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成排的方塊狀亮影不知從哪里沖了出來,大約有二十多輛不明型號的戰車一線排開停在已然被摧毀的兩座炮塔后面向這個方向展開炮擊。
干!扒拉扒拉頭上的落土,避開身邊仍在燃燒的英國指揮官的火光,我盯著那些停在遠處的戰車就納悶了,坦克的主要用途就是摧毀敵人防御縱身上的戰術要點為步兵鋪平道路,所以坦克不是針對散兵作戰的武器,而是針對敵人陣地的防御工事,火力點,裝甲部隊和敵人坦克作戰的武器。這樣就要求坦克的火炮要有很強的反裝甲能力,但不要求有太大的‘射’程或殺傷力,所以坦克炮‘射’擊彈道直,穿透能力強但爆炸范圍并不大,這是所有人都了解的特點。我在各國的戰場上碰到無不少次坦克戰,所以對坦克打出來的炮是比較熟悉的,可是今天落在周圍的炮彈簡直像巡航導彈一樣威力無究。
觀察儀中的坦克“身架”怎么看怎么像是蘇制的T54/55系列,可是光聽聲音就能分辨出它們打過來的絕不是100MM 的坦克炮,更不用說地面上炸開的巨大彈坑和漫天的彈片。更有甚者,幾發從更遠處打歪落在兩軍中間的炮彈分明是蘇式火炮的獨‘門’彈‘藥’——殺傷榴霰彈。這種彈‘藥’沒有爆炸‘性’彈頭,依靠在發‘射’‘藥’筒內裝填的大量箭形霰彈殺傷近距離集團沖鋒的步兵,在300 米距離上甚至可以將薄裝甲的裝甲車,如M113和“布雷德利”打成篩網。
如果不是他們除了T55戰車的主要武器右邊地T-2紅外探照燈和TIIK-1-22-11炮長夜視瞄準鏡,可為炮長提供800-1000M的夜間觀察能力外其它都設備皆沒有定位目標的手段。我們這些散布在大平原上的步兵非被吞噬干凈不可。
“GHONL!”隊長不知躲在哪里從無線電里喊道:“那些不是T55,是伊拉克軍隊在T-54/55的底盤上安裝蘇式160毫米迫擊炮,改裝成的用于攻堅和城鎮作戰的自行迫擊炮。這種重型迫擊炮發‘射’重達40千克的彈‘藥’,威力近似于155毫米榴彈炮,如果我們不沖過眼前的陣地,這東西的最小‘射’程800 米,必須和他縮短接火距離,不然非被炸上天不可。你們也不例外!趁這東西的‘射’速慢。快沖!”
“那就沖吧!”我看了眼邊上同樣滿臉黃土差點被吹飛的快慢機。無奈的說道。本以為坦克又看不到我們,從望遠鏡中看著前面他們這些家伙拼命就可以了。可這炮彈太霸道了,如果有一發在空中爆炸,一里之內生物隱藏的再好也沒用。
“沖啊!”也許是隱藏太好的緣故,我剛弓腰站起來一個抱著槍的士兵從背后喊著口號情緒‘激’昂的撞到了我身上,把還沒站穩的我頂了個狗啃屎。
“***!”我本能的扭過身伸手一把這家伙拽倒,就地滾身將他壓在了身下。懷里的刀子頂在了他的脖子上便要割斷他的喉管。
“是我!是我!”懷里被我用體重壓的死死的人形扭動著身子尖叫起來。借著邊上仍在燃燒的英軍士兵的尸體的火光,我才看清楚竟然是唐冠杰那張瘦弱的小臉。
“看著路!我要手一顫怎么辦?”我恨恨的把手里的刀子在他蒼白的臉上蹭了蹭然后‘插’回‘胸’口前的刀鞘。伸手拍了拍邊上正在警戒的快慢機,提起自己的TAC50拉了把地上的年青小伙頭也回的向對面膛焰連成的火線跑去。
“刑天大哥!等等我!”跟在后面的唐冠杰背著沉重的電臺拖著步槍跟在我們身后,從前面跑回兩個手抱XM8 突擊步槍士兵看到他才‘露’出放心的表情。當有“生命線”之稱的無線電兵就是好,因為怕和基地丟去聯系,所以沖鋒、‘交’火什么的危險工作都不用參加還有人保護。
“我們的指揮官陣亡了。我重復!我們的指揮官陣亡了!”唐冠杰經過那個火炬般的英國軍官身邊時,看到了他身旁頭盔上已然燒的所剩無幾的軍銜楞了一下,然后便掏出對講機開始向基地匯報。
“別廢話!先跑快點!”我看他邊路邊講話,漸漸落后無奈的回頭一把拍落他的話筒罵道。
就在這時。一發炮彈在身后遠處的半空炸開了,密集而強力的彈片如雨蓬一樣擊打在剛才我們潛伏的地面上‘蕩’起一人多高的灰塵,那名英國軍官如明燈般燃燒著的尸體被濺起的塵土覆蓋而熄滅了,戰場又恢復了一片黑暗。幾片頑強的碎片飛到了我們的近靜落在地面上,“卜!卜!”
聲嚇了所有人一跳。我們都快跑出一里地了,這東西還能打到近前,如果在其殺傷范圍內不定給撕成什么樣子。
“娘呀!跑!”這回唐冠杰第一個反應過來發瘋似的向前奔去如同屁股上著了火一樣。
“世上沒懶人。只是欠缺動力!”我跑了兩句和快慢機開起了玩笑,引是邊上另外兩名士兵怪眼相向,他們一臉“這種時候你怎么還開得了玩笑!”的表情。
又跑了百米,越來越感覺到對面武裝人員‘射’來彈雨的壓力,我拉住了一味前沖的唐冠杰臥倒在地。后面一名士兵倒霉被不知從哪根槍管里‘射’出的子彈擊中,如同撞在防護欄上前沖變倒仰摔在了地面上。不過。隨即又掙扎著從地上坐了起來,雙手撫‘摸’著‘胸’前滿臉難以置信地不停祈禱著:“上帝保佑你!上帝保佑你!”
“你求上帝保佑誰?”等他爬到我們近前。他正在‘射’擊的同伴打了兩槍后好奇的問道。
“無論是誰造的防彈衣,希望上帝保佑他一生平安!”那家伙像死狗一樣趴著,臉貼地面哪怕說話時往嘴里進灰也死不抬頭了。
“該死!”我架著槍擊穿了一輛剛啟動的裝甲運兵車。看著從里面跑出來的人影和眾多同時運動著的車輛影像無奈的在無線電中報怨道:“他們知道我們不在‘射’程中開始后退了!媽的!我們沒有辦法再前進了,再走就掉進人家的戰壕了!”
伊拉克人沒有夜視裝置,根本沒有辦法看到我們,他們的‘射’擊全憑感覺,能打到人的少之又少。就算被擊中了,身穿防彈衣的英美士兵,只要不是身體弱不禁風的病號。都能立刻重新投入戰斗。
“我們需要ac130炮艇或更強大的火力支援!”唐冠杰聽到對面的火炮后撤,馬上開始向基地要支援。
“這是場秘密戰斗!秘密戰斗就是你得不到任何官方的武器的支援。除非伊拉克派戰斗機進入禁飛區,否則你們要全靠自己了。”無線電中地回答也非常的干脆。
“他是什么意思?”唐冠杰不理解的看著手里的話筒。邊上的另外兩名士兵,看樣子雖然穿著美軍的軍服,可是手里的XM8卻顯示出這些家伙并不是美國兵,估計不定是哪個承包公司雇傭的前退伍兵。看樣子這次前來的美軍士兵,估計也就是些“前”陸戰隊士兵了。
“意思就是。就算我們全都戰死了!他們也不會來幫我,也不會承認發生過這回事。”我打光了一彈匣穿甲燃燒彈后換上了匣普通穿甲彈,將打空的彈匣收進懷里說道。
“但如果我們都戰死了,伊拉克人只要把拾到的尸體搬上新聞,英美聯盟不就是自煸耳光嗎?”那個兩名士兵中的機槍手拉開XM8 槍托下面的支架,伸著腦袋張望著開始掃‘射’。
“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固體燃燒彈來收尾。如果我們不成功,他們便會在我們發生過戰斗的地域空投固體燃燒彈,將所有尸體蒸發或燒毀特征。這樣他們不需要解釋什么提前出擊,只要說發現伊拉克武裝在禁飛區布置違規的導彈陣地。為了保衛科威特和其它鄰國的安全被迫出擊。這樣還可以譴責一下伊拉克的邪惡意圖!這就是為什么他們派出的武裝大多是雇傭軍,這就不會有陣亡名單和通知家屬等麻煩,也就不會被媒體或其它民間組織挖出瘡疤。你們這幾個英美士兵只是負麥留守和聯系后續部隊用的!”我看著邊上那個機槍手奇怪的‘射’擊姿勢奇怪極了,向唐冠杰解釋完后禁不住問那兩個家伙:“你這是干嘛呢?從哪學得這種‘射’擊方式?XM8 不是采用的綜合瞄準裝置合并了紅點反‘射’式近戰光學瞄誰鏡(CCO)、紅外‘激’光指示器和紅外照明燈,用一個瞄準裝置就包括了M68cco、aN/pEQ-2和AN/paQ-4夜視儀的功能嗎?”
我記得它們懷里的步槍上這種多合一瞄準具,號稱減小了體積,減輕了重量。不必像M16/M4那樣要把不同的附件安裝在導軌或機匣的不同位置上,而且在給瞄準具歸零時也不需要分別給各個瞄準具歸零,可以一次完成。有點類似我手里的準備具的簡化版,但價錢可便宜了不只一倍呀!
“是呀!不過這該死的樣槍上瞄準裝置只有紅點反‘射’式光學瞄準一個功能,其他功能模塊都沒裝,是個擺設!”機槍‘射’手顧不上回答。邊上的另一名榴彈手替他解釋道:“而且這東西是用鏍絲擰上去的,想拆下來都沒辦法。”
“哈!”我想笑卻沒出聲。這些家伙真倒霉,拿到手里的樣槍竟然是個半成品。
“該死的阿帕奇呢?現在空防炮已經解決了,這些家伙怎么還不過來?”從無線電中聽來,隊長似乎在前面,被火力壓制的惱火了。
“抱歉!長官!”一直沉默的空軍駕駛員終于現身公共頻道:“我們的導彈已經用完,只剩下30MM機炮了。對面武裝有薩姆7便攜式導彈,沒有‘誘’‘惑’彈我們無法接近。”
“該死!”隊長聽完惱怒的罵道,然后無奈的喊屠夫:“用三明治。”
“早就應該這么辦了!”屠夫在無線電內抱怨著:“不然他們為什么讓我們背這東西。”
“聽我命令!所有人帶上穿防化服!”隊長在無線電中下命令道。這道命令倒是比較容易實現,因為由于機場那次襲擊虛驚,不少人的防化服一路都沒敢脫下來。現在套上頭套便行了。雖然不知道隊長他們要干什么,但這命令一下,所有人都明白這肯定和化學武器有關,于是紛紛也顧不上打槍了,從屁股后面拽出防毒面罩套在頭上并摒住呼吸等待著那神秘地一擊,戰場上出現了奇妙的單方開火現象。
“碰!”一聲前面不遠處一記火力引來對面一陣掃‘射’,借著尾焰可以清楚地看見一枚火箭彈飛向對面的陣地。目光跟隨那東西飛行的軌跡。雖然它只在空中飛行了兩三秒的時間,可是所有人都似乎感覺過了無數年般。隨著導彈在陣地上空炸開,我看到邊上的唐冠杰右手丟開了步槍‘摸’到心口隔著衣服抓住了什么東西身體同時一震。
爆炸過后,對面的槍聲明顯開始減弱,過了片刻只剩下了零星的幾聲,與此同時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模糊的慘叫聲。再過了片刻連慘叫聲也消滅了。戰場上一片的悄無聲息。也許是因為和剛才猛烈的戰斗對比過于強烈,我的腦子似乎還沒有辦法適應這片死靜,耳中不自覺地產生了淡淡的耳鳴。逐漸地!身邊響起了一片碎碎地低語聲,勉強可以聽出有人在懺悔,有人在祈禱,也有人在慶幸!
“前進!”隊長說完。聽他話站起來的人影莫不哆哆嗦嗦。端著槍走近對方的陣地,借著燃燒著的炮臺和彈‘藥’車的火光,可以看到陣地上一片狼藉。成片的尸體倒在一起,所有尸體都眼球突出眼眶。口吐白沫皮膚潰爛。癥癥狀立馬讓我想起了紐約汽車回收站那一幕,卡利。克魯滋便是毀在了這種‘混’合‘性’毒劑下面。
上次使用這種毒氣是被瞞騙利用,可是這次呢?看著這些沒了人形的尸體,我們當初還矯情個啥。這些人雖然皮膚溶化,可是衣服上上武器上都涂了一層厚厚的油漆一般,邊上的工事和炸毀炮塔上也是這個顏‘色’,估計他們能躲過紅外探測便是這油漆搞的鬼。突然遠處幾聲炮響后把我從這個問題上引開。幾發炮彈打在了背后的遠處,也許撤退的戰車并沒有得到陣地失守的信息,炮擊仍集中對面我們原本所處的位置。
“地面武裝已經清理,現在你們可以追擊坦克部隊了。T55 和自行迫擊炮沒有反直升機導彈,你們打不毀坦克也要把駕駛員給我震死嘍!”隊長說完不一會兒,頭頂上便飛過兩架阿帕奇向坦克撤退的方向追了過去。等過了會遠遠的看到阿帕奇機頭下面30毫米的“大毒蛇”開始向地面傾泄彈‘藥’。偶有防空機槍還擊卻毫無建樹,片刻間地面上便爆起了幾個巨大的光點。看樣子是把自行迫擊炮的彈‘藥’補充車給打掉了。
“現在!把我們該死的裝甲車給我們扔下來!”隊長看著那邊用機炮不停在坦克周圍掃來掃去的直升機對拉著我們車輛的運輸機命令道。雖然我們不能肯定30MM機炮能不能打壞T55坦克,但絕對沒有人能受得了這樣狂炸。
遠處的運輸機冒著被擊落的危險將英軍的陸虎——衛士和我們的悍馬扔下后便匆匆逃命去了。
而我們則要在天亮前做好繼續深入的準備。也許是毒氣未散害怕喪命的緣故,唐冠杰看著身邊的上液化的皮膚竟然沒有異常反應,這倒是讓我感覺自己以前小瞧了他。
水鬼和TaTOO幾人開著我們的悍馬停在遠處沒有過來,毒氣這東西有時候粘著在物體表面或縫隙中,萬一脫了防護服后接觸到這些東西中了毒那才叫個冤枉呢。
“我們又活下來了!哈!”屠夫從我們身邊走過拍拍我的肩頭,狼人則蹲到陣地中間在安裝什么東西。
“干什么呢?”我湊過去看了看,發現我認得這是什么玩意兒——固體汽油燃燒彈。這和化學毒劑一樣是國際禁止使用的武器。
“當然不能讓人看到這個樣子的尸體。有人告怎么辦?”狼人安好汽油燃燒彈后說道:“這東西能把產生1500-2000C。 并能牢固地粘在人體上燃燒,是毀尸滅跡的好東西呀!美國佬沒簽禁止使用這種武器的條約估計就是想著有這么一天吧?”
“美國人什么不敢用呀!”屠夫清掃一下戰場沒有發現活口,悻悻地回到了我們的身邊。
“美國人招你惹你了?”邊上不少傭兵都是美國人,聽了屠夫的話都不高興了,連隊長都為屠夫這時候扯這種敏感話題生氣了,在無線電里哼了他一聲。
“各班清點人數!”隊長看到遠處的直升機回航,從無線電中得知那隊坦克已經撤退不夠成威脅便騰出‘精’神重整隊伍了。
海軍陸戰隊的一個班13人,分3個火力組,3只M24q,3只掛M203的M16或M4,其他步兵裝備M16。而英軍步兵班有兩個4人戰斗小組。每個小組有一只班用機槍,其它人使用SA89a2L85IW,其中1支帶槍掛榴彈發‘射’器,反坦克導彈不占編制。雖然兩方都各派了兩個班,其實,各有一半是頂著名進來的傭軍,加上我們的一個班10個人,其余43人全都是工兵。先前的戰斗中,美軍犧牲了6人,英軍掛了4個,工兵死了11個。基本上掛掉了我們四分之一的兵力,而且還把軍方最高的負責人給掛了,現在剩個中尉看著一百來號人有點發‘毛’。
“尸體和信號定位器一起就地掩沒。”隊長看了眼天‘色’急急的命令道:“我們要把剩下的人分成四個小組,每組占領地圖上標出的油田五個關鍵位置。堅守到英國皇家陸戰隊1000人前來接應為止。”
“刑天!你和屠夫帶著唐冠杰,……”隊長最后數出十來個人讓我倆,然后指給我們一個位置要求我們占領,然后便帶著自己的人跑了。等隊長走遠了我才發現一個問題,原來分給我的這個班竟然是和唐冠杰有血海深仇的那幾名美軍士兵。看著那幫人和唐冠杰各自奇怪的臉‘色’,這下可有得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