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屹和顧煙吃完了晚飯，坐在沙發上看電影，投影儀裡緩緩的播放著男女主人公輕柔的對話。
裴君屹微微側頭，用下巴蹭了蹭顧煙的頭髮。
“你知道嗎？裴子鳴生病了。”
顧菸頭枕在裴君屹肩頭，動都沒動，“嗯。”
她當然知道，而且還是她做的呢。
裴子鳴不是將安婭的內臟器官一個個都摘掉去研究嗎，那她就讓裴子鳴也體會一下這種感覺。
她朝裴子鳴撒的那把藥粉可不是普通的藥粉。
那可是穿腸的毒藥。
要說安婭的悲劇一是怪她自己太過戀愛腦，輕易相信別人，沒有一點兒防人一心。
另外就要怪裴子鳴欺騙她的感情。
原本安婭上岸，確實只是想要待一天就回到大海的。
但是裴子鳴的花言巧語哄騙的安婭以爲裴子鳴深愛上了自己，告訴了他很多鮫人的秘密。
比如可以唱動人的歌聲，比如眼淚可以化作珍珠。
尤其是裴子鳴帶著安婭見了裴予承，讓裴予承肯出錢供他做鮫人實驗研究。
才造成了安婭悲慘的結局。
顧煙輕聲道：“如果我說，是我做的，你信嗎？”
裴君屹直接回答：“是因爲你帶走的那具美人魚標本吧？”
“嗯。”
“那你和她……”裴君屹有些遲疑，不知道他能不能問。
顧煙倒是沒有隱瞞：“那是我姐姐。”
裴君屹將摟著顧煙的手臂緊了緊：“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顧煙輕輕搖搖頭：“沒關係。”
頓了頓她又道：“裴子鳴用她做活體研究，一個一個摘除了安婭的器官，而安婭還那麼愛他，爲了見他才偷偷上的岸。”
裴君屹嘆了口氣，果然都是愛情惹的禍。
“難怪醫生說裴子鳴得了怪病，內臟一點一點都被感染了，治不了，想要保命就只有摘除，現在裴子鳴已經被摘除了不少器官了。
不過，應該也活不久了，現在全靠一口氣吊著。”
裴君屹捏了捏顧煙的手，繼續說道：“裴子鳴當年找到裴予承，承諾他可以研究出鮫人長壽的秘密，讓裴予承出資資助他研究。
裴予承抗拒不了這個誘惑，也答應裴子鳴，一旦他實驗成功，就讓他正事認祖歸宗，將裴家交到他手上。
兩個人這才做了交易。”
顧煙想了想又問：“那你怎麼會去那個鮫人研究實驗室？”
裴君屹笑了一下：“煙煙，你忘了？我是個特種兵啊，天生對這種反常的事物敏感。
裴予承一直都知道裴子鳴的存在，但從未接納過他。
怎麼會突然與裴子鳴有了接觸？
我料定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沒有證據而已。
所以，這三年來，我一直在調查裴子鳴。
後來終於得知他在做一項實驗，只是不知道具體的實驗內容。
裴子鳴很謹慎，從始至終都沒暴露過半點人魚的信息。
再後來，終於得知他在做人魚實驗，而且我查到，他不僅僅是研究鮫人長壽的秘密。
竟然還揹著裴予承在研究基因變異問題，想要篡改人類的基因，以人工干擾合成鮫人。
來達到他向整個世界斂財的目的。
因爲當年你姐姐死的時候，其實已經懷孕了，裴子鳴活生生將那個幼小的生命刨出來研究。
那個幼小的生命終究沒能活下去。
所以我就請示了上級，以危害社會公共安全的名義，請求炸燬實驗室，好在上級同意了。”
顧煙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下，那裴子鳴怎麼能那麼狠心。
她敢斷定，那個小生命是裴子鳴的親生骨肉，他怎麼能忍心！
裴君屹知道顧煙在想什麼，握著她的手道：“裴子鳴也算罪有應得，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放過，枉爲人。”
顧煙想了想又問：“裴予承知道裴子鳴現在的狀況嗎？”
說道這，裴君屹的臉色愈發的難看：“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懷疑裴子鳴是裴予承的親生兒子了。
兩個人在冷血方面，還真是一摸一樣。
裴予承在得知裴子鳴將實驗室搞砸了之後，發了很大的脾氣，對裴子鳴不聞不問。”
顧煙想到了什麼，擡起頭來看著裴君屹問：“那他知道實驗室是你炸燬的嗎？”
裴君屹點了點頭。
“那他……”
裴君屹知道顧煙想要問什麼，索性直接告訴她：“裴予承發了聲明，說和我斷絕父子關係，以後裴家的家產也不會交到我手上。”
顧煙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頓了半響才道：“你後悔嗎？”
裴君屹笑起來：“有什麼好後悔的，在我心裡，我們的父子關係在我媽死的那天就斷了。
他那些家產，誰知道是怎麼來的，我也不稀罕。”
裴君屹怕顧煙擔心自己，解釋道：“我很早就考了軍校，進了特種兵大隊，一年也和裴予承見不了兩面，他對我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顧煙在心底嘆了口氣，父子關係處成這樣，她真不知道裴予承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
難道日後還能帶到地下去做土皇上？
顧煙其實很想安慰裴君屹，自己會陪著他，他不是一個人。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也許做不到呢。
人最怕言而無信，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人承諾。
這麼久，也不知道電影都放了什麼，裴君屹和顧煙兩個人就這麼隨意的聊著天。
彷彿兩個人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一般。
甚至對方一開口，另一個人就知道要說什麼。
那種感覺很奇妙。
顧煙想，這肯定和小人魚沒有關係。
只是，她之前有見過裴君屹嗎？
裴君屹和顧煙一直聊到很晚，顧煙因爲之前在裴君屹面前暴露了美人魚的身份。
也不避諱說一些海底的趣事給裴君屹聽。
說到好多魚囤了很多珍貴的珠寶，顧煙誇張的揮著手比劃。
裴君屹眼底含笑的望著顧煙，心想，自己好像從一生來就在等這個人，等她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等她給自己帶來生機與活力。
也許，人生總有那麼一個人，讓你相見恨晚，讓你遇見之後才知道，原來，我一直在等的那個人，終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