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在醫(yī)院裡一住就是半個月,這個半月裡晏晨一直陪著她,需要她籤的文件都是由何鑫和田秘書拿到醫(yī)院裡來。
安安生病的事晏晨沒有告訴太多的人,大家都能很忙,不能老是給別人添麻煩,讓親人們都跟著一起操心一起難過。
安安一直溫燒,上午還好好的,一到下午三四點就溫燒,然後就是吐,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她本來就很安靜,病了以後,更安靜了。
晏晨看到安安難受的樣子,恨不得把所有的病與痛楚全加在自己的身上,由她來代替安安的一切。
左玲大爲光火,每天都在輸液,可是燒一直退不下去,這讓她心裡的怒火蹭蹭地向上冒,終於有一天下午安安又溫燒時,左玲直接冒入醫(yī)生的辦公室,手在辦公桌上拍得咚咚響。
“都輸了三四天了液,爲什麼這病情還是不見好?你們到底有沒這個能力把人治好?要是沒本事沒能力,最好現(xiàn)在趕緊說出來,免得耽誤安安的病情。”
左玲看到安安難受的樣子,這心都是疼的,安安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難受也不說,只是窩在媽媽的懷裡,打針也不哭,只是把臉邁向另一旁閉上眼睛不敢看,小小的身體直髮抖。
安安越是這樣聽話懂事,左玲的心裡越是心疼,越是難受,就對醫(yī)生頗有怨言。
醫(yī)生是一臉的無奈,昨天安太太來,說話冷冷的,差點沒把她給凍死,今天來一個爆脾氣,她恨不得要把她的辦公室給拆了,雖然方式不一樣,但是這說話的內(nèi)容卻一樣,全都是過來質(zhì)問她的。
醫(yī)生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姐,你別激動,我昨天已經(jīng)和安太說,這是一種正常的現(xiàn)象,炎癥沒有消下去,就會引起溫燒,不過這種情況不會太久,一個星期以後就會慢慢地好起來。”
左玲聽醫(yī)生這樣說,手指了指醫(yī)生,說道:“我就等著,要是一個星期後安安還不好,到時我看你怎麼說。”左玲撂下幾句話忿然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惡狠狠地瞪了醫(yī)生一眼。
醫(yī)生無奈地笑了,唉,都是醫(yī)生是一個好職業(yè),可又誰知道他們其實每天也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哪裡出了差錯,引起病人家屬不滿,引起醫(yī)生和患者之間的糾紛。
病房裡晏晨在給安安喂熱水,安安無力地倒在晏晨的懷中,大大的眼睛沒有了往日的精神,身體也是軟軟的,這讓晏晨的心裡感到特別的難過。
輕嘆了一口氣,晏晨把杯子遞到安安的嘴邊,“安安,再喝一口,再喝一口一出汗就不難受了。”
安安很聽話的喝了一口,然後把推開晏晨的手,搖頭,表示不想喝了。
“安安,乖,要把這些水全喝完才行呢!寶貝,聽話,再喝一口。”晏晨一看喝這麼一點哪能行呢?必須要全喝完,要不然這汗出不來,這熱根本沒有退下去。
安安皺了皺眉頭,可憐巴巴地看著晏晨。
晏晨不去看安安的眼睛,她怕自己心軟了。安安要是哭要是鬧,她或許還沒有那麼心疼,就是因爲不哭也不鬧,所以才讓她更心疼。
安安一看媽媽堅持,眉並緊緊地皺在一起,雙手抱著杯子,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全喝光了。
“真是一個好孩子。”晏晨把杯子放下,抱著安安親了親,眼中一片欣慰。
半個小時後,安安的額頭上開始出汗,接著是後背,不一會的功夫衣服全部汗透了,左玲用熱水給安安的身上擦了擦,於依趕緊給安安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怕安安著涼了。
出了一身汗,燒退了,安安的精神也好了許多,不再粘著晏晨,自己一個人在牀上玩。
晏晨等人都鬆了一口氣,疲憊的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來。
晚上的時候,病人裡來了一個客人,秋語千帶著邵哲來了。
“你怎麼來了?”晏晨抱起邵哲,對秋語千說道。
“我去過安家了,聽傭人說安安住院了,邵哲吵著要見安安,這不就帶著他過來了嗎?”秋語千對晏晨說道,把手中的水果交給於依,自己來到病牀邊坐下,看到安安,心疼地說道:“這才幾天的功夫,安安的臉都瘦了一圈了。”
“一直髮燒,每天輸液,胃口也不好,不瘦纔怪呢!”於依把水果放在櫃子裡,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地說道。
“孩子遭罪了。”秋語千也是當母親的,都經(jīng)歷過這些,她更累,雙胞胎,只要其中一個人生病了,另外一個準得生病,她是經(jīng)常半夜三更和阮飛一起把邵博和邵哲送到醫(yī)院。那個時候看到針紮在孩子們的身上,她的心都是疼的,總是一個人躲在某一處偷偷地哭。
邵哲從晏晨的身上滑了下來,奔著向病牀跑去,他把手中的玩具遞到安安的面前,意思很明顯,邀請安安和她一起玩。
“邵博不在,這小子佔便宜了。”秋語千看到了邵哲和安安玩在一起,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心情瞬間又低落了。
她又想起了邵博,也不知道邵博現(xiàn)在怎麼樣了?
“邵博還是沒有一點音信?”晏晨向秋語千問道。
秋語千搖頭,一提起這事,她的心裡就對顏興就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扒了顏興的皮。
晏晨一陣沉默,如果認真地追究起來,她其實才是最終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她把顏興帶回來,顏興根本就不會認識邵博,也不會把邵博給帶走。
顏興帶邵博離開,對邵博的也不知是好是壞,一切都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
不過有一件事晏晨必須得告訴秋語千。
“語千,你知道顏興的身份嗎?”晏晨向秋語千問道。
“身份?顏興是什麼身份?”秋語千愣了愣,眼睛看著晏晨,反問。
“他本是一個殺手,是安風找來準備殺我的。”晏晨如實地對秋語千說道。
“殺手?”秋語千這下是徹底地怔住了,她的想法很簡單,顏興在安家住了有一段時間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顏興的身份是殺手,更沒有想到是來殺晏晨。她以爲顏興只是晏晨給安安請來的保鏢。殺手?她從來沒有把這個與顏興扯在一起。
顏興像嗎?十個人有十個都會認爲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一個臉上成天帶著笑容,對安安呵護有加的人居然是殺手?這是誰也無法想到的事情。
等等,秋語千突然間想到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顏興把邵博帶走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想把邵博培養(yǎng)成一個殺手嗎?秋語千一想到這裡有些坐不住了,臉上呈現(xiàn)一片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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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的那樣。”晏晨一看秋語千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想多了。“殺手也不是人人都能當?shù)摹_x殺手的第一條就是孤兒,而且還要資質(zhì)。你以爲人人都可以當殺手?我估計顏興把邵博帶走,是想教他一些本事,磨磨他的性子。”
晏晨有些話沒有對秋語千說,顏興曾經(jīng)給她發(fā)了一條短信,上面很明確地告訴晏晨,他這樣做是爲打造出一個合格的老公。
晏晨無語到了極點,安安纔多大,到現(xiàn)在連路都不會走,顏興就已經(jīng)開始爲安安選老公了,她啼笑皆非,本打算和顏興好好地談一談,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了。
世上最難琢磨的就是感情,最難控制的也是感情,它從不按常理出牌,現(xiàn)在安排了一切,你就能保證以後安安就能和邵博在一起?晏晨認爲顏興的做法欠考慮,他在強行把安安和邵博綁在一起,很不明智。
秋語千的心裡始終放心不下邵博,再也沒有心思待下去,不管怎麼樣她絕對不會把邵博交給一個殺手,這樣太危險了,匆匆地與晏晨告別以後,秋語千抱著邵哲離開了。
邵哲離開時頗不高興。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安安妹妹在一起玩,結(jié)果還沒有待一會兒就要走,心中戀戀不捨,臨走的時候把手中的玩具送給了安安,並且吐詞不清地對安安說道,明天再來陪她玩。
安安看起來很高興,有玩具玩,有小哥哥陪,媽媽也在身邊,這對她來說已經(jīng)很滿足了。
秋語千抱著邵哲急匆匆地走,她要回去和阮飛商量,讓他一定想辦法必須把邵博給找回來,殺手?秋語千一想到這個詞語,她就毛骨悚然,她絕對不同意她的孩子跟一個殺手學什麼本事。
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學什麼?殺人嗎?從此以後過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
顏興要是知道秋語千這樣想,直接會噴秋語千一臉口水,然後吐血而亡。
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可以當殺手的。殺人也不是誰隨隨便便都能殺的。沒有本事的人只會被別人所殺。
顏興把邵博帶回了組織。對於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小傢伙,大家都特別的感興趣。
邵博的膽子出乎意料的大,不哭也不鬧,看到那麼多的陌生人一點也不怯生,表現(xiàn)出一種與年齡頗不相符的成熟來。
明安走了過來,眼睛在邵博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咧開嘴巴呵呵地對顏興說道:“從哪裡搞來的一個小萌娃?這麼可愛,送給我玩兩天?”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你要是敢膽傷他一根汗毛,我手中的刀可不是吃素的。”顏興圓圓的娃娃臉上閃過一絲殺機,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閃著寒光。
明安悻悻地摸了摸了鼻子,訕訕一笑,對顏興說道:“我只是想讓他陪我玩兩天,又沒有打算對他怎麼樣?你這麼兇幹嘛?”
顏興不理明安。明安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以折磨人爲快樂,落在他手上的人幾乎都是被他活活地折磨至死,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別人痛不欲生,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顏興沒有給邵博過多的時間來適應新的環(huán)境,帶走他的時候他曾經(jīng)問過邵博,問他長大以後想不想娶安安爲妻。
當時邵博重重地點頭。
於是,顏興就告訴他,如果想娶安安,就必須自己要強大起來,這樣才能保護安安,他就問他願不願意跟他走?因爲他會讓他變得很強大,有能力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除了安安,還有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弟弟。
邵博當時沒有立刻回答顏興,他只是向顏興問道,是不是從此以後不能再見到爸爸媽媽弟弟和安安妹妹了?
顏興是這樣回答邵博的,等你學會了本事,你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邵博畢竟還只是一個三歲的娃娃,他想了好久,終於向顏興點點頭,並對顏興說道他要去學本事,他將來長大了要保護爸爸媽媽弟弟還有安安妹妹。
就這樣,兩個一大一小的男人達成了協(xié)議,邵博就跟著顏興離開了。
來到組織的第二天,顏興就開始給邵博量身制定了計劃。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步,等邵博跑完規(guī)定的路程以後,顏興開始教邵博文化課。
組織裡最不缺的就是語言老師,幾種各國的人都有,出於對邵博的喜歡,他們都十分樂意地爲邵博當老師。
不過這樣一來,邵博可是吃盡了苦頭。因爲這些老師都沒有耐心,邵博只要學不好,輕則打罵,重則就是罰他不許吃飯,在這種近乎於壓迫式的管理下,爲了不讓自己捱打捱罵,爲了讓自己有飯吃,邵博只有拼命地去學去記。
中午午覺之後,顏興開始教邵博電腦,現(xiàn)在高科技信息化時代,不會電腦怎麼能行?這是必修的一門課程。
邵博最喜歡的課就是電腦課,對此也表現(xiàn)出極濃的興趣來,這讓精通電腦來自英國代號獵鷹的女殺手對他十分喜愛,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本事全交給邵博。
晚上是格鬥的時間,顏興親自上陣,毫不手軟,邵博經(jīng)常被他打得鼻青臉腫,有好幾次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眼淚成串地向下掉。他想爸爸想媽媽想弟弟想安安妹妹了。
每到這個時候,顏興就會蹲下身體對邵博說道,“你是家中的長子,爸爸媽媽有一天會老去,如果你連這點苦都吃不下去,你要怎麼保護他們?怎麼保護弟弟?你還有什麼資格去娶安安?”
每次邵博聽顏興這樣說,他就會用小手狠狠地擦去眼淚,然後堅強地爬起來,繼續(xù)與顏興練起來,這種情況只持續(xù)了三天,從那以後,不管再苦再累,邵博再也沒有哭過。
因爲他明白,哭,是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他只有逼迫著讓自己慢慢地強大起來。
秋語千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現(xiàn)在在受著各種的苦,經(jīng)常累了一天,連口飯都吃不上,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殺了顏興的。但是她依舊不肯死心,託人四處打聽顏興和邵博的下落。
時間一晃,大半年的時間又過去了。安安一歲零三個月的時候才終於學會了走路,當她蹣跚地跨開第一步時,晏晨激動的快要哭了,抱過安安在她的臉蛋上親了又親。
在這大半年裡的時間裡,何鑫和葉雪的孩子也降生,葉雪很爭氣,給何家添了一個大胖小子,安藍別提有多高興,每天抱著孫子不撒手,臉上笑瞇瞇的,見誰張口第一句就是提起她的孫子。
安風身上的傷經(jīng)過這大年的醫(yī)治也終於康復了,從無菌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只是這一次受傷,他身上的皮膚絡組織嚴重受到了破壞,完全失去了應有的功能,連最起碼的排汗功能都失去了。
經(jīng)過這一次的教訓,警方下令嚴厲禁止任何人去探視安風。晏晨去了幾次也沒有見到安風,找人都不行,警察局長親自下令,在安風受審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探視。
想要從安風的身上獲得安少的下落最終還是落空了。其中最大的遺憾莫過於明安,因爲在最近這段時間他仿照清朝十大酷型之一,梳洗,也製做了這麼一個工具,不過他稍加做了改良,不用人功,給弄成了一個電功的,他本想還在安風的試一試的,結(jié)果是醫(yī)院被警察被圍的水泄不通,他也只好做罷,與晏晨的交易也不了了之。
晏晨依舊不放棄對安少的尋找,因爲她相信,安少一定在某個地方正等著她來解救他,她不能讓他失望。
時間一天天又過去,轉(zhuǎn)眼間安少失蹤已經(jīng)有三年了,安少早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爲什麼這麼久晏晨和陸塵都找不到他?他在這個地方快憋出毛病來了。
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關(guān)押安少的地方其實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區(qū),當初安風以彼特的名義在這裡買了兩套房子,一套給彼特住,另一套就關(guān)押安少,門對門,這讓所有人都預料不到,也絲毫不引起任何的懷疑。饒是陸塵和晏晨天大的本事,也絕對沒有想到安少其實就在離安氏集團不遠的地方。
這也正是安風的高明之處。
安氏集團公司在席慕兒和安心的努力之下,終於把局面穩(wěn)住,安氏集團恢復了昔日的穩(wěn)定與繁華。
安心同樣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安少的尋找。因爲她相信,再周密的計劃都有破綻。安少是一個大活人,他要吃要喝,這些都需要錢,依安風的性格他絕對不可能支付給對方一大筆錢,他只會一點點給。
安心的注意力投在財務上,試圖從這裡找了一些蛛絲馬跡來。她以查賬爲由,查了財務科,她把近一年半的賬本都看了,從賬面上看,沒有什麼可疑的,也查不到有什麼可疑的人從公司的財務上領工資,賬面上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查到。
安心有些氣餒,心裡其實早就料到這根本沒有什麼結(jié)果。因爲她能想到的,安風自然也能想到,他又怎麼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呢?
可是安心不打算就這樣輕易放棄,帳面上明著沒有,那暗地呢?安心的視線又投在安風之前的那些手下身上。
自從安風出事以後,安風的手下死的死,逃的逃,被捕的被捕,剩下的早已經(jīng)不知所蹤。安心與陸塵聯(lián)繫過,對之前安風的手下,陸塵一個個的全把他們找到了,嚴刑逼問以後,一無所獲,誰也不知道安少的下落。
安心不死心,這麼重要的任務,安風一定交給他信得過的人,不可能這些人都不知道,肯定有漏網(wǎng)之魚。
雲(yún)休一定知道一些什麼。安心在心裡這樣想著,這天剛一上班,她就去了雲(yún)休的辦公室。
雲(yún)休對於安心來訪絲毫一點也不意外。她來這裡有兩種可能,一是工作,二是打聽安少的下落,通常情況下,以後者居多。
雲(yún)休也是無奈,他真的是不知道安少的下落。安總做事一貫不按常理出牌,他雖然是他的助理,也只是幫助打理公司,其他的,包括安總走私軍火的事情,他也只是後來才知道,要不然現(xiàn)在早就在警察局了,他還能安穩(wěn)地坐到現(xiàn)在?
安心在雲(yún)休辦公桌前坐下,抱著雙臂看著雲(yún)休。
雲(yún)休苦笑,“安心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安少的下落,這麼重大的事情,安總也不會告訴我。”
安心的小臉上一片失望,但轉(zhuǎn)眼間就打起了精神,對雲(yún)休問道:“那我問你,安總就沒有交待你特別的事情?”
“特別的事情?你指的是什麼?”雲(yún)休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安心想說要問什麼。
“我哪裡知道我哥交代了你什麼?這樣吧,你把我哥臨行前交待你的事情你一件不落地給我說一遍。”安心對雲(yún)休說道。
“安總臨行前的前一天晚上突然給我打了電話,他對我交待,說是如果他萬一回不來了,公司的事情由他來打理,到時候誰會接手,總公司自然會派人來。另外,他還給我一筆錢,讓我每個月分發(fā)給手下的兄弟…”
“等等。”安心突然出聲打斷了雲(yún)休的話,一臉疑惑地看著雲(yún)休,不解地問道:“我哥爲什麼要讓你把筆每個月發(fā)給他的手下?”
“我不清楚,安總當時也沒有說,我猜想安總一定覺得那些人跟了他很多年了,想對他們做一點補償吧!”
雲(yún)休對安風的安排,從來只有絕對的服從,從不過問理由,也不問其原因。這大概就是安風欣賞信任他的原因。
不對,安心搖頭,他哥什麼時候這麼大方這麼善良了?這根本不符命她哥的性格,安心覺得這裡面一定有蹊蹺。
“有幾個人每個月在你領錢?你把他們的名字還有住址都給我。”安心覺得有必要去好好地查一下,於是,她向雲(yún)休要這些人的地址。
“安心小姐的意思是這裡面有人知道安少的下落?”雲(yún)休問道。
“我不確定,一切等查過以後再說,這件事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免得打草驚蛇。”安心一臉嚴肅地雲(yún)休說道。
“明白。”雲(yún)休點頭,事關(guān)重大,他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他這個人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嘴嚴。
雲(yún)休把每個月從她手裡領薪水的那幾個的名字和家庭地址都寫在了紙上,然後交給了安心。
“這麼多?”安心愣了愣,沒想到竟然有十來個人,難道他哥真是善心大發(fā)想給那些手下一些補償?
“有十個人,其中四個已經(jīng)死了,他們的家屬每個月會過來領一筆錢當生活費。”雲(yún)休一陣噓唏,這四個人是和安總一起上船的,結(jié)果卻踏上了一條不歸路,留下家裡一大家子的人,真的挺可憐的。
安心這時反倒說不出一句話來,心裡一直問自己,難道真是安風善心大發(fā)?還是她猜錯了,思路和方向不對?
安心一瞬間想要放棄了。可轉(zhuǎn)念一想,如果萬一其中有線索呢?抱著這種想法,安心決定還是按照上面的人按個查一遍。
安心對雲(yún)休說了一聲謝謝,起身就向外走去,她剛走出門,迎面過來了一個外國人,有些面熟。
安心眉頭皺了皺,想了想,終於想出來了,這個外國男人她見過好幾次了,來找過雲(yún)休好幾次,不甚在意,安心拿著雲(yún)休給她的名單出去。
公司樓下,安心給陸塵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儘快地過來一趟。
陸塵接到安心的電話,急匆匆地開車趕到了安氏集團。
安心站在門口一直等著,見陸塵來了,她擡腿向他的車走去,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是不是有安少的消息了?”安心一上車,陸塵迫不及待地問道。
安心對著陸塵搖搖頭,“沒有。”
陸塵眼中的亮光一點點暗了下去,有些沮喪,他微低著腦袋抿著嘴脣不說話。
這時安心又開口,把那張名單遞給陸塵,說道:“這幾天自我哥出事以後每個月都去雲(yún)休哪裡領薪水,其中有四個人已經(jīng)被警方帶走了,上面有標註,我覺得很懷疑,你讓人暗中調(diào)查調(diào)查。”
陸塵立刻警惕了起來。安風什麼時候這麼好心過?這其中必定有蹊蹺。
“我這就去派人調(diào)查,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陸塵把名單疊好放在口袋裡,扭過頭對安心說道。
“好。”安心微微點頭,打開車門下了車。
彼特正好從公司大門出來,臉上笑瞇瞇,眉開眼笑,今天又領到薪水了,很大一筆錢,夠他們一家人可以生活好長時間。他拍了拍口袋,快步離開。
這時有人叫了一句,“彼特,好久不見了啊!”
彼特?安心正準備進公司,聽到有人叫了一句,她的腳步停住了,轉(zhuǎn)身循著聲音看去。
“啊,是啊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怎麼樣?”彼特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止住了腳步,一看是以前的鄰居,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很熱絡地和對方聊起天來。
安心打量著眼前這個叫彼特的人,她記得剛剛名單上有一個叫彼特的人,是這個人嗎?
安心幾乎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名單上的人。因爲她曾經(jīng)碰到過他好幾次,而且他每次剛好都是月底的時候來找雲(yún)休,她之前第一眼就覺得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有些面熟,具體在什麼地方見過,她不記得了,不過安心敢肯定的是這人是她哥的手下。
彼特和對方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安心趕緊追了上去,一邊走一邊給陸塵打電話,把這裡的情況向陸塵簡單地說了一下。
陸塵在正路上開車,離去沒多長時間,接到安心的電話後,他掉轉(zhuǎn)車頭向回開,就在掉頭時,一小心與對面駛來的車撞在了一起。
陸塵懊惱地拍了一下方向盤,掏出手機給安心打個電話,只是說這邊出了一點事,暫進趕不過去,讓安心回來。
安心哪裡肯聽陸塵的話?嘴上答應著,悄悄在跟在彼特的身後。
彼特先是去了一家銀行,把支票提現(xiàn),接著打車離開了。
安心一見,立刻也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剛一上車,她就對司機說道:“緊緊地跟上前面的那輛車,千萬不要讓車上的人發(fā)現(xiàn)了。”
出租車司機是一位黑人司機,他對安心說了一句OK,然後腳底一踩油門,緊緊地跟在前面那輛車。
彼特似乎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在跟蹤,一路上心情非常的愉悅,什麼也沒有做,就白白得到這麼大一筆錢,任誰的心情都非常好,他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快中午了,該給安少買午餐了,彼特對司機了說了一個地址,車子在一箇中餐館前停了下來。
中餐館?安心差點驚叫了出來。彼特來中餐館?他是吃飯還是買飯?如果是買飯,他又是給誰買的?安心的心中全是問號?她付了車錢立刻躺在一個廣告牌後,探出頭眼睛緊緊地盯著對面的餐館。
顏興遠遠地就看到廣告牌後面站著的一個人影很熟悉。他向前走了兩步,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個人是安心。
她躲在廣告牌子後面鬼鬼祟祟地幹嗎?顏興不理解安心到底在幹嗎?順著安心看去的方向,顏興看了一眼,對面是一愛家中餐館,很正常的,沒有什麼異樣的事情發(fā)生。
她到底在幹什麼?顏興的心裡全是疑問,擡腿就向安心走去。
這時彼特手裡提著餐盒走了出來,隨意四下看了看,安心趕緊躲了起來,直拍胸口。
彼特只是無意識地看了一眼,稍稍停頓一下,擡腳向回的方向走去。
安心愣了一下,躡手躡腳地跟在彼特的身後,一路上怕發(fā)現(xiàn),時不時地躲在廣告牌後以後電線桿後。
顏興差點失笑,一看這就是一個新手,根本不會跟蹤人。幸好安心所跟蹤的那個人沒有絲毫的防備,要不然就憑安心這鱉腳的跟蹤,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
不過令顏興感到奇怪的是,安心跟蹤一個外國人幹什麼?據(jù)他的瞭解,安心性格有些孤僻,不跟任何人接觸,更別提是一個外國人了。顏興好奇心大起,他悄無聲息地跟在安心的身後,他倒要看看安心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彼特一直在向前走,一直向前走,然後在離公司沒多遠的地方轉(zhuǎn)身進了一個小區(qū)。
安心擡頭看了一眼,這個小區(qū)離公司很近,只隔了兩條馬路,是一小舊小區(qū),小區(qū)不大,從外表看小區(qū)的環(huán)境倒是滿不錯,很安靜。
彼特提著餐盒進了其中一棟樓房,安心正要跟上去,忽地胳膊被人抓住,她的心突地一下提了起來,人有些蒙了,正準備回頭看是誰,嘴脣突地一下子被堵住了,接著身體一個旋轉(zhuǎn),整個身體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安心這下是徹徹底底地蒙了,她瞪大眼睛看著這個膽大妄爲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的男人。
是他?安心一看清那人的面貌,頓時氣怒攻心,手一擡就要去扇顏興的臉。
“別動,你跟蹤的人正朝這邊看著。”顏興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安心的手,把她壓在一棵樹上,俯在她的耳邊輕聲對她說道。
安心斜著眼睛看去,果然彼特躲在樓道的向邊警惕地張望,看看沒什麼可疑的情況,這才提著餐盒向樓上走去。
顏興這時放開了安心,說道:“你這樣跟蹤實在是太危險,要不我,你是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啪”的一聲脆響打斷了顏興的話,顏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安心,這個女人又甩了他一巴掌?
安心滿臉通紅,又羞又惱,她對顏興低聲喝道:“你管我怎麼跟蹤?就算出了事也跟你沒關(guān)係,誰讓他多管閒事的。不要臉,耍流氓。”
顏興氣得說不出話來,見過不知好歹的女人,但是像安心這樣的人,還是第一次見。
這個女個簡直不可理喻了,他剛剛是在救她,救她不明白嗎?那是情急之舉,他根本沒有想過要佔安心的便宜,更不是而流氓。早知道他就不救她了,讓她被人發(fā)現(xiàn),讓她被人抓起滅口。
顏興只覺得倒黴透底了,出來爲邵博買幾件衣服,怎麼就碰到了這個女人呢?
好,算他倒黴,算他多管閒事。顏興對著安心重重地哼了一聲,抿著嘴脣什麼也沒有說,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安心對著顏興的背影啐了一口,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向彼特剛剛進入的那個樓道走去。
顏興走了幾步以後,聽到身後沒有跟上來的腳步聲,就知道那個傻女人一定又跟上去了。
真是笨死了!顏興在心中狠狠地罵了一句,腳步卻怎麼也無法向前了,他在心裡把自己狠狠地鄙視一通以後,轉(zhuǎn)身向安心追去。
他始終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安心去送死。
安心輕手輕腳地上樓,因爲不知道彼特進了那一戶,她只能挨家挨戶在趴在門上仔細地聽裡面的動靜。
顏興抱著雙臂靠在牆上,看著安心的動作,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安心嚇了一大跳,立刻回過身看去,一看是顏興,當下臉猛一沉,壓低聲音十分不悅地說道:“你怎麼又來了?你跟在我後面打算要幹什麼?”
顏興這時什麼也沒有說,直接拽著安心的胳膊就出了樓道,安心踩著高跟鞋踉踉蹌蹌被她拽得直向前衝。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安心一邊對顏興吼道一邊伸手去拍他的手。
顏興拽著安心向前走了一段距離以後,這才放了她,退後一步,冷冷地說道:“你剛纔跟蹤的人叫什麼名字?爲什麼要跟蹤他?”
安心想對顏興說一句管你什麼事,可是一接觸到顏興眼中冰冷的目光,衝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她老老實實對顏興說道:“這個人叫彼特,因爲我懷疑他很可能知道我堂哥的下落。”
“你在這裡等我,不準亂動,聽到?jīng)]有?”顏興對安心冷著臉說道。
安心撇了撇嘴,顏興發(fā)起火很可怕,她不敢說什麼,乖乖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顏興先去了一趟門衛(wèi),從保安那裡得到彼特的確切地址,然後快步向樓道走去。
安心想跟上去,腳步剛一擡,顏興冰冷的視線又掃了過來,她只好把擡起的腳步又放下,然後找一個椅子坐下,手託著腮生悶氣,她憑什麼要聽他的?他有什麼資格命令自己?
安心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不服氣,一會兒等他下來,看她怎麼收拾他?安心在心中恨恨地說道。
頂樓,顏興來到彼特的門前開始敲門。
敲了半天也沒有人開門,就在這時,對面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彼特走了出來,看到顏興他愣了愣,隨後問道:“你找誰?”
顏興的眼睛瞇了瞇,什麼也沒有說,突然欺步上前,彼特還沒有發(fā)應過來,一把刀橫在他的脖子上,一股寒意透過肌膚直到身體的每一個地方,他忍不住生生地打了一個寒顫。
“你想幹什麼?”彼特顫著聲音問道。
“進去。”顏興冷冷地說道,逼著彼特退入房間裡。
傑克正躺在牀上看電視,看到彼特退著進門,不禁奇怪地說道:“你見到鬼了?怎麼倒退著進門了?剛剛敲門的人是誰?”
彼特一句話都不敢說,慢慢後退,這時傑克才發(fā)現(xiàn)彼特的脖子上橫著一把刀,被人逼著進來的。
“如果不想讓他死,立刻乖乖地靠牆站著。”顏興掃了一眼傑克,冷冷地說道。
傑克立刻從牀上跳了下來,把手舉得高高的靠在牆邊站好。
“說,安少在什麼地方?”顏興也不跟他們廢話,直接了當?shù)貑柕馈?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彼特看了一眼顏興,嚥了一下口水,小聲地說道。
“不知道?哼!”顏興從鼻子裡重重地冷哼一聲,手中的刀向前遞了一下,一陣刺痛,血立刻從彼特的脖子冒了出來。
“還是不說嗎?”顏興冷冷地問道。
“別,別,我說我說。”彼特嚇壞了,趕緊迭聲說道。
傑克靠在牆邊上一動也不動,他四下看了看,看到旁邊到一把椅子,頓時惡膽頓生,趁顏興不注意,他抓起椅子就向顏興的頭上砸去。
顏興的眼中一片嘲弄,身體一轉(zhuǎn),手搭在彼特的肩上一帶。只聽“砰”的一聲,傑克手中的椅子重重地砸在彼特的頭上。
彼特身體搖晃了兩下,接著眼睛向上一翻,人直直向後倒去,血從他的腦袋上緩緩地流了出來,流在潔白的地板上,顯得特別刺眼。傑克提著椅子傻眼了,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顏興手中的刀閃電般橫在傑克的脖子上,冷聲說道:“如果不想丟掉性命的話,我勸你還是趕緊說出安少的下落,要不然,哼,我手中的刀可是不長眼睛的。”
“我說,我說。他就在裡面。”傑克眼睛斜向那個房間,手一鬆,椅子從手中鬆開,重重地落在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響聲。
安少吃過飯正躺在牀上休息,聽到第一聲響,他以爲只是一個意外,接著又是一聲響,他立刻從牀上跳了下來,耳朵趴在門上,聽著門外的動靜。
“安少,你在裡面嗎?”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自門響起。
“爺在呢!趕緊把門打開,放爺回去,爺差點在裡面給憋死了。”顏興的聲音剛落,立刻從門裡傳來一個很不耐煩的聲音。
顏興頓時笑了,圓圓的臉上全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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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引起公憤,只好把安少給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