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sassin!殺掉他!”見莫問心意已決,言峰綺禮不再廢話,大手一揮,十數條黑影自修士視線的死角中現身,緩緩將他圍了起來。
“……無方幻界!”莫問冷冷一笑,展開了法陣將一切隔絕了開來。
【會在意普通人的安?!辽俨皇腔靵y和邪惡的英靈,那為何會對我有如此大的成見】心底思考著,已經亮出黑鍵的神父冷峻的面孔沒有任何表情。
下一秒,漆黑的暗殺者們一躍而起。
……
“光天化日之下,普通人密集的場所……這些家伙想要做什么,不知道魔術師的對決要在秘密中進行么?”掃了一眼卡佩爾的儀器中藍胡子那清晰的身影,肯尼斯揉了揉太陽穴:“看來這個家伙的master也是個沒有教養的野路子呢?!?
“吾主……他似乎在做一種邪惡的獻祭,我能不能……”迪盧木多半跪請命。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么?!”肯尼斯有些厭惡地瞥了槍兵一眼:“但這種事情不應該由我來做……裁定這次圣杯戰爭的教會,管理本地靈脈的遠坂,棲息此地的間桐都沒有出手,我為什么要去阻止呢?我可不記得你是這么不懂規矩的家伙!”
“……屬下惶恐。”
“不過這樣的儀式準備,怎么看都是大魔術等級以上……”肯主任端起高腳杯愜意地抿了一口紅酒?!熬妥屛铱纯茨銈兊牡着瓢??!?
卡佩爾靜靜地立在肯尼斯身后,一言不發,猶如一尊雕塑。
……
“切嗣閣下……有人動手了!”
冬木市邊緣居民區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屋之中,一直閉目養神的萊特忽然睜開了雙眼?!拔夷芨械揭还珊褪ス馔耆蜃蟮牧α空趨R聚,混亂而又混沌……”
“圣杯戰爭中出現一兩個惡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衛宮切嗣整理著助手新送到的軍火,經過阿瓦隆的治療和一晚上的休息,他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了。
“……你就不擔心惡靈胡作非為,給普通人帶來災難么?”萊特瞇起了眼睛。
“被人盯上的我們無力阻止……這是必要的犧牲。”衛宮切嗣平淡地回答道。
“沒有人能衡量生命的價值……”騎士正色道:“切嗣閣下,您的想法是錯誤的?!?
“我并不奢望你們這種所謂的‘英雄’能理解我的道路?!毙l宮切嗣毫不退縮地迎上了萊特的目光:“騎士道?那種東西有什么用?激勵著一代又一代年輕人為了你們所謂的榮譽血灑沙場,這種無意義的犧牲你們都能接受,那為何不能接受其他普通人的犧牲?”
“為了榮譽怎能說是無意義?”
“榮譽能讓人們過的更好么?能讓他們每天都有面包吃么?戰爭帶來的從來不是榮譽,而是煉獄!這次圣杯戰爭也一樣!”衛宮切嗣斬釘截鐵地道:“如今形勢混亂,隨意出動風險過大!我是不會讓你出去的……”
“你……算了……”【唔……這股熟悉的感覺,是那家伙么?那就沒問題了?!繎嵢黄鹕淼尿T士身形一頓,隨即坐了下來,重新閉上了眼睛。【不過真是麻煩啊,初心雖善但迷途已遠,我該怎么勸他呢?還有這個世界的王也是……真是太棘手了啊?!?
“啊嘁!”
數百米外的餐廳中,正在對著一桌大餐大快朵頤的騎士王忽然打了個噴嚏。
……
【那兩個家伙沒有拖住么?真是沒用的廢柴棋子……不過還好,大體準備已經接近完成了?!亢谟巴驹跇渖系纳n穹和徐明,嘴角彎起一絲得意的笑容:“哼哼哼……原來是那些廢宅的頭頭,不過就算以你的力量,也是無法阻止黑暗的降臨!”
“……中二晚期,無藥可醫?!薄炯热涣私馕业牧α?,依舊有恃無恐么?看來這家伙對自己的寶具很自信啊。】蒼穹搖了搖頭。
下一瞬,三尺青峰帶起丈許劍芒狠狠地朝著黑影掃了過去。
【暗影天幕?!啃烀鲝堥_雙臂,漆黑的能量急速蔓延,將三人罩了進去。
“哈哈……一切都是徒勞的?!绷鑵柕膭γ⑤p易將黑影撕成了碎片,但黑影的聲音卻沒有絲毫變化,被劍芒撕碎的黑氣四散開來,圍繞著蒼穹兩人急速盤旋,好似恐怖故事中攝人心魂的夢魘。
“小伎倆……”【這是想要拖時間么?】蒼穹瞇眼:“老弟,你這個結界強度如何?”
“……余波還是擋得住的?!毙烀鞒烈髌檀鸬?。
“一起上?”蒼穹甩了個眼神。
“好?!毙烀鞲纱嗟攸c頭。
……
“這家伙果然是個瘋子。”趕到河邊的龍傲天眼角抽了抽。
在他前方,被濃霧遮蓋的河面上,一頭類似??木扌蜕锞従徃〕隽怂妫虾谏钠つw上鋪滿了潰爛的腐肉與膿水,章魚一般的巨型觸手上間或隆起一個個畸形的肉瘤,分外猙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克蘇魯神話,超巨型異界魔物么……只要不是白癡應該沒有人沒察覺到這家伙吧?!炕貞浧鸪霭l前蒼穹和莫問給自己普及的知識,龍傲天握緊雙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毫無保留地釋放了自己的存在。
【遮遮掩掩已是徒勞,為今之計,只能全力拿下這個家伙了!】
……
“哼……就算升格為了英靈,廢柴一樣是廢柴?!庇玫佬g火焰將最后一個黑影燒成灰燼后,莫問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壯年神父:“居然沒有趁機逃跑……我該稱贊你勇氣過人還是該嘲諷你自不量力呢?”
“……”言峰綺禮一言不發,只是緊緊地盯著莫問。
“……那就由我來賜予你解脫吧!”看著言峰綺禮那冷冰冰的臉龐,莫問忽然覺得意興闌珊。
叮、叮、叮。
神父射出的黑鍵被修士輕易擋下,見敵人近身,言峰綺禮果斷地放棄了夾在指縫中的余下的黑鍵,右手握拳狠狠一擊攻向了修士左胸。
只是對普通人來說幾乎是極限的反應速度在修士面前一樣如同慢放的膠帶,莫問微微一側身便讓過了言峰綺禮的穿心一拳,抬起右手便要結果神父的性命。
“忍法……”得意的聲音忽然在莫問耳邊響起。
“!”【是誰?!我居然沒發現?】莫問一驚,隨即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寒意。
那是生物察覺到生命即受到威脅時本能地毛骨悚然。
“天魔降伏!”修士身前的言峰綺禮剎那間形象大變,化作了一個身著夜行衣,黑巾蒙面的精瘦男子。
不過莫問此時已經無法察覺這些了。
此時修士的意識已經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幻術?精神攻擊么……不行,要趕快離開這里?!啃奘啃哪钜粍樱瑹o邊黑暗如潮水般褪去,可就在光明散落的同時,一尊巨大無匹的明王神像也隨之降臨。
“魔障!還不回頭!”三首六臂的神明化身做降魔怒吼。
【居然……】莫問只覺耳中轟鳴,大腦陣陣暈眩——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已非人身,而是青面獠牙,長臂過膝,皮膚紫黑的惡鬼摸樣。
“還敢反抗!”見自己的降魔吼并未起到滿意的效果,神明化身勃然大怒,舉起金剛杵,朝著莫問狠狠砸了下去。
……
【第十位?不過如此?!恳娦奘勘蛔约阂徽兄谱?,忍者心底不由生氣了幾分得意。
【乖乖退場吧!】忍者翻手取出一枚苦無,朝著莫問心口刺了下去。
叮!
修士腰間懸掛的青玉佩迸發要耀眼的光芒,擋住了忍者手中的鋒刃;與此同時,一條淡黑色的虛影慘嚎著從修士身體中鉆了出來。
莫問渙散的目光瞬間凝實。
轟!
隨著一聲爆鳴,忍者單薄的身體就像被撕爛的破抹布一樣倒飛了出去,撞在了后方的建筑物上,血肉模糊。
【高明的金蟬脫殼……替身術么。】莫問瞇起了眼睛,那團血肉漸漸變形,化為一地木屑。
“時機把握得很不錯啊,借助我反擊一瞬間的靈力波動掩飾自己的行蹤重新藏了起來……不過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么?”莫問對著空蕩蕩的街道一陣冷笑。
語畢,修士振臂一揮,無形的沖擊波輕易擊碎了左側的圍墻,露出了藏身其中的言峰綺禮。
“忍法.鐵幕!”
千鈞一發之際忍者終于現身,放出一道灰光將紛飛的碎石通通擋了下來。
也就在忍者現身的那一刻,以神父為中心的地面上,方圓數米的法陣瞬間展開,空中,數百靈氣之劍憑空浮現,將這兩人團團圍住。
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忍者身形一頓,而神父則是直接半跪在地,暴露在外的皮膚綻開了朵朵血花,無比狼狽。
【果然是陷阱么……】即使身陷絕境,忍者也沒有什么驚慌,只見他輕輕拉住了神父的手臂,然后取出了一件暗紫色的破舊披風將兩人裹了起來。
下一秒,五行氣劍轟下,蕩起陣陣煙塵。
【這就是那家伙的寶具么……】修士揮手帶起一陣清風,將煙塵驅散,露出了被轟碎的路面,忍者和神父已然消失無蹤。
【那一瞬間沒有空間波動……那家伙是憑借正面抗下了我的攻擊,應該還沒逃出我的法陣。】莫問舉起了云影:“人心易變,真幻一念?!?
剎那間,被法陣籠罩的空間中出現了一處不正常的扭曲。
【抓到你了!】修士飛身而起,一劍刺出。
叮!
忍者再度現身,抽出一把武士刀架住了修士的突刺,然后被莫問飛起一腳狠狠踢中了胸口——這回他已經來不及用替身術來卸掉傷害了。
“閣下,如此咄咄逼人,真的要與我兩敗俱傷?”擦掉嘴角的鮮血,忍者站直了身體。
“圣杯戰爭,不就是你死我活么?”莫問瞇起眼睛,死死盯著忍者和他身后的神父。
“你會后悔的!”忍者深吸了一口氣,將手邊的鮮血抹在了刀刃上。
“葬獄!”
【我會給你放大招的余裕?】修士祭起云影:“離火……”
陰影之中,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這是?!】持咒中的莫問身形一頓,只覺自己仿佛被無數看不見的繩索捆了起來。
“死吧!修羅血斬?。?!”忍者悍然出刀。
……
“呼……呼……他是屬小強的么?這么耐打。”徐明雙手撐膝,大口喘著粗氣。
“除了生命力強之外一無是處,但這又有什么用呢?”蒼穹揉了揉胳膊:“不過是熱身運動的程度罷了……話說老弟你體力太差了吧?!?
“我是法師!正統的施法者!不是那些玩近戰的野蠻人。”徐明平復了呼吸:“老哥,那家伙還沒死……別大意。”
“區區一只戰五渣,翻不了天的?!鄙n穹瞥了一眼那縷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一般搖搖欲墜的黑氣?!叭跣〔皇清e,但弱成這樣還出來學人家作死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嘿嘿……就是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币呀浭チ巳诵蔚穆谜咭魂嚮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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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劉福,出生于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中國,有三個哥哥,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普通的農耕生活,普通的家庭吵鬧,我依舊記得二哥,老五和我為了爭父親給我們做的那把彈弓在田埂上角力的那一幕幕……那時我們的生活雖不寬裕,但十分溫馨。
然而好景不長。
突如其來的人禍很輕易地就將這個小小的家庭攆的粉碎,父親母親相繼在苦痛中離世,兄弟姐妹也只是茍延殘喘……最后,只有十七歲的我也失去了生命。
也許是上天的玩笑,死掉的我并沒有進入閻羅投胎,而是進入了一個名叫旅者之家的地方。
第一次的旅行并沒有什么意義,那個世界正值戰亂,什么都不懂的我掙扎了五年,最后還是死在了兵荒馬亂之中。
第二次進入的世界是一個魔幻的世界,似乎是要補償我的不幸一般,我被一名大師看上,招做學徒……恩師是一名風度翩翩的法師,雖然他擁有強大的力量,但卻沒有什么架子,經常無償幫助鄉親們解決問題。
我就這樣定居了下來,然后在恩師不遺余力的教導下,很快成為了一名正式的法師,并接受恩師的推薦,在一眾師兄弟羨慕的目光中,踏上了向大陸最著名的魔法學府進修的旅程。
然后用了兩年時間,我便突破了法師的桎梏,成為了一名魔導士,可當我準備與他們分享這一喜悅的時候,迎接我的,不是熟悉的笑容與祝福的話語,而是殘垣斷壁與白骨一地。
戰火……就這樣將我的幸福吞噬的一干二凈。
失去了理智的我瘋狂地對罪魁禍首進行了報復,然后就被那個國家的一位騎士長擒下,封印了魔力,扔進了牢獄,每日被定時抽取魔力,間或被當做小白鼠進行禁忌的魔法實驗。僅僅過了一周,面對著水面映照出的怪物,我已經從其中找不到一絲屬于我的痕跡了。
“弱者乖乖忍耐就好,這就是現實?!?
縱使之后我將那個國家徹底化為死域,但我依然記得那騎士輕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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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小就是錯!沒有經歷過痛楚與恐怖!生活在陽光下的你又懂得什么?!”一瞬間失神過后,便是難以抑制的暴怒。
“幸福?光明?不過是虛妄!人類生來就帶著原罪,仔細體驗一下這最深沉的絕望吧!闇蝕罪淵!”黑氣猛地爆發,狂暴的聲音帶著幾分歇斯底里。
在蒼穹的刺激下,劉福不顧還未完全準備好的儀式,強行發動了自己的禁忌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