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長安城。
今日是大秦國聞名遐邇的戰(zhàn)神王爺戰(zhàn)北烈的大婚之日,普天同慶!
喜慶的樂聲悠揚響起,四匹俊偉的白色高頭大馬揚著蹄子在前開道,發(fā)出嗒嗒嗒嗒的清脆響聲,一抬八人大轎自北門向著烈王府緩緩前進,大紅色帷幔鋪頂,轎門前輕紗搖曳,其后跟著兩隊神情肅穆的侍衛(wèi),浩浩蕩蕩的一行人聲勢盛大,無處不彰顯著皇家的尊貴榮耀。
大街上人來人往,鑼鼓喧天,看熱鬧的民眾摩肩繼踵,紛紛探著腦袋打量著,議論聲不絕于耳。
“咱們大秦的戰(zhàn)神今日大婚了!”一人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擠向前,仰著臉感嘆道,眼中滿是崇敬。
“呸!烈王爺神一般的人物,居然就娶了個廢物公主!”另一人吐了口唾沫,眉毛擰成一個“八”字,恨恨道。
“你這話就不對了,女人要那么能干有什么用,美人配英雄,這公主雖然廢物,好歹也是衛(wèi)國第一美人!”那第一個人胳膊肘捅捅他,嘿嘿笑著反駁道。
類似于這樣的對話正在街市的每一個角落熱絡的談起。
那被擁護在正中的華麗喜轎中,一個少女身著鳳冠霞帔,頭罩大紅色蓋頭,倚在轎墻上一動不動,好似陷入了沉睡。若是有武功高深之人在此,便能一眼看出,這少女脈息全無,已經(jīng)斷絕了呼吸。
突然,白玉般的手指微微一顫,蓋頭下的眼睛猛然睜開,一絲迷茫閃過,轉(zhuǎn)瞬便被帶著殺氣的冷厲所取代,光華奪魄,冷冽攝人!
這是哪里?
冷夏一把揭開蓋頭,身體瞬間繃緊,做出了最好的攻防準備!
她警惕的打量四周,六尺見方的狹小空間,一方軟榻,四周掛滿了紅的耀眼的華貴布幔,前方層層輕紗遮住門簾,腳下輕輕的搖晃著。
須臾間便判斷出了所處的環(huán)境,轎子!
冷夏眉頭皺起,不是正在執(zhí)行任務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不對!直升機不是已經(jīng)……
腦海中大量凌亂而破碎的片段潮水般涌來,好似電影快進,思緒更是不受控制的飛快運轉(zhuǎn),這是這副身體中殘存的記憶。
她沉定心神,將這些片段一一瀏覽,半響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慕容冷夏,衛(wèi)國皇帝最小的女兒,封號安寧。生性膽小懦弱,琴棋書畫一竅不通,被世人稱為廢物公主,卻是衛(wèi)國的第一美人。
此番來大秦國和有戰(zhàn)神之稱的烈王戰(zhàn)北烈和親……
很好……十五歲?和親?
冷夏眉尖兒輕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作為世界頂級的殺手,首要準則便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無論發(fā)生怎樣匪夷所思之事都要在第一時間冷靜下來。
不論是怎么來到的這個世界,既然已經(jīng)來了,對于第二次生命她欣然接受。既來之則安之,左右不了命運的安排,那就爭取自己的人生!
身子向前一傾,搖晃的轎子突然停下,想是已經(jīng)到了烈王府。
霎時,鞭炮齊鳴,歡呼震天。
烈王府門前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子站在原地不停踏步,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他拽著一個侍衛(wèi)打扮的青年急道:“這可怎么辦,新娘子都到了,王爺還沒回來!”
那人不過二十歲左右,面容冷峻,板著一張撲克臉回道:“王爺都不急,你一個總管急什么,直接迎進去。”
“就這么迎進去?那可是衛(wèi)國公主!”總管驚道。
“不過一個戰(zhàn)敗國的和親公主罷了。”青年嗤之以鼻,冷漠道。
總管腦中一想,還真是這么個事,公主又怎么樣,來了咱大秦,也不過是烈王府里一個閑人罷了。當下一跺腳,整頓了一番面色,叫來正等在門前的嬤嬤,囑咐道:“把新娘子迎進清歡苑。”
不拜堂直接迎進屋子?嬤嬤心下疑惑,面上卻不顯露半分,宮里出來的人都是心思百轉(zhuǎn)的,自然知道什么該問什么該咽進肚子里。她點頭應了一聲,甩著帕子走到喜轎前。
突然,紗簾后伸出一只晶瑩雪白的手,細長似蔥白的手指掀起紗簾的一角,緩緩撥開。
纖纖皓腕,瑩瑩素手。
四下里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都面色期待的屏息瞧著,這樣一只玉手的主人該是何等風華?
輕紗撩起,風華絕代的少女款款步出。
樂聲乍息,鑼鼓驟停,整個天地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少女烏發(fā)蟬鬢,娥眉青黛,瓊鼻朱唇,秋水為神玉為骨,最妙的還是那一雙鳳目,眸光清冽,鋒銳逼人!
層層霞帔熨帖的穿在身上,高胸纖腰,曲線玲瓏。裙擺曳地足有千層,其上繡著只只華貴的鳳凰,隨著她出轎時的晃動,那鳳凰輕輕抖開翅膀,好似將要振翅高飛,直上九霄!
同樣的嘆息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浮起,這樣一個天仙般的女子,居然會是個廢物?可悲可嘆……
冷夏無視街上圍觀的人眼中的震撼和驚艷,將淡然的目光投向烈王府。
烈王府屹立于長安城內(nèi)街,寬大的古銅色鐵門前兩座昂首銜珠的白玉石獅,形態(tài)威武。深灰色的高墻足有十米高,肅穆恢弘,氣勢磅礴。正中一方金字匾額,上書“烈王府”三個大字,鐵畫銀鉤,流暢遒勁!
冷夏秀眉一挑,觀字識人,這字霸道狂厲若蒼鷹,想來是出于那戰(zhàn)神王爺?shù)氖止P,嘴角緩緩勾起,但愿這戰(zhàn)北烈不會令自己失望。
“嘶!”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響成一片,這一笑好似冰雪消融,蓮花偷綻,美的勾心奪魄!
那嬤嬤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率先回過神來:“公主,蓋頭……”
冷夏冰涼的眼眸輕輕掃過,話音戛然而止,嬤嬤心神俱震,剛剛那一瞬好似墮入了冰窖中,涼意從腳底直竄而上,那目光中的寒意有如實質(zhì)直直的滲進了心肺。
這是個什么樣的女子!太可怕了……
“走吧,進府。”冷夏扔下這句話,徑自闊步向前走去,那嬤嬤愣怔間趕忙鉆進轎子拾起地上的蓋頭,慌慌張張的跟上。
一陣清幽的香風拂過,還站在門口呆若木雞的總管“哎呦”大叫一聲,拽著青年嚷道:“鐘蒼,衛(wèi)國公主呢?”
名叫鐘蒼的青年皺著眉頭,注視著冷夏已經(jīng)走遠的身影,呢喃道:“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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