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又犯病了。塵封的那段往事像放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裡一一閃現,連日的擔心憂慮,讓原本千瘡百孔的心更雪上加霜。
她很快就被送到了醫院,在打了一支鎮定劑以後,沉沉地睡著了。
安風接到蕭莉莉的電話匆匆地趕了過來,席慕兒抱著安慕然也一起跟來了。
蕭莉莉一看到安風,眼睛禁不住地嘩嘩地向下掉,手抓住安風的衣服不鬆手,哽咽地說道:“風啊,這可怎麼辦???你妹妹要是再有一個什麼三長兩短,我這輩子要怎麼活???”
安風的臉上一片不耐煩,眼睛緊緊地盯著牀上靜靜地躺著的安心,心裡的涌出一股無法言語的滋味。
這是自從上次以後他第一次見安心。她瘦了很多,一陣風就能颳倒,人看起來特別憔悴,眉頭緊閉,臉上顯示出與年齡不符合的憂愁。
“這是怎麼一回事?”安風沉聲問道。
蕭莉莉微微一怔,囁嚅地說不出來。她要怎麼向安風說呢?據情以告?不,不能,這樣的話安風會活活地把安心打死的。安心已經夠可憐了,她不能讓她受苦了。
蕭莉莉鬆開了安風,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捂著臉開始嚶嚶地哭了起來。
安風越發顯得煩躁起來,他揪了揪領帶,對蕭莉莉一聲怒喝,“別哭了,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又能犯病了?”
蕭莉莉被安風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哭聲一下子停住了,她愣愣地擡頭看向安風,好一會兒這才囁嚅地說道:“我把她關在家裡不讓她出去。”
“你…?!”安風氣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對蕭莉莉他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在生氣之餘,他的心裡又涌出一絲疑惑,好端端的爲什麼蕭莉莉把安心困在家裡?
“這到底是爲什麼?”安風沉聲問道。
蕭莉莉一陣沉默,默默地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說?!卑诧L有些不耐煩了,冷冷地丟下了一個字。
蕭莉莉擡頭看了一眼安風,視線又落在席慕兒的身上,欲言又止。
安風側過頭看了蕭莉莉一眼,對她說道:“你抱慕然出去一會兒?!?
席慕兒點點頭,什麼也沒有說,抱著安慕然出去了。
蕭莉莉思索半天終於還是開口說話了,“我怕她和那邊的人聯繫,所以沒收了她的電話,又禁止她出門。”
安風聽蕭莉莉這麼說,心中的怒火一點點地降下來了。對於這件事情,安風認爲蕭莉莉做得一點也沒有錯,只是方法用錯了,不讓安心與那邊聯繫是對的,只不過安心以前有病,她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蕭莉莉一定是把安心逼得太緊了。
安風輕輕地吁了一口氣,皺了皺眉頭,默不作聲,轉身向病房外走向醫生辦公室走去。
蕭莉莉沒想到安風就這樣走了,壓在心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她真怕安風會責怪他。
席慕兒抱著安慕然從外面又進來了,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安心,席慕兒不禁在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只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安心居然被他們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席慕兒心裡發涼。他們對自己的親人都尚且如此,更何況她一個外人?假如有一天她一小心犯了錯呢?
第一次席慕兒有了想從安風身邊逃開的念頭。
醫生辦公室,安風與醫生面對面交流。
醫生看著安風,表情很嚴肅,“安先生,你知道安心的情況,她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了,再這樣下去,有一天她真的會瘋掉的?!?
安風抿著嘴巴不說話,陰沉著一張臉。
好一會兒,安風終於開口了,“這次她不會有事吧?”
“情況不是很嚴重,但是也不是太樂觀,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醫生沉吟片刻對安風說道。
“嗯!”安風默默地點頭,起身向外面走去。
這時醫生的聲音又從後面響了起來,“安先生,安心是我的病人,我希望你們不要給她刺激,也不要給她太大的壓力,讓她儘量保持一個平穩平和的心態,這樣對她的病情纔有利。”
安風的腳步頓了頓,什麼也沒說,打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的盡頭,安風點燃一支香菸默默地抽著。席慕兒抱著安慕然來到他的身邊。
猶豫半響,席慕兒終於開口說話了,“安心想做什麼就讓她做吧!她現在這個樣子,看得讓人的心裡真難過?!?
“你給我閉嘴,你懂什麼?這裡沒你的事,抱著慕然去車上等著。”安風對席慕兒一聲冷喝,扭過頭看了一眼席慕兒,眼中全是冷意。
席慕兒抿著嘴脣什麼也沒有說,看了一眼安風,抱著安慕然默默轉身離去。
安風的眉間盡是煩躁,把煙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踩,然後擡腿向病房走去。
如果是別的事情,他或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一切都隨了安心??墒前残南胱龅氖谴竽娌坏赖氖虑?,他絕對不允許安心亂來的。
病房裡安心靜靜地躺在牀上,如一具沒有生氣的布娃娃。
蕭莉莉坐在牀邊,看著安心,心裡充滿了後悔。安心現在這個樣子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她把安心逼是太緊了,安心根本不會被她給逼的瘋了。
蕭莉莉的眼淚又掉了出來,一滴一滴地落在安心的手上。
安風進來了,看到眼前的情景,目光閃了閃,一言不發。
蕭莉莉擡眼看向安風,哽咽地說道:“風,安心不會這樣一直下去吧?”
安風一直緊抿的嘴脣張開了,他對蕭莉莉說道:“不會,她會很快好起來的?!?
蕭莉莉難忍悲傷,忽地捂著臉痛哭了起來,“都怨我,這都全怨我,要不是我一天到晚把她困在家裡,她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安風看了一眼病牀上沒有生氣地安心,又看了一眼痛哭不止的蕭莉莉,怒火自心中一點點升起。
這誰都不怪,要怪只能怪安靜。是他又打破了安心的平靜,擾亂了她的生活。
他真的很該死。
安風的眼中一片陰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向外走去。
“風啊,你去哪裡?你不管你妹妹了?”蕭莉莉在安風的身後叫道。
安風站定,沒有回頭,接著大步離開。
療養院,安少正拿著手機獨自發樂,看著手機上安安的相片,安少的心兒像飛了起來一樣,身體也是輕飄飄的,沒有風,整個人卻像要飛起來一般。
手機驀地突然被人奪走了,安安從安少的眼中消失。
安少的眼睛瞇了瞇,緩緩擡頭,看向那個奪他手機的人。
是安風。
他看了一眼,讚賞,“這是你和晏晨的孩子吧?聽說叫安安,嗯,長得真好看?!?
安少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冷冷地看著安風,“看夠了嗎?看夠了把手機還給我。”
“還你?”安風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安少,嘴裡突然發出一聲怪笑來,在笑聲中,他突然舉起安少的手機狠狠地砸在地上,接著用腳就是一頓猛踩,嘴裡不住地叫道:“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講條件?今天我就是砸了他,看你能對我怎麼樣?”
安少猛地站了起來,黑著一張臉,一把揪住了安風的衣領子,隨後揮起拳頭狠狠地砸了過去。
安風始料不及,他沒有想到安少都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敢對他動手。
安風的那些手下也沒有防備到安少會這麼狂妄,居然在他們的地盤上撒野,等他們圍過來時,安風已經重重地捱了一拳了。安少立刻被幾個人控制住,把他按在安風的面前。
“安總?!庇腥朔鲎“诧L。
“走開?!卑诧L把人推開,用力地擦去嘴角流出來的血絲,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安少。
安少的臉上帶著一絲嘲弄,輕視,和滿不在乎。
“你打我?”安風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安少。
安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不屑。他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我打了你又如何?來來,你有本事還回去啊?
安風現在想剁了安少的心都有了。他還真以爲自己不敢對他怎麼樣嗎?惹毛了他,他一切都不管,照樣找人把他做了,不不,把他做了太可惜了,憑著他的容貌,賣到國外,那也是一筆錢。
“給我拿一根棍子來?!卑诧L吐了一口氣,陰沉著一張臉對手下吩咐道。
有人急匆匆地跑開了,不一會兒又跑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個棒球棍。
“把他的胳膊伸出來?!?
揍他是嗎?以爲他不敢對他怎麼樣是吧?今天他倒要讓他看看,他安風可不是吃素長大的。敢打他,今天他就要廢了他的一隻胳膊。
安風的眼睛裡沒有一絲溫度,冰冷一片,看著安少他心裡的火騰騰地向上冒,安心爲了他現在還躺在醫院,而他卻在這裡翻著手機美滋滋地看著妻兒的相片。
新仇舊恨一起涌了上來,安風拿起棒球棍一棍子狠狠地砸在安少的胳膊上。
“啪”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
安少的胳膊硬生生地被安風給打斷了。
安風讓人放開了安少,臉上帶著殘酷的冷笑看著安少。
“堂哥,我勸你以後還是冷靜一點好,你這樣一直這麼衝動,讓我很爲難?!卑诧L冷冷地開口對安少說道。
安少的額頭上出現黃豆大的汗珠,被打斷的胳膊軟軟地垂了下來,他死死地咬住下嘴脣,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送去醫務室。”安風把棒球棍輕輕地扔在地上,拍拍手,看了一眼安少,掉頭就走。
有人過來扶安少。
安少一個眼神過去,那人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愣在原地。
安少深吸了一口氣,視線落在地上早已經被踩爛的手機,彎腰從地上撿起,裝進口袋裡,然後擡頭向醫務室走去。
步子有些繚亂,身影不穩,踉踉蹌蹌,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吹娜诵难e揪得高高的。
醫務室裡醫生立刻給安少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然後很嚴肅地說道:“病人的胳膊斷了,要送到醫院去?!?
陪安少一同來的人,不敢擅直作主,立刻給安風打了一個電話,請示下一步該怎麼做。
“送醫院。”安風冷聲說道。
他不會讓安少死,他要留下他慢慢地折磨,一直到他心裡的那口惡氣出完爲止。
他也不會虧待他,病了傷了,他會給他請最好的醫生。晏晨的手裡還握著他的證據,他又怎麼可能不對安少好一點呢?
安風的臉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安少很快地送到了醫院,拍了X光片,醫生爲其接上骨頭,打了石膏,囑咐他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做劇烈的運動,然後開上藥讓人給他辦了住院手續,留院觀察幾天。
晏晨打不通安少的手機了。安少也好幾天沒有打電話過來了。晏晨的心裡升起了一絲不安,終於按捺不住,晏晨把手機打到了安風的那裡。
“嫂子,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身體還好嗎?”安風笑呵呵地問道。
“你把安少怎麼樣了?”晏晨冷聲問道。
“嫂子,你把我想象成什麼人了?再怎麼說安少也是我堂哥,我怎麼可能會把他怎麼樣?呵呵…”
安少打著呵呵,裝著糊塗。
“你少跟我裝糊塗,安風,另怪我沒有提醒你,我和奶奶他們不一樣,你若真的惹了我,我不確定我會做出一些什麼事情來,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我要和安少通電話,我要知道他現在的所有情況。”
晏晨的聲音更冷了。如果安少怎麼樣,她絕對不會放過安風,她一定要安風爲安少陪葬。
晏晨冷冷地說了一番話,說完把電話掛了,然後靜靜地躺在牀上側頭盯著安安看。
安安現在長大了,長得和安少越來越像。除了眼睛像晏晨以外,鼻子,臉型,嘴巴,眉毛幾乎和安少長得一模一樣。
“安安,我的寶貝,你告訴媽媽,爸爸一定不會有事的對嗎?”晏晨在安安的臉上親了一口,對著安安喃喃說道。
安安在熟睡中,晏晨的話她聽不見,就是醒了,她也聽不懂晏晨到底在說什麼。
晏晨把臉貼在安安的臉上,心中卻是無比的恐慌。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
她怕從此再也看不到安少了。
一個小時的時間對晏晨來說,簡直比一個世紀都長,是那樣的煎熬與無奈,晏晨的眼睛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看,一個小時的時間剛到,她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給安少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只響了兩聲,那邊就接了起來。
“老婆?!彪娫捘且唤油ǎ沁吜⒖添懫鹆税采偈煜さ穆曇?。
晏晨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連日來的不安,惶恐隨著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
“老公,你告訴我出什麼事了?爲什麼這幾天電話一直打不通?了”晏晨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對安少說道。
“手機摔壞了?!卑采贊M不在乎地說道。
“是他欺負你了嗎?”晏晨緩緩地問道。
“他還沒有這個膽子。是爺狠狠揍了他一拳?!卑采僭陔娫捘穷^呵呵地笑道,吊兒浪當,一派得意。
晏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安少揍了安風?依安風的性格,他能饒得了安少?
“他把你怎麼樣了?”晏晨忽然就這樣冷靜了,平靜地問道。
“也沒怎麼樣,就是胳膊上捱了一棍子,斷了。”安少滿不在乎地說道。
晏晨的心在這一刻突然間痛開了,大腦一片空白,她的耳邊一直響著一句話,安少的胳膊斷了,安少的胳膊斷了。
“老婆,老婆,女人,你在聽我說話嗎?”安少在電話那頭叫了起來。
晏晨回過神來,用無比的平靜語氣對安少說道:“老公,我在聽,你放心,今天他打斷了你的胳膊,明天我一定讓人打斷兩隻胳膊爲你報仇。”
安少在那邊咧開嘴巴突然間就笑了。
沒有想象中的哭哭啼啼,也沒有感人的肺腑之言,這個女人就這樣輕飄飄地扔了幾句話,但是卻讓他倍感溫暖。
一顆心都要飄了起來。
“女人,爺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把你給娶了。”安少臉上蕩著笑意,對晏晨一個字一個字說道。
電話那頭很快響起了晏晨的聲音,同樣的,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爺,我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嫁給你。你一定要好好養傷,爭取早日康復。”
“爺現在的身體強壯著呢!在家乖乖地等爺,爺很快就會回去的?!卑采俸呛堑匦χ鴮﹃坛空f道,說完默默地把電話給掛了。
安風一直站在安少的身邊,面無表情地盯著安少。有的時候安風其實挺佩服安少的。
從出事那天一直到現在,他自始自終都一聲沒吭,沒有叫一聲痛,彷彿胳膊斷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表現出的那一種滿不在乎的樣子,讓他心中的火騰騰地上升。
在他手中死的人不少,他倒要看看他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安風的視線停在安少另一隻完好無傷的胳膊上,嘴角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來。
“堂哥,如果嫂子知道你兩條胳膊都被打斷,你說她會不會痛不欲生哭得死去活來?”
安風笑瞇瞇地向安少問道。
安少嘴角扯開一道好看的孤度,邪魅一笑,“老子選的女人不會只遇到事哭哭啼啼。不信麼?不如你把老子的另一條打斷試一試?!?
安少的臉上帶著狂妄的笑容,看向安風的臉上充滿了不屑。
他不是嚇大的,晏晨也不是那種軟弱的女人。
安風恨得咬牙切齒,手緊緊地握了一下,他倒要看看,他還能強硬到什麼時候了?
安風正欲下令讓人把安少的一隻胳膊打斷,手機這時忽然又響了。他頓了頓,到嘴邊的命令收了回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是晏晨。
安風帶著笑意按了接聽健,“嫂子,堂哥的胳膊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你放心,我已經請了最好的醫生爲他醫治?!?
電話那頭一片沉默,好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了晏晨的聲音,冷冷的,“安風,我已經警告過你,你或許拿我的話當耳旁風。我曾說過,你要是敢對安少怎麼樣,我一定會對你不客氣的,你讓安少所受的痛苦,我會加倍地付儲在你的身上。來,我讓你看一些畫面,想必你一定會很感興趣?!?
晏晨說完打開了可視電話,接著一個人影出現在安風的面前。
安風的瞳孔猛地一陣收縮,捏手機的手青筋直爆。
安健業,畫面中出現的那個人居然是安健業。
此時他被人綁在椅子上,眼睛被蒙了一塊黑布,旁邊站著幾個蒙著臉的男人,其中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把尖刀。
明晃晃地看著有些刺眼。
“賤人,你想幹什麼?”安風對著電話一陣怒喝。
“呵呵…”電話那頭突然傳來晏晨歡快的笑聲,“我想幹什麼?你這樣問不覺得太幼稚了嗎?哦,對了,我還想再讓你看看另一個畫面?!?
晏晨話音剛落,畫面一跳,席慕兒和安慕然突然出現在安風的眼裡,席慕兒的臉上爬滿了淚水,安慕然哇哇地大哭。
安風的腦袋一下子“轟”地炸開了,握手機的手一鬆,手機“啪”的一聲從地上掉了下來。
旁邊有人立刻把手機撿了起來遞給了安風。
安風沒想到就麼短短的時間裡,晏晨居然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是怎麼做到的?
這只是一個意外,晏晨也沒有想到席慕兒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安健業是她讓陸塵給綁來的,席慕兒卻是她主動送上門來的。她報告了她的位置,願意配合晏晨一切所有的行動。
席慕兒本不想這樣做,可是每在安風的身邊多待一天,她的心就會多害怕一分,她擔心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安風一定會出事的。
到那個時候她和孩子怎麼辦?她不爲自己著想,她要得慕然著想??!安慕然是她的孩子,她的心頭尖尖,她一定要爲慕然謀得一個好的未來。
所以,席慕兒給晏晨主動打了一個電話,和晏晨做了一個交易。
如果安風敗了,她希望晏晨能接受安慕然,讓他回到安家。
晏晨一口答應。
她想不出不答應的理由。
安慕然本就是姓安,不管安風做了什麼,這跟安慕然沒有關係。如要安風有一天不在了,安慕然一定會回到安家,她現在只不過順水推舟而已。
晏晨的心裡其實非常感謝席慕兒能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這對安少來說,又多了一層保障。
“晏晨,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麼?”安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著牙齒問道。
“很簡單,我用他們來換安少?!标坛枯p描淡寫地說道,臉上一片淡定。
“你別做夢了。我告訴你,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別以爲你這樣會威脅到我。我從來不受任何人的威脅。”安風再次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冷冷地晏晨說道。
“好啊!那我倒要看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晏晨的聲音更冷了,接著畫面一轉,調到安健業的身上,只見一個人拿著一根鋼管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隨著一聲慘叫聲,一直蒙在安健業臉上的黑布被人拽了下來,安健業痛苦扭曲的臉呈現在安風的面前。
安風“啪”一聲把電話狠狠地砸在地上,隨後猶如一隻困獸一般,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臉上現出一絲瘋狂來。
這個女人真的是太心狠了,她居然真的對安健業下手,那可是他的二叔,她怎麼能下得去這樣的狠手呢?
安風的心裡憋著了一股氣,他整個人處於一種煩躁的狀態,他現在恨不得要殺人。
這時地上的電話又響起了聲音,是晏晨的,聲音很冷,沒有一絲溫度,“安風,如要不想二叔再受罪,你最好控制一下你自己的脾氣,如果安少再受任何的傷害,下一次就不會像這一次簡單了。對了,你可別忘了,現在你的兒子還在我的手上,我雖然不會對他怎麼樣,但是要毀掉一個人,辦法其實很簡單。”
晏晨的話像警告其實更像是告知。她在告訴安風,最好別再惹她,不然的話,她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一些什麼事情來。
安風差點沒被晏晨氣得差點吐出血來。這個女人這是在警告他嗎?難道她就不怕,他發起瘋來,一生氣就做出一些什麼過激的事情來嗎?
安風現在想把安少的手剁下來送到晏晨的面前,他想讓晏晨看看,得罪他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可是他有顧慮,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晏晨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
他不敢想象。
安風現在心裡憋悶的難受。他感覺到在這場與晏晨的對峙中,他隱隱有些輸了。
不是因爲他無能,可是因爲對手比他更爲心狠,手段更爲毒辣,做法更爲加令人不齒。
這是安風始料未及的事情。
安風狠狠地瞪了一眼安少,後者的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無動於衷,像沒有看到一樣。
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安風氣哼哼地走了,一邊走對手下人吩咐道,要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到席慕兒和安慕然。
房間裡頓時清靜了下來,安少嫌惡地用手揮了揮,有安風在的地方,就連空氣都是渾濁的。
安少手中的手機又響了,是晏晨打過來的,語氣很輕快。
“老公,安風沒有再爲難你吧?”
剛剛發生的一切安少都聽在耳裡,看在眼裡,現在聽晏晨這麼一聽,安少的嘴角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來,“現在他自顧不瑕,哪裡有時間再來爲難爺?女人,別說,你這招乾得很漂亮?!?
“只要你沒事就好。”晏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本不願這樣做,只是一切全都是安少逼她的,爲了保障安少的安全,她不得不狠下心做一些她本不情願做的事情。
包括把安健業綁起,包括把讓人打斷他的胳膊。
這都是安風逼的。
安少一陣沉默,他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好。心裡隱隱爲晏晨心疼,她本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但是爲了他,去做一些她不願做的事情,這真是難爲她了。
“以後這些事情讓陸塵去做好了?!背聊腠懀采賹﹃坛空f道。
“我知道,其實我也就是動動嘴,其他的都是陸塵去做的。老公,好好地養身體,我和安安等你平安歸來?!标坛空Z氣很輕鬆地對安少說道,臉上表情淡然。
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從現在開始,這一場與安風的對決正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