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麟轉身,淺淺的吸了一口氣,而后道,“你接吧。”
令狐遠應了聲,給了一邊監聽追蹤的警員一個警覺眼神!
“喂……”
“想要白以深活,就撤除通緝令,撤銷所有警方行動,若是我發現警方依舊在介入,白以深這雙珠寶設計師的手,我會分批送到你們眼前……嘟!”
冷硬的話語說完,便掐斷了電話。
“時間太短……沒有追蹤到……”
勘察警員低聲道。
令狐遠的身體也有些僵硬,這就等同于把他們推進了一個死胡同。
看向白天麟,他沉著眸子靠在窗邊似是在思索,一時間屋子里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白天麟對令狐遠道,“搜查完……就撤吧。”
說完,他徑自走出了房間。
小張湊到令狐遠跟前,“局長……怎么辦?這之后……”
“綁匪說不介入,我們就不介入?”令狐遠哼了聲,平時溫和而又平易近人的表情瞬間褪去,竟是比白天麟來的更加冷硬!
令狐遠也走了出去,小張揚了揚眉,勾起唇角……
偵查警員見小張竟是一臉得意欣喜的表情,不由皺眉,上去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你瘋啦?都這樣了,是個人都一籌莫展,你竟然還在笑!”
“你懂什么?”小張瞥了他一眼,“我們局長大人這會兒可真生氣了。”
“……”偵查警員更是覺得小張不正常……
“局長大人生氣,后果很嚴重喲!”小張哼起了曲子。
“……”這得多嚴重啊?把人都給逼瘋了?
小張對上偵查警員一臉緊張和擔憂看向自己的神情,拍了下他的肩膀,輕聲道,“是狂瀾的后果很嚴重……”
“……”
————
別克車里。
白以深坐在那,氣憤的擦著自己的嘴,眼看著她那張嘴一圈都給擦紅了,那力道簡直就是要把唇上的這一層皮全給磨掉似的。
容桑只是坐在一邊,像個沒事人一樣,依舊雙手環胸,長腿疊著,故作平靜的看著窗外。
開車的火華咽了咽口水,他顯然也被容桑方才的突然舉動給驚到了!
那是……容桑會做出來的舉動?
容桑長得好看,這組織里出賣色相的事情,通常龔鵬都會下意識的往他身上丟,只是向來對龔鵬唯命是從的容桑,卻唯獨總在這類任務上耍心眼。
不是不接,而是很自然而然的換成其他解決方法。
當然,也有迫不得已逢場作戲的情況,但火華很清楚,不到萬不得已,容桑不會和女人發生身體接觸……
白以深覺得怎么擦都擦不干凈,氣惱的淚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掉!
錯失了少爺不說,還被占了便宜!
火華見白以深這副抗拒的樣子,一時間不禁擔憂了起來,這小家伙或許還沒有意識道,過會兒去見龔鵬,就不只是受侮辱和委屈這么簡單了……
想到自己正往龔鵬的巢窩里開去,心下不由也是一陣絕望。
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而此刻的容桑,心里更是一團亂。
他,瘋了么?
什么樣的措施制不住這女人,怎么偏偏就……就親了她?該死的,親了也就算了,偏偏自己還有反應!
閉了閉眼,看來是他禁太久……身體都在抗議了。
容桑給自己找了個不錯的借口。
車子停在龔鵬的別墅門外。
白以深頂著張通紅通紅的小嘴,抬眼看到這眼熟的地方,心一驚!她看向容桑,“這里是……”
“之前你來過。”
簡單的一句話直接把白以深打入地獄!
“老板”的地盤……
十三天前,她被帶來這,險些被一腳踹死……容桑說撤離,竟是撤到這里來么?
容桑看到白以深臉上毫不掩飾的恐懼……
他有些疑惑,早上還是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決然態度!現在怎么能被嚇得一張小臉血色盡無。
還是說,之前被龔鵬踢了一腳,所以……
“你們……你們……我……”白以深支支吾吾的開口,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
怎樣對她都沒關系,能不能不要,不要去見那個人?
“小家伙,下車吧。”火華拉開車門,淡淡道。
“……”白以深咽了咽口水,渾身都在不自覺的顫抖,呆滯的下了車。
容桑冷著眸子走在前面,火華帶著以深走在后面,見她這樣,火華想了想還是輕聲在以深耳邊說道,
“小家伙,你記住了,過會兒進去,千萬不要和大哥對著干,不管你心里想什么,都要順著他的意,千萬不要有小性子!”
“……”白以深愣了一下,看了眼火華,他是在……幫她?
“五哥和我說話的時候,你千萬不能插嘴,知不知道?”
白以深只是抿緊了唇,鼻子隱隱的有點酸,腳越來越軟,想到現在邁出的每一步都是在靠近那個可怕的男人,轉身就跑的沖動愈發強烈!
她害怕,真的害怕,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著:
逃啊,快逃……那是惡魔,那是世界上最壞的人!被他逮到就完了,就全完了……
火華見她一張小臉慘白慘白,冷汗都在往外冒,心下不由一陣憐惜。
好像是第一次,他想說:小家伙,我會保護你。
可心下的沖動這么強烈,卻說不出口。
他自知,他連自己都護不周全……真可笑,也夠悲哀。
站定,似乎還是那天所站的位置,這里的空氣仿佛都能逼死人。
廳堂的最前方放置著一組黑的發亮的沙發。
男人單手撐著臉似是在休憩。
“大哥……”容桑淡淡開口,打破了這快把人逼瘋般的靜謐。
那雙牛般突兀而出的大眼緩緩睜開,眼白多于眼黑讓這張尖嘴猴腮的臉顯得愈加兇惡駭人!
他只是一個抬眼,白以深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
眼睛只要一閉,就是他抽打自己的場景,而睜開,卻發現不是夢。
“搞砸了?”
這三個字,對容桑和火華來說,相當于一種判決,可對于根本不了解情況的白以深來說,依然聽的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