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交淡如水!
小人之交許生死!
說的正是一種沒有利益的交往。
但是利益卻始終無處不在。
人們在多數(shù)情況下還是被它左右著從而連接在一起。
利益既是一種最穩(wěn)固的連接方式。
同樣也是一種最為脆弱的連接方式。
當(dāng)利益的鏈條環(huán)環(huán)相扣時。
利益中人們會抱團取暖形成攻守同盟。
不知從何時起。
祖廷開始不滿于自己的現(xiàn)狀。
也許實在和士開指手畫腳中,感覺有失尊嚴的時候,也許又是看著和士開頤指氣使不順眼的時候。
總之每種狀況都和祖廷的張楊不羈,獨斷專行的本性相悖。
這不是祖廷想要的生活。
也不是他回歸的初衷。
他萌生出一個全新的令人匪夷所思的目標。
“我要當(dāng)北齊帝國的大丞相。”
這不是祖廷的癡心妄想,他現(xiàn)在有這個條件了。
太上皇高湛對他寵幸如初。
讓他從新在北齊政壇上立穩(wěn)了腳跟。
至于祖廷提出的讓太子上位的戰(zhàn)略構(gòu)想,又讓他獲得了新君和皇太后的雙雙賞識。
祖廷現(xiàn)在官居要職,身居顯赫。
通過許多年的苦心經(jīng)營,又積攢下不少人氣和人脈。
羽翼豐滿,翅膀已硬。
憑什么不朝著更高更遠的目標去飛翔呢?
想要成為帝國的二把手,就要將前面的障礙給一掃而光。
當(dāng)前最大的一塊絆腳石就是他和士開,趙彥琛,元文堯,一伙人。
趙元二人
一個管人事,一個管財政。
都是權(quán)利的命脈,祖廷必須要拿下。
至于和士開就更不用說了,又插手人事,又插手財務(wù),對帝國的那點事幾乎無孔不入。
況且自己是靠著和士開上位的。
再怎么風(fēng)光,都不可能風(fēng)光過他。
再怎么風(fēng)光,在和士開面前都要感恩戴德,唯唯諾諾。
這個著實令人不非常不爽,必須要除掉隱患。
猶如私下通過關(guān)系巴結(jié)到上司的人,最后卻把中間人一腳踢開。
祖廷終于下定決心。
要向他的恩公和士開出手了!
人的思維很容易被催眠,會因為自身感覺的良好,被莫名其妙的引入一個拐不過彎來的死胡同。
或者原路返回,或者撞到頭破血流。
祖廷被表象彌漫了雙眼。
讓欲望迷失了自我方向。
也像當(dāng)年的高元海一樣,過低的低估了和士開的實力。
祖廷覺得現(xiàn)在對付和士開根本不用費心勞神。
也許是經(jīng)歷了政海沉浮,令他終于明白所謂任何的策略都是在走彎路。
祖廷出手的方法非常簡單。
就是向太上皇高湛不斷的上書奏表,直接彈劾和士開一伙亂臣賊子。
猶如兩個人比武,舞出了多少劍花,都不如一劍刺過去一樣,干脆,簡潔,有力,實用。
不過祖廷并沒有親自出面。
這樣做的目的性太過明顯,沒有說服力,目前還不至于這么魯莽。
祖廷找到了這幾年一直交往,并且無話不說的好朋友黃門侍郎劉笛。
令他擬好了彈劾和士開。
趙彥琛。
元文堯。
一伙人的罪狀奏本。
雖然祖廷利令智昏,劉笛卻完全沒有老糊涂。
朝中高手對決一不小心便會掉腦袋的。
所以劉笛猶猶豫豫。
又想吃又怕燙,優(yōu)柔寡斷,猶豫不決。
為此就耽誤了兩天。
最后被和士開給得知了。
和士開是怎么知道的,已經(jīng)無從考證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蒼蠅不叮那無縫的蛋。
只要一個消息能夠從另一個人的口中傳到另一人的嘴里。
那么就一定再會傳到第三個。
第四個。
第五個人的嘴里。
可能是劉笛為了化解郁悶。
害怕事成之后祖廷過河拆橋,隨口將這個消息說了出去,想得知別人的看法。
或者是祖廷派任務(wù)是隔墻有耳被人給聽到了。
亦或和士開的第六感預(yù)感不詳,而在時時刻刻不敢松懈,關(guān)注著祖廷的一舉一動。
總之三人聽說后便被嚇了一跳,忙不迭的湊到一塊商量著對策。
然后一溜小跑的去高湛哪里告密。
“陛下,祖廷懷有不軌,企圖加害我等,請陛下明察發(fā)落?!?
高湛聽完為此也嚇了一跳,說。
“平時朕看你們挺和諧的,上一次還在一起開開心心的聚餐,怎么突然間整出這種事來?我早就給你們說過團結(jié)就是力量,只有團結(jié)了才能有凝聚力,才能吃好,玩好,睡好,可是你們太讓寡人失望了,好好的不行嗎?斗來斗去又能得到什么好結(jié)果呢?”
鐵板出現(xiàn)了裂縫,內(nèi)部出現(xiàn)了雜音。
這事不得不引起重視。
第二天晚朝。
高湛喜歡吃火鍋,魚豆腐,撒尿魚丸,紫薯丸子,海帶,羊肉、牛肉、魚肉,擺了一桌子,往鍋里狂涮著。
一個人吃有啥意思?
便叫來和士開,趙彥琛,元文堯,等諸多大臣一同進餐。
酒過三巡,菜也吃的差不多了。
高湛又將祖廷叫來,親自說道。
“祖愛卿,自添一副碗筷,坐下來陪寡人飲幾杯。”
這一下事情公開了,臉皮撕破了。
祖廷與三個人對峙公堂,再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隨把眼睛一閉,牙關(guān)一咬。
竹筒倒豆子似的霹靂啪的羅列了一大堆,和士開,趙彥琛,元文堯,結(jié)黨營私,玩弄權(quán)術(shù),買官鬻爵,濫用私權(quán)的事實。
高湛聽完,眼珠子瞪的溜圓,說。
“這三人都是寡人的心腹,祖愛卿何以為話?出現(xiàn)這么大的問題,那意思就是說寡人眼光庸俗,用人不當(dāng)嘍?你這是在誹謗我。”
祖廷看見問題的性質(zhì)變了,怕引火燒身。
慌忙避開有害的話題。
開始說另外一件事。
“臣不敢誹謗陛下,陛下曾經(jīng)強迫民女入后宮?!?
高湛一聽,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你說和士開三個,怎么踏馬里面又多出來我的事了,那是她們哪里受了大災(zāi),寡人好心收養(yǎng)了她們,不是強迫。”
祖廷見話徹底是說歪了。
索性的把心一橫,死犟到底了。
“受災(zāi)是沒錯,那陛下怎么不開糧賑災(zāi),讓她們吃上一口熱乎飯呢?”
祖廷話還沒落。
高湛怒了,徹底沒了脾氣,開啟了大暴走模式。
操起一把刀,瞅準時機一把插進了祖廷的嘴里。
“說啊,你接著說,再敢胡言亂語,寡人讓你永遠說出來話。”
祖廷犯了牛脾氣,滿嘴是血,依舊支支吾吾的說個不停。
反抗。
讓高湛發(fā)狂了。
接著他拿起鞭子,換上棗木棍子,樓著什么就使什么。
照準了祖廷就是一頓亂打。
越打越瘋。
越瘋越打。
祖廷疼的是滿地打滾,嘴也不犟了,連呼說。
“陛下,你今天打死臣,誰還給您煉制長生不老的仙藥乎?”
聽到好處。
高湛這才勉強罷了手。
不挨揍了,可惜祖廷卻不知道見好就收。
疼的齜牙咧嘴就順口嘟囔了一句。
“陛下身邊有一個像范增那樣的人,卻不能用?!?
高湛似乎天生是逆向思維,每次回到都讓祖廷憋氣加上火。
“你將自己比作范增,那是視寡人為楚霸王項羽嗎?”
說到了歷史。
祖廷來了精神,身體也不疼了。
嘴里嘟嘟囔囔的如數(shù)家珍。
“項羽率烏合之眾,五年才創(chuàng)下基業(yè),陛下借父兄之名才得皇位,臣以為陛下遠遠不如霸王?!?
高湛是徹底的瘋了。
命人用泥巴堵住祖廷的嘴。
祖廷邊吐邊說。
“我視陛下如桀紂。”
氣的高湛又賞了祖廷200鞭子。
最后高湛打問,祖廷也不說話,也不動彈了。
等祖廷醒來。
高湛派人發(fā)配他去邊疆做了苦役。
有人喜歡在別人走霉運的時候落井下石。
尤其是那些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人。
因為若不是他們走霉運,自己一輩子都不能超越人家,所以便想讓他們繼續(xù)倒霉,以獲得快感和心里平衡。
祖廷后來的遭遇更加凄慘。
做了一陣子的苦役。
高湛又發(fā)配他去光州并赤令“監(jiān)管”
知道祖廷的手不干凈,別再把人家的東西給偷走了。
光州別駕張風(fēng)府,故意曲解本意,說。
“賊者地牢也?!?
于是將祖廷打入了地牢。
晚上點著蠟燭燈火硬將祖廷的雙眼給熏瞎了。
雖然祖廷的眼睛瞎了。
卻并未像大海里的帆船,就此沉沒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