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言謝。”沈璃雪的道謝,讓夜千瀧的目光更加黯淡,她對他很客氣,就像對普通人,牽牽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他雖然經常欺負我,也幫過我!”
“夜深了,本世子要回別院休息,你們走不走?”陣陣夜風吹過,帶來絲絲冷意,南宮嘯扔掉空空的酒壺,邪魅的眼眸有些迷蒙,面前的三人看到她眼中,有些重影,腳步也踉蹌著,飄浮起來。
沈璃雪瞟了眼醉眼迷離的南宮嘯:“巖表哥,南宮嘯喝多了,你送他回去吧,或者,讓他在你尚書府住一晚,如果讓他這樣子回別院,肯定出事!”
“放心!”就算沈璃雪不提醒,林巖也會將南宮嘯安置妥當。
“本世子沒醉!”南宮嘯大聲嚷嚷著,迷蒙的目光看向黑漆漆的前方,走路搖搖晃晃。
“沒醉你就走直線!”南宮嘯不讓扶,林巖也沒強求,站在他身側,闊步前行,南宮嘯的腳步非常凌亂,走路盡走s型,不小心踉蹌著撞到了一旁的花草,手一揚,一樣東西對著墻外狠狠砸出,輕微的痛呼聲傳來,幾不可聞的破風聲同時響起,速度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沈璃雪猛的看向墻外,美眸中利光暗涌:“有人在外偷聽!”
“那人輕功極高,武功也很不錯!”南宮嘯淡淡說著,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轉,哪里還有半點醉酒的樣子。
沈璃雪明白了南宮嘯的用意:“你剛才裝醉,是為了方便抓偷聽者?”
南宮嘯點點頭,刷的一下打開了扇子:“那人很聰明,本世子還沒走出院子,她就發現端倪,想要開溜!”他手中的石頭扔的很快,還是沒能打中那人要害!
“丞相府沒有那么厲害的人,府內戒備相對森嚴,那人應該是宴會上的賓客!”沈璃雪勾唇冷笑,偷聽者的身份,她猜出了幾分。
“璃雪,你萬事要小心!”林巖慎重的叮囑著,能潛到相府偷聽,而不被發現的人,不簡單。
“放心,我會小心的!”沈璃雪挑眉看向偷聽者消失的方向,她會好好查查這個人的身份。
南宮嘯、林巖即將走到門口,夜千瀧還站在原地未動,林巖疑惑的望著他:“夜太子不回驛館嗎?”
“璃雪,他是不是要在這里過夜?”夜千瀧看看林巖,沒有說話,目光轉向東方珩所在的內室,低聲詢問。
“他得了重病,需要好好休息,暫時不能移動,必須住在這里!”夜千瀧沒有指出姓名,沈璃雪也知道他說的那個‘他‘是指東方珩。
“那我回驛館了!”夜千瀧低低的說著,清澈的眸中暗帶著幾分期待。
天色已晚,沈璃雪有些疲倦,沒注意到夜千瀧的不開心,聽聞他要走,關切的叮囑:“路上小心!”
夜千瀧的眼眸瞬間變的黯淡無光,輕聲答應著,慢騰騰的轉過身,磨磨蹭蹭的追上林巖和南宮嘯,一起前行,偶爾,回頭望望沈璃雪,眼中流露出說不出的哀傷。
沈璃雪的心思在重病的東方珩身上,沒有注意到夜千瀧的哀怨,站在竹園門口,心中猜測著偷聽者的身份,目送林巖,南宮嘯,夜千瀧走遠。
一陣冷風吹過,飄過陣陣冷氣,沈璃雪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正準備回房休息,一遠處傳來陣陣怒斥:“你是什么人……偷偷摸摸蹲在這里干什么……”
“出什么事了?”沈璃雪蹙了蹙眉,看著嘈雜聲傳來的地方。
一名侍衛快步走了過來,抱拳稟報:“回大小姐,是一名前來送菜的菜農,等結賬時,不小心睡著了!”
“若是查證屬實,就放他回去吧!”晚宴來了許多客人,廚房忙碌,忘記給菜農結賬,確有可能。
“是!”侍衛領命而去,一言一語的詢問聲響了片刻,侍衛們手持火把離開,繼續巡視相府,那名菜農在兩名侍衛的‘護送’下,挑了兩只大藍子,快速奔向相府后門。
藍子里空空的,什么東西都沒有,那名菜農穿著寬大的衣服,挑著兩只空藍,行走時高大的身軀還是有些佝僂蹣跚。
沈璃雪目光一凝,柳眉微微上挑,那菜農的身影怎么有點像穆正南?
“小姐,夜深了,小心著涼。”秋禾快步來到門口,關切的將一件衣服披到沈璃雪身上。
沈璃雪答應一聲,抬頭再望時,菜農已經轉過彎,消失不見。
他行走的速度倒是很快!
沈璃雪蹙了蹙眉,轉身走向屋內:“秋禾,吩咐下去,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進內室!”東方珩在養傷,不宜被人打擾。
“是!”秋禾恭聲應下,快速將她的命令傳達下去。
東方珩服了藥,用了針,面色稍好了些,躺在床上昏睡,呼吸均勻。
沈璃雪站在床邊,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確認沒有發燒,暗暗松了口氣,小心的幫他拉好薄被,放下賬幔,從柜子里拿出一床絲被,躺到了窗邊軟塌上。
陣陣夜風透過半開的窗子吹進房間,沈璃雪閉上眼睛想事情,不知不覺間意識漸漸消散。
朦朧中,若有似無的松香縈繞鼻端,小腰被人緊緊箍住,小臉緊貼著絲質的衣物,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頭發上,沈璃雪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東方珩赤果的胸膛。
沈璃雪挑挑眉,果然和以前一樣,只要他醒了,就會跑到她睡的地方。
“你醒了!”頭頂響起男子磁性低醇的詢問,沈璃雪點點頭,翻身坐了起來,輕揉著有些迷蒙的額頭:“你什么時候醒的?”
“就剛剛!”東方珩也隨之坐起,強勁有力的臂膀將沈璃雪緊緊圈在懷里:“怎么不去床上睡?”
昨天他已經向她表白了心意,她也沒有拒絕,本以為兩人的感情會更進一步,沒想到他醒來后,依舊看到她睡在軟塌上。
“你病發,需要好好休息,那小床不大,我怕擠到你!”面對東方珩的親密,沈璃雪有些不太自然,雙臂不著痕跡的推他,想要拉開點距離:“你餓不餓?要不要用早膳?”
“時間尚早,不急著用膳!”懷中的小身體柔若無骨,抱在懷里極是舒服,若有似無的清雅香氣飄散,淡淡的處子幽香縈繞鼻端,東方珩有些意亂情迷,忍不住慢慢低下頭,性感的薄唇輕輕向沈璃雪櫻紅誘人的唇上湊去,那個神圣之地,他已經向往已久。
東方珩英俊的容顏離沈璃雪越來越近,看著他眸中的柔情與寵溺,沈璃雪想起,每次送她回相府,他看她時,就是這種眼神……
送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頰上,東方珩性感的薄唇近在咫尺,眼看著就要吻到她的唇了,沈璃雪沒來由的一陣慌亂,頭一偏,東方珩的唇落在了她臉頰上。
“你怎么了?”東方珩迷蒙的目光瞬間清明,深邃的眸中沒有責備,只有疑惑與不解,她已經接受了他,為什么還要拒絕他?
“我們還沒有成親,這樣太親密了!”沈璃雪隨便找了個理由,掩飾心中的慌亂。
前世,她一直都是獨身一人,從未談過戀愛,來到青焰不過兩個月,東方珩突然對她表白,她不知道男女談戀愛要如何相處,東方珩對她的親密,她一時適應不過來。
“我們是未婚夫妻,親密些沒什么不對!”東方珩想起沈璃雪是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又是被母親林青竹養大,必定會恪守禮法,在婚前與男子保持距離,心中嘆氣,卻也沒再強求。
“能不能給我點時間適應?”沈璃雪的感情一直是一片空白,讓她殺惡人,斗壞人,她能信手拈來,讓她談戀愛,就需要一步一步慢慢適應,一下子進展到熾熱化程度,她適應不過來。
“我不會逼你!”東方珩緊抱著沈璃雪,輕聲寬慰,心中卻是想著,要趕快想個辦法讓她適應他的親近,不再抗拒……
“謝謝!”東方珩抱的很緊,沈璃雪用力掙了幾下,他的懷抱紋絲不動,沈璃雪皺眉看著他,他是古代男子,思想應該像周文軒那樣很封建,天天之、乎、者、也的恪守禮法才對,怎么時時摟摟抱抱,比她這個現代人還開放。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東方珩輕輕說著,一個輕吻快速落到了沈璃雪額頭,她想避都避不開。
“天有些熱,我想沐浴,你先放開!”為防東方珩再做出什么特殊舉動,沈璃雪準備先拉開點距離。
“你昨晚不是剛剛沐浴過嗎?”東方珩挑挑眉,雙臂不但沒放開,還抱的更緊了。
“你怎么知道?”沈璃雪停止掙扎,看著東方珩,雪眸微微瞇了起來。
“你身上有蓮香,我記得你沐浴時最喜這個味道!”東方珩解釋著,下巴輕擱在沈璃雪肩膀上,墨色的眼瞳中,閃爍著點點暗芒,他不會告訴她,他病發后一直都是清醒的,等她沐浴睡著后,他才躺到軟塌上,擁著她入睡。
雪園,
沈盈雪坐在梳妝臺前,對鏡自憐,鏡中的美人雙目盈盈,脈脈含情,容顏絕美,顧盼神飛,墨色的長發如瀑,松松挽成簡單的發髻,有一種淡雅的自然之美,微微一笑,若春曉之花綻放,奪人心魄,沒有男人能拒絕得了如此美麗的她,只除了他……
想到心中那個人,沈盈雪對著鏡子,自嘲的笑笑,安郡王,他居然喜歡沈璃雪,那個鄉下來的野丫頭,自己的身份,地位,相貌,樣樣比她強,為什么他不喜歡自己呢?
“小姐,小姐……”一名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進房間,急聲稟報著:“小姐,安郡王自從昨晚進了竹園后,就一直沒出來……”
“賤人!”沈盈雪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揮手將梳妝臺上的東西全部打落在地,水粉彌漫中,美眸怒火燃燒:“她居然又在勾引安郡王!”
昨晚安郡王當眾說出對她的感情,離開時又喝多了酒,那個小賤人肯定是洋洋得意的趁熱打鐵,和安郡王發生事情,讓婚事成為鐵板釘釘的事情,誰也不能再更改。
還有東方湛,以前一直對她千依百順,凡事以她為先,昨晚居然連連忽視拒絕她,目光一直在沈璃雪身上轉,甚至于,沈璃雪扶安郡王離開時,他還想跟過去,她討好著上前與他聊天,他卻推脫喝多了,獨自沉默,拒絕與她說話。
她知道,他是默默在想沈璃雪!
賤人賤人賤人!
是不是要把愛慕自己的男子全部搶光了,證實她比自己有魅力,比自己迷人后,沈璃雪才會甘心。
“姐姐!”伴隨著稚氣的呼喚,一道小身影跑進內室,漂亮的小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望著滿地狼藉,微微一怔:“姐姐,出什么事了?”
“沒事!”沈盈雪心情不好,不想多言,漫不經心的敷衍沈燁磊:“你不是在國子監讀書嗎?怎么跑回來了?”
丫鬟,嬤嬤們快速清理著地面!
沈燁磊瞬間回神,眼內滿是期待:“聽聞安郡王重傷了南疆太子?”
“沒錯。”沈盈雪皺眉看向沈燁磊:“你跑回來,就是想問這個?”
“是啊,姐姐,你不知道,這消息一傳出,我們國子監的學子,都非常崇拜安郡王!”沈燁磊手舞足蹈,興奮的小臉通紅,南疆太子啊,多么厲害的存在,居然被自己的姐夫打敗了,只是想想,就覺得興奮。
沈盈雪瞪了開心異常的沈燁磊一眼,大潑冷水:“安郡王重傷南疆太子,又不是你重傷他,你高興什么?”
“安郡王是我姐夫啊,將來就是一家人,他被人崇拜,我當然也跟著沾光了!”沈燁磊陷在興奮中,對沈盈雪的鄙視毫不在意。
想當在國子監,他高傲的對所有人宣布安郡王是他姐夫時,學子們看他的目光也狂熱了起來,那種高高在上,被所有人注目的感覺,真是爽極了。
“你以前不是討厭沈璃雪的嗎?怎么現在又反過來幫著她了?”沈盈雪陡然提高了聲音,恨恨的瞪著沈燁磊,她唯一的弟弟,居然也倒戈沈璃雪,氣死了!
“姐姐說什么呢,將來你嫁了安郡王,他當然就是我姐夫了,難道我說錯了?”莫名其妙被訓一頓,沈燁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沈盈雪先是一怔,隨即喜笑顏開,燁磊還是向著她的,沒被沈璃雪那個賤人收買,是她誤會了。
“姐姐,你帶我去圣王府找安郡王吧!”沈燁磊笑嘻嘻的請求著,他已經和學子們打了賭,他能請到安郡王去國子監,讓學子們盡情崇拜。
安郡王是他姐夫,他可以小小的請求一下,讓安郡王幫他教訓教訓那些自以為是的學子,看他們以后哪個還敢嘲笑他豬腦袋,文采差。
沈盈雪雀躍的心又沉了下來,黯然傷神:“安郡王正在竹園和沈璃雪談婚論嫁呢,我成不了安郡王妃了!”
“怎么會這樣?”沈燁磊震驚著,看著唉聲嘆氣的沈盈雪,很快明白過來,咬牙切齒:“是不是那個賤丫頭又使了什么卑鄙手段?”
“昨晚安郡王喝醉了……沈璃雪趁著眾人不注意……扶他去了竹園,直到現在還沒出來……”沈盈雪順著沈燁磊的意思,越說越小聲,話語很隱晦,更能讓人浮想聯翩。
“那個賤女人,果然是一刻都不消停!”沈燁磊恨恨的說著,轉身向外跑去。
沈盈雪一怔:“燁磊,你去哪里?”
“去竹園,當著安郡王的面,拆穿那賤女人丑陋的真面目!”沈燁磊兩條小短腿不停倒騰著,怒氣沖沖的急步向前奔,安郡王是屬于盈雪姐姐的,她也不拿鏡子照照她那幅尊容,比盈雪姐姐差了十萬八千里,還不自量力的想要搶安郡王,賤人!
沈盈雪心中一喜,燁磊是相府唯一的兒子,他去竹園鬧事,安郡王,沈璃雪就算生氣,也不敢把他怎么樣。
“燁磊,你不要這么沖動!”看沈燁磊跑出了雪園,沈盈雪方才驚呼一聲,慢騰騰的站起身,扶著丫鬟的手,裊裊婷婷的追了過去。
燁磊年齡還小,很容易被沈璃雪糊弄,自己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