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華見她投來鄙夷的目光,并沒有生氣,他身子往后一躺,微微側了個身,他撐著腦袋看著她,“小家伙,你現在其實心里很害怕吧?”
“……”
“你是不是在等著你家少爺來救你?”
白以深眸子驚了一下,她抿緊了唇……
“別抱希望了,他找不到你的?!被鹑A淡淡道,“你從小就被人呵護著長大吧?”
“……”
“像你這樣的女生,從小到大一定被保護的很好……”火華靜靜說著,“你肯定不知道這個社會還有這么陰暗的一面……”
不對……
白以深想反駁,不對,她知道,她知道這個社會有陰暗險惡的一面,所以,當她從那份陰暗險惡里出來后,就非常非常珍惜她眼前所擁有的一切美好。
“小家伙,我所在的這個組織,叫狂瀾?!?
“……”
白以深看向火華,她不知道火華為什么要和她說這些。
“狂瀾……力挽狂瀾,可這個世界上,誰有這個能力抵得過狂瀾?”火華看著白以深,他把t恤袖子拉高,露出肩臂上那個白蛇纏繞黑色曼陀羅的圖紋,輕笑道,“看到這個了么?這就是狂瀾的標記?!?
“……”
“喂,小家伙,你是珠寶設計師,對圖案什么的應該挺敏感,從你專業的角度看看,你覺得這個圖案怎么樣?”
白以深只覺得自己背中心一點,刺刺的疼。
“是不是……還挺好看的?有點帥氣,也有點霸氣,也有點鬼魅……”火華自顧自道,“比市面上那些個非主流紋身要有個性多了,是不是?”
“我一點也不覺得它好看!”
白以深忙道,她不喜歡火華用這么驕傲的語氣來說這個圖紋!
可如果她有去看火華的表情,就會發現,這個二十五歲的男人神情黯然。
“一點也不好看!”
像是為了糾正火華三觀一樣,白以深又說了一遍!
“確實……不好看……”
“……”以深愣了一下,聽到火華的聲音有些落寞,這才看過去……
“以前從不相信只一個標記就能困住一個人的一生,等真正刻到自己身上時,才知道,這不只是一個標記,更是一個牢籠?!?
火華看向白以深,“十歲時,大哥讓人在我身上刺下這個圖紋,每一針都錐心刺骨……我忍耐著,想要等父母來救我,我等待著,等有一天能見到他們?!?
白以深的心被觸動著,原來他也是被拐進這個組織的,他也是從一個孩子開始……就沒了自由,沒了希望。
“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沒有等到警察叔叔,沒有等到爸爸媽媽,等到的是……狂瀾愈發壯大,等到的是……一次一次為了活下去而做的任務?!?
“什么……任務?”
白以深問。
火華沖她笑了笑,“小家伙,你聽我說這些,你真的能聽得懂么?”
“我又不是傻子或者聾子,當然聽得懂!”
“哈哈!”火華又笑了!白以深被他笑的心情很不愉快,憤憤道,“你還要不要說了?”
“唔……不說了?!被鹑A突然直起身,竟怕那些任務說出來會嚇著她,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小家伙,現在的你,就是當初的我,落入狂瀾,是逃不掉的。你也不要等著誰來救你,漫無止境,沒有希望的等才是最大的折磨?!?
火華說完正轉身要出去,白以深突地站起來,她沖著火華喊道,
“我會離開這里的!”
“如果真能那樣的話,就恭喜了。不過首先你得設計出超過你上一個作品pray的設計來……小家伙?!?
火華說完走了出去,門關上,他靠在墻上,長長的吁了口氣。
火華,你是瘋了么?你和這么個傻子說這些做什么?她能懂什么?
可……今晚好像特別冷,特別容易讓人感到孤獨,讓人想起很久遠的事情……
“你怎么了?”
干干凈凈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
火華抬眼看向容桑,“五哥……”
“你今天說的話有點多了?!?
“呵,有什么關系?反正這小家伙也不可能回得了家……無論她是否能完成任務?!?
“……”
火華雙手插在褲袋里,順著樓梯一邊往下走一邊嘆了口氣,“被通緝的日子真不好過……”
“這是個教訓,下次做事情再這樣輕率,可就不是躲一時風頭就能解決的了。”
“我知道。”
火華坐在沙發上,容桑也靠在一邊,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沉默……容桑本就話少,所以還是火華先開了口,
“小五……你有沒有想過脫離組織?”
容??聪蛩?,神情冷然,“這種話別再說了。”
“……”
“脫離組織的是個什么下場,你不是不知道?!?
“呵……下場是挺慘的,可現在又好到哪里去?”
“你是被白以深下午說的話給洗腦了?”
“……”
“火華,我沒想過逃離。離開狂瀾,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容桑冷然道,“我要活下去?!?
火華看著容桑,良久,問道,“你還在找那個小七,是不是?”
“……”
容桑沒有吭聲,他起身,走進客房臥室,關上門。
客廳的燈很亮,有點刺眼,火華把燈關了,他往沙發上一躺,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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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警察局,可謂是一團亂!
“三天了!小白失蹤整整三天了!白天麟,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歐陽璽得知小白出了事是今天早上,兩天沒和小白聯系,他思念至極,給小白打電話,卻是白天麟接的!
他開車狂飆到警察局,便是一陣狂躁的大喊!
令狐遠坐在電腦前面,嘴里還含著根棒棒糖,見歐陽璽沖了進來,不禁揚了揚眉,看向一旁面色相當疲憊的白天麟,“這位是?”
白天麟還沒開口,歐陽璽已然一把拎住他的衣領,一張俊氣的臉,因著急而皺成了一團!
“如果我不打電話給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瞞著我!”
“告訴你,你又能做什么?”
三天,以深已經失去聯系超過了三天,白天麟眼都沒有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