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龍羽走後,正當許海洋扶額嘆息,表達對我的無奈的時候,一隊人馬不知突然從哪裡衝出,包圍了我們。
領頭的是個獨眼龍,一隻瞎了的眼用紗布纏著。他上身穿著花色短袖襯衣,下身穿著寬大的大紅一色褲,手裡拎著一把刀,八字鬍,國字臉,面露兇相,咬牙切齒,一幅想殺人的樣子。
這個男人,外號叫做大副,是這北街的二把手,算是小老大。三天前的晚上,大概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段吧,同樣,我和許海洋也是在這電玩城前起爭執(zhí),這個男人突然帶了三十多個小混混圍住我們,找許海洋的茬。我看不過眼,便率先挑起事端,仗著會點武功,不僅打敗了三十多個小混混,而且還用小刀刺瞎了大副的一隻眼睛。
也正是因爲那一次,我有機會和龍羽搭話,並逐步認識到她的真實身份。
起初我並不知道這個大副是什麼人,後來才知道他是北街的二把手,來頭不小。不過,打都已經(jīng)打了,後悔也沒用,況且事實上我也並不懼怕他,本以爲他會很快找上門來報仇,不想一直沒有動靜。
三天後,大副再次帶人包圍我,看錶情似乎想把我給生吃了,他對我的恨看起來已經(jīng)到了一種不得了的程度。
東龍子以前曾說過,傷人眼睛有損武德,乃是武家大忌。我並不認同他的觀點,殺人他都不眨眼,還在乎別人的眼睛,真是可笑。要知道,當時面對三十多人的圍攻,又面對突然襲來的小刀,任誰都會發(fā)火,我只不過是要了他一隻眼睛,又沒要他命,已經(jīng)算是仁慈了。
如今,爲了報答我的“仁慈”,大副再度現(xiàn)身了。這一次,他帶的人沒有八十也有六十,比上次增長至少一倍。
許海洋的臉色不由的變了。
就算是我,也感到陣陣心虛。我雖然打架無數(shù),也曾多次單人對抗團體,但是突然一下子面對這麼多人,說不擔心是騙人的。
憑我的能力,突破重圍逃跑並非不可能做到的事,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許海洋。我閃了,他肯定要倒黴。
以前我和東龍子曾勸導過許海洋,希望他能和我們一起習武,他的興趣是有的,可是一看到我們無比極端的修煉方法,立馬投降。他跟我不一樣,我習慣動手,他擅長動腦,我願意在武學上傾注一切,他則受不了那份煎熬。
看樣子以後要逼著許海洋練點武功了,否則老拖別人後退可不行,像現(xiàn)在,如果他的能力和我相等,那我們兩個加起來就能收拾全部對方。
“總算找到你了,老子還以爲逃了呢,竟然敢刺我的眼睛,今天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兄弟們,給我收拾這兩個人,儘量要活的,不小心打死了也沒關係!”
大副怒吼,似乎想要將心底的怨恨一覽無遺的表露出來。那七八十個街頭混混就好像百萬大軍,時刻壓迫著我和許海洋,大副一喊完話,他們就蠢蠢欲動。
這個時候,我卻沒有絲毫對策。
怎麼辦?
腦中想起的第一個人就是東龍子,這是慣例,因爲在過去他不止一次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xiàn),他就像是我的救世主一樣時刻守護著我。但是今天,我的守護神練功走火入魔消失無蹤,難以指望。
來不及第二次反問自己,我的身體已經(jīng)先開始行動了。提起一口真氣,極限發(fā)揮我超人般的速度和力量,一眨眼的功夫便近了大副的身,二話不說,先擰斷一臂,隨後扣其喉嚨。
大副慘叫。
我使出最大的力氣吼道:“統(tǒng)統(tǒng)住手!”
也許是被我的氣勢所鎮(zhèn),周圍的人都手足無措,大眼瞪小眼。
“誰敢靠近一步,我就要了你們老大的命!快,叫他們退後!”不顧大副的慘叫,我扣住他喉嚨的手漸漸用力,嚴厲的命令他。與此同時,許海洋忐忑不安的靠近我身邊,一臉警惕。
大副確實很害怕,不情不願的對著周圍喊“退後”,伴隨著手臂的疼痛,他的聲音聽起來悽慘極了。但是,誰會去管他的感受,要怪就怪他自己,千不該萬不該跟我星司作對,而且,打架時竟然離我那麼近,很顯然是瞧不起我。以爲增加了一倍的人手就可以搞定我?哼,輕敵的下場有時候是很慘的。
一隻眼睛一隻手臂就夠了?大副確實把我惹惱了,我想讓他住院,不,是長年住院。
現(xiàn)在的場面有點微妙,他們包圍了我和許海洋,但我手上有人質。
“放了大副吧,朋友!”
正在雙方陷入僵持的時候,熙熙嚷嚷的人羣讓開一條道,一個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大,救救我!”大副帶著哭腔,向那人求助,看來他的手臂確實疼痛到了極點。
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從人羣中走出,他的打扮很另類,頭戴一頂黑色三角帽,圓形眼罩單眼蛇,身著服飾類軍裝,靴子一雙拿步槍。這個男人手中的步槍不知是真?zhèn)砘镞€是假傢伙,但不管怎麼說,他的人給我一種很犀利很有氣場的感覺。
大副稱呼他爲老大,那麼也就是說,這個男人的身份……
不會錯的,他就是小天南大名鼎鼎的“海盜”,是這北街的老大。
在艾斯艾美爾島,有一座世界聞名的大城市,叫做天南市。而在遠離天南市幾十公里的沿岸地區(qū),有一個面積龐大的城鎮(zhèn),本名叫做“月日鎮(zhèn)”,但不知爲何近年來被人們稱呼爲“小天南”。有人說,小天南是天南市的縮影。
小天南有五大勢力,東街的刀疤,西街的唐僧,南街的阿拽,北街的海盜,還有警局的包大膽。這五個人名氣不俗,即便在我老家沙魯鎮(zhèn),也經(jīng)常能聽到他們的名字。
海盜,這個人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北街的海盜”嗎?我終於見到一個厲害的人物了,早在沙魯鎮(zhèn),聽著他們的名字,總是想要見個面一分高下,我想要出名,以他們爲基石。
海盜,身爲北街老大的他,終於親自出動了。
“你是誰?”我假裝不識。聽我說這話,許海洋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在他想來,我肯定已經(jīng)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我是這北街的老大,因爲瞎了隻眼,大家都叫我海盜。朋友,我以前沒見過你,你是外地來的吧?”
“啊,沒錯。你是這裡的老大的話,我還正想找你呢,我想問問你,你是怎麼管教小弟的?我不過是想來北街的電玩城玩玩,可沒得罪你,你的人動不動就衝出來要搞我,原因何在!”
“哼哼哼哼。”海盜輕笑一聲,說:“朋友,其實我認得你的身份,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我不跟你計較。”
什麼?這個人認識東龍子?
聽說幾年前東龍子曾常常率領沙魯鎮(zhèn)的王炮等人來小天南混事,好像鬧的挺厲害的樣子。那時候,東龍子最出名的一戰(zhàn)就是面對百多人的圍毆不僅毫髮無傷,並且砍掉西街老大“唐僧”的一隻手,震驚一時。
而如今的東龍子,自然比那個時候更加牛逼。
“我問你,海盜,你爲什麼指使手下找許海洋的麻煩?”我沒有放開大副,既然知道海盜和東龍子認識,那就沒必要處處忌諱了。認識東龍子,那就應該知道他的變態(tài),又豈敢輕易搞他弟弟?對於我哥哥東龍子所擁有的震懾力,我還是相當有信心的,海盜不可能不知道。
只不過,我一跟海盜提起這個話題,許海洋就陷入沉思,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和北街發(fā)生過矛盾。
“呵呵呵呵,這個問題很複雜,我沒有辦法回答你,我只能告訴你,你的好朋友被某個人盯上了。在小天南,很多事情都沒有想象中簡單,問我的話,還不如回去請教你的哥哥吧,你說呢?”
“好吧,對於這個問題我不再追究,但是我要你向我保證,再也不準對許海洋出手。”
“我只能說盡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候,沒辦法,哼。”海盜表情有些無奈,好像並不是在說謊。接著,他對周圍的混混們說道:“你們散了吧,這裡已經(jīng)沒事了。”
人羣逐漸散盡。
這時,我才肯鬆開大副。
“海盜,我要和你切磋功力,你敢不敢!”手指海盜,我忍不住向他發(fā)出挑戰(zhàn)。
許海洋趕緊拉我,小聲說:“你瘋了,要跟他打也至少等改天把龍哥帶來坐鎮(zhèn)。”
“別拉我,大河,我不怕他。喂,海盜,怎麼樣,你敢接受我的挑戰(zhàn)嗎?”
海盜瞇起眼看著我,單眼突然精光一閃,說:“敢向我海盜挑戰(zhàn)的人不多,你真不愧是那個人的弟弟,不過,你是打不過我的,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免受皮肉之苦。”
“那你的意思到底如何?”
“我不會跟你打的。”話雖如此,但海盜的單眼依舊死死的鎖住我,好像隨時都會出手。
“你說我打不過你?真是可笑。海盜,我告訴你,今天這一架,我是打定了,你的實力到底是什麼水平,就讓我星司來見識一下,看招!”對於我這樣三天不打架手就癢的人來說,被拒絕可不是什麼好事。既然無話,無須再言,捏著拳頭就衝。
令人吃驚的是,海盜竟然接住了我的拳。
我的行動速度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已經(jīng)達到人類的極限,拳勁和出拳速度也都不容小覷,在苦修武術好幾年的我星司面前,極少有人能正面吃我一招,更別說還能接下我的攻擊。這個海盜,確實不是泛泛之輩。
“不想鼻青臉腫的話就快點住手吧,我不想欺負你。”近在咫尺的單眼冷冷的盯著我,海盜如此說道。
不想欺負我?
竟敢如此瞧不起我,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是不會懂的。
猛地雙臂連連揮動,眨眼間已經(jīng)朝海盜身上打了十幾拳,大喝一聲,傾注內力的掌拍過去。步槍掉落,海盜被擊倒在地。
他略顯艱難的爬起來,終於生氣了。“可惡,真是不知死活,今天我就代替你哥哥教訓教訓你!”
海盜忽然操起步槍上膛扣動扳機,一顆子彈向著我呼嘯而來。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特別是身爲當事人的我,雖迅速閃躲,但子彈還是打中了我的右臂。緊接著,海盜丟槍衝過來,雙手以每秒十拳以上的速度打了我三秒多,並狠狠一腳把我踹飛。
壓不住,喉中血液上涌,噴了出來。
許海洋驚呆了。
海盜還沒過完癮,他一腳踢開阻止的許海洋,繼續(xù)朝我走過來。他抓起我胸前衣服,朝我臉部揮了幾拳。
“都說了,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別惹我,你就是不聽!”他單手發(fā)勁,把我的身體扔到一邊,隨即冷哼道:“我承認你哥哥很厲害,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敢打你,今天我放過你,記住下次別惹我,否則,我會殺了你的。”
海盜撿起他的步槍,看向斷了胳膊呻吟的那位,說:“大副,走吧。”
許海洋當即把我送進小天南人民醫(yī)院,並打電話給許江河。至於東龍子,他從來不攜帶移動電話,故無法聯(lián)絡。
經(jīng)過醫(yī)院一系列緊急處理,我躺上了病牀。病房裡,許海洋父子,還有醫(yī)生。
醫(yī)生:“許先生,恕我直言,令公子受了嚴重的內傷,部分器官受損嚴重並不斷惡化,我建議馬上進行手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嚴重的話,可能要更換器官。”
許江河:“不會這麼嚴重吧。”
“是的,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根據(jù)觀察,令公子似乎修習過某種氣功,並有了一定的境界,這種傷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依我看只怕兇多吉少。”
“哦,想不到醫(yī)生年紀輕輕,竟然對氣功有研究,難怪是醫(yī)院裡的頂級醫(yī)生。”
“許先生過獎了,身爲一名優(yōu)秀的醫(yī)生,不僅要在技術和臨牀經(jīng)驗上領先別人,也需要懂的一點養(yǎng)生之道,在天南市的多數(shù)醫(yī)院中,大多一流醫(yī)生都十分擅長氣功療法。啊,另外,冒昧問一下,令公子的右臂肌肉間居然夾雜著一顆子彈,這真是令我吃了一驚呢。”
“關於這個……”
我看許江河應付不下去了,便對醫(yī)生說:“手臂上的傷,是北街的海盜打的,醫(yī)生應該聽說過吧,他不管什麼時候手裡總喜歡拿著一把老式步槍,那把槍是真?zhèn)砘铩J沁@樣的,海盜和一夥人發(fā)生了衝突,我剛好路過,他的槍走火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的內傷……老實說,你這樣的情況極爲少見,不管你是不是和黑派份子起衝突,我身爲一名醫(yī)生,也必須將一切事實寫進報告,這樣做也許會給你帶來不小的困擾,不過還請原諒。”
我的這個案列,是絕不能被寫入醫(yī)院資料庫的。況且,我是一個連身份證都沒有的人。
許江河掏出一張支票遞向醫(yī)生,說:“這是一百萬諾斯沃幣,請笑納。”
那年輕的醫(yī)生眼鏡忽然一亮,他伸手推了推鏡託,收下支票放入口袋,和之前一樣面無表情,說:“許先生不必擔心,身爲令公子主治醫(yī)生的我只要略動手腳,工作人員和護士就會把一切都忘記的。令公子得的病,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
“醫(yī)生如此這般年輕便能成爲這家醫(yī)院首屈一指的大夫,前途不可限量。”
“許先生過獎了。至於要不要進行手術,各位還請商量一下,畢竟醫(yī)院不能強制違背病人的意願。那麼,我先告辭,有結果了請叫我一下。”
醫(yī)生離去後,我對許江河父子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我認爲,手術什麼的,純粹是開玩笑,就我自身感覺而言,沒事的。其實,這種程度的傷在我身上並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早年在沙魯鎮(zhèn)時,經(jīng)灰熊之手,我也被打成這樣過,最後被東龍子救回去運氣療養(yǎng),幾天就好。
我說:“要不是那狗日的突然開槍打我,現(xiàn)在躺在這裡的就是他了,王八蛋,他實在是太卑鄙了。幸好沒有傷到骨頭,不然他就是死一萬次,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許海洋:“你就別逞強了,能撿回一條命已經(jīng)是上帝保佑了。”
“你確定上帝在保佑我?他要是在保佑我,我會成這狼狽樣?”
“懶得跟你扯,上帝的慈愛連我都無法深入理解,你不懂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問你,你真的不打算留在這裡?真的要拒絕溫柔可愛的護士小姐照料?”
“當然了,我答應過龍羽,明天要去學校的。護士再可愛,能跟我的小羽羽比?”
“明天要是突然抽了我可不管。”
無視許江河和許海洋的勸阻,我強硬出院。
次日,無視艾雪娜小姐的關心,死活要去學校。
最後,我終於履行了和龍羽的約定,來到小天南第三中學。
我跟許海洋要校服,他說已經(jīng)打電話給班主任老許了,不過要等一等。
經(jīng)過一夜運功療傷,我現(xiàn)在光從表面上看完全沒什麼問題,說話走路都行,不過要適量,不可做激烈運動,否則壓不住肯定要噴血。簡單的和龍羽打個招呼,我走向自己的座位。
大桶推了推眼鏡,盯著我表情肯定的說:“你受傷了。”
“不會吧,你怎麼會知道?”
“難道你忘了我說過我老爸是一個武林高手?”
“和這有關係嗎?”
“關鍵的問題還是氣,和我那個武功高強的老爸一塊生活了這麼多年,我對氣息的感覺十分敏銳,你休想逃過我的眼睛,別忘了,我可是四隻眼。”我只想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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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