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慢慢下降。
夏晚安盯著自己手裡的手機,覺得有些不對勁。
有什麼事情是一定要當(dāng)面說的嗎?而且好像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一定會答應(yīng)見她,她又是怎麼知道溫雲(yún)珩的事情的?上一次貿(mào)然闖入她生日聚會的事情也十分奇怪,如果這個女人不是太蠢,那就是……背後應(yīng)該還有人指使,而這人,不難想象是誰。
夏晚安的手指緊了緊,電梯門開口,她往門口走去。
溫雲(yún)珩的事情法神之後,最清楚這其中的細枝末節(jié)的除了她和溫子耀、夏錦言,應(yīng)該就是時時刻刻都要關(guān)注著她的秦傾和秦婼了。如果真的是這兩人將這個胸大無腦的寧家小姐當(dāng)槍使,那麼……會是秦婼,還是秦傾?
夏晚安的神情有些凝重了,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叫自己下倆不會死這麼簡單。要麼就是要給自己看什麼東西,要麼就是要給她看什麼人,否則很多事情在電話裡就可以說,只是想威脅她的話,在電話裡也可以完成。
她一眼就看見了那輛車。
黑色流線型十分好看,不等她看清楚牌子,那個女人就從車上下來了,一眼看見夏晚安,笑了笑。
“又見面了。”寧倩道。
夏晚安沒有朝她靠近,因爲(wèi)她隱隱約約看見了車上的副駕駛座和後座上都坐了人,但是隻是剛纔寧倩將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時她眼尖瞥見的,也不敢確定。
“哎,這麼緊張幹什麼?我這次可真的不是想要過來鬧事的。”寧倩開口道,甚至有些委屈的表情讓夏晚安的疑惑更深。
“我和你似乎不是打招呼的關(guān)係。”夏晚安笑了笑,沒有動作。
寧倩的表情一冷,有些難堪,狠狠地看了夏晚安一眼道:“不管是不是都賞個臉唄?上車聊?”
“不用了,有什麼話在這裡說就行,我家裡還有客人。”夏晚安說完這一句就仔細觀察著寧倩的表情,同時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退。
她已經(jīng)用餘光看見了車上的副駕駛座上確實有人,而且頭還微微偏著,一直在往她的方向看,是個女人。
寧倩到底想幹什麼?不會是……夏晚安安慰了自己幾聲,覺得寧倩應(yīng)該不至於喪心病狂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事情,不過從這個女人上一次闖進她的生日宴會就可以看得出來了,有多蠢。蠢人的可怕之處除了事事搞砸拖後腿之外,還有就是你永遠都不知道他們有膽子做出什麼事情來……這纔是最可怕的。
寧倩在聽見那句“家裡還有客人”之後,表情微微有些猶豫。
“在這裡說,我怕不方便。”寧倩捂嘴笑了起來,眼神往夏晚安的臉上一瞟,嫉恨深了幾分。
她已經(jīng)聽說夏晚安是剛從國外回來了……這女人一定是個狐貍精,她好說歹說纏了溫子耀很多天,想和溫子耀出門走走,卻只換來溫子耀一句滾。現(xiàn)在……夏晚安一回來,溫子耀就緊趕慢趕著陪她到處去玩!要她怎麼不恨?!
再看看夏晚安這張臉,寧倩胸口的仇恨已經(jīng)到達了頂峰。不可否認的是夏晚安確實好看,她現(xiàn)在就是素顏狀態(tài),和那天在她的生日宴會上又是兩種風(fēng)格的
美,無可挑剔的五官和碩大的眼睛,微微一晃,都似乎水光粼粼。
“有什麼不方便?”夏晚安也笑了笑道:“換個地方就方便了嗎?恐怕不見得吧。寧小姐的手上是否真的握有我感興趣的信息?就算讓我跟你走,你也要透露一二讓我自己判斷有沒有走的價值,否則你一句話,就想讓我上你的車?”
寧倩的臉色微微一變,停頓了一下,開口道:“有人想要見你。”
“說謊。”夏晚安盯著寧倩的眼睛,一字一句開口道。
其他的她不知道,但是剛纔那一瞬間的遲疑和突然亮起來的眼睛,都說明了寧倩這是臨時找的藉口。
“夏晚安,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寧倩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怎麼,寧家是這一片的房地產(chǎn)商,所以你準備要我好看?”夏晚安笑著將她上一次在醫(yī)院門口威脅自己的話給重複了一遍,之後又道:“只是我不知道你上一次說你們家是這一片的房地產(chǎn)商……這一次你們家還是不是?”
寧倩的臉色頓時一白。
寧家遭到溫家的打壓,已經(jīng)在這裡難以立足,怎麼可能還混得下去?夏晚安這就是擺明了在挖苦她!
寧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開口吼了一句:“夏晚安!”她揚起了手。
夏晚安眼疾手快地將她的手腕一抓,皺著眉頭冷聲開口:“寧小姐這動不動甩巴掌潑紅酒的毛病可不能慣著自己,你可能還沒有意識到出了寧家,你什麼都不是。不過也沒有關(guān)係,等你背會了乘法口訣,就差不多要開始接觸這些人生道理了。”
寧倩的怒火已經(jīng)衝到了頭頂,但是夏晚安也不是什麼柔柔弱弱的女人,用盡全力扣著她的手腕,她也沒有辦法再出手打她。
“夏晚安,你給我放開!”
“放開讓你打我嗎?可惜了今天這裡沒有紅酒,是嗎?”那天在生日聚會上,夏晚安是因爲(wèi)她相信溫子耀可以處理好這些事情,所以沒有說話。但是並不代表她是軟弱,今天人都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不換點那天的利息,還真當(dāng)她可以任她們?nèi)嗄螅?
“夏晚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能耐?想離開的時候離開,想回來的時候回來,失蹤的時候有人關(guān)心你找你,反正待在這裡也有人護著你,身邊都是一堆人簇擁著,你很得意是嗎?”寧倩的盯著夏晚安,狠狠道。
“我不知道你判定這些的標(biāo)準是什麼,但是我知道你所說的那些簇擁著我的人,一個比一個優(yōu)秀。我相信他們有自己的判斷能力,知道自己選擇了什麼樣的人做朋友,什麼樣的人做噯人。知道你爲(wèi)什麼沒有這樣的朋友和愛人嗎?”夏晚安一陣見血地道。
寧倩咬牙:“我是不如你會勾人。”
“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動這些歪心思了,如果真的有我想要的信息,那麼可以,你透露給我,要聊還是要走我現(xiàn)在就能決定。但是如果沒有……請你回去,不要再因爲(wèi)嫉妒去做一些自降身價的事情,雖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降了。”夏晚安冷冷道,伸手將她的手一甩。
寧倩揉著自己的手腕,冷笑了了一聲道:“因爲(wèi)嫉妒?我嫉妒你?夏晚安
,你是瘋了嗎?”
“瘋的人是你,是不是嫉妒你自己心裡清楚。如果不嫉妒,你爲(wèi)什麼三番兩次找我麻煩?如果不嫉妒,你爲(wèi)什麼追到我家樓下死賴著不走?如果不嫉妒,你爲(wèi)什麼來到生日宴會的會場?我自認我們並不熟悉,之前我沒有任何得罪你的地方,嫉妒就死一切的源頭。”夏晚安瞇了瞇眼睛,紅脣輕啓:“而且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麼嗎?一個人嫉妒另一個人的前提,就是那個人比她優(yōu)秀。”
寧倩啞口無言。
她心裡有很多話想衝著夏晚安吼出來,但是現(xiàn)在一句都說不出來了,明明來之前的怒火那麼旺盛,聽完夏晚安的這些話……她承認自己沒有辦法去否認什麼。
這些話聽著字字都帶血,還用十分輕蔑的口氣說出來的,但是她無法反駁。
車門突然開了。
寧倩一愣,轉(zhuǎn)頭看向了從車上下來的人。
夏晚安的眼神一縮,在看見了車上下來的人時,眉頭也皺了起來,深吸了口氣,明白了。
秦傾。
秦傾緩緩下了車,眼神盯著夏晚安,嘴脣還掛著微笑,但是表情顯然是有些氣惱。她瞪了寧倩一眼,走了過來。
寧倩的表情也有些難堪了,來之前秦傾就已經(jīng)告訴過她,不要小看了夏晚安,但是她心裡覺得夏晚安能有什麼能耐?在醫(yī)院門口的時候是有葉瑚梨給她出頭,才讓自己那麼難堪,上一次又是有溫子耀給她出頭,她纔會那麼落魄,到現(xiàn)在自己的手腕還在隱隱作痛,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但是……終究還是她太輕敵了,原來夏晚安真的不好惹,光是口頭功夫就十分犀利。
“好久不見了。”秦傾開口道。
夏晚安對這樣從滿虛假善意的開場白已經(jīng)膩了,表情十分不耐煩,“你們到底想說什麼?想幹什麼?”
但是同時她的腦子裡閃過一瞬間的疑惑。雖然從剛纔寧倩的話裡她已經(jīng)差不多可以明白她們今天只是過來找事的,但是如果是秦傾指示的……會不會秦傾真的很有可能知道溫雲(yún)珩的某些消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都能被衝上海灘,證明溫雲(yún)珩也會有生還的希望不是嗎?
“只是想聊聊,不賞光嗎?”秦傾開口道。
夏晚安從秦傾開著的門裡已經(jīng)能隱隱約約看見車後座坐了兩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頓時心裡一驚。
她們兩個來這裡,怎麼會帶著男人?
“不了。”夏晚安當(dāng)機立斷開口道:“我家裡還有事情,出來久了,他們一定會擔(dān)心。”
秦傾也出現(xiàn)的話,她可不會認爲(wèi)這兩人聯(lián)手能做出什麼聰明事來。
如果真的是綁架,她這句話就是在提醒她們,有人知道她出來了。
“別這樣嘛,你這麼絕情,讓老朋友心寒。”秦傾開口笑道,臉色突然一狠,轉(zhuǎn)頭給車內(nèi)的人使了個眼色。
夏晚安轉(zhuǎn)身便走向電梯,但是車裡的人已經(jīng)下來了,衝向了夏晚安。
只是幾秒的時間,夏晚安被捂住了嘴巴,身後的男人力氣太大,她根本無法抵抗。
“唔……”她掙扎了一下,一股睏意襲來,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