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柯坐在樹下的搖椅上,春日的初陽曬的他有些昏昏欲睡,關邵羽還沒進書房大門就見謝柯正在偷懶,伸手拿掉他臉上的書冊,嘆了口氣,“師傅是讓你多看書,你可好,睡起覺來了。”
“誰說我偷懶,我只是在曬書....”謝柯伸手拿過關邵羽手上的書冊繼續蓋著臉,閉目休息,絲毫不理身旁生氣的人。
“你今天閱了多少本兵書?”關邵羽的聲音有咬牙切齒,仿佛謝柯的懶惰讓他有些恨鐵不成鋼。
原本師傅吩咐他看著謝柯,結果他才離開片刻謝柯就睡著了!要是讓師傅知道謝柯沒有好好閱讀兵書,他一定死的很慘!雖然他也不明白師傅為什么要逼著謝柯讀書習武。
“你別睡了,師傅晚上要考你呢!”關邵羽將謝柯拽進書房,關上房門從書柜上搬出三大冊書籍重重的放到謝柯的桌面。
謝柯揉了揉雙眼,看了看快將他埋掉的書冊哀怨道:“我能睡醒在看嗎?”
“不行,這只是你今天需要看的,而你身后的那些....”
“是你明天要看的。”關邵羽指了指謝柯背后堆積成山的書籍。
謝柯抱著頭耍賴道:“我要抗議,哪有逼人看書的!”
從前幾天開始他被強制性的按在書房讀書,這幾天看書的數量快趕上他一生所看的。現在他的腦子里裝滿了各種兵法大全!
“不許偷懶,兵法變幻萬千很有意思。多學一些對你也有好處!”
謝柯暗自翻了個白眼,揮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關邵羽隨意地拿起身旁的書冊,坐在謝柯的身邊說道,“要不,我陪你看?”
“可別!”謝柯立刻拒絕道,心中思忖著:開玩笑、你在這里我怎么偷懶!
見關邵羽的面色不好,謝柯連忙用書冊擋住半張臉溫和的說道,“你在這里還怎么研制新藥?上次你不是說差點就煉出新藥了嗎?”
“所以啊,你去煉藥吧,我會好好看書的!”見關邵羽懷疑的眼神,謝柯立刻睜大眼睛保證的說道:“真的!”
“那我在相信你一次,你可別害我啊,師傅生氣很可怕的。”關邵羽說完踏出房門。
謝柯抹了把虛汗將整張臉埋進雙臂中哀嚎道,“天啊,我還要看多久啊...”語氣中的哀怨讓剛返還回來的關邵羽抓了抓腦袋,看了看手中搬回的書冊想道:算了,這一冊還是明天在給謝柯吧。聽著這聲音真慘!
一冊
兩冊
三冊
隨著地面上堆積越來越多的冊子,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謝柯站起身活動著僵硬的身體,他發誓以后在也不想看見“書”這個東西!
將身體倒向書桌的謝柯四肢呈現放松狀態,眼神放空的盯著角落突然說道:“不行,在看下去我會瘋掉的!”謝柯從桌上翻身而下,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謝柯急急忙忙的將書冊整理好放進書柜,并將書冊分了類,垂著酸澀的肩膀,晃神的他不小心撞上了書柜,剛整理好的書冊了全部掉了下來。
“我怎么這么倒霉....”謝柯費力的將柜子移開撿起掉進縫隙的書冊,抬頭的他便看見墻壁內側掛著一副畫像。
瞳孔瞬間放大,震驚道:“這是我?!”
如果是一般的畫像他不會有絲毫驚訝,只是這個畫像與他一模一樣!
謝柯放下手中的書冊,將畫給取了下來,疑惑道:“書房怎么會有我男扮女裝的畫像?”
畫上的女子穿著一身黑色龍紋衣袍,眉宇間充滿了戾氣。謝柯看到這里就已確定這不是他,因為他不可能擁有這種神情。仔細一看這個女子只與他有八分相像而已。
“嘖嘖...雖然你的表情這么兇,但是依然這么酷。”謝柯彈了彈畫卷,得意的說道。
但是,這個人會是誰?為什么和他這么像?而且還是一個女子。
看著旁邊的小字寫著:水泠月。
這幅畫除了名字什么也沒有,謝柯左右翻看著畫卷依然毫無所獲,輕輕的將畫放回原處,并將書柜推回原地,嘴中嘀咕道,“谷主對我這么好,會不會因為畫中人?”
整理完后的謝柯踏步走出書房,路上想著畫像的事情,“到底是誰呢?”
“好煩啊!”謝柯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抖著雙.腿斜靠在桃樹下。
在與世隔絕下去他非瘋不可,不行,得想個辦法出去!
“成何體統!”身后傳來了一道怒斥的聲音。
謝柯斜睨著來人,依舊手枕于后,右腿隨著節奏輕輕的抖動,“想放松下你也管?”
“這動作與地痞流氓無疑。”男子負手轉身看向遠處,視謝柯于無物。
謝柯一躍而起,吐掉口中的草屑,懶懶散散的走到男子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說、谷主你天天這么一本正經會不會累?”
“你知道的,一個人太死板多會老的快...”
“停!”男人打斷謝柯的話,冷漠的說道,“今天的兵法你學到哪呢?”
謝柯灑然一笑,“讀的再多也只是紙上談兵,不如就不讀了吧。”
“強詞奪理。”男人心念一轉,眼底驟然閃出一抹精光,“你不是說讀的再多也只是紙上談兵嗎?我就給你一個試煉的機會。”
難道他還能把我丟進戰場?謝柯不禁想。
“明日開始,百花谷正式封閉與世隔絕,待戰火停止方能打開通道。”
“什么!”謝柯驚呼,這樣他不是永遠要被困在谷里。
“為什么?”謝柯焦急的在原地轉著圈,“有話好好說,只要不封谷!”
“明日我們三人前往水月皇城商討抵抗柳乘風一事,到時我怕會連累百花谷。”
謝柯大悟,難怪他發現百花谷正在儲存糧食,等等——
“你剛剛說我們要去水月皇城?”謝柯雙手搓.著臉頰,心中嚎道:不要吧!我一點都不想去打仗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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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一日不止,民不聊生,犯我水月必誅!”男人聲音依舊平淡,卻透漏出玉石俱焚的遏制感。
歷史變了,明明關邵羽是柳乘風的金手指卻要去水月,而且百花谷的谷主為什么要支援水月?劇情君你去了哪里?!
謝柯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問題,柳乘風統一位面后才認識的關邵羽,但現在關邵羽去了水月,未來他們還能認識嗎?
系統,如果歷史被破壞了會發生什么?謝柯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萬一因為他破壞了這個位面,被雷劈怎么辦?
宿主本身就是一個bug,而且你在歷史中已經死了。
那我破壞歷史也沒關系嗎?謝柯突然心情放松了很多,興奮的在心中問道。他好想吊打男主!
沒有,只要男主不死。但、
謝柯隨著系統的停頓心中一緊,只聽系統繼續在腦中說道:男主是這個位面的支撐點,是這個世界的寵兒,如果你與他作對的話,宿主你會死的好慘。
為什么他聽著系統的聲音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一定是他的錯覺,謝柯安慰道:“沒關系,我只是給他添點堵而已!”
“什么沒關系?”
謝柯迅速回過神,擺著雙手,“沒什么,你聽錯了。”
“那我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么樣?”
“好、當然好!”謝柯陰測測的想著:男主虐了我那么久,不虐虐他太對不起自己,雖然在那里過著男伴女裝的日子,但好歹過得舒適還有戲看。
男主剝奪了他的后宮經典戲!簡直不能忍!
“....”
第二日卯時,還在睡夢中的謝柯就被關邵羽給拽出被子。見謝柯依舊扯著被子不肯放手,關邵羽糾結的想道:在讓謝柯睡下去師傅肯定會生氣的。我要怎么辦?
“拿水潑。”
“啊!師傅。”關邵羽身體繃的筆直,僵硬的轉過身體遲疑的說,“不好吧,會著涼的。”
男子的眼神掃向關邵羽,看似不溫不火卻帶著壓迫感。
“我去找水,現在就去!”關邵羽縮了縮脖子,立刻跑出去端著一碗水跑進來,氣喘吁吁的問道,“師傅潑在哪里?”
“臉。”
關邵羽糾結的盯著謝柯,心中祈禱著:好兄弟千萬不要怪我,我也是被壓迫的!
“下雨了?”謝柯上身筆直的彈起,迷茫的看著二人。
“穿衣服。”男子將衣袍丟向謝柯,甩著袖子走出房門。
“發生了什么?”謝柯瞇著還沒睡醒的雙眼,看著關邵羽。
關邵羽拽起謝柯,脫著他的褻.衣邊說道,“快換衣服,我們該出發去水月國了!”
“喂,我自己來。”謝柯打掉關邵羽的爪子,將他趕出房間才開始換起衣服。
關邵羽摸了摸鼻尖,看著緊閉的房門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嘛!你有的我又不是沒有。”
謝柯穿戴完畢就見門口立著一尊雕像,抬手掃開關邵羽的身體,說道:“擋在門前做什么?還不走,等著被谷主罵嗎?”
回過神的關邵羽使勁的搖搖頭,小跑著追上謝柯嚷道:“有你這么對待救命恩人的嗎?你不嫁我就算了,還嫌棄我。”
“就是嫌棄你。”說完的謝柯一溜煙的鉆進谷主的身后,仗著谷主的庇護,得意的眼神掃向關邵羽。
“你!”關邵羽收起指著謝柯的手指,拍了拍手暗道:等我師傅不在了,在收拾你。
百花谷兩旁站滿了各列弟子,每個弟子眼神中充滿了不舍,因為他們知道,此次一別不知何時相見。
“恭送谷主!”雖只有一百來人,但聲音卻回蕩著整個山谷,氣吞山河的氣勢迎面沖擊著謝柯。
其中一個藥童哽咽道:“谷主,您帶上弟子吧。弟子可以隨行軍隊包扎傷口。”
男人薄唇勾起一抹笑意,白色的身影靜立在藥童面前,如雨中青蓮,不染纖塵。
“谷主———”
那人抬手撫上藥童的腦袋,輕輕一笑,剎那間云霧散開,仿佛讓人失了神智。
往日淡漠的聲音如徐徐春風:“別擔心,”
“你們要保護好百花谷。”
“嗯。”藥童重重的點了點頭,雙手擦拭淚珠。
謝柯嘆了口氣,戰爭響起,必定血流成河,古往今來永不變的定率。
馬車上的氣氛有些沉重,一向活潑的關邵羽也沉默了下來。
水月國。
幾人經過七日的長途跋涉終于到達了水月,舟車勞累下,謝柯等人感覺身體像脫了水。
“邵羽你看城門是不是要關閉?”謝柯拍了拍睡著的關邵羽,掀開馬車上的簾子說道。
“……不會吧?”關邵羽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與謝柯擠在簾口討論著。
“站住!什么人?”
“下車,列行檢查!”
眼看馬車就要進城卻被攔了下來,關邵羽立刻清醒過來,小聲的問著聲旁的男人,“師傅,我們要下去嗎?”
“不用,等。”男人說完并吩咐趕車的人將馬車停靠一旁。
守城的士兵見無人搭理,一腳踢開趕車的馬夫,大聲說道,“一定是奸細,拿下!”
“慢著——”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了士兵的話。
那人禮貌的作了一輯恭敬道,“是彥王嗎?”
馬車內的謝柯震驚的盯著男人,驚訝道,“你...”
“你是王爺?”
男人并未回話而是掀開車簾踏下馬車,“將軍好久不見。”
“臣、叩見王爺!”
“下屬見過王爺!”
一時之間氣勢如虹,百來道聲音從不同的方向響起,謝柯用胳膊頂了頂關邵羽的胸膛問道,“你師傅是王爺?”
“我也不知道。”關邵羽迷茫的看著謝柯,他從小被師傅收養,從來不知道師傅還是水月的王爺。
“下去看看。”謝柯拽著關邵羽的袖子走下車,并挪到那人的身旁。
“你!”
謝柯見迎接彥王的那人震驚的看著他,心中有些莫名其妙,而且手指著人也太沒有禮貌了吧。
“參見陛下,臣不知陛下親自迎接王爺。”女將軍跪倒在地,雙手貼入地面。
守城的士兵快要嚇暈了,今天她不止得罪了王爺,還得罪了皇帝,還能不能好好的守城啊!她只是一個新來的啊,容易嗎!
“起來吧,他不是泠帝,你仔細看看。”
女子窺視了謝柯一眼,戰戰兢兢的起身,驚道,“男子?而且年齡對不上。”
“這....”
女人還想在問些什么卻被彥王打斷,“先回宮吧,日后自會知道。”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