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武館中。
所有弟子此刻全都在院子里練習拳法,一旁邊坐著的是唐萬森,站著的則是唐千里。
這對父子此時此刻臉上布滿著一種凝重神情,受不了這種沉默的唐千里率先打破這種氛圍。
“父親,您說這起沸沸揚揚的斷手案會是林峰做的嗎?”
“你說呢?”唐萬森微微瞇著雙眼,不置可否的反問道。
即便是身為兒子的唐千里都無法知曉自己父親的真實想法。
“我不清楚,但警方既然拿著那顆佛珠過來,又擺明是針對咱們八卦掌,我想多多少少應該和林峰有些關系!”唐千里咬牙切齒地說道。
提到林峰這個名字,他就充滿了恨意。
當初對你多信賴,現(xiàn)在就有多憎恨,所謂的愛恨一念間,不外乎如此。
“你說的或許沒錯,但這種事兒誰說得準呢?破案是警員該做的事,咱們不過是開武館的,就不要去操那份心了。”唐萬森淡淡說道。
“好吧!”唐千里只能如此。
……
警備廳,偵緝處,一科會議室。
楚牧峰站在前面,掃視過全場后,敲擊著桌面問道:“都說說你們的看法吧,你們覺得這個林峰有問題嗎?”
“科長,根據(jù)現(xiàn)在所掌握的線索,好像都指向那個還未露面的林峰!”
咳嗽了下,王格志清了清嗓子,認真地說道:“眼下能肯定的是,那晚和赫連夫人他們交手的肯定是八卦派,但他們也不敢肯定是八卦掌還是八卦拳,而對方既然說戴著佛珠,林峰煉的又是佛門八卦拳,所以說他現(xiàn)在就是最大嫌疑人。”
“但我覺得咱們不能太過武斷,畢竟這個八卦拳和八卦掌在那么黑的夜晚,對方施展出來的幾招而已,誰敢百分百肯定就是八卦拳的套路呢?或許是八卦掌呢?”
“至于這顆佛珠的問題,科長您說得已經(jīng)很明確,應該是來自島國小歡喜宗的物品。”
“你們說,有沒有這個可能,對方其實是來自島國呢?”
“嗯,的確有可能!”
宋大寶頷頷首,對王格志的分析表示認同:“我也覺得必須慎重對待,不過咱們既然找到了這么多線索,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不管是去調(diào)查那個林峰,還是調(diào)查可能來自島國的人,總比之前毫無頭緒,像個無頭蒼蠅要好吧?”
眾人開始紛紛熱議起來。
就在這種討論中,突然間有個人說了一句話,一下就將楚牧峰的思緒調(diào)動起來,他說的是這樣的一句話。
“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兇手作案的規(guī)律到底是什么?他是隨便選擇作案地點嗎?是隨便選擇要砍斷右手的受害者嗎?”
“不錯,就是這個問題!”
楚牧峰打斷所有人的議論,將剛剛那個下屬的話重復了一遍,眼神銳利地說道:“你們想沒想過一件事,那就是這次的斷手案其實是有點規(guī)律可尋的?”
“有規(guī)律?”
所有人都表示愕然。
楚牧峰轉(zhuǎn)身拿起粉筆就開始在黑板上寫起來,隨著他不斷書寫,一個個地名和人名開始出現(xiàn),而這幅圖就是五年前斷手案的分析圖。
整個黑板上出現(xiàn)的是一個大圓。
圓心標注的是王福德。
圓外五個位置分別標注的是五個地點和五個受害者的名字,這五個組合分別是落金胡同,柳木胡同,積水洼胡同,小火山胡同和田野胡同。
五個胡同分別對著的五個名字是劉金山,黃柳木,陳江水,梁火渡,王翻土。
“那,看出什么沒有?”楚牧峰放下粉筆轉(zhuǎn)身問道。
“這是五行!”
王格志蹭地就站起身來,盯著這個圓圈驚呼道:“怪不得我總感覺這個案子有些不對勁,原來竟然是按照五行屬性來行兇的。”
“不錯!”
楚牧峰點點頭,指著第一個落金胡同說道:“你們看到?jīng)]有?這五個胡同不是說隨便選擇的,而是分別都有著含義的。”
“金木水火土,說的就是這五個胡同。每個胡同代表著的都是五行中的一支,合起來就是整個五行。”
“而且你們再仔細看看這五個受害者的名字,你們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其實也是有著規(guī)律的,分別對應著的是五行。”
“劉金山是金,黃柳木是木,陳江水是水,梁火渡是火,王翻土是土,他們也就屬于金木水火土。”
“我之前已經(jīng)看過他們的生辰八字,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每個的命格就都是這樣的,比如說劉金山,就是命中為金命,金運亨通。”
“所以說,這個兇手砍手不是盲目的,而是有極強的針對性和目的性,他分別在五個不同的五行胡同中,盯上五個五行命格的人。”
“雖然說當時的卷宗沒有明確說的他砍斷那些手臂后做了什么,但我敢肯定絕對是和五行脫不了關系。”
說到這,楚牧峰揚起手臂,再次在黑板上寫了起來,這次寫的是這次剛剛發(fā)生的兩起斷手案信息。
柳木胡同被砍斷右手的人叫黃良山。
積水洼胡同被砍斷手臂的叫柳文耀。
“你們再看看這次的行兇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過,不管是黃良山還是柳文耀,他們的命格都不是柳木胡同的木命和積水洼胡同的水命。”
“可他們還是被兇手砍斷了手臂,這說明什么?說明兇手這次選擇動手對象可能是帶有隨意。”
楚牧峰在會議室中來回走動,大腦高速轉(zhuǎn)動。
“要是說五年前的斷手案還有規(guī)律可循的話,那這次的斷手案就是一點規(guī)律都沒有。”
“最起碼兇手應該不是按照五年前的作案規(guī)律來動手,惟一能搭上線的,應該就是胡同的五行屬性。你們說咱們是不是應該將調(diào)查的目標從人的身上,轉(zhuǎn)移到胡同上來呢?”
“科長,您的意思是說,咱們要盯住城內(nèi)每條帶著五行寓意的胡同嗎?還是說只盯住五年前犯案的那五條胡同就成?畢竟現(xiàn)在發(fā)生的這兩起,和那時候的兩條胡同是一樣的。”
王格志若有所思的問道,好像是碰觸到了一層窗戶紙,想要趕緊捅破。
“這樣!”
楚牧峰將案情重新在腦海里捋了捋,然后豎起手指說道:“咱們現(xiàn)在偵查朝著這么一個方向來。”
“兇手可能是在島國密宗小歡喜宗修煉過佛法,又對華夏的八卦拳和八卦掌有所涉略,這里面需要調(diào)查的一個重要嫌疑人就是風云武館的棄徒林峰。”
“然后既然五年前兇手作案的五條胡同擺在這里,那么咱們就重點盯著這五條胡同。”
“與此同時,給我將北平城所有能和五行屬性掛上鉤的胡同也都羅列,然后派人去暗中盯著,要是人手不夠的話,就加二隊和三隊。”
“對,讓他們也都加入,畢竟這個案子牽連可能甚廣,咱們的人手越多,調(diào)查起來也越方便。”
“兇手是個行事無比狠辣的人,跟兄弟們說好,能抓活口就抓活口,要是威脅到自身安全,就直接開槍擊斃!”
“是!”
“老王,你來分配下監(jiān)視任務,五條胡同就交給一隊負責,稍后我會和田橫七和黃大風說監(jiān)控其余胡同的事。”楚牧峰直接吩咐說道。
“科長,沒問題!”王格志坦然領命。
“好了,大家抓緊行動吧!”楚牧峰拍拍手道。
……
科長辦公室中。
當楚牧峰將斷手案的資料遞給田橫七和黃大風后,兩個人頗為激動和振奮,這說明他們也有立功的機會了。
不管他們能不能立下頭功,只要楚牧峰重用他們,有什么任務都想到他們兩個隊伍,那就是好事。
上次田橫七只是鬼市走了一遭,就得了好處,讓黃大風可是眼紅不已呢。
“科長,您的意思是說,我和老黃盯住其余五行屬性胡同嗎?這個兇手只要犯案,是肯定會在這樣的胡同中?”田橫七將資料合住后問道。
“對!”
楚牧峰對這個判斷是堅信的,他現(xiàn)在也只能是相信這個判斷,最起碼基于現(xiàn)在的資料推斷,這個判斷是最接近現(xiàn)實的。
當然,要是隱藏在暗中的兇手再次犯案,卻不是在這些胡同中,那就說明楚牧峰的推斷錯了,到時候再根據(jù)犯案的地點重新推斷便是。
破案,絕對不能害怕出錯,要大膽設想,小心論證,對比排除,這樣才有機會破掉各種疑難案件。
“科長,您放心,這事兒就交給我們好了。”田橫七表態(tài)道。
“沒錯!”黃大風同樣應道。
“老田,老黃,這個斷手案的重要性,相信不用我說你們也都心知肚明。這個案子關系到咱們處長的聲譽,關系到我們警備廳的威望,所以我是帶著死命令來破案的。”
“你們在辦案時,不管遇到什么樣的阻力,都不必退縮,有整個警備廳撐腰,你們不必瞻前顧后,只要做好你們份內(nèi)的事就成。”
楚牧峰看著兩人,堅定神情表明他做這事的決心。
“是!”田橫七和黃大風同時喝道。
誰都不傻。
田橫七和黃大風也都清楚這個斷手案對曹云山的影響,他們都明白楚牧峰剛才的話沒有夸大其詞。
這事要是曹云山來說,恐怕說出來的話會更加嚴重。
他們都是曹云山的跟隨者,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有人想要動曹云山,那絕對不能答應。
不就是監(jiān)控北平城所有包含五行屬性寓意的胡同嗎?交給我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