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村,歷史上有名的金田村原來竟是這樣的簡陋,卻還算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經過連日動工一家情調優雅的小酒樓就在金田村外誕生了。
李秀梅成了這裡的老闆娘,我有幸成了這裡的跑堂,第一次做店小二感覺還挺新鮮,這讓我想起了在二十一世紀那會兒看過的一個電影《新龍門客棧》,這個小酒樓該不會有新龍門客棧那樣的下場吧?
身爲老闆娘的李秀梅會有什麼感覺呢?李秀梅從我身邊走過,儼然換做另外一種口氣對我說話,“小二,趕快將桌子都擦乾淨,待會客人就來了,菜譜都記熟了嗎?”
我笑著說:“都記熟了,這麼貴的菜會有誰來吃?”
李秀梅不耐煩的說:“好了,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好好做你的事吧。”她說完轉身上樓了。
我並不生氣,望著這木製的樓梯,木製的牆壁,心中很是興奮,深深地爲李秀梅的精思妙想感到欣慰。這的確是一個引蛇出洞的妙計。
少頃,酒館進來了兩位客人,身穿布衣,躡手躡腳的走到我近前,低聲說:“夥計,請問這裡都有什麼吃的?”
我朗聲背道:“本店都是特色菜,有重慶的麻辣火鍋,四川的麻辣雞絲,陝西的羊肉泡饃,東北的豬肉燉粉條等,您二位想吃燉菜還是吃火鍋?”
那二位聽得一片茫然,急忙問道:“敢問都什麼價錢?”
我說道:“麻辣火鍋十五兩銀子一份,麻辣雞絲十兩銀子一盤,羊肉泡饃八兩銀子一碗,豬肉燉粉條二十兩銀子一份。”
那二位聽得目瞪口呆,說道:“天啊,乾脆去搶劫好了,這麼貴有誰會來吃?”
那二人說完匆匆離去,我望著他們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的確,這麼貴的菜,韋正會來嗎?”
經過在流浪藝人團的那些日子,我才明白從前看過的那影視劇裡面那種揮金如土的場面,在現實生活中並不多見。吃不起飯的人倒是比比皆是,很少有人願意花一兩銀子吃一頓飯。
然而,偏偏讓李秀梅料中了,韋正上鉤了,雖然來得有些遲,畢竟還是來了。
韋正是在我們開門營業之後的第三天過來的。
那是一個晚上,我本以爲應該沒有人了,正準備打烊,誰知來了一夥人,確切的說是三個人,爲首的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雖有讀書人模樣,卻面相不善,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樣子,讓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我問:“請問您們吃點什麼?”
韋正喊道:“都有什麼好吃的?儘管上來,本少爺今晚要一醉方休。”
我如數家珍的報了一下那個貴的要命的菜譜。果然不出李秀梅所料,這位公子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說道:“將你們最拿手的手藝搬上來,本少爺要嚐嚐。”
我湊上去問道:“公子爺真是非同凡響,定是豪爽之人,敢問您尊姓大名?”
那公子卻十分傲慢,並不答話,他的隨從說道:“提到我們少爺的名號,在這一帶有誰不知曉?就是人人敬仰的韋進士。”
我試探著說:“莫非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韋正,韋少爺?”
那隨送喝道:“大膽,竟敢直言我見公子名諱?”
那公子卻陰笑著說:“不必怪他,這說明我的名號太響了。”
這時,李秀梅突然在樓梯口出現,只見她滿臉笑容,說道:“原來是韋公子,稀客稀客,趕快樓上請,雅間。”
我見到韋正那雙賊眼一直盯著李秀梅的胸前不動,就說道:“韋公子,您樓上請。”
韋正一夥這才上樓,李秀梅隨他們一起進入雅間,她衝我使了個眼色,說:“還不趕快將店裡最拿手的菜上來,我要陪韋公子喝兩杯。”
我不敢怠慢,轉身下樓。去廚房通知廚師。
不多時我端上我們店的特色重慶麻辣火鍋(其實這是我們自發研製的,畢竟看過火鍋的原理,懂得用炭火可以涮火鍋的方法,這在當時可算首創了。)
我進雅間瞟了一眼韋昌輝,發現他正盯著李秀梅笑,待餐具準備完畢,便退出。我並沒有下樓,而是在雅間房門外聽聲。那門與牆壁都是木製的隔音效果並不怎麼理想。正應了那句話隔牆有耳。
“老闆娘好精神啊,今年貴庚了?”這是韋正的聲音。
“小女子今年芳齡一十九歲,公子爺您呢?”李秀梅說。
“哈哈,我嘛,要年長你幾歲,你這妮子怎麼這般成熟?”韋正的聲音。
“韋少爺,您就稱呼我妹子吧,最近可有心煩事?不妨對小妹嘮叨一下,也可解決心中之鬱悶。”李秀梅的聲音。
“哎,說來很是不爽,我家裡雖不缺吃喝,不缺錢財,可煩心事倒是不少。就拿家父七十一歲誕辰那一天來說吧,我們韋家邀請四鄰,大擺筵席,特意做了一塊匾額,上書“成均進士”四字,掛在門前,好不威風。誰知有個好事的秀才唆使也大煙鬼趁夜把匾上的‘成均’二字挖掉,結果匾上只剩下‘進士’二字。”
“公子,這事不能說。”隨從的聲音。
“我與公子一見如故,有何不能言?”李秀梅說。
“對,我見到妹子那第一眼就感覺見到紅顏知己了,人生遇知己有何不能言?”韋正說。
“後來呢?有什麼麻煩你不妨說說,或許小妹說不定能幫你一點忙呢。”李秀梅說。
“後來,那廝跑到巡檢王基處告了我一狀,忘記將我逮捕,敲了我家五百兩銀子,才把我放出來,那廝因舉報有功,得了二十兩賞銀,得銀後還敢四處張揚。每每想到此處我都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難消心頭之恨。”韋正說。
韋正娓娓道來,聲音很平靜卻聽得我有些毛骨悚然,這人恐怕是心狠手辣之輩。
他似乎喝了一口酒,卻又繼續說:“那廝因告發了我而得了二十兩賞銀,自以爲得了甜頭,在一天夜裡,他翻牆進入我家宅院,把已經搬下來的那塊匾偷走,扛到團局,團局知道我韋家是一大戶,就想敲詐一槓子,就以假冒功名罪罰我家紋銀三百兩。家父託人想將罰銀降到二百兩,誰知前天團局又將罰金加到五百兩,期限是三天,哎,天理何在?”
“銀子你一兩也不用拿,他們再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我自有法子應對。”
聽到李秀梅這樣說,我心中一陣焦慮,她怎麼能這樣答應呢?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賢妹,你真有辦法解決這事情嗎?如真是這樣,你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韋正似乎十分感激。
李秀梅說:“到你家匾的那秀才叫什麼名字,你告訴我,我叫他向你登門道歉。”
韋正說:“那廝叫做藍如鑑,妹子想爲我報復他,這很好,只是你若露面,這店恐怕就開不下去了。”
李秀梅笑著說:“請你放心,這事自有人來辦理,根本無須我露面。”
韋正說:“好,你這個紅顏知己我算是交定了。”
李秀梅說:“你只管按著我說的去做好了,當今官府如此黑暗,你有沒有想過尋找別的出路。”
韋正說:“你的意思是?”
李秀梅笑道:“等你下次過來咱們詳談,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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