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B!”我躺在地上,看著紅桃皇后露出鉛爐銀光閃閃的半張臉,張口吐了個痰在他臉上。
從雞奸的陰影里逃出來,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對著過道頂上諾大的豁口卻只是靜靜的透過去欣賞無垢的星空,身體狀況實在不允許我興起自不量力的逃生欲望。只能聽著外面稀疏的槍聲,期望它越來越密、越來越近。
耳邊傳來石塊滾動的聲音,我扭頭朝響動的方向看去,卡利。克魯茲正抱著腦袋撐著墻壁站起來身四下張望。我想拾起手邊紅桃皇后的武器,可是被電流燒腫的手指甚至粗的沒辦法伸進扳機護圈內(nèi)。而卡利。克魯茲看到爛肉一塊的我躺在地上得意的笑了,似乎為把我折磨得連逃跑的念頭都沒聽而自豪。
“你還活著嗎?老板!”洞口出現(xiàn)了幾張滿是黑灰的臉向下面張望著,通向樓梯的過道被碎石堵住了,他們只能垂繩子從頭頂進來。
“我沒事!”卡利看著從天而降的保鏢回頭問道:“怎么回事?”
“我想是”狼群“來了!”黑杰克發(fā)現(xiàn)倒在地上的紅桃皇后楞住了,等看清楚尸體腿窩被割斷的傷口皺起了眉頭,拔出手槍指著倒*在墻上的畫家說遣:“是你做的?”
“嘿嘿!嘿!”畫家笑的開心且而神經(jīng)兮兮的指著紅桃皇后說道:“他連屁股都都做了保養(yǎng)!”
“是你?”黑杰克看了看廢人一個的卡利。克魯茲和扳機仍綁著的四肢,最后才調(diào)轉(zhuǎn)槍口指到我的臉上。
“這小婊子的服務(wù)不滿意,再換一個。”躺在地上聽著槍聲越來越小,心也越來越?jīng)觥OM麎合碌耐闯刂窠?jīng)又燒了起來。殺了紅桃那變態(tài)后就知道自己肯定完了,聽到黑杰克手里家伙上膛的聲音,我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至少老子死的時候還是“完壁”之身。
“干嘛?惱羞成怒了?是你的人不中用!”卡利。克魯茲從我手里拾走上了膛的CZ2000晃了晃:“連個槍都握不穩(wěn)的廢物都收拾不了,留著還有什么用?死了算了!”
“放你媽地屁!”黑杰克回手指著卡利。克魯茲的鼻子罵道:“老子的手下上了戰(zhàn)場都是以一頂十的好手,為了你這種人死在這里真是窩囊。”雖然嘴里罵的兇可是槍口卻降了下來。
“你們不是為了我死的,你們是為了我掌握的情報死的。”卡利。克魯茲仍笑的很得意,只是味道變成了吃定了黑杰克。一切盡在掌握感的得意。
“上帝呀!你們看起來真可怕!他們退了?”卡利。克魯茲看了看頭上的洞和后面陸續(xù)進來的傭兵滿身血水的慘狀咋舌道。
“沒有!”小東尼身上都是血,看來是搶救了不少傷員:“他們只是消失了!”
“你們一個也沒有干掉?”卡利。克魯茲用難以置信的眼神責罵這些家伙:“你們也是號稱歐盟的精英,竟然連一個也沒有干掉?一個也沒有?”
“那……你們跑這兒來干什么?……”
卡利。克魯茲攤著雙手環(huán)視所有人,質(zhì)疑他們?yōu)槭裁床蝗ニ巡槎苓@里來。
“庫塞帶著共和國衛(wèi)隊去追了,我們已經(jīng)暴露,應(yīng)該撤出這里。”黑杰克指著天空說道:“再過幾分鐘,北約的飛彈便會帶著布什的親筆簽名落進客廳了。”
“他們怎么會找到這里的?什么樣的技術(shù)能在那種電擊后仍起作用。”送葬者中一個看上去管電子設(shè)備的家伙湊到扳機身上摸來摸去。就差找把改錐將他拆成零碎了。
“顧不上他們有什么技術(shù)了,我們必須現(xiàn)在就處理了這兩個家伙。”黑杰克指著我們兩個說道:“他們兩個不能和我們一起走,不然會拖累我們。”
“不!我絕不丟下他們獨自離開!”卡利。克魯茲聽到這里一激動,鼻血順著口水飛濺的到處都是:“我……們……絕不丟下他們獨自離開。你們不是說十分想和狼群正面打上一場嗎?這不就是機會嗎?怎么?怕了?”
“不!這不一樣!現(xiàn)在我們身上帶著的東西不允許我們意氣用事。”黑杰克揮揮手,身后的軍人便轉(zhuǎn)身離去準備撤退。
“那我們便分開走!”卡利。克魯茲示意自己帶來的手下架起我和扳機用鐵鏈從豁口吊出去。畫家萬分沮喪的把我身上的鋼管兩頭撾彎,沒有任何抽出來的念頭,看樣子以后有機會還會再來一次那要命的刑法。
“如果現(xiàn)在你不殺了兩人,遲早他們會被救出去的。你看到了,他們不是你在緝毒時見到的小混混。他們是專業(yè)級的殺手,這樣的手段都沒有辦法撬開他們的嘴。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便是把他們兩個帶回我們的總部,利用大量先進儀品耗上些時日可能會有所突破。”黑杰克指著滿地散落的刑具惱火的喊著:“你一意孤行只會玩火自焚!”
“我已經(jīng)做好了什么也問不出來的淮備。如果沒有辦法把他們連窩端掉的話,那讓他們會跟著我屁股后面,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我也可以接受。”卡利。克魯茲說到這里沒有了先前的瘋狂,看著仍在場的其它送葬者成員說道:“不用我提醒,你們也知道。除掉狼群不只是我和你們上司達成的協(xié)議那么簡單。這也是整個藍圖中至關(guān)重要的一步。和狼群決一死戰(zhàn)是你們的任務(wù),你們的宿命!上校!我在前面會作餌吊住狼群,而你們則黃雀后……”
“而且我也會保證這兩個人即使被救走了。也不會再有任何用處。”卡利。克魯茲說到這里從自己的醫(yī)藥箱中拿出個盒子取出兩支針筒說道。
“你以前有注射過毒品嗎?”卡利。克魯茲走到扳機身邊把冒水的針頭晃了晃問道。
扳機瞪著眼睛看著濺到身上的液體,拼命擺動想要抖落那些在他眼中如同硫酸般危險的東西。
“肯定逃不過去的!我以為像你們這種過來人會更容易接受現(xiàn)實。我警告你!這可不是那些摻了滑石粉和骨灰的爛貨,這是五號。新產(chǎn)品,%的純度。
控制不好劑量會死人的。“卡利。克魯茲看到扳機眼中絕望,明白他知道這么高純度的海洛因。一但染上便絕對沒有辦法戒除的。
“只有LSD。”扳機認命的坦白自己的用藥史,狼群中沒有人喜歡吸食毒品,但我們這種人總需要什么來麻醉自己,于是LSD這種危險和上癟性甚至小于酒精的致幻劑便成了所有人的最愛。
“麥角酸二乙基酰胺?那種沒用的東西?來!讓我教導(dǎo)你毒品之王美妙……”卡利。克魯茲聽完便搖搖頭推掉了針管中過半的液體才給扳機扎上,注射完后抽出針筒隨手扔掉,拿起一支新的走到我的近前:“你呢?”
“尼古丁?”我也接受事實不會和自己過不去,吸毒過量可不是我喜歡的死法。
“吸煙有害健康!那東西會殺了你的。”卡利。克魯茲將針頭扎進我的靜脈。擠壓推筒將海洛因注射進我的靜脈,一股快如瘙癢閃電般從針口泛起,然后整個身體、頭部、神經(jīng)便被爆發(fā)式地快感電擊,除了性高氵朝式的快感,其他感覺蕩然無存……身上所有的痛覺都消失了,強烈的疲悃讓我陷入了半睡半醒之間。身邊的人對話仍能聽清,可是到了腦子里又變了番景象。我感覺自己飛上了天空,彩虹圍在頸間,星星落到我的背上。我親吻太陽,月亮握在我手。
“也許劑量太小了!”卡利。克魯茲的面孔出現(xiàn)腦海的圖畫中,丑陋的相貌變得卡通化后顯得可愛不少。
“你不會想要殺了他的!”畫家的臉隨著聲音出現(xiàn)在“木乃尹”的身邊,埃及艷后式的打扮看上去更顯妖異。
“明天再給他們加強效果,注射后便永遠沒有辦法戒除了,讓他們來救這兩個廢物吧!”我腦中的卡利笑的太開心,牙齒掉在了草地上。沒牙的木乃尹顯得惡心又詭異:“剛才有機會的時侯,你應(yīng)該殺了我!”
感覺自己被搬來抬去,耳中響起了鏍旋漿的轟嗚聲,片刻后顛簸驟起,腦海中同時出現(xiàn)了方塊組成的直升機從翠綠的草地上升上湛藍的天空。
“……我們被鎖定了……”
“上帝呀!他們發(fā)射肩扛導(dǎo)彈了……”
“他們不要活口了!”
“天呀!他們被打中了……快跑!快跑!……”
“這破飛機能往哪跑?……”
陷入幻覺的我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一切都是漂在太空……
“把他們搬到這邊來。再給他們一針……”
“嘿嘿!嘿……”
腦海中的幻覺越來越混亂,各種畫面糾結(jié)在一起。最后天旋地轉(zhuǎn)的墜落到地面上摔的粉碎。
“這家伙口吐白沫抽搐起來了……是不是用藥過量了?”
“也許吧!……給他打嗎啡阻抗劑!”
“什么嗎啡阻抗劑?”
“納絡(luò)酮!你個傻貨!盒子二層的那個針筒,別拿錯……”
眼中的世界時明時暗,每次恢復(fù)清醒,便能看到一片黑暗中扳機掛在我的對面。兩個人如同臘腸一晾在簡陋的倉庫中。
可是等藥效下去完全清醒過來后,身上的傷口便又開始作痛,平靜后的風(fēng)暴格外猛烈,每次都折磨的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每次槍聲一響,我們便會被打上針提起來扔進直升機,等醒過來便身上另一個倉庫中。也許是轉(zhuǎn)移途中過于忙亂。除了進來查看我們死沒死的不上檔次嘍啰,我巳經(jīng)難得見到畫家或卡利。克魯茲那個混蛋。
但隨著轉(zhuǎn)移次數(shù)的越來越頻繁,前來查看我們的縷啰面孔越來越生,直到最后出現(xiàn)了不會說英語的阿拉伯人,我知道沒有送葬者的支撐,狼群圍而不殲的戰(zhàn)術(shù)巳經(jīng)耗干了卡利。克魯茲手里的人力資源。
萬爪抓心、萬刃裂膚、萬蛆噬骨,感覺自己的雙手雙腳永遠沒有放對的時侯。身上所有關(guān)節(jié)都疼,渾身冒虛汗,眼淚鼻涕橫流,從骨縫鉆透全身的癢麻讓我威覺自己體內(nèi)長出了一窩窩的螞蟻,我甚至感覺不到流膿的創(chuàng)口應(yīng)有的劇痛。
毒癮發(fā)作了!我抽著鼻水哀嚎著,邊上同樣翻滾哭喊的是扳機。如果說前兩天畫家等人加諸在我身上的刑訊令我痛不欲生,那么現(xiàn)在我連這種感覺都沒有了,腦中除了針頭已然裝不進生死二字了,我知道自已愿意付出任何東西求得一針解脫。
“看這兒!”卡利。克魯茲的聲音近在臉前。提頭看去目光卻只固定在一樣事物上,那便是一支充滿液體的針管。
“給我!”我們兩個像狗一樣撲到他的腳邊,想揪住褲管向他身上爬去,可是手還沒有碰到他的鞋幫便被邊上的畫家一腳踢飛了。
“我只有一支!”
“給我!”
“給我!”我和扳機同時再次撲向前,同樣再次被踢回來,然后兩人為了爭取優(yōu)先爬到卡利。克魯茲的面前得到毒品無力的推搡起來。
“我就知道這東西會有效!”卡利。克魯茲親了親手里的針管,指著我們兩個笑道:“看看!看看!再過兩天我的狗窩里就會多出兩條聽話的看門狗。還有什么問不出來的?”
聽了他的話。我心里酸的淌血,可是身體卻低賤的仍爬向那支毒品。
“遲早你們會招的。我沒有說錯吧!”卡利。克魯茲拍打著我的臉頰嘲笑道:“早知有今天,還不如早點說省了那些皮肉之苦。”
“他說了你便會放過他嗎?”畫家一臉不相信的譏諷道。
“當然……不會!”卡利。克魯茲把針筒扔到地上看著我們兩個為了一支毒針廝打得頭破血流淡淡說道:“但至少不會讓我損失這么多的人手。”
“我最討厭毒品,原因便是它可以如此容易地擊倒最優(yōu)秀的勇士。”畫家無趣的搖搖頭:“過幾天給他們把刀子,就算把他媽領(lǐng)到面前,他們也會聽話的割斷母親的喉嚨。”
畫家的聲音像閃電一樣劈開了我腦中的混沌。母親手捂喉嚨倒在我手持利刃下的畫面重現(xiàn)在我眼前,那片血紅色重新彌漫了我的眼晴。手沾親人鮮血的夢魔碾碎了我的靈魂,我停手任由扳機搶走毒品躲進角落,既使身體再痛苦也及不上靈魂折磨。
“刑天!搶東西還會失敗,我對你太失望了!”畫家湊到我近前捏住一塊傷疤的血痂猛地撕掉,可是預(yù)期中的慘叫并沒哼出現(xiàn)令她大感意外。
“失望……”我喃喃的重念出這個字眼,腦中同時出現(xiàn)了母親驚恐對上我刀尖的眼神。
“我不能再令人失望!”我知道無法抑制自己對毒品的渴求,這種欲望太強大甚至令我恐懼,更要命的是這種渴求會隨著毒癮的加深而增強,遲早會壓垮我。
“沒錯!你不能再讓我失望了!”畫家以為我是在對她說話滿意的拍拍我腦袋贊賞道。
“也許有一天我會支持不住,不,我想是很快……”我緩緩的撐起身子站身子:“快到等不及隊友前來營救……但我要告訴你,我已經(jīng)令我心愛的人失望過一次。那決不會再發(fā)生了……”
“快攔住他!他要自殺……”畫家看我邊說邊向后退,領(lǐng)悟到什么猛然向我撲來。伸手便抓我的下巴,捏著腮幫一搖便卸開了我的骨環(huán),扒開下顎向里面張望起來。
“狗屎!”看到我嘴里耷拉著的碎爛舌頭惱怒的一跺腳:“他嚼舌了!”
“什么?”卡利。克魯茲也趕緊湊了過來,看到我滿嘴血水沖他笑的充滿勝利之意,恨極的將手里的拐杖摔在地上指著我身后的士兵罵道:“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竟然連個廢人都看不住。竟然讓他咬斷了舌筋。這下好了!省心了!再也不用問他了,這家伙本來就被割過喉聲帶受損吐字有問題,現(xiàn)在舌頭也斷了,別的……”他看了一眼我手上被電炭化的傷口和痙攣成一團的手指:“別的辦法也要過上幾個月才有可能……干!干他媽的!……”
“呵呵!……#@#%%#……@@#@@%……”我想說:這下就是我毒癮發(fā)了,想說也沒有辦法了!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可是從掉了下巴滿嘴血的嘴巴里出來便成了“嗚嗚”的含糊聲音,也許是毒癮的緣故,我咬爛自己的舌頭竟然沒有疼暈。甚至連分散對全身蟻蟲穿蛀的裂心噬膚之痛都沒有壓過。
“他的舌筋沒斷完也差不多了,短時間內(nèi)沒有可能恢復(fù)言語功能了。”軍醫(yī)掰開我的嘴用手電筒查看了半天沮喪的搖搖頭。
“也許我們找個聲帶震動檢測裝置,多調(diào)調(diào)也許仍有可能。”身后僅剩的幾名傭兵中比較有經(jīng)驗的低聲建議。但卡利。克魯茲沒有理他,只是冷冷地看著醫(yī)務(wù)兵為我接駁幾近斷掉的舌頭。
等到一切都結(jié)束了他才漠然的對畫家說:“現(xiàn)在我把他交給你了,你可以隨你的意折磨他,但絕不能讓他死掉,讓他活著直到我把他在中國的家人和愛爾蘭的情人都抓到他眼前。別以為你不說我就拿你沒轍了!”
“但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等……”他身邊的傭兵聽他一說馬上沖上來提醒但被他打斷,只有畫家一掃多日來的無聊表情,歡天喜地的準備去了。
“既然他決定誓死不讓他的隊友失望。那希望這些隊友值得他犧牲如此之多……”說完卡利。克魯茲看著邊上躺在地上失去知覺沉浸在海洛因帶來的快感中的扳機。
“拔掉這家伙所有的牙,我可不希望再出現(xiàn)第二次這種情況。幸運的混蛋!爽成這樣一定不會感動痛。”卡利。克魯茲冷笑一聲扭臉走出了房間。同樣滿嘴鮮血的我和扳機被分開帶走了,我不想知道他被帶到哪里去了,雖然他身份令我惡心,但仍希望他能熬過這一關(guān)。
“我等這一天,等得都不耐煩了。”畫家前面領(lǐng)路,我被兩個人架著從倉庫轉(zhuǎn)到其它掩體。出了門才知道現(xiàn)在是晚上。
身后是重兵把守的基地,眼前是一望無限的戈壁沙丘,晨曉前的夜靜得可以聽到沙子摩擦的聲音。
腳尖拖地死狗似的從沙面上滑過,細如滑粉的沙粒從皮膚上擦過,輕柔如女人的撫摸令毒癮發(fā)作萬蟻鉆身的麻癢舒服起來。正暈暈沉沉中猛然心中驚跳,脊梁溝一股涼氣升起。如被兇物窺視的感覺油然而升。我雖然眼迷目昏看不清周圍的環(huán)境,可是戰(zhàn)斗的本能讓我知道某人在某處正用武器瞄準我。
讓直覺引導(dǎo)思想!從還未加入傭兵便從屠夫那里學(xué)到的第一個要訣。多年來無數(shù)次將我從死亡線拽回的經(jīng)驗,讓我把視線投向了隱藏在遠處沙丘的陰影中,雖然我看不見但我知道那個殺手就躲在那里。
是誰?我疑惑的問自己。應(yīng)該是狼群的人!是屠夫?不是!殺氣不夠。是快慢機?不是!快慢機已沒有了殺氣。也許是刺客或狼人吧!我在心里念念有詞。
“射殺我!我不怪你!”我朝著殺氣傳來的方向拼命掙扎著挺起胸膛,吱晤不清喊話,可是已然沒有辦法清楚表達了。
也許是錯覺,我感到那股殺手越來越強。甚至割痛了我無比敏感的皮膚。我不知道是誰用輪瞄著我,但我知道他有多想殺了我,可是他壓制自己……
“那個方向有什么?查看一下!”畫家很聰明,發(fā)現(xiàn)我的不對勁便立刻下令。那股殺氣在她手指抬起的同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來了,是嗎?”畫家等一無所獲的士兵提槍回來,走到我的近前看著我雙眼問道。
“呵呵!呵呵!”我流著淚水笑的無比開心,笑聲從嘴里的血水中鉆出帶著一股濕氣噴到畫家臉上。
“呵呵!呵呵!”畫家看著我同樣笑得花枝招展。然后猛地湊上來含住我的嘴唇大力把我嘴里的血水全部吸走,一口咽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對我笑道。
“既然他們來了,就讓他們看看你為了保住他們的屁股付出了多少,免得他們也不知感恩,一槍把你解決掉,讓你老婆做了寡婦。”說到這里畫家將拖著我的頭發(fā)將我扔到基地前的沙地上回頭向身后的士兵吩咐了幾句后,便看到兩名士兵利索地爬到廣場前的大門上忙碌起來。
過了片刻。兩人大汗淋漓的回來復(fù)命時,我依稀看到大門上垂下若干繩索在風(fēng)中晃蕩。畫家如大將般背著手架到大門前指著垂下來的繩索,故意放大聲音對著夜色中的沙漠說道:“我要把你吊在這里,讓他們看著你流血,看著你受罪,看著你的尸體被風(fēng)沙一天天吹干。我要他們自己跳出來救你,我要他們自己送到槍口上。”
說完,便拉過一條繩索指著上面的細如貢香的彎鉤在空中晃動著喊道:“我要用這些鉤子穿過你的皮膚和骨頭,從四面八方使力將你拉起來繃在大門中間。你不能動!因為你任何動作都會打破其中微妙地平衡引起連串的反應(yīng)。會讓你爽到死的!”
數(shù)十條細鉤穿過了我鎖骨,肋骨,腳掌,后背,將我像拉風(fēng)等似扽離了地面半米高懸在半空中。穿刺身體時我并沒有感到疼的無法承受,但繩索繃直將我提離地面后,那種五馬分尸的痛苦輕易的將我擊倒。我竭力保持身體的平衡。因為這樣能將撕裂地痛苦減至最低,但沒有毒品供應(yīng)的身體無法抑制的抽搐和瘙癢卻無止境的將我送入扯碎的深淵。
如果只是被這樣吊起來的話,其實比將我一個人扔在那里毒癮發(fā)作還要好一些。至少其它加諸于身的疼痛,或多或少可以沖淡毒癮發(fā)作那要命的痛苦。因為那該死的東西讓我感覺自己從意志深處逐漸變得孱弱,而身體上的痛苦反而今我更堅強,讓我從靈魂深處涌起與之抗爭的堅強勇氣。如果讓我選。
我寧愿被這樣吊著也不愿身上的毒癮削弱我的意志。
可是等到天色放亮后,太陽照到身上便成了另一番景象。
鉤索的繩體是羊皮做的。畫家讓人澆了水在上面后,這東西便隨著干躁開始收縮,我的身體開始向四面八方拉的骨節(jié)直響,扯得像皮球一樣滾圓。如果不是畫家讓人不停在上面澆水,我被拉爆尸是遲早的事。
而皮下的鐵管這時也派上了用場,在我毒癮不發(fā)作時,畫家便讓人向里面灌熱水,燙的我剛掙扎便扯的骨架裂痛暈死過去,然后再被高溫重新燙醒,等到了時間后毒癮又會如約而至。鋪天蓋地的痛苦將我包裹在其中壓榨,恨不得擠干我身體里每一滴靈魂。但內(nèi)心深處得知對面的沙層下便隱藏著自已的伙伴,那種期待和激動成了支撐我最后意志的柱石。
“他快要死了!”畫家走到我的身邊拉了拉我身上的鉤索,其連接著的皮肉立刻被撕開更大的口子:“如果是朋友!
你們應(yīng)該給他一槍,解除他的痛苦!“
無有人回應(yīng)她的聲音,畫家點點頭給我身上的鋼管加了點熱水便又退回了搭好的涼棚中去乘涼了。
腳下的沙漏再一次被倒轉(zhuǎn)過來,時間推動著銀色的沙粒落下。沙漠里的風(fēng)連嘗起來都透著干味,原本流血的傷口,不用多時便開始發(fā)白干裂,得不到水分補充的我很快在烈日的照耀下干癟下去。缺水中暑的感覺有點像喝酒喝多,心口發(fā)悶、腦袋發(fā)暈、惡心、便要昏過去,卻被背后突如而至的鞭子抽醒。
只能斷續(xù)看著太陽一點點努力爬到了正頭頂,而這時既然痛的我脫肛,下身也沒有一滴尿液體讓我失禁了。
畫家再次走出涼棚來到我的近前,扒開我的眼皮看了看,回頭沖門外大聲叫道:“他撐不過去了!他需要點水!只是一點點水而已,也許就可以讓他撐到你們展開行動的時候。想一想吧!”
說完,翻轉(zhuǎn)沙漏重新向回走,當我眼前開始一陣陣的發(fā)黑時,我看到遠處對面的沙層微微的顫動了一下。我視線驟清,心也猛然提到了喉嚨,四下張望周圍的士兵是否也發(fā)現(xiàn)了那片沙下有人。可是那些家伙似乎比我更不耐熱,一個個手搭涼棚,在滾燙的熱沙中來回踱步,并沒有注意到沙面微小的變化。
“幸好!”在我為這位仁兄慶幸的時候,緊接一絲金光從那沙面下露了出來,是一綹金色的發(fā)絲。這下可好就算不被發(fā)現(xiàn)也難了!果然,身邊的士兵也被絲反光閃到調(diào)轉(zhuǎn)槍口對準了那里。
緩緩地!一個男人從沙層下站起了身子。牛仔!那個瘋狂的德洲小子!提著槍向我走了過來。
畫家阻止了士兵上去捉拿他的行為,讓他走到了我的近前。牛仔拿出軍用水袋的吸管放到我鼻子下面讓我吸吮,可是當他看到我張開嘴露出腫大到幾乎堵住喉嚨的斷舌無法吸吮后,他掏出軍刀切開了自己的隔溫服抽出水袋捅了個洞,把帶有他體溫的液體倒進了我的口腔。
我惱怒的看著這個瘋狂的小子,無論如何張口使勁都無法吐出支言片語,最后急的淚流滿面搖晃著身體想要下來揍他一頓。
“別激動!兄弟!”牛仔把水緩緩給我喂完,抬手擦擦我的嘴角攤手聳聳肩說道:“嗨!這是我欠你的!記得嗎?柬埔寨!我們只是扯平了而已!我可不想下了地獄還欠你人情……”
話音剛落,一聲槍響,一簇血花,牛仔胸口漂血的倒在了黃沙中。多日不見黑杰克慢慢的踱到了牛仔的身邊,伸手撥開他放在腰間的手,那里有巳然滿排進攻型手雷,而第一顆已然拔掉了保險。
“他是好樣的!”黑杰克將手雷從牛仔手里挖出來,隨手扔到了遠處的沙丘上。看著暴起的黃煙,掃了眼仍是波瀾不興的沙海對我說道:“只是有點瘋狂!”
看到我雖然激動卻無力的掙扎后,補充了一句:“他冒死給你水不是讓你有勁尋死的!他媽的一群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