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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刀在這剎那間又是凌厲了些,我有些拼命,越是拖久了對我越是不利,我的武功是父汗親自而教,我學了他八成的功夫,這些足以讓我傲視江湖了。我的師祖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位眶世奇人,武功更是高深的讓人匪夷所思,可是我從未見過他,他來無影去無蹤的只是把功夫教給了父汗就離去,從來也不多一分停留。
曾經躲在草叢中我偷偷看過他舞刀,他的刀法讓人眼花繚亂,姿態曼妙優雅中卻招招都是殺招,讓人在恍惚中一不小心就落了敗。
那一些招式我從來不敢使用,我只怕父汗知道了我在偷學師祖的功夫,師祖的師訓很嚴厲,父汗的所學有些可傳我,有些是絕對不能傳給我的,我不懂這是為什么,可是父汗說他曾立過毒誓,一旦破了那誓言會被詛咒而死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父汗有一些功夫是絕計也不會傳給我的。
好重的毒誓啊,我也不希望父汗會有那么一天,所以雖然我極想學,卻也沒有難為父汗。
可是今天,我就想用著那些招式了,倘若不用,我想我的命就已休矣。
指尖輕聚,凝神中一道內力由丹田內剎時凝聚在手心中,手中刀的方向已變,刀尖在剎那間直指每一個人的心口處,此一刻,我更狠然,不是他亡就是我死,再也不能手軟了。
那曼妙的刀法繽紛的撒在我的周遭,黑衣人在片刻時已是駭然,我看到了他們眼中的恐懼,可是有些晚了,我終是出了手,十幾刀,刀刀都是我畢生的精華所學,也是我第一次顯示這些功夫。
收刀而起的瞬間,所有的黑衣人已是應然而倒,而我也是步履踉蹌了,太凌厲的攻勢中,必然就疏忽了守,混亂中我也中了一刀,忍著痛,皺著眉,這一刀雖不至于要了我的性命,可是片刻間我已是無法動彈了。
環顧著四周,有些慶幸那每一個黑衣人已皆被我所傷而無一幸免,雖然他們還都活著,可是已無力再起來親手殺我了。
淡淡的笑,這樣的結果已是非常令我滿意了。
可是我一直與他們這樣對峙著,我動不了,這讓空氣里依舊充斥著緊張。
掙扎著想要起來,可是我一動,那刀口上立刻就有血噴涌而出,顫抖著手從袖口里取了一包金創藥,可是我甚至沒有力氣扯開我的衣袍了。
吐著氣息,慢慢的讓自己恢復些體力,也讓那香毒從我體內一點一點的去除。
閉著眼,可是眼前的狼籍依舊,這一戰只怕這周遭的草與樹早已遭了殃。
心還是有些亂,似乎還未從剛剛的打殺中恢復過來,可是我一定要盡快的恢復體力,否則待他們能動了,那最慘的人很可能就是我。
慢慢的調勻了氣息,吐氣呼吸中心已漸漸的平和了,再睜開眼時,人已好些了,而那些人兀自都在凝神運功,原來他們還是比我的傷重了些。
堅持,只要再過一會,我就可以動了,就可以為自己療傷了。
就在這僵持中,叢林
中突然響起一片悅耳而歡快的吹葉曲,我聽得出,這曲子是用了這山間樹葉所奏,雖然簡捷,卻是十分的動聽。
這聲音他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又有人來,我只怕對我又是不利。
緊緊的盯著那聲音的來處,而那人也似乎是知道了我的存在一樣,居然就離著我與我身邊的這些人越來越近了。
樹影中,似乎有一個女子款步而來,那衣袂飄飄的感覺讓我以為她宛若是天女下凡。
可是隨后我怔住了,不是為著她的美貌,也不是為著她的笑容,更不是為了她的口中的小曲,而是因為我看到了一朵小小小小的梅花……
一片狹長的綠葉此刻正含在她的唇邊,清朗的樂音再現,再伴著她的輕移的腳步,這一刻我真的看得呆住了。
兀哲叔叔說,要我善待一個額際有梅花的女子,那么,就是她嗎?
恍惚間她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將手中的樹葉隨手一拋,那樹葉迎著風向在空中曼妙的回旋著,而后輕輕的落下再落下,轉眼就飄落在草叢中而沒了蹤跡。
“你受傷了。”柔美的聲音宛如天籟,這一刻我知道從未嘗過什么叫做愛情的我便在這一剎那間愛上了這個女子。
我甚至忘記了說話,忘記了點頭,我只呆呆的看著她,她真是好看,那雙靈動的眼睛好象會說話一樣,小巧的鼻子,櫻桃一樣的紅唇,讓人忍不住的就要去采擷似的。
“你受傷了。”她在輕聲的又問我。
我這才回過神來,我點點頭,然后動了動那拿著金創藥的手。
我與她或許真的是有緣吧,這么多的傷者,她誰都不去問,就只是直奔著我來了,還真是我的福氣,輕掃了那些還在呻吟著的落敗之人我才恍然發現其實她來救我是對的,因為那一些人一看就知道是來刺殺我的,只因他們皆蒙了面紗,這場面上就只有我是以真面目來示人的。
她不出聲了,她接過我手中的金創藥,然后輕柔的扯開我胸前那本就已經有些碎裂的衣片,這樣多的血,她似乎有些怕,眉輕皺著,手也有些抖,而此時的我本已可動了,連體力也恢復了些,可是我喜歡她的手的柔軟觸感,我任她撕扯著那碎片,可是當我的傷口裸露在她的眼前時,她突然“啊”地一聲驚叫了。
她害怕了吧,那紅鮮鮮的傷口任一個沒有見過血腥之人看到都會害怕的,而且她還是一個女人,我突然就不忍了,伸手從她手里拿回金創藥,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還沒有從那血腥的傷口中回過神來呢。
刀口很深,我卻連皺一皺眉都沒有,把那金創藥粉輕輕的一灑,可是我卻不知道要如何包扎了,我的外袍已碎成了片片而且更是滿是血腥。
看著我撒藥的動作,她終于從剛剛的懼怕中驚醒了,隨手從懷里掏出了一塊布帕子,那上面似乎繡了一朵花,好象是蘭花,我還沒有看清,她就伸手放在了我的傷口之上,然后向著她自己的衣袍扯去,那衣袍的最下擺生生被她扯了一條、兩條,然后她把這布片一
圈一圈的纏在我的身上,每一次經過我的傷口時她總是盡可能的避免觸碰到我的傷口。
我知道,她怕觸痛了我的傷。
終于好了,我的心也不知漏跳了多少下,她身上自有一股馨香讓我迷醉,真想她的手永遠也不要離開我的身上。
可是時間卻是在飛快的走著,比著平時似乎是快了許多一樣,仿佛是一眨眼的功夫,我的傷口已是包扎好了。
我柔聲道:“謝謝姑娘。”
這時候的我真的被她給迷住了,我甚至都沒有懷疑她的出現,這樣濃密的叢林里,她一個女子為何要出現在這里呢?可是這時候的自己真的就沒有去想過這些。我只看到她額頭的眉花,我只任著我的心一直的沉淪沉淪。
“我要走了。”她突然間有些突兀的說道,卻是讓我愣怔了一下。
待我再看向她時,她已移開了我兩步開外,顧不得還有好多的人在場,我生生的向前一步,我拉著她的手臂,“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知道我有些唐突了,可是我忍不住的就是想要知道她的芳名。
她輕掙著,卻是掙不開我有力的手,她的臉剎時就紅了,那樣子就宛如一朵桃花一樣美麗。
“你放開我。”低喃的聲音,讓我以為那根本不是在拒絕。
如心所想,我真的沒有松開手,我不想放過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冥冥中兀哲叔叔的話又進駐到我的心里了,他告訴我要善待她的,所以我真的無法拒絕這樣一個機會。
輕撫著她額際間的梅花,紅艷艷的真是好看,她有些嗔怒了,“你放開我,你這個無賴。”
這一聲無賴剎時驚醒了我,我還真是有點無賴呢,可是我才不管,“那你說,你叫什么名字?”
“說了,你就放我離開?”她乞求的問道。
“嗯,快說。”抓著她的手,滑膩的觸感仿佛生香,手中又是緊了緊,真不想松開啊。
“其其格。”
其其格,好美的一朵花啊。我看著她,已生愛憐。
“你說過,我說了你就放了我的啊。”
手緩緩的松開,我不想讓她看到一個不守約定的我,而她立刻就“咯咯咯”的笑著跑開了。
那聲音輕脆的如一串鈴鐺響,真好聽。
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仿佛做了一個悠長的夢一樣,其其格,這是草原上最美麗的一朵花兒。
站在那草地上,我甚至忘記了離開,直到我的馬長長的一聲嘶叫才把我從夢幻中拉了回來。
吹了一個口哨,馬向我飛奔而來,再望向那些還動不了的刺客們,此刻的他們正驚恐的看著我,他們怕了吧,怕恢復體力的我會殺了他們,這念頭也曾在我腦海里閃過,可是隨即我又改變主意了,不管怎樣,便是因著這一場令天地變色的廝殺我遇到了其其格,我撇撇嘴,我不屑的看向他們,“這一次我姑且就饒了你們的狗命,倘若再讓我遇到一次,就別怪我圖爾丹心狠手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