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位能夠讓宮鴻熙師傅露出笑容的人就是據說有事暫時離開寨子的湛怡寧了。
從此看來那位寧姑娘是真的對宮鴻熙很重要了。
等到宮鴻熙終於忙完了寨子裡的事情,帶領著他們順利打下一座山頭,令邰六心服口服地可以放自己離開一段時間去找湛怡寧的時候,打開他之前偷偷設下的定位顯示著湛怡寧所在的位置,卻令他感到一些不安。
因爲,湛怡寧的定位竟然回到了青峰山上。
宮鴻熙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決定隱身去青峰山看一看湛怡寧到底在搞些什麼幺蛾子。
青峰山上。
此時,所有人都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他們望著高臺上雙手雙腳都被束縛著的湛怡寧,心裡雖然充滿了不忍,但是還是靜靜地聽著梅舟的一字一句。
期間圍觀的不止是天雲派的弟子,更甚至是南康城的樂淼、樂笑霜他們也來了,更遑論是武當、少林等大門派,他們都站在臺下,望著百年來第一位登上誅神臺的內門弟子。
梅舟含淚指著湛怡寧,語氣裡還帶著幾分自責地說道:“我的徒兒,湛怡寧,在我不察之下竟然同那魔教殘餘弟子·宮鴻熙有了勾結,那日宮鴻熙試圖奪走我天雲派秘寶太一秘籍,幸而被我及時發現,可是在我同那賊人對峙時,阿寧她——”
梅舟掩面捂臉地繼續說道:“阿寧竟然聽信了那賊人的讒言,不管不顧地衝著我揮劍刺來,我因爲要護著阿寧以及手裡的太一秘籍躲閃不及,只得狼狽地放他們離開,據此我還推測宮鴻熙就是將清蟾蟲從寶塔中放跑的人。”
梅舟手裡的劍都因爲情緒過於激動,而掉落在了地上,他的誅龍無法對著自己曾經視如己出的徒弟湛怡寧而使用。
“掌門不必過於自責,要怪就怪那賊人太過會騙人,將我們的小師妹騙的好苦啊,掌門求您給小師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相信她一定會——”
吳零站了出來,爲湛怡寧說著好話,湛怡寧絕對不是那種會罔顧師命,甚至以下犯上的一類人,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湛怡寧從誅神臺上放下來。
“一定會迷途知返,重新做人的。”
吳零低聲說道,溫曾琪也緊跟著說著好話,卞靖兒手裡的鞭子已經控制不住,等到掌門一旦同意師妹認錯之後,她就立馬衝上去將湛怡寧救下來。
吳零擔憂地望著誅神臺上的湛怡寧,她一身白衣頭顱向下垂著看不清楚神色,雙手高高地吊在頭頂,腳腕上也錮著重重地鐐銬,被腳鐐弄得血跡斑斑的腳踝看著就嚇人。
再這樣下去,阿寧師妹的身子恐怕就要撐不住了。況且,吳零頗爲忌憚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師傅,關於湛怡寧的嚴重處罰就是從他的師傅口中得知的。
天雲派嚴令禁止弟子同魔教中人有所牽扯,而犯下了不僅如同魔教衆人宮鴻熙相識,更甚至爲了維護魔教弟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頂撞師傅目無尊長,梅舟身上的傷口確認過了,確實是來自湛怡寧的璧光劍,她以下犯上的罪名也逃脫不掉。
種種罪責累積之下,湛怡寧會在今日被廢去一身武功,剝奪天雲派內門弟子身份,收回璧光劍,囚禁在後山當中度過一生,沒有掌門的許可終身不得踏出後山半步。
“我拒絕。”
湛怡寧動了動脖子,擡起臉來,眼神清冷地望著梅舟,她嘴角牽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然後漠然地說道。
“多謝各位師兄師姐好意,只是我不願意再做那人人羨慕的天雲派弟子湛怡寧了,如果廢去一身武功可以讓我只做湛怡寧,我願意。”
梅舟聞言,一臉頭痛地背過身去,不再說話。
半晌,在衆人的勸諫下,他還是轉了回來,又認真地問了一遍湛怡寧,“你真的要選擇一錯再錯嗎?阿寧,只要你說出宮鴻熙的下落,帶我們找到他,你就還是我的徒弟。”
湛怡寧乾脆耷拉下了腦袋,不想同他們說話了,拒絕無效溝通。
“那,好吧,爲師親自廢去你的武功,你要恨就恨我一人好了。”
梅舟傷感地說道。
他一邊說,一邊緩步向著誅神臺走去,走到誅神臺前,他停下了腳步,仰頭望著身子因爲無力支撐而不得已靠在身後的鎖龍柱上的湛怡寧,最後一次問道:“阿寧,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真的——”
你真的不願意說出宮鴻熙的下落,棄暗投明嗎。
湛怡寧有點煩了,這羣人怎麼回事,在西康城不分青紅皁白把自己抓回來也就算了,要打就打,要殺便殺,將她囚在了青峰山上半月有餘,還幫她把身上的毒解了,怎麼現在倒是墨跡起來。
湛怡寧哼唧了兩聲,表示拒絕。
梅舟無法,只好擡起手,準備對湛怡寧施法廢去一身武功。
“等一下,”從天而降一位黑衣少年,他慢悠悠地站定在了湛怡寧的旁邊,然後在梅舟的注視下,上前幾步,擋住了身後的湛怡寧,微微一笑,對著梅舟輕聲但是又擲地有聲地說道,“自我介紹一下,宮鴻熙不請自來。”
“什麼?他就是那魔頭?”
“看著也挺年輕啊,會不會是梅掌門認錯了啊,我看他身上也沒有什麼邪氣。”
“你們懂什麼,越是長的好看的男人,越會騙人,沒準湛怡寧就是被這幅美好的皮囊所欺騙了。”
底下的人在看到宮鴻熙臉的一瞬間,就分成了三派,一派秉持著宮鴻熙還是個孩子,怎麼會摻和到十年前的案子中,一派則是堅定不移地認爲梅舟既然說他是魔頭,他就是。
還有一派,則是不想發表意見,比如日常喜愛渾水摸魚的青平山孟知長老,他就只會在旁人因爲該如何懲罰湛怡寧時,摸著山羊鬍子細聲細氣地說道:“哎呀,要不我們擲骰子決定吧,交給老天,看看他想怎麼對待這兩個孩子。”
一旁一直聽著孟知話的吳零:“......”
師傅,麻煩您嚴肅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