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少年俠客難道就是令清兵聞風喪膽的那個翼王石達開嗎?我不由得對他肅然起敬。
楊嗣龍急忙邀請他前往蕭朝貴家中坐客,詳談。
石達開果然豪爽,經(jīng)楊嗣龍一番邀請之後便欣然前往。
蕭朝貴十分高興,當晚大擺筵席,在場衆(zhòng)人均參加。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楊嗣龍開門見山說道:“當今朝廷腐敗,鴉片戰(zhàn)爭失敗後割地賠款,官僚大肆剝削勞苦大衆(zhòng),民不聊生。所謂官逼民反,幸得今有天父火華爺之子洪教主降臨人間丞救蒼生,石少俠乃人中之傑,若加入我教,日後定能飛黃騰達,造福蒼生。君意下如何?”
石達開笑談:“對貴教我早有耳聞,教中馮雲(yún)山馮老先生曾經(jīng)到寒舍傳過教,講過義。能夠推翻滿清腐朽統(tǒng)治,開創(chuàng)太平天國,在下願盡微薄之力。”
楊嗣龍繼續(xù)說:“原來有馮先生拜訪過,那麼石少俠對我教教義想必已經(jīng)理解透徹了?”
石達開笑而不語,半響突然說:“我有一位岳父,名叫黃玉昆,手下一干人馬在當?shù)睾苡杏绊懥Γ裟苋〉盟尤胭F教必能實力大增。只是他爲人剛直,我雖是他未過門的女婿卻無法說動他,不知諸位可有良策。”
衆(zhòng)人都沉默不語。我不知深淺說道:“這有何難,只需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便不難說服。”
楊嗣龍說:“兄弟有所不知,這黃玉昆來頭很大,貴爲一幫之首。我上帝會不同於其他佔山爲王的匪寇,我會提倡保護當?shù)匕傩盏陌踩瑺懘顺闪⒘恕氨A脊シ藭保@一舉措難免與當?shù)貛蜁l(fā)生衝突,而黃玉昆手下頗有一批人馬,很不好惹。”
蕭朝貴說:“以我教之衆(zhòng)難道怕他不成?我們可聚衆(zhòng)討之。”
楊嗣龍看了一眼石達開,說道:“我教若與他們發(fā)生火拼,必然兩敗俱傷,唯有爭取化干戈爲玉帛,纔是上策。”
我插言道:“楊兄所言甚是,想當初《水滸傳》裡,宋江與方臘本都是一方之主,卻因宋江招降後討方臘,最終兩敗俱傷,朝廷享受漁人之利。這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我說完後,見衆(zhòng)人反應(yīng)一片愕然,卻又無人插言,想來他們是沒聽懂,卻又不願追問,那樣顯得理解能力太差了,便都不搭言。
這時李秀梅說:“小女子倒有一計,定能拉他入教。”
楊嗣龍急忙追問:“賢妹,你有何良策,儘管講來。”
李秀梅掃視了一下四周,神秘的朝著楊嗣龍笑著說:“天機不可泄露,明日兄長只需按我說的準備一番即可。”
李秀梅究竟有什麼妙計,我真想不出。奇怪的是自從上次她向楊嗣龍獻了那裝神弄鬼的詭計之後,楊嗣龍與蕭朝貴幾乎對她言聽計從,真不知道她靠什麼令這兩位將來的大人物變得服服帖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日,李秀梅找到我,興奮的對我說:“這次我要去黃府,向你來到道別的。”
我驚訝的望著她,說:“你怎麼可以單刀赴會呢,即使必須有人去,也應(yīng)該我去啊,我是男人嘛!”
李秀梅輕輕搖著頭,微笑著說:“這你就不懂了吧,有些事女人去做要事半功倍,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我莊重的說:“我放心不下,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李秀梅略作沉思,說道:“也好,不過先講下,到了那裡你凡事都必須聽我的,你若不能答應(yīng),我就不帶你去了。”
什麼事都聽她的,這有何難?想當初我還不是什麼事情都聽她的,那時候我是心甘情願聽她的,我豈非喜歡的正是她的智慧?
我欣然答應(yīng),並問她如何去做。
李秀梅說:“你還記得咱們在流浪藝人團的日子嗎?有的時候,那種江湖伎倆很管用。”
我想了想說:“莫非你想利用賣藝引起黃玉昆的注意?”
李秀梅笑道:“其實你這人還是挺聰明的,我正是想在黃府門前賣藝,伺機進入黃府,找機會說服其加入上帝會。”
我說:“可是那樣會很危險的,你一個人進去我不放心。”
李秀梅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除此別無良策。”
我沉默許久,才說:“你覺得你爲太平天國事業(yè)犧牲這麼大,值得嗎?”
李秀梅深情的望著我說:“我這樣做還不是爲咱們兩人的將來,要想在這個現(xiàn)實而殘酷的時代更好的生存,最好的法子就是開動自己的智慧,爲理想而努力。”
我說:“歷史書上明明寫著太平天國遭到中外反動勢力聯(lián)合鎮(zhèn)壓,最終失敗。你難道就不怕一切努力都化作徒勞嗎?”
李秀梅堅定地說:“我的使命就是改變這一歷史命運,老師不是曾經(jīng)說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嗎?只要我曾爲之努力了,我就無愧於心。”
我笑了,說:“好一個無愧於心,你既然這麼執(zhí)著,我也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在楊嗣龍的引導(dǎo)下,我們來到黃府外。我們身穿勁裝,短衣襟,小打扮。按照老規(guī)矩,先是由李秀梅在場子外一番吆喝:“各位鄉(xiāng)親,各位父老,大家好!我們來自省城,初到貴寶地,前來獻醜,耍一套拳腳,獻給各位,希望大家捧個場,圖個熱鬧。下面開始。”
她說完,敲起了一面銅鑼。立刻引來一羣百姓。我便走上前拉開架勢,來了一套極具表演性的拳腳功夫,(也就是那種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繡腿)。立刻博得一片掌聲。
不知何時黃府的大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位長者,那長者道貌岸然,很有一番派頭。
這時,李秀梅替下我,走入場內(nèi),衝大家一抱拳,然後耍起雙刀,只見她那雙柳葉刀漫天飛舞著刀光,再加上優(yōu)美的身姿,舞起來甚是好看。
她舞完雙刀又耍起拳腳,幾個月的刻苦練習並沒有白費,她的拳腳再加上她的身材耍起來就別提多麼好看了,只要是男人就難免心動。連我都忍不住喝彩。
再瞧黃府門口的那位長著,微笑著點點頭,輕拂著下顎的鬍鬚。他突然轉(zhuǎn)身對著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一陣耳語。
那侍衛(wèi)待李秀梅耍完拳腳,走上前喊道:“這位姑娘好身手,我家老爺邀您到府上坐客,切磋武藝,請莫要推辭。”
李秀梅欣然前往。我心知那長者便是黃玉昆,他已中計,卻又不免爲李秀梅擔心起來。就跟著上前,卻被侍衛(wèi)攔住,說:“我家老爺只請這位姑娘一人,閣下請留步。”
李秀梅轉(zhuǎn)過身來,對我說:“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先回去吧,不必等我了。”
望著她的背影我心裡一陣酸楚,心中暗想她這一去不知是否失身?又一想應(yīng)該不會,想當初在大學我用盡各種法子都沒能獲得與她的一夜之情,卻被她耍得團團轉(zhuǎn)。像她這樣的調(diào)情高手,當然懂得:一個男人在未得到這個女人之前,一定會對這個女人百依百順的,一旦得到後就難免棄之如衣物了。
是夜,我輾轉(zhuǎn)反側(cè),卻無法入睡。一整天了,李秀梅都沒有回來,她在黃府那裡的情況怎樣了?我想了很多,卻都是胡思亂想,又想到了高中與大學時代,最後那如煙的往事竟已經(jīng)變得模糊了,只剩下李秀梅的影子。
看來我已經(jīng)開始融入這個時代了,還是將過去都忘了吧,既然從前沒有把握住機會,這次既然能夠來到太平天國時代,就一定要得到她,不僅要得到她的人,還要得到她的心。
我再次見到李秀梅已經(jīng)是餉午,李秀梅興奮的告訴我:黃玉昆同意加入上帝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