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亦舒拖著虛弱的身子,從浴室里出來。小手捂著肚子,痛得整張小臉幾乎都扭曲了。聽到聲音,乙蕭擱下手機,一步跨過去,直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一陣暖意包裹著她,她本能的伸手,密密環住了他的脖子。
冰冷的小臉蛋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乖巧得像只小兔子。
“這么難受,平時MC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嗎?”他的眉,揪得很深,眼底的疼惜顯而易見。
“嗯……”她窩在他胸前,悶悶的應著,嗓音細如蚊蚋,一點也不像平時吵吵鬧鬧的她。
“你先躺一會。”他掀開被子,把冰冷的她塞進去,動作小心,仿佛他手上捧著的是個易碎的玻璃娃娃。她吊在他脖子上的手,卻不松開。
眼睛半瞇起來,小嘴撅著:“你要睡了?”語氣里盡是失望。
手緊緊攀著他,不舍得松開。
他扯唇,不自覺笑起來。心里突然覺得很滿足。被她這么賴著,其實是件很幸福的事。
探手揉了揉她的小腦門,澄澈的眼底有著暖暖的溫度,“安心睡吧,我去樓下給你倒杯水。會等你睡著,我再走的。”他耐心的安撫她。
他發現,照顧她,好像已經漸漸成了他的習慣。對她,他更是有用不完的耐心。
“那好吧!”她這才肯放人,松開雙臂。
他起身,把室內的暖氣調高了些才轉身出房間。
睡蟲不斷的侵襲她,她卻依然迷糊的盯著他離開的背影,戀戀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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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深夜,宅子里,喬嬸和秦伯都已經睡了。
他擰開廳里的琉璃燈,直接進廚房,找熱水袋灌熱水。
他四處找了很久,才在一處角落里翻出有些陳舊的熱水袋。
彎身灌熱水,夜里暗沉的燈光下,他的表情,依舊沉靜如水,即使彎著身,也折損不了他半分尊貴。
只是那張俊逸非凡的臉上,多了份以往沒有的柔和。
灌熱水袋,他做得很生疏。基本上,這是他第一次做。并且,還是他剛剛用手機上網查到的資料。
聽說,MC來的時候用熱水暖小腹,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希望,這對小妮子的疼痛有所幫助。
“先生?”起來倒水喝的喬嬸被廚房里忙碌的那抹身影驚到。
又出現怪事了!
因為對油煙味過敏,所以先生一年到頭都難得進廚房一趟。這是天要下紅雨了么?
乙蕭站起身,別轉頭看到喬嬸,有些抱歉的問:“吵醒你了?”
“沒,我渴醒了。”喬嬸忙解釋,放下手上的水杯,自然的接過他手上的熱水袋,幫著灌水,“您這是在忙什么呢?連熱水袋都被翻出來了。”
這種天氣,哪用得上這東西。她覺得挺古怪的。
“亦舒肚子不太舒服。”他委婉的解釋。
“哦,難怪!”喬嬸馬上了然,女孩子的事兒她有的是經驗,“沖點紅糖水給小姐喝下去,保準明天一起來就好了。”
沖紅糖水?
乙蕭已經折身,去拿水杯了。
喬嬸剛好灌好熱水袋,又要奔過去搶著沖糖水,卻被乙蕭攔下。
“還是我來吧,一點小事而已。”替小妮子做點事,這種感覺,其實不錯。雖然,廚房里油煙的味道確實不小。
“您對廚房的味道過敏呢!這事交給我就好了。”喬嬸邊說著,邊熟練的把紅糖搬到案幾上。
“沒事。”乙蕭拒絕,“晚了,你先睡吧。”
邊說著,邊舀了兩勺紅糖,“兩勺夠了嗎?”
“夠了,夠了!明早再喝一杯就行了。”喬嬸蓋上紅糖,忍不住由衷的嘆道:“小姐也真是好福氣,先生對她可真是越來越好了。”
乙蕭拿筷子攪著紅糖水的動作,頓了頓,墨黑的眸子半瞇了瞇,有種說不上來的情愫在深邃的眼底盤旋。
半晌,他才靜淡的開口,“早點睡,我先上樓了。”
端著紅糖水拿過熱水袋,上了樓。
……分割線……
房間里,小妮子依然半睡半醒的狀態。都這么晚了,睡得還不沉,看起來是痛得蠻厲害。
他順手把紅糖水擱在床頭,才俯下身來輕聲喚她。
“亦舒?”夜里,他的嗓音,帶著暗啞的性感。
一下子就喚醒了她。
迷茫的睜眼,熟悉的俊臉,忽然在她眼前放大。
她纖細的心,跳躍了下。
迷離的眸子,閃了閃,沒有血色的唇角彎出一個甜美的弧度,“叔叔……”柔柔的喚了一聲,她細嫩的雙臂從被子下伸出來,貪戀的一把就抱住了他優雅的脖子。
好喜歡,好喜歡這樣肆無忌憚賴在他懷里的感覺……
暖暖的,香香的,和記憶里的爸爸那么相似,可是……又似乎有很多不同……
“起來喝點紅糖水,也許會好一點。”隔著被子,他一只大掌摟著她的細腰,一手端起床頭的糖水。
“這是什么?”小腦袋湊到杯子邊沿上,看到黑呼呼的水,她整個小臉都揪了起來,“藥?”
好苦的!
一想到那苦巴巴的中藥,她小臉上,都露出了苦巴巴的神情。
乙蕭低低的笑,“不是藥,是糖水。乖乖喝了。”他邊說著,邊把杯子湊到她的唇邊。
“真的?”她好質疑的瞅著他,還想懷疑,唇邊卻已經嘗到了甜甜的味道。
耶?
叔叔好像真的沒有騙她!
于是,小臉上的皺皺,迅速的舒展開,她兩手抱著杯子咕嚕咕嚕兩口就喝光光。
被暖氣烤得,她真的好渴了!
“把這個抱著,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他把熱水袋,塞進被子里。
亦舒傻傻的看著熱水袋,有片刻的怔忡。
一會她抬起頭來,迷蒙的雙眼,有些閃爍。
“叔叔,你對我真好……”稚氣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
“第一次有人給我灌熱水袋哦!”驕傲的揚揚手上的熱水袋,不甚清明的眸子里,幸福的感覺,那么濃郁。
小時候在白廳長家那會,MC來的時候,常常會腹痛,白飛會故意拿冷水潑她,簡晴只是任她痛著,從不管她。
漸漸的,其實她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痛……可是,自從遇到乙蕭后,好像,她變得很怕很怕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