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貍轉(zhuǎn)過頭看向白洛英,嘖嘖兩聲,聲音滿含憐憫,“白小姐,沒想到你竟如此可憐,不是人可憐,而是你的心可憐,一個人,怎么會貧瘠到這種地步呢?你是不是看到我和小寧寧在一起,覺得很難接受?是因為你那無緣無故的嫉妒心?還是因為陸離沒有滿足你的欲望,是欲求不滿嗎?
不要覺得曾經(jīng)跟攸寧在一起過,實話告訴你吧,我跟攸寧認(rèn)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待著呢!我想想啊,至少也得有十年了吧。如今我們重新在一起,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嗎?這就是緣分懂嗎,如果兩個人注定在一起,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都會在一起的,就像我和小寧寧。而恰恰相反,如果兩個人沒有緣分,再怎么折騰,終究會因為這樣或那樣的理由分開的,就像你和小寧寧。”
白洛英聽了她的話,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拼命地?fù)u頭否認(rèn)著,“不是的,不是的,我也很早就認(rèn)識他了,你憑什么說我們沒緣分!攸寧,你果然和她在一起了?你們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而金攸寧聽到“十年”兩個字的時候,一臉懵圈,完全處于石化中,納尼,我和姜小貍什么時候認(rèn)識已經(jīng)十年了?大金主,你確定你說的是我,為什么我完全不記得啊?大金主,你不會是在忽悠人吧?我記性不好,你不要欺負(fù)我啊!
金攸寧思前想后只得到一個答案,姜小貍肯定是戲癮上來了,又開始飚戲了!畢竟前科那么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一言不合就飚戲,可以說是姜小貍的日常了,她就是個戲精啊,喜歡演戲的妖精。
他在腦海里死命搜索著這段話,到底是哪部電視劇里的臺詞呢?或者是哪部電影的臺詞呢?結(jié)果想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他還未回神來,就聽到了白洛英的質(zhì)問,啊,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這確實是個問題,說是男女朋友吧,他們彼此雖然偶爾曖昧,卻還未表過白。說不是男女朋友吧,兩個人卻在同居。別人若是知道了,就算清清白白的,估計也沒人相信。
是的,自從那天姜小貍意外在他家住了一晚之后,第二天就搬到了他家。當(dāng)他看到一屋子的東西時,差點吐血而亡,早知道,五顏六色亂糟糟簡直能逼死潔癖啊!可最終也沒能將這個天外來客送走,就那樣糊里糊涂地同居了!唯一的好處是,有人分擔(dān)住房貸款了。
金攸寧當(dāng)時可是火冒三丈,質(zhì)問她為何放著別墅不住,非要跟他擠在一起。姜小貍怎么回答的來著,對了,她只說了一句,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離開你,我會死的。
媽蛋,聽了那種話,讓他怎么忍心把她趕出去!萬一真出了什么意外,他會愧疚一輩子的!索性姜小貍也就每天偷偷摸摸地摸他幾下,并沒有什么非禮,或是用強,他考慮再三,擬定了一份同居合約,讓她在上面簽字畫押,才相安無事地開始了同居生活。
不過這事,自然不能對外界說,兩人也遮掩的非常好,最起碼如今一個月過去了,也沒人發(fā)現(xiàn)。冷不防聽到有人問他,兩人是什么關(guān)系,他竟愣住了,因為他也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金攸寧掃了白洛英一眼,心中暗忖,難不成告訴她,我們在同居?算了,憑什么告訴她啊,如今就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他剛剛?cè)绱讼耄吐牭脚赃叺慕∝傉f話了,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啊,“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呵呵,告訴你也無妨,我是他的金主。”
臥槽,大金主,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直白的說這種容易引起誤會的話啊?金攸寧聽到這句話,差點嚇得倒地,嘴角抽了又抽。
白洛英仿佛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都不好了,神魂好似已被抽走,突然大笑幾聲,指著金攸寧說道:“你還理直氣壯的說,不是被包養(yǎng)的關(guān)系,那為什么她是你的金主?”
金攸寧一臉苦笑,但是想到不管他和姜小貍是什么關(guān)系,好像跟白洛英都沒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跟她解釋啊,完全浪費感情。他輕嗤一聲,正要拉著姜小貍離開,耳邊就傳來了柔美甜膩的聲音,“沒想到你這人竟如此孤陋寡聞,連金主都不知道什么意思,金主就是金攸寧的主子啊,簡稱懂不懂。你……”
話還未說完,姜小貍已經(jīng)被金攸寧捂嘴托走了,獨留白洛英一人站在那里,蕭條得就像秋天枝頭的黃葉,仿佛一陣風(fēng)吹來,就會被吹走。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了?難道真的是我讀書太少?她的臉繃得厲害,一度開始懷疑人生。
金攸寧將姜小貍?cè)诟瘪{駛上,那邊也邁開長腿上了車,剛剛坐定,旁邊就傳來了費解的聲音,“你剛剛為什么要把本宮拖走,我話都沒講完呢?難不成是我的成語又用錯了?孤陋寡聞不是那樣用的嗎?”
面對旁邊的好奇寶寶,金攸寧真是要哭了,他把車子發(fā)動,一聲引擎聲,已經(jīng)飛出去老遠(yuǎn),仿佛后面有人在追一樣。待開了一段距離,他依然能感受到旁邊炙熱的目光,看來今天不給她個答案,覺都睡不好了。
金攸寧一邊看著路面交通狀況,一邊徐徐說道:“沒有,剛剛那個成語你用的挺好的。我就是覺得,不管咱們什么關(guān)系,都沒必要跟白洛英解釋啊,那不是浪費感情嘛,你說對不對?”
姜小貍聽了他的話,并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認(rèn)同,難得安靜了一會兒。對于一個不是在飚戲,就是在閑扯,根本停不下來的人,當(dāng)她突然安靜下來的時候,你會覺得少了些什么。
就像此時,金攸寧開著車,總感覺車?yán)锇察o得有些詭異。早知道,平時兩人一起回家,姜小貍基本上是閉不上嘴的,有時候吵得他腦仁疼。可今天她難得安靜了,他卻覺得有些詭異,渾身不舒服,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這種感覺讓他很困惑,心里早已敲起了鑼,臥槽,我不會是欠虐體質(zhì)啊?以前聽她嘮叨嫌煩,現(xiàn)在她不嘮叨了,我竟然有點想念,這不是明擺了欠虐體質(zhì)嗎!金攸寧被這個新發(fā)現(xiàn)嚇到了,他偷偷地咽了咽口水,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姜小貍,才輕輕問道:“大金主,你想什么呢?怎么那么專注?”
姜小貍原本正閉目養(yǎng)神,聽到聽的問話,才幽幽說道:“我在想你腦子是不是有坑。”
納尼?大金主,你開玩笑呢!你那么長時間不說話,就是在想著怎么黑我嗎?!我到底哪里又得罪你了?她的開黑說來就來,完全沒有一絲絲防備!金攸寧聽到之后,直接咳了起來,臉有些微微紅,我果然是欠虐體質(zhì),剛剛安安靜靜的多好,為什么要嘴賤?為什么要嘴賤!
待心情稍稍平復(fù)了些,金攸寧才慢慢開口,哭笑不得地問道:“為什么突然會想到這個問題?我腦子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這么黑它。”
姜小貍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眼神嚴(yán)厲,目光專注,險些把他看得滑出車道。就在他快要崩潰的時候,她才幽幽開口,“你腦子要是沒坑,為什么會看上白洛英那種女人?世界女人千千萬,找哪個不好,怎么偏偏找了個那樣的?你自己說說,你腦子是不是有坑?你們當(dāng)初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其實我很好奇,純粹是好奇,別無其他原因。”
金攸寧再次被她直白又粗暴的話震驚了,原來批評一個人可以如此直接嗎?我不要臉的啊!原來開黑一個人可以如此粗暴嗎?我不要繼續(xù)活下去啦!可是有什么辦法呢?面前的人可是大金主。
他低低嘆息一聲,眼睛看著前方,人卻好似陷入了回憶中,聲音低沉暗啞,在車?yán)锘厥幹拔液桶茁逵⑹谴髮W(xué)的時候認(rèn)識的,我們在同一個學(xué)校。至于為什么會在一起,估計說出來你可能會不信,因為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扯。我們在一起并不是因為一見鐘情,也不是兩情相悅,純粹是因為一只狗。”
what?因為一只狗?你確實不是在開國際玩笑?姜小貍一腦門的黑線開始起舞,心里想著,這家伙果然腦子有坑啊!潔癖就算了,居然還是個神經(jīng)病潛在患者啊。
金攸寧轉(zhuǎn)頭瞄了她一眼,果然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預(yù)想中的表情,突然就笑了。笑完之后才覺得自己有些傻,但還是繼續(xù)說了下去,“對,就是因為一只狗。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去我家看到的那張照片嗎?就是我和一只狗狗的合影。”
姜小貍聽到“狗狗的合影”時,眼里閃過一抹復(fù)雜的光,但她微微低著頭,根本看不到她的目光。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好奇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和白洛英在一起,跟那只,額,就是那只狗狗有關(guān)?”
金攸寧好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回憶,唇邊帶笑,就像春天里的風(fēng),可以讓人感受到他的好心情。他的聲音依舊低沉,卻帶了少有的柔情,“對,之前告訴過你,那只狗狗是我十年前在外婆家附近的山里遇到的,但我當(dāng)時沒告訴你吧,我和那只狗狗相處了很短的一段時間,當(dāng)時我上高中,整個暑假都待在外婆家,就是為了多看它一眼。我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金元寶,跟我一個姓,是不是很酷?可是,等我寒假再去外婆家的時候,金元寶就消失了,我去山里找過幾次,都沒有找到它。”
金元寶?你咋不叫金條呢,我感覺這個更配啊!姜小貍聽到“金元寶”的時候,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似乎這句話憋在心里許久了,終于能一吐為快一般。她十分嫌棄地?fù)u了搖頭,才問道:“那后來呢?”
金攸寧聽到她的問話,再次陷入了回憶中,緩緩說道:“后來啊,隨著時間的推移,我?guī)缀蹩彀呀鹪獙毻耍钡綆啄旰螅以诖髮W(xué)里遇到了白洛英,當(dāng)時她正牽著一只雪白的狗狗,看起來跟金元寶一模一樣。就在那時,原本已經(jīng)快消失的記憶,突然就全部復(fù)蘇了。
我忍不住上前跟白洛英搭訕,就是為了摸一摸那只狗狗。那只狗是她家人帶來的,看完她以后,就跟著家人回去了。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我跟白洛英互換了電話,慢慢地就成了朋友。等我們熟悉以后,我才跟她打聽了一下,那只狗是從哪里得來的。
白洛英說,那是家里幾年前買回來的一只意大利狐貍?cè)莻€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金元寶是只意大利狐貍?cè)乙恢币詾樗褪且恢黄胀ǖ陌咨饭纺亍o意中我又得知,白洛英家里買狗的那一年,剛好是我見到金元寶的那一年,具體時間又剛好是金元寶消失之后!”
姜小貍聽完,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神色有些復(fù)雜,眼里閃著妖異的光,忍不住繼續(xù)問道:“所以,你就斷定,白洛英家的狗就是你認(rèn)識的金元寶?為了接近你的金元寶,你就跟白洛英交往了?”
這不是妥妥地腦子有坑是什么!為了一只狗找了個女朋友,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吧?都說有些男人,會為了前女友或是心中的白月光,找一個類似的女朋友,也就是替身女友。但還從未聽說,有人為了一只狗,找了個女朋友!
尼瑪,白洛英要是知道這個真相,會不會哭暈在廁所里啊?估計再也不會糾纏他了吧,說不定還會拿個斧頭砍死他!說好的因為潔癖才分手呢?原來你不愿意親我抱我拉我的手,根本不是因為潔癖,而是因為你愛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我家的狗!
姜小貍腦補了一下白洛英知道真相后的反應(yīng),然后把自己逗笑了,好吧,白洛英以后要是再敢提以前的那點事,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人不如狗什么的,殺傷力絕對五顆星!
金攸寧聽到她的笑聲,還有些奇怪,這有什么好笑的,哼唧了一聲,才繼續(xù)說道:“嗯,理論上可以這么理解。可當(dāng)時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并不是很明白自己心里怎么想的,我還以為真的是情竇初開了。畢竟都二十多歲了,已經(jīng)算是晚竇了。
人家都說,喜歡小動物的女孩子肯定有一個單純善良的心,那時候我覺得白洛英肯定就是那樣的女孩。兩人在一起后,每到周末還可以見到金元寶,我覺得還挺滿足。唯一的美中不足是,金元寶好像完全不記得我了,對我一點也不親,哎,虧我對它牽腸掛肚的,它居然忘記了我,真真是個白眼狼。
至于我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并不愛白洛英的,大概是兩人第一次牽手的時候吧。你知道的,我有潔癖,平時很少跟人接觸,更別提手牽手了。當(dāng)時我真的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shè),才鼓起勇氣牽她的手,結(jié)果就吐了。哎,我果然還是不能跟人親密接觸。
白洛英也被我的反應(yīng)嚇了一大跳,她也知道我是個潔癖,但完全沒想到會如此嚴(yán)重。當(dāng)時她還開玩笑說,她連只狗都不如,我心里就想,額,好像還真是那么回事。第一次牽手失敗之后,我們并沒有分手,白洛英說以后會好的,可以慢慢適應(yīng),一點一點來。
雖然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隱約發(fā)覺了自己的心意,我可能真的不愛她,但聽她如此說,也就信以為真了。或許日子久了,真的就好了。誰也沒想到,這一適應(yīng)就是兩年,最大的進展就是戴著手套可以牽手。哎,真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愛啊,都是一只狗引發(fā)的血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