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上未干的淚痕,原本晶亮瑩黑的雙眸泛著一層迷蒙的水光。這樣的她,看上去,不似以往那般動人,反而顯得有些狼狽,而且,她還這么依偎在他的懷里。
“我怎么不能來?你都瞞著我,找到這個地方。”徐赭煜的長臂依舊圈在她的腰上,一字一句話說出來,還是那么地冷淡。
沈安夏看著他俯身低頭,一點一點地朝自己靠近,她才驚覺,兩人間的距離這么近,姿勢那么曖昧。
下一秒,她就用力將徐赭煜推了開來,“放開我。”
徐赭煜看著她,“我以為這么久沒見了,你會想見到我。”剛才看到沈安夏見到他的時候,那震驚的樣子,他就是這么以為的。
“我一點也不想見你。”沈安夏矢口否認,她確實是不想見他,就算是想,又能怎么樣,他出差這么久,幾時關心過她,又幾時關心過孩子。
對于徐赭煜來說,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別的,一點也沒有這么重要,甚至是沒有,他應該也不會在意的。
“是嗎?”徐赭煜看著她,這個女人,連正視他一眼,也不敢嗎?
確實,這么多天來,他不去想她,不管她好,還是不好,他都覺得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他能給她的,也都已經給了她。只是,徐赭煜不懂的是,沈安夏想要的,不過是他多一點點的關心和在乎而已。
沈安夏被徐赭煜盯得很不自在,轉身就想離開,卻被徐赭煜攬進了懷里,大掌包裹著她冰涼的手。
“這么冷的天,在這里站這么久,很舒服嗎?”若不是徐赭煜回到別墅,就聽到李嫂說沈安夏一大早上就帶著恒恒出門了,他也沒有想到,沈安夏會帶著兒子來看蘇姚。
沈安夏的力氣也敵不過他的,就算她再怎么掙扎,她也依舊還在她的鉗制下。
兩人一起走到了車旁,徐赭煜對著司機說道,“把英嫂和孩子先帶回別墅,安夏坐我的車回去。”
他說完話,就摟著沈安夏走向了自己停在另一旁的黑色房車。
“我不坐你的車。”沈安夏不想跟他單獨一起,而且,她還想陪著孩子。
徐赭煜打開了車門,硬將她推進了車里,而另一輛車子早就離開了,沈安夏不坐徐赭煜的車,怕就只能走路回去了。
車子緩緩地駛離了墓地,沈安夏轉頭看著駕駛室的男人,他,總是這樣,想來就來,連一句話也沒有,甚至沒有任何一點點的征兆,就像現在,他就這樣突然出現,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沈安夏開口問道,其實,她以為他是不會回來的,他也從來沒有提過他會回來。
而在今天,在這樣特殊的日子里,徐赭煜出現,應該不是偶然的。
徐赭煜轉頭看了她一眼,“你是有多么地希望我不回來,嗯?”
她問出口的總是一樣的問題,他怎么回來了?
“我沒有。”沈安夏不是這個意思,從來都沒有,也許,她的心底里也是在期盼著他的回來吧?
“你怕是不敢吧?我想要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你沒有任何質問的權利,懂嗎?”徐赭煜雖然嘴上這么說,可是,他回來看到她,他的心里也總是有著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
沈安夏聽到他的話,他總還是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更甚者說,一次一次,他總會比上一次更加地變本加厲。
他的語氣一次比一次冷絕,但是,為什么沈安夏會在他這么冷硬的臉部優美的線條上看到和他不相符的溫柔感。
一定是她看錯了,一定是的。像他這樣冷硬絕情的男人,怎么會懂得溫柔?
一路上,兩人也沒有再說話,只是,在原本應該轉往別墅的路,他卻直行,“你,要帶我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徐赭煜沒有告訴她要去哪里,而只是將車子拐往了市區的那個方向。
當沈安夏跟著徐赭煜一起走進了A市最大的中韓酒店,兩人親密地擁挽著,酒店的大堂經理一看到徐赭煜出現了,就馬上迎了上去,“徐先生,一切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
徐赭煜點了點頭,摟著沈安夏走進了電梯,在豪華的大包廂里,英嫂抱著孩子已經等在那里了,“你這是要做什么?”
“今天是孩子的滿月,難道不值得慶祝嗎?”徐赭煜當然也沒有邀請任何人,所說的慶祝,也就是只有他們而已。
“你特意回來,就是為了孩子的滿月嗎?”沈安夏看向了徐赭煜,她一直以為,他不會是個稱職的父親。
那是她想錯了嗎?至少,他還記得今天是恒恒的滿月。
“你覺得呢?”徐赭煜從來不會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更何況,他為什么回來,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了吧?
他,特意趕回來,是為了兒子的滿月,還是為了這個有點無知的蠢女人。
沈安夏不想跟他玩打啞迷的游戲,對于她來說,他為什么回來,應該沒有這么重要,不管她要不要對他的回來笑臉相迎,他也都有這個權利回家來。
沈安夏走向了英嫂,抱過了兒子,“既然你特意回來要給兒子過滿月,你總該有所表示吧?”
徐赭煜看著沈安夏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看來,這個女人打算是想考驗他嗎?
沈安夏將兒子遞給了他,“抱抱兒子吧!”
雖然她嘴上說著要讓徐赭煜表示,其實,別的再好的東西,也不上徐赭煜給兒子的一個溫情的父親懷抱吧?
徐赭煜抱過了兒子,這么多天沒見,這個小家伙好像帥了不少,而且,白白胖胖的,他知道沈安夏一定會將這個孩子照顧得很好。
說是給恒恒過的滿月,還不如說是徐赭煜找了一個借口,一起陪沈安夏好好地吃頓飯而已,不管多豐盛的菜,都是沈安夏喜歡吃的。
沈安夏面前的小碗,都是徐赭煜親自幫她夾的菜,“發什么呆,快吃。”
徐赭煜看著沈安夏垂首,眼眶中一片的濕意,他的大掌覆上了她的發頂,揉了揉她一頭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