媽媽,整天對兩人進行丈母娘式的批評教育。倘若算一算顧純熙和賀蘭驤的心理陰影面積,估計比這片場還要大吧。
顧純熙和賀蘭驤真是把前半輩子所有的智慧都用上了。今天是顧純熙戲沒拍好,被徐導(dǎo)罵了,撲到胡小仙懷里求抱抱。明天是賀蘭驤演技炸裂,被徐導(dǎo)夸了半天,撲到胡小仙身上求舉高高。后天是顧純熙拉著胡小仙一起吃午飯,結(jié)果賀蘭驤食物過敏,把她拉去急救了。大后天是賀蘭驤鉆進胡小仙車里搭順風(fēng)車,結(jié)果被顧純熙扯了下來,頭破血流的爭斗之后,頂著一個雞窩頭的顧純熙被胡小仙親自送到了公寓。
時間如白駒過隙,顧純熙和賀蘭驤之間的暗流涌動卻完全沒有盡頭。兩人好似說好了一般,你一天我一天,可憐胡小仙只有一人,分身乏術(shù),恨不能直接將兩人塞回娘胎里重塑一下。
今天又是賀蘭驤作妖的日子,說好的九點到片場,結(jié)果遲遲不見人。胡小仙在片場一直等不到人,氣得直跺腳,就不能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啊。
半小時后,紅色的法拉利好似一團火焰,驟然停在了賀蘭驤的別墅外,胡小仙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門鈴按得震天響。這邊大門剛剛打開,她就沖了進去,半路遇到了賀知章。
賀知章看到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胡小仙,屏住呼吸跟在她身后,還不忘解釋著,“小仙姐,你聽我說,賀少真不是故意不去的,而是他昨晚生病了,重感冒,今早根本爬不起來。小仙姐,真的,你要……”
話還未說完,胡小仙已經(jīng)站在了賀蘭驤的臥室門外,忽然轉(zhuǎn)頭看了賀知章一眼,瞇眼一笑,“想讓我相信你們的話啊?是不是之前就應(yīng)該做好點?你們的前科那么多,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們嗎?當我是狼來了的傻孩子嗎?”話音剛落,腿已經(jīng)抬了起來,門應(yīng)聲而開。
賀知章眼看著胡小仙抬起大長腿,靴子踩在門上,砰地一聲,感覺耳膜都要炸了裂了。小心肝抖了抖,雖然對于她這種暴力場面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但身體還是會害怕啊!他絕望地往里面看了一眼,與床前站著的莫少聰對視一眼,給了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莫少聰接收到他的信號,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堆著笑,“小仙姐,你怎么親自來了?賀少是真的病了,本打算等他好點,就送到片場的,你看現(xiàn)在還高燒未退,在床上躺著呢。”
他不敢正眼看胡小仙,說話都帶著顫音,面前的人可是狼牙山女壯士,再多給一個膽子,也不敢沖撞她啊,生怕一個不小心,直接被丟到樓下去了。
胡小仙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過,站在床前看了兩眼,忽然伸手拽開了被子,聲音涼颼颼的,聽在耳朵里,好似冰雹砸在身上,“哦,這就是你們說的高燒不退?這就是你們說的臥床不起?”
莫少聰和賀知章看著床上身穿家居服,懷里還抱著游戲機的賀蘭驤,再看著眼里冒火的胡小仙,身體同時一顫,差點跪在地上,女壯士饒命啊,我們也是逼不得已!誰叫你昨天多看了顧小少爺幾眼,還去他家里接他!不過,女壯士,你這樣直接掀開被子,就不怕賀少一絲不掛啊!
賀蘭驤穿著黑色的家居服,側(cè)躺在床上,手里還捧著游戲機,突然見到了光明,似乎還有些不適應(yīng),直愣愣地看著胡小仙,嘴角抽了一下,“仙女姐姐,你來了,上午不是沒有我的戲份嗎?我本打算過完這一關(guān)就去的。”
胡小仙突然彎腰,眼睛看向他,其間一抹薄怒,“打完這一關(guān),不是還有下一關(guān)嗎?你當我傻啊,我開始玩游戲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呢!就你手上這個游戲機,我十多年前就玩過!”
what?我聽到了什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少聰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小仙姐,知道你霸氣側(cè)漏,知道你天下無敵,但是這牛吹大了吧?你不過也就比賀少大個兩三歲的樣子,怎么說的好像他媽一樣啊!
嗯?唉?我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賀知章眼睛抽抽著,看向胡小仙,心中波濤洶涌,小仙姐,你這是在大放厥詞嗎?小仙姐,你不是這樣的人啊!為什么說的好像我們的老祖宗一樣,你的年紀跟我們差不多大啊!雖說賀少幼稚了些,一直在玩十多年前的老游戲機,但也不至于跟你差那么多輩分吧!
兩人眼神幽幽地看向她,那熾熱的目光,恨不能在胡小仙的身上灼出兩個窟窿!小仙姐,你的人設(shè)即將崩塌,請保持女神的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