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干什么,快點讓開,時間不等人啊。”抬擔架的一人開口。
云逐月沒有理會他,而是快速地搭上沐澤的手腕,脈搏很虛弱,好像隨時都會斷掉一樣。他的臉色蒼白,皮膚幾乎透明,能夠清晰的看到血管,看起來像是易碎的瓷器。
云逐月大驚,趕忙掏出一顆丹藥給沐澤喂下,然后扭頭對韓齊道:“韓齊,救人!”
韓齊幾步上前,將昏迷的沐澤背起來,動作干凈利落,即使背了一個人,也沒有任何艱難的樣子,不過卻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看向云逐月。
云逐月見韓齊在等她,開口道:“別管我,趕快回去!”
“可是……”韓齊有些猶豫,站在那里沒有動作,掌門說過,一定要保護好小師叔祖的安全,小師叔祖因為意外失去靈力的事情掌門也交代過了,所以他不敢丟下云逐月一個人走。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快走!我能盡快趕上。”云逐月知道他猶豫的原因,可是此刻人命關天,沐澤的情況很糟糕,去天一門還有一線希望,她耽擱不起。
韓齊只好答應,道:“那小姐跟好了。”雖然這么說,不過韓齊還是放慢了動作,誰知才剛起步,就看到云逐月的身影直接掠過了自己,不由得愣住。
云逐月是沒了靈力,不過用內力的輕功還在,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比得上韓齊的速度,但是幾十里地,盡早趕回去還是可以的,只是沒想到,韓齊竟然不如她快!
回頭,見韓齊居然在自己的身后,云逐月不由得皺眉催促道:“喂,還愣著干嘛,快走啊!”
韓齊這才回神,腳尖一點,身子飛掠而起,化作一道殘影向前奔去,看樣子,實力應該在六級十葉師左右,資質也算是很不錯了。
轉眼前韓齊就到了云逐月前面,讓他驚訝的是,云逐月竟然能和他保持百米左右的距離,雖然他沒有用出十分的實力,可是也相當于一二級十葉師的水平了,已經沒有靈力的云逐月能跟這么緊,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別管我,快點回去找掌門!”遠遠地云逐月的聲音傳來,雖然給沐澤吃了上好的療傷丹藥,但她依舊很不放心。
韓齊點了點頭,這一次就是全力前進了,腳尖點地,就像是猿猴一樣不斷的向前躍起,回頭看看,雖然拉開了和云逐月的距離,卻依舊能看到云逐月的影子,心中暗暗敬佩,怪不得師尊會這么疼愛這位小師叔祖,原來她的確有過人之處,就憑現在展露的一手,若是他的話,是絕對辦不到的!
回到天一門,剛剛將沐澤安排在廂房之內,云逐月就也趕了回來,拉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掌門就直接到了沐澤跟前。
“嚴掌門,我朋友受傷了,您能不能幫忙看看。”云逐月雖然焦急,不過語氣很是誠懇。
嚴斌哪敢怠慢,畢竟這位小師叔祖可是師尊嘴寵愛的弟子,巴結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拒絕,趕忙道:“師叔別急,我一定盡力。”
說完,嚴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沐澤,眉頭皺了皺,快步上前,伸手打在沐澤的手腕上,為其號脈,過了一會,嚴斌收回手,臉上的愁容更濃,隨后便解開沐澤的衣衫,細細的查看起來。
一邊的云逐月看嚴斌又是摸脈,又是查看傷口的,這才輕輕地松了口氣。韓齊也沒有離開,站在一旁好奇的打量云逐月,她額頭上還帶著香汗,可見剛才一路狂奔對她而言是有負擔的,胸脯起伏有些劇烈……
韓齊趕忙低下頭,臉上有點紅,心中暗罵自己褻瀆了小師叔祖,不敢再抬頭去看。
過了一會兒,嚴斌終于檢查完畢,云逐月立刻緊張的問:“嚴掌門,他怎么樣了?”
嚴斌的眉頭緊皺著,看的云逐月心中緊張,緩緩開口道:“他身上的傷傷及內臟經脈,失血過多,又在水中浸泡了很長時間,導致寒氣入體,生機微弱,還好有人用上好的丹藥吊住了他的生機,修養幾天應該就能醒過來。”
“那,嚴掌門,這幾天是不是需要注意些什么?”
“這個倒沒有什么,這幾天只好好好的照料一下,就沒有問題了,只是……”
云逐月悄悄的松了口氣,不過看嚴斌欲言又止的樣子,趕忙問:“嚴掌門,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
嚴斌點了點頭,繼續道:“這位公子最嚴重的不是身上的傷,而是他身上的毒。這毒,老夫也從未見過,倒是和傳說中的一種毒很像,中毒者會經歷三重變化,最后石化而死。第一重變化的表現和這位公子很像,皮膚透明,血脈盡現……”
“中毒?”云逐月看了一眼沐澤,皮膚透明,這是中毒導致的?
嚴斌點了點頭,道:“師叔,我已經再三的檢查了,這位公子確實是中毒無疑。”
“嚴掌門,你可知道解毒的辦法?”云逐月緊張的問道。
嚴斌搖了搖頭:“老夫不知,師尊回來可以試一下,若是是師尊也沒辦法,那這世上或許只有千面藥圣才有可能解毒了。”
“那,三重變化能撐多久?”
“這個不一定,三月到半年之間。”
云逐月點點頭,又問:“千面藥圣是什么人,在哪里?”
嚴斌再次搖頭:“千面藥圣和師尊一樣,是很神秘的老者,據說離成尊只有一步之遙,已經在大路上消失了數百年了,所以……”
云逐月咬了咬嘴唇,臉色很不好,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麻煩嚴掌門給準備一些調養的東西。”
嚴掌門沒有多說,直接將韓齊叫出去,命人準備一些藥物。
云逐月嘆了口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沐澤那張近乎透明的臉,心中一時間五味陳雜,郁司風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沐澤又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他為什么會出現在海上,遇到了什么事情,也只有等他醒來才能說了。
“小姐,已經三天了,您去休息一下吧。”韓齊送來早餐,看到云逐月趴在床邊,心里忽然有些羨慕床上的沐澤,能讓小師叔祖這么重視。
云逐月搖了搖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沐澤,道:“嚴掌門說沐澤應該快醒了,我等等看吧。”
韓齊也不多說,只把飯擺在了桌子上,云逐月去吃飯,說實話,天一門的早餐卻是不錯,一盤白面饅頭,一碗白粥,外加兩道開胃的小菜,一看就是知道味道不錯,但是云逐月卻沒有心思品味飯菜
是什么滋味。
在那邊一口一口的吃著,而韓齊則是打了一盆水來,在一邊放好,然后又取出了一條干凈的毛巾,在上面潤濕后,便替躺在床上沐澤擦拭了一下,正擦著,忽然感覺到沐澤的手指動了一下,一愣,旋即對云逐月道:“小姐,他,他好像要醒了!”
“真的?”云逐月也是一愣,趕忙放下筷子快步的跑了過來,正好是看見沐澤的眉頭一動,不由得喜道:“喂,沐澤,醒醒,沐澤。”
沐澤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就出現了一張放大的臉,雖然越發的成熟,卻依舊熟悉,怔了一會兒,似有些不確定的開口:“月月?”
一旁的韓齊奇怪的看了沐澤一眼,看來這人和小師叔祖的關系確實不一般啊,名字都叫的這么親密,再看看小師叔祖,又覺得奇怪,她對這個男人很關心,可神色之間又顯得太過坦然。
“沐澤,你終于醒了!感覺怎么樣?”云逐月見沐澤的精神還好,也松了口氣。
目光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發現自己此刻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眼前除了云逐月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少年,見他穿著的是天一門的月白色服裝,便從韓齊的身上挪到云逐月身上,有些疑惑地道:“月月,這是哪里?”
“天一門的一個分部。對了沐澤,你怎么會出現在海上,還受了那么重的傷?”見沐澤想要起來,云逐月親自將他扶了起來,順手拿了一個枕頭讓他靠在背后。
動作順手而且自然,讓人感覺自然而又溫馨,沐澤也感覺心中一暖。
看了一眼韓齊,沐澤倒也沒有避諱,直接開口道:“當初在天幕府,我不是拿到了一條線索嗎,后來也找到了想要找的東西,為了驗證那里面說的一些東西我才出海,沒想到在海上遇難了。”
“難道你遇到海獸還是海怪了?”
“都不是,我乘坐的船在海上遇到了一個人,一身紅衣,長相十分俊美,卻視人命于草芥,若不是我精通陣法之術,估計早就死在他手下了。”
聽了沐澤的話,云逐月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影子,當初在地獄谷的地下墓室中,棺材里封印的那個危險的紅衣美男!
想到他在地底時候的殘忍,殺一船人也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微微一笑對沐澤道:“別想那么多了,先養好傷再說。”
沐澤的眼睛本來就大,如今皮膚幾近蒼白透明,一雙眼睛顯得更為突出,直直的看著云逐月,毫不避諱的道:“月月,我還能活多久?”
云逐月一頓,然后道:“你瞎說什么呢,你是中了毒,可也沒有到了要死的地步,不到最后一刻,我們都不能放棄。”
沐澤忽然笑了,那笑容在更顯得皮膚好像隨時都會碎裂似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命本就是你救得,你說了算。”
云逐月剛要說什么,卻聽到一聲巨響,他們所在的房間從頂部炸裂開來,瓦片橫梁卻沒有落下,而是朝四周飛散而去,待煙塵散去,云逐月三人還依舊完好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哼,本座下手殺的人,從不留活口!”一句冷哼從空中傳來,云逐月心中一震,抬起頭來,一抹紅色的身影就映入了眼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