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深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
即便是醉了,即便不太能弄清白天麟方才說了什么,可就這樣看著他慢慢走遠……
她便覺得自己的心頭肉在被人一點點的撕扯開來,疼的厲害……
白天麟淺淺的吸了一口氣,轉身之際,便已恢復一貫的淡然面孔,他邁著長腿徑直往臺上走去。
周圍人的目光或期待或崇拜或欣賞或譏諷或冷眼或漠然……
紛紛落在白天麟身上。
他們都在等著這個年紀輕輕便在珠寶設計界躥升而起,讓人不敢忽視的新星會如何面對并處理這樣的突發(fā)狀況,
議論聲熙熙攘攘,白天麟卻是完完全全的充耳不聞。
一旁的歐陽雨見白以深要上臺,忙上前拉過他的手臂,小聲道,“天麟,我來吧……”
白天麟瞥了一眼歐陽雨,只這么一眼,歐陽雨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
“不必了,歐陽大小姐。”
“都這樣了,你還在顧慮什么,我不會做的比以深差,我早說過她不靠譜,這樣的場面對她而言……”
“讓你上了場……以深就毀了吧?”
冷至寒窖的聲音像一炳劍,直戳她心口……一語道出她內心所想。
“……”歐陽雨松開了拉著他的手,怔怔的退開一步……
白天麟移開冷漠的視線,正要繼續(xù)邁出步子,只見一個小小的,搖搖晃晃的身影先他一步從側面的人群中鉆了出來,徑直走到舞臺中央!
人群一陣嘩然,白天麟眉頭微皺。
歐陽雨忙轉身,循著眾人的目光看向不知何時站在Lora身邊的……白以深!
她……上臺干嘛?
“她……在干嘛?她捅的簍子還不夠大么?!”
歐陽雨攥緊拳頭,憤憤說著便要上臺,一副要把她拽下來的姿態(tài)!
然手胳膊卻被白天麟以不小的力道擒住……
她略顯愕然,不解的看向白天麟,“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護著她?她這樣的人,現在就該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
白天麟的眸子微微瞇起……這雙深邃的眼,讓人著迷,卻也讓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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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么會喝醉?”
他突地問了一句,緊盯著她的視線逼得她無處可逃……
“我,我怎么會知道?”
白天麟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現在也不是追問的時機,只是歐陽雨篤定的神情和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他起了疑心。
問這么一句,不過是讓這位歐陽大小姐稍微收斂一些。
歐陽雨心下是怕白天麟的,這雙眼睛能看透的東西太多,所以……
她抿著唇,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見她真有所收斂,白天麟心下又多了幾分明朗。
微微抬眼,深邃的眸子看著搖搖晃晃站在Lora身邊的白以深……
她臉頰紅彤彤的,嘴角噙著的笑帶著幾分傻意,一雙圓圓的眼睛此刻因微醺而顯得迷蒙,多了幾分醉人的媚態(tài)。
偏偏是在這樣的場合,若是在酒店房間里,他恐怕早已把持不住……
以深啊……
他是真的拿她沒有辦法,下面議論的聲音更多的是質疑和嘲諷,他輕嘆一口氣,即便再失望再麻煩,即便她把天都捅破了,她也是以深,他的以深。
抬起腳剛要走過去,只見白以深突然深深鞠了個躬,而后直起身體,用醉醺醺的口吻,說著尚且還算口齒清晰的英文致詞……
“……”
歐陽雨瞇起眸子,異常錯愕的看著明明還晃著身體,臉上還掛著無比傻氣笑容的白以深……她竟這般流利的說著演講詞!
她……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眾人的質疑并沒有因為以深尚且清晰的致詞而消停下來,反而議論的更甚……
歐陽晴有些看不下去,她走到白天麟跟前,“天麟,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她這明顯就是醉了……”
白天麟看著以深……她雖然醉了,可先前準備好的演講稿,卻背的非常流利……不,應該說是很自然,很輕松。
“天麟……”
“反正也已經夠糟了,還怕變得更糟么?”
白天麟隨口道,他……不知道自己對著這樣的以深,還在期待著什么。
只是向來平靜的心口,總會在看著眼前的小人時……努力按捺住一種沖動。
歐陽晴眉頭蹙起,憂心忡忡的看向白以深……
演講幾乎是一氣呵成,她輕輕笑著,雙手輕拉自己的裙擺,竟站了一個穩(wěn)穩(wěn)的“丁”字步向大家彎腰致謝。
原本該有的掌聲零星而單調,同情和捧場的成分更多些。
可臺上的以深卻絲毫不覺得……
一旁的Lora被白以深這突來的一串弄得有些回不過神,不過還是很快上來圓了場,她看著白以深,問道,“都說白設計師喝醉了……看來只是表面醉了而已,方才的演講很生動。”
以深嘿嘿的笑了笑,她看向主持人,“我膽子小,又沒有見過大場面,一直很緊張……不過,不過我家副部長和我說調味酒不會喝醉的,而且還能壯膽!我就稍微喝了一點兒!現在看來,副部長說的沒錯!……果然很壯膽……!”
她迷蒙的眼四處尋了尋,最后落在歐陽雨的身上,還高高興興的朝她招了招手。
“……”
歐陽雨當場懵了。
在場的人,不可能有第二個像小白這樣又傻又蠢連常識都不見得具備的物種。
因此,白以深此話一出,眾人訝然之際話鋒的矛頭立刻轉向了白以深口中的“副部長”。
調味酒不會醉?不少調味酒都是拿伏特加,威士忌這樣烈酒性的酒來調制……不勝酒力的人更是沾不得,竟有人告訴她,調味酒不會喝醉……?
雖說這白設計師神經也大條到無可救藥,可……說這話的人,居心更為叵測。
“她,她亂說的……她已經喝醉了!”
歐陽雨忙向白天麟和歐陽晴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