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云戈大狗似的趴在浴桶上讓鄭蠻蠻給她洗頭搓背。
一邊還特別挑剔似的,道:“這個浴桶太小了都活動不開。等安安大一點我們就走吧。西域這鬼地方也呆夠了……”
鄭蠻蠻聞言喜道:“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這破地方真沒什么好呆的。等安安能長途跋涉了咱們就走。”
“你在這兒的生意也可以讓人打理。”楊云戈笑道。
想到他最近的確開始招攬文化類的高級人才,鄭蠻蠻就湊過去在他背上親了一下,感動地道:“您越來越體貼人了。咱們真是心有靈犀。”
她一人再有本事也有限。生意做大了總不能都自己去跑。用人馭下方面,她遠(yuǎn)不及楊云戈。
他肯動哪怕一丁點兒心思,就能幫上她好大的忙。
就算他不說,她也打算提了。畢竟兩人的銀子放在一起,這是兩個人的生意。
楊云戈心道:咱們當(dāng)然心有靈犀,你晚上睡覺那嘴都是漏的,小爺想不知道你想什么都難。
嘴上卻哼哼了一聲,道:“都那么長時間了,你以為小爺就沒點長進(jìn)啊?”
鄭蠻蠻聞言更感動了,心道,沒枉費(fèi)我不離不棄跟你這么久。
之前還覺得這人怎么這么血腥呢……
現(xiàn)在就主動湊過去從背后摟著他,把自己柔軟的身子整個貼在他身上。
ωωω?тt kΛn?c○
楊云戈得意,還要賣乖:“洗頭呢,別動手動腳。”
“……”
鄭蠻蠻乖乖給他洗了頭,又埋怨道:“洗下來半桶沙子!”
楊云戈回頭瞥了她一眼,突然就捏住她的腰身把她抱了過去,轉(zhuǎn)了個身放在自己懷里。
“蠻蠻。”
“嗯?”
“咱們先回一趟京城,辦件大事。然后我就交了兵權(quán),咱們游歷天下好不好?”
鄭蠻蠻頓時黑了臉,道:“孩子呢?孩子怎么辦?”
“……”
楊云戈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那幾個拖油瓶。
“……那就等孩子大一些,咱們再去游歷天下。”
其實鄭蠻蠻覺得無所謂,反正她覺得在哪兒他們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楊云戈有武力值,她有錢……
巴在楊云戈身上,她輕聲道:“行啊,你做主就好了。只不許你自己跑出去玩兒,把我丟在家里帶孩子。對了,你說要回京城辦大事,什么大事啊?”
楊云戈露出個有些詭異的笑容,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她還想問,他突然就掰過了她的臉,用力親了上去。
最終在浴桶里一通胡鬧,水都濺出來大半。
鄭蠻蠻面紅耳赤,由著他抱著自己回到了房間里。
“你不是一晚上沒睡很累嗎!”鄭蠻蠻憤憤地道。
楊云戈笑了笑,道:“我不累,可我看你挺累。睡一會兒罷。”
鄭蠻蠻心里惦記著還沒去看過安安,有點不樂意。
可是他溫暖的身子已經(jīng)貼了上來,很有些蠱惑的意味。
從昨晚到今天,鄭蠻蠻的小心肝就有點不在原地。
此時再被楊云戈抱在懷里,她也才冷靜下來。
果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直睡到下午爬起來,連午飯也錯過了。
感覺身邊的位置已經(jīng)空了,鄭蠻蠻頂著個雞窩頭坐了起來,瞇著眼睛看著坐在桌前的楊云戈。
“……”
楊云戈無奈地道:“自從你把頭發(fā)削了,每天睡醒就這個樣子……愈發(fā)顯得小了。”
巴掌似的小臉兒就在那頭亂七八糟的頭發(fā)里探出來,就跟個毛沒長齊的小姑娘似的。
鄭蠻蠻抿了抿唇,道:“看習(xí)慣就好了。”
說著她又蹦下床,沖過去親了他一下,捧著他的臉,道:“你好好的在這兒,別鬧,我去看看妙言,再看看安安。”
“……”
說完她趕緊溜了,怕再被楊云戈纏住。
燕妙言高燒中,還在休息。倒是商榆剛給她看完,還沒有走。
“只是風(fēng)寒,來得猛,也只能慢慢調(diào)理。”
“不是有句老話,叫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看鄭蠻蠻一臉抑郁,商榆又加了一句。
鄭蠻蠻郁悶地道:“她最愛熱鬧了,要在床上一直躺著,估計要悶壞了。”
想起精神抖擻的穆炎,她愈發(fā)覺得厭惡起來。
商榆收拾了藥箱,突然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你來,我有幾句話對你說。”
“嗯?”
鄭蠻蠻愣了愣,但還是依言上前。
“趕快離開關(guān)水。”
鄭蠻蠻猛的抬起頭。
聽了商榆的幾句話,鄭蠻蠻整個人都懵了,回到楊云戈身邊,還是渾渾噩噩的。
倒是楊云戈,以為她得躲著自己一整天了,沒想到這么快就回來了。
他把她拉過來抱著親了一口,笑道:“怎么了這是?”
鄭蠻蠻往桌子上瞟了一眼,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寫些什么東西。
楊云戈也不攔著,由著她看。他們?nèi)缃褚殉蔀橐惑w,天下人都背叛他,鄭蠻蠻也不會。
何況,若是連她都和他離了心,楊云戈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還有什么意義。
鄭蠻蠻看得膽戰(zhàn)心驚:“您和柔然王后……有協(xié)議?”
這封信是寫給柔然王后的。
“嗯”,楊云戈也不避諱,大大方方都對她說了,“如今還需借她的力。”
楊云戈裁撤了八部騎兵,也不打算在中原為官。
可是他一生立敵無數(shù),如果不能培植起自己的勢力,恐怕不妙。
如是他自己一人倒也罷了,橫豎來去天地也逍遙。可是他已經(jīng)有了蠻蠻和孩子。
他一直信奉強(qiáng)者為尊的道理。為了以后不受制于人,也為了更好地保護(hù)自己所珍愛的人,他不得不開始籌謀這些。
鄭蠻蠻沉默了一會兒,道:“當(dāng)初在霍家小院里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一種叫洛的毒蟲……您還記得嗎?”
當(dāng)時楊云戈的反應(yīng)很大,立刻就提劍要去斬了霍遠(yuǎn)。
舊西羌的勢力,霍家的勢力,一直以來都隱藏在暗處。舊羌已經(jīng)被打得七零八落,可是霍家……
楊云戈的克星便是洛,洛產(chǎn)自西域。
他在她面前,倒也直言不諱:“那毒蟲是我的克星,配合其他任何毒藥,對我來說都是致命。”
鄭蠻蠻道:“可是洛產(chǎn)自西域。”
“你以為那毒蟲那么好找?”楊云戈嗤笑了一聲,道,“百煉果已經(jīng)快滅絕了。那物是靠百煉果為食的,便是把西域翻過來,也找不到幾條。”
“可是一條就能要了您的命。”
楊云戈有些詫異地道:“你可是聽什么人說了什么?”
鄭蠻蠻抿了抿唇,輕聲道:“是商大哥……他手里把持著關(guān)水半個藥市。說,最近有人頻繁采購……”
她報了幾個藥名。
“聽說這幾種藥,通過煉制以后,是可以,用來飼養(yǎng)洛的。雖然比不得百煉果,十條里總能養(yǎng)活一條。”
所以商榆才會叫他們馬上離開西域。
他太明白那物對于楊云戈的作用。
楊云戈百戰(zhàn)不殆,拼殺天下也是容易。只是,若是沾上那東西……將會是他一生最大的挫傷。
何況他們還是拖家?guī)Э诘摹?
“如今渤海已經(jīng)內(nèi)亂,這里很快也不安全了。楊云戈……要不咱們干脆遷入沙漠,先住在千刃谷罷。我覺得,我們?nèi)兆舆^的好好的,實在沒必要,沾這么些麻煩。”
楊云戈半晌回過神,卻道:“不急。”
“楊云戈……”
“既然有人蟄伏在暗處想要我的性命,光是躲也沒有用。”他安撫似的親了她一口。
“可……”
楊云戈低聲道:“我需得先查一查。”
本來他就覺得很多事情都不對勁。
如今被鄭蠻蠻一提醒,他倒是突然想通了……
他道:“你先起來,我先把這封信寫好。”
鄭蠻蠻聽話地站了起來,卻還是有些不安。
楊云戈卻是迅速把手中的紙張揉成一團(tuán)丟去一邊,重新鋪好了宣紙,再落筆。
鄭蠻蠻定定地看著,道:“你懷疑……柔然王后?”
“不是懷疑,是肯定。”
楊云戈生性多疑,除了鄭蠻蠻,對誰也不曾完全放下過心。
和柔然齊王后有協(xié)議,卻也始終留了個心眼,根本不可能相信她。
如今他既然已經(jīng)想通,更是寧愿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只是,你這么喜歡大漠,咱們還真就不能在這里定居了。”他寫完信,卻突然嘆了一聲。
鄭蠻蠻愣了愣,然后附身摟著他的脖子,低聲道:“誰知道有沒有更好的地方啊。有什么舍不得的。”
楊云戈笑了笑,摸摸她的臉,心中卻依然有些愧疚。
他知道她是真心喜歡大漠。喜歡一望無際的黃沙,喜歡本地開放的民風(fēng),也喜歡那些艷麗的胡女(……)。
可惜了,他心道。
聽說南疆有廣袤的草原,也是一望無際。也許哪里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別怕,這件事兒,我會處理的。”他安慰道。
鄭蠻蠻輕輕“嗯”了一聲,又鄭重其事地道:“若是有什么事要我?guī)兔Φ模欢ㄒf。黑市人脈很廣,也不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
楊云戈回過神,道:“好。”
作為獎勵,鄭蠻蠻又抱著他的臉親了好幾口。
最近愈發(fā)覺得他像個孩子似的,動不動就求獎勵求關(guān)注。而這無疑是最好的關(guān)注和獎勵。
親得楊云戈直磨牙,最后索性就把她又拉了下來,照著嘴就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