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走到乾屍面前,注視著它那雙暴突的綠眼,說道:“當然沒死,但我可以隨時讓它死,柱子上的靈符已經鎮壓了它將近一百年,這幾年來我們在暗幽海發現了一股極強的靈力波動,並且逐年增強,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具龍骨正從深淵裡往上浮,今年如果幸運的話,這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蘇燮也走了過來,他看著血池裡浸泡的奇怪物體,露出一臉疑惑,這些東西似乎都是刀劍,但有些是斷劍,有些顯得奇形怪狀。
連接乾屍的藤蔓仍在一點點的把血注入進池中,它的血好像能夠源源不斷的提供出來,使這個池子永不幹涸。
“池子裡的都是什麼東西?”他問道。
“是當年祖師爺他們從暗幽海底打撈出來的龍骨所製成的兵器,這些龍骨並不是撒拉弗的,而是它的族裔,這些兵器的殺傷性很強,至少都得天師境的人才能夠掌握它。”
“經過日夜龍血的浸泡後,這些兵器已經擁有了部分撒拉弗的力量,品質已從當初的五品提升至三品靈器。”
“這些龍骨靈器算是道館的隱藏的一張底牌,池子裡總共浸泡了十把刀劍,倘若有一天蜀山派要向我們發動突襲,”韓奕說著,忽然來到了正前方的一面牆壁面前,按下一個開關,牆壁忽然洞開,裡面陳放著大大小小的佩刀佩劍,他只從中間摘下一根懸吊著的骨笛,“這根骨笛也是由龍骨製成,只要我吹起此笛,便可同時控制這池中十把三品靈器。”
韓奕把骨笛遞到了蘇燮面前,蘇燮愣了一下,說道:“你這是要給我嗎?這可是……”
話還沒說完,韓奕便說道:“你沒了鴻影刀,這骨笛算是給你防身的寶貝,”
“對了,刀。”蘇燮抽下腰間的刀鞘,將骨笛插在身後,將刀交付於韓奕。
韓奕接過鴻影,左手把持著刀鞘,凝視著刀柄幾秒鐘後,他猛地拔出,洞中瞬間有一晃而過的銀波,“好刀,不愧出自唐老太太之手。”
蘇燮怔怔的看著韓奕,目光一瞥,方纔注意到刀身的下方刻著一個唐字,獨孤麟曾說此刀是九玄鱗族的傳家之寶,可這不是出自唐門嗎?難不成九玄鱗族和唐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隨後轉念一想,他覺得這個問題也沒那麼重要了,總之唐門已經覆滅,歃血鴻影流落在世間,誰得到就是誰的,多少宗門爲了此刀費盡心思,機關算盡,到最後也還是一片白費。
可如今看見這個如此陌生的“唐”字,蘇燮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就連唐門這樣的傳奇大家族都覆滅了,一念之間他認爲權與力什麼的也沒那麼重要,到最後還不是得塵封於時光之中。
只是希望這樣的一天能來的慢些,其實,但願流奕館不要有這樣的一天是最好。
“等下我會親自通知藏經閣的長老,將歃血轉移,蜀山派既已得知你有鴻影刀,必然會找上門來,眼下唯有這間密室纔是安全的。”韓奕轉身,將鴻影刀插入鞘中,隨之放入牆中,和那些刀劍一起,被封鎖起來。
韓奕轉動著眼珠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問道:“獨孤鱗可曾授於你鴻影刀的刀譜?”
提到刀譜,蘇燮差點忘了還有這樣一招獨門絕技存在腦中,可此刻沒了鴻影刀,修煉刀譜也成了一個大問題吧?
“他自然是把刀譜給了我,可……”蘇燮表情有些爲難,說了一句卻無法再說下去。
“沒事,我覺得以你現在的實力,掌握一把龍骨靈器,應該是沒問題的。”韓奕淡然的說道,他伸手作成鷹爪狀,掌心釋放出一股吸力,從血池中提取出一把和鴻影刀差不多長短的骨刀,這把骨刀不算長,兩面皆有刀鋒,仔細觀察,刀鋒邊上竟然被鍍上了一層藍色的結晶,恰好與四面牆壁上的結晶體是一樣的。
蘇燮輕捏著骨刀的刀口,這時,一隻手如迅雷般伸了過來,死死握住了他的手腕。
韓奕臉色微變,說道:“這是撒拉弗的龍血凝結而成的毒血晶,剛剛你進入地道時,牆壁中流出來的水,實際上就是毒血晶分泌出來的毒水,這種毒水無孔不入,因此已經滲透了整個密室周圍的牆壁,並且蝕骨消髓,若中此毒非常麻煩。”
“如此厲害?此刀長短合適,正好配我的鴻影刀譜。”蘇燮握住刀柄朝空氣中揮切出去,的確很得心應手。
“任何靈器都得認主,剛剛你碰了它的刀鋒,現在可有不適的感覺?”韓奕突然問道。
蘇燮眨巴著眼睛,運轉著渾身的氣息,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因此搖了搖頭,說道:“並無。”
“看來,它已經認你爲主了,這還是我第一次遇見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使三品靈器認己爲主的人,不負衆望啊。”韓奕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片刻後,該說給蘇燮的都已經交代完了,兩個人正要從密室出去,走在半途的地道中,頭頂上就已傳來急促的呼喝聲,此聲正是喚館長的。
“韓奕館長!您在嗎?”
“館長……大事不好了!”一遍又一遍,叫聲越來越響亮。
蘇燮心裡琢磨著,上面喊叫的人應該正在長老議事閣,韓奕的書房未經他本人允許是不準進入的,大概那名弟子實在沒辦法,只好在閣中大吼。
可這究竟是要發生什麼樣的事?連把館長都要叫出來了?
“外面發生了什麼?”蘇燮隨口問了一句,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
“不知道,趕緊出去,被人發現這裡就不好了。”韓奕走在前面。
兩個人一路小跑總算是出了地道,蘇燮深呼吸一口,將剛纔在密室裡吸入的濁氣呼出來,那地方常年不見陽光,又被毒水浸泡,真不適合人待。
書房的小院外,正站著一名弟子,對著裡面大喊大叫,韓奕趕忙封上密室的門,加持符咒後,便跑出了書房。
“館長!大事不好啊!”那名弟子站在拱門外,很是焦急。
“何事如此慌張?”韓奕邊跑邊問道。
“楚……楚母闖入了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