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的停留,大國師直沖云逐月的小院,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就到了內室,紗帳被夜風微微吹開一角,云逐月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她的睡姿不怎么好,側身抱著被子,一條路隨意搭在外面。
看到云逐月,大國師微微皺了下眉,再仔細地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然后閃身離開,云逐月聽到門輕響了一聲,然后就沒了聲音。
她一動沒動,繼續睡著,片刻后,大國師再次出現,看云逐月還是剛才的睡姿,眼中雖然還有疑惑,心中卻已經放下了戒備,轉身再次離開。
“好了,他走了。”房間里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
躺在床上的云逐月睜開眼睛,看向房間里的桌旁,翦戰天正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夜色的翦戰天僅僅是隨意的一坐,但那坐姿也有著那么一股優美的畫感。一雙美目清澈淡然,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云逐月爬起來,嘟了嘟嘴:“大國師就是個老狐貍,對我一點也不放心。師父,今天要不是你,我恐怕要慘了。”
“為師也沒想到,云家果然是傳承的大族,竟然有那么精巧的陣法,讓我都差點著了道。”翦戰天低低笑了一聲,隨手拿起一個瓷杯把玩著。
云逐月有些郁悶的坐在床上蕩著兩條腿:“那怎么辦啊,今天晚上已經打草驚蛇了,接下來恐怕更不容易了。”
“他們防不了多久的,而且,為師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你且在云家多待些日子,不是說過要拿些利息嗎,別壞了我的名聲就好。”翦戰天漆黑的眸子在黑夜中也是那么熠熠生輝。
云逐月點了點頭,然后開口:“師父,您要走了嗎?”或許是習慣,云逐月對翦戰天從開始的提防,道現在的完全信任,甚至是依賴。
翦戰天起身,云逐月就坐在床邊,看著他緩緩朝自己走進,不知為何心里竟然有些緊張,此刻已經入夜,翦戰天帶著面具的臉上并不能看清楚神情,但是那漆黑的眸子下有著那么一絲的笑意。在離她一步之遠的地方停下:“你這是舍不得師父走?”
被翦戰天這么一問,云逐月有些窘迫的低頭:“不,不是,我只是好久沒見師父了,有些想念罷了。”
“呵……”翦戰天愉悅的笑了一聲:“好好睡一覺吧,想師父了可以隨時和師父說話。”
云逐月知道翦戰天的意思,他送給自己的傳音器自己一次也沒有用過,深深吸了口氣,云逐月暗道自己這么緊張干嗎啊,又不是沒和師父單獨相處過,暗暗吸了口氣,抬起頭:“恩,徒兒記住了。”
翦戰天居高臨下,云逐月抬著頭,小巧的胸脯微微挺著,剛剛發育的身子帶著一股子青澀,漆黑的眸子微微變色,自語道:“好像也不是沒有作用……”
“師父,什么作用啊?”云逐月不明所以。
翦戰天眸光一閃:“沒什么,睡吧。這幾天自己小心行事。”
說完也不等云逐月反應就消失在房間內,隨著房間忽然變得空蕩蕩,云逐月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習慣
,轉身躺在床上,似乎還帶著淡淡的清泉般的氣息,是師父身上的味道。
云逐月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聞著那味道,心情卻漸漸放松下來,這一夜,云逐月似乎做了美夢,一夜嘴角都是微微翹著的。
從云逐月的小院離開,大國師和幾位長老碰面,幾人以眼光詢問,大國師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異常,這邊什么情況?”
大長老道:“也沒有異常,不管是機關還是結節,都沒有打開的痕跡,剛才的警報應該是從外面觸發的,只是還沒找到原因。”
“總覺得這事兒和云逐月有些關系。”二長老捋著胡子。
五長老卻道:“我倒覺得未必,那孩子的背景我們也都查過了,她對以前的事情完全不知,那個將她丟在梧桐鎮的人也從未出現過,而且她現在根本沒有神骨,不可能察覺到這里。”
“老五說的也有道理,我剛才去她的小院查看過,沒有任何異常,她也沒離開過。要是和她真沒有關系,那么就只可能和一個人有關。”大國師緩緩開口:“那個將她帶走的人。”
幾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當年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將云逐月帶走,對方肯定是個難纏至極的人,若真是那樣,事情或許就更加棘手了。
云逐月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竟然罕見的賴床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臘梅恭敬的站在一旁,對云逐月隱隱有些懼意。
云逐月也不理會她的態度,梳洗完畢用完早餐,剛要修煉一下,就有人來通報,陌離郡主和白小姐來訪。
想到昨天陌離郡主的樣子,云逐月不由得一笑,這個郡主還真是個行動派,說來就來了,不過白小姐是哪個她還真沒印象。
云逐月迎出去的時候,南陌離已經進了院子,雖然還是粉色衣裙,不過和昨日正式的宮裝相比,今日隨意多了,衣裙十分簡單,只在裙裾邊勾勒出朵朵櫻花,很是素雅。
她的身邊還有一名少女,一襲白衣,沒有任何一點雜色,頭發也是很隨意的綰在腦后,披散在肩頭,腰間掛著一塊墨玉,十分顯眼。
云逐月記得,這名少女就是昨日坐在南陌離身旁的那位,僅從外表和打扮來說,云逐月還真不討厭這兩人。
對南陌離郡主行了個禮:“不知郡主前來,有失遠迎,郡主恕罪。”
“行了,不用在我面前打官腔,我不在乎那些。”陌離郡主隨意的揮了揮手,然后拉著旁邊的女子道:“這是我的好朋友,白子凝。”
白子凝,云逐月微微皺眉,她似乎聽過這個名字,還沒來的及細想,手臂就被南陌離拉著朝屋里走去:“我今天是來請教昨天那棋局的,快來給我講講。”
一進屋,南陌離也沒有什么客人意識,自顧自的將棋盤取出來,然后憑著記憶開始擺出昨天云逐月擺出的棋局。
南陌離的棋盤是檀香木制成,有著一股檀木獨有的檀香味在上面。底座上還有描繪的花紋,四側還有類似壺門的裝飾。棋盤上釉面分布均勻光滑,棋面上的黑線縱橫交織的極其明顯。
白子凝一直在認真的打量云逐月,巴掌大的小臉十分精致,雖然還稚嫩,卻已經隱隱有著傾城美貌,若是張開了,應該是絕色美人吧。
云逐月扭頭,就對上了白子凝打量的目光,白子凝也沒有躲閃,對她微微一笑。
云逐月見過穿白衣的不少,比如云采薇,就喜歡穿白衣將自己打扮出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不過眼前的這位白子凝沒有可以修飾,卻散發著一股子靈氣。
“好了。”擺好棋局,南陌離就將云逐月拉到了桌前,“你快講講,我昨夜一夜未睡也沒琢磨出所以然來。”
桌上,檀香木棋盤上已經擺好棋子,上面的的布局與云逐月之前比賽的時候絲毫不差,黑白交縱在一起,黑子牽制著白子,白子又牽制著黑子。
南陌離薄施粉黛的臉沒有遮掩住黑眼圈,所以她說的應該不是假話,云逐月暗嘆,要是你一夜就能琢磨出來,那也不叫上古棋局了。
“其實棋局有時候要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云逐月說著,拿起一粒黑子,落在了中間的位置。
南陌離驚訝的長大了嘴巴:“我的天哪,竟然是這么一步,這,這實在是,實在是神來一筆啊。”
南陌離興奮摟住云逐月,開心道:“云逐月,我現在覺得你這個人還真不錯,太子哥哥的眼光不錯啊,竟然能在別人都沒發現你的好的時候先下手為強。”
云逐月見她越說越離譜,只好伸手推開她:“郡主,你誤會了,我和修辰只是好朋友。”
“切,誰信啊,太子哥哥那么優秀的人,你能不動心?要知道,整個帝都喜歡太子哥哥的女子從東門排到西門那還帶拐彎的呢。”南陌離撇撇嘴,言語中對南修辰十分崇拜。
云逐月失笑:“我知道南修辰很優秀,可是我從四歲就認識他了,也只是把他當朋友,而且,我現在年紀還小,談那些也都早了。”
“好好,你沒想法可以了吧,不過太子哥哥對你肯定有想法,他這些年武逆皇伯伯的意愿一直不娶妻,連個侍妾也不收,擺明了就是心中有人嘛。連我們的白美人都被無情拒絕了。”
“陌離……”白子凝臉色微微變了一下,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傷感,卻并不濃重。
云逐月忽然想起,為什么會覺得白子凝眼熟了,她就是那個曾被南修辰拒婚的女子!南修辰竟然連這么優秀的女孩都拒絕了,他心中的那個女子到底什么樣呢?
云逐月可不想頂著莫須有的罪名成為白子凝的情敵,開口道:“郡主,你可真冤枉我了,修辰心中的人不是我,我無意間看到過他貼身帶著一個香囊,估計是那香囊的主人吧。”
南陌離和白子凝似乎都有些意外,看向云逐月,云逐月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真的,上面還繡著合歡樹,那不是女子給男子的定情信物嗎?”
兩人狐疑的對視一眼,又見云逐月說的篤定,不像是作假,心中就有了計較,南陌離想了一下,似乎沒什么頭緒,大手一揮:“算了,不想這些煩人事情,反正今天沒事,咱們一起去逛街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