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一會兒要進行四千米比賽的其他運動員選手均是雲(yún)唐一中優(yōu)秀的體育生,是未來爲國爭光的好苗子們,湛怡寧何其有幸可以和未來的金牌冠軍同處於一條跑道上。
湛怡寧默默地蹲下身子,將自己的鞋帶綁得更緊了些,頭可斷、血可流,氣勢不能輸,更不能爲高三一班丟了面子。
“砰!”
發(fā)令槍一響,周圍的運動員便已經(jīng)邁出了規(guī)律又富有節(jié)奏的步伐,他們不快不慢,剛剛好在湛怡寧前幾個身位的距離,給湛怡寧一種她彷彿也可以的錯覺。
跑到第二圈的時候,湛怡寧隱隱地感覺到自己有些身體不適,她的小腹一直在明顯的向下墜著,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如同攪拌機在自己小腹中來回碾壓的劇烈疼痛。
“嘶——”
那一下的痛感實在是太過於明顯,她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湛怡寧腳下一個趔趄,險些一頭栽倒在跑道上,乍然出現(xiàn)了這種狀況,湛怡寧的腳步也只好慢了下來,她揉著自己的小腹慢慢地跑著,臉色發(fā)白,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了冷汗,嘴脣也在哆嗦著。
忽然,湛怡寧側(cè)目發(fā)現(xiàn)跑道邊上靜靜地站了一個人,他手裡拿著毛巾還有水,一臉緊張地望著自己。
湛怡寧的心莫名地在看到那張臉之後安定了下來,她調(diào)整了自己的呼吸,慢慢地穩(wěn)住打著顫的身子,以及腳下的步伐,咬牙堅持著邁出一步又一步,漸漸地鎮(zhèn)靜下來。
一百米、十米、五米,湛怡寧漸漸地同前頭的選手差距在縮小著,她攥緊了拳頭,一咬牙用盡全身力氣衝了過去。
終於衝破了那道白線,湛怡寧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她甚至是等不及聽掐著秒錶的同學告訴自己的成績,便已經(jīng)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前一頭跌去。
湛怡寧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前最後的一個念頭便是:完了,好不容易瘦下來的臉是不是要砸破相。
還有,兩元錢的甜筒害我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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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護室外。
樓道似乎有人在隱隱說著話,但是湛怡寧聽不清楚,她緊緊地閉著眼睛,雙手規(guī)矩地放在胸前,呈現(xiàn)一幅防備的狀態(tài)。
“你們小孩子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等你們老了就都知道現(xiàn)在在作孽啊,這是女孩子十分正常的生理現(xiàn)象,怎麼可以服藥呢催它呢,甚至還自己不要命的吃冷食,唉,說你們什麼好。”
醫(yī)務(wù)室老師搖頭,一臉失望地對高文靜說道。
高文靜也就算了,一旁的紀宣明和牧明朗纔是真的格格不入,尤其是牧明朗靠在牆上,一臉訕訕。
紀宣明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就算是家中有一姐姐,但是他們兩個的年紀相差過大,從來也沒有人會告訴他女孩子每個月是這麼的受折磨。
紀宣明抿了抿脣,低聲又不失關(guān)切的問道:“杜老師,那阿寧醒過來要吃些什麼呢?飲食方面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這位年近三十的醫(yī)護室杜老師默了一下,然後一臉八卦地問道:“紀同學,你跟裡頭躺著的湛怡寧同學是什麼關(guān)係啊?”
“嗯?是不是這個關(guān)係——”
杜老師眨了眨眼,雖然自己沒有對象,但是不妨礙她嗑cp的大旗搖起來。紀宣明不用說,全雲(yún)唐一中的師生都聽說過,高嶺之花,家世好、樣貌佳、性格好,明晃晃的天之驕子,那簡直就是在天上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被玉帝罰下屆來的。
金麟豈非池中物。
至於裡頭躺著的湛怡寧她也是“如雷貫耳”,雲(yún)唐一姐誰人不知,她的名號其實暗地裡比紀宣明還要更火爆一點兒,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湛怡寧忽然從一個大胖子小妹妹變成了如今的大美女,光鮮亮麗,她第一眼的時候還沒敢認。
變化著實是太大了些,不過瘦了也好,起碼身體的各項指標都正常了,憑藉著我國先進的科學技術(shù),或許長命百歲都可以稍稍奢望一下。
紀宣明還沒有開口說些什麼,牧明朗在一旁反倒是不幹了,他嚷嚷著:“杜老師,他們兩個纔不是那種關(guān)係呢。”
“懂了,四角戀。”
杜老師眨了眨眼,看了看站在走廊處的兩男一女,又回頭望了望隔著一道藍色的布簾裡的少女,已然莫名其妙的懂了些什麼。
高文靜:“?”
牧明朗:說啥呢這老師。怎麼神神叨叨的。
“小點兒聲,別吵到阿寧休息。”
紀宣明皺了皺好看的眉頭,淡淡地說道。
還想再同杜老師掰扯一番的牧明朗聽到了這個,瞬間噤聲,只是眼神依舊一臉怨恨地只知道一味地瞪著紀宣明。
就像脫了繮的小怪物一般。
“阿寧,你醒了啊?”
湛怡寧剛一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牀邊坐在一個正在讀書的人,嚇了一跳,好在很快紀宣明便出聲爲自己證明了清白。
湛怡寧這才慢慢地撫著胸口,因爲小腹的劇烈疼痛她現(xiàn)在說話幾乎都是在用氣音,讓人聽起來忍不住多一些愛憐。
“你怎麼在這?”
湛怡寧打量著放下手中的書的紀宣明,然後問道。
紀宣明扶正了湛怡寧的身子,讓她得以用一個較爲舒適的姿勢靠在牀頭處,這才用一種玩笑般地語氣回答道:“是我將你送來醫(yī)務(wù)室的,好在你趕在放學前醒了過來,不然我們晚上還不知道要去哪裡呢。”
湛怡寧一怔。
她昏過去的時候運動會剛剛開始沒有多久,現(xiàn)在外邊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將近七點鐘,所以說紀宣明竟是在枯燥乏味的醫(yī)務(wù)室裡陪了自己整整一個白天嘛。
“也沒有一天了,”似乎是看出來了湛怡寧眼底的糾結(jié)和歉意,紀宣明溫和地開口道,“上午的時候你的同桌也跟我一起,快放學的時候我就讓她先回去了。”
一言一行,紀宣明從未提到過自己的外甥牧明朗一個字,彷彿牧明朗從未來到過這裡看過湛怡寧一般。
牧明朗:紀宣明,你可真是個好樣的,老子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