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大米白粥,一碟水煮青菜,還有一盤精致的可口點心,這是云逐月早上經(jīng)常吃的東西,用筷子搗起,放在嘴中慢慢咀嚼,味道都很不錯,只是云逐月卻吃得不知道什么滋味。
“不好吃?”忽然,耳邊傳來翦戰(zhàn)天的聲音,云逐月抬頭,就看到他詢問的目光。
趕忙低頭,道:“不,很好吃,我就是有些擔心翎兒和司風,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事。”
翦戰(zhàn)天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不過想到某個感情高手跟他說的話,對她的朋友也要表示出適當?shù)年P(guān)心,才幽幽開口:“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
“哦。”云逐月輕輕應(yīng)了一聲,不再走神,專心致志的吃飯。
“月兒,為師要處理一些事情,你先自己待著,你上次帶回來的卷軸,為師已經(jīng)給你注解了,雖然暫時不能修煉,不過看看足以。”吃完飯,翦戰(zhàn)天拿出一本書卷交給云逐月。
云逐月伸手接過來,開口道:“謝謝師父。”
“月兒,為師說過,不要和我這么客氣。”翦戰(zhàn)天微微皺眉。
云逐月垂首:“對不起,我只是習慣而已。”
“無妨,為師會讓你慢慢習慣的。”翦戰(zhàn)天語氣放的柔和下來,輕輕地揉了揉云逐月的頭發(fā)。
云逐月臉紅心跳,心中有些甜蜜,又有些苦澀,兩種感覺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覺。
從天幕府得到的卷軸是玄天三變的第二部分,云逐月看過一次,只覺得晦澀難懂,所以交給了翦戰(zhàn)天,沒想到他倒是給注解的相當直白好懂。
云逐月透過窗子,看到翦戰(zhàn)天正坐在花園里,拿著傳音器不知道在說什么。也不知為何,就特別想知道他在和誰說話,是和那個顏夕圣女在通話?
云逐月還記得在幽蘭谷見到顏夕圣女時的樣子,她站在花樹之下,集天地靈秀于一身,讓世間所有的女子在她面前黯然失色。紛揚的落花在她身邊散落,更襯托的她像是要乘風而去的仙子,仿佛她才是這空谷中最為珍稀的幽蘭,讓人不忍褻瀆。
也記得他們站在一起的樣子,兩人全都白衣勝雪,男的飄逸出塵,女的翩然若仙,就那么站在那里,就好像占據(jù)了全世界,周圍的所有人和事都不能踏進他們的世界。
他們不是才是一對嗎?翦戰(zhàn)天為什么會忽然看上自己?難道像所有男人一樣,厭倦了一成不變的生活,想要找點新鮮的尋求刺激?
的確是挺刺激的,找的這個對象還是自己的徒弟,在這個世界,那可是驚世駭俗的做法。
心里更加的煩躁,云逐月也再也看不下去,目光落到了房間里面的畫上,那是翦戰(zhàn)天為她畫的那一幅,畫面上的她半躺半臥,清純中帶著絲絲嫵媚的誘惑。
起身,將獨幽琴拿了出來,好久沒有撫琴,她想要用音樂讓自己靜下來。閉了閉眼睛,云逐月開始撫弄起來,琴弦撥動,隨著手指在獨幽琴上來回的跳躍,一首蒲公英的約定緩緩從指尖流淌而出。
云逐月并沒有開口唱歌,只是輕輕地撥弄出一個個音符,琴聲中帶著沉郁的音調(diào),哽咽著,低呤著。讓心情隨著音樂起舞,不去想那些讓她煩亂的東西,閉上眼睛,讓自己完全的沉浸其中。
琴聲帶著憂傷悲
緩,好似一顆蒲公英的種子在隨風飄蕩,如棉似雪,隨風而來,隨風而去,也隨風而安……
“師父,顏夕圣女的身體好像還是有些反復,她很想見您,要不您過來陪她吧?”傳音器另一側(cè),墨白的聲音小心的傳來。
翦戰(zhàn)天皺了皺眉頭,開口道:“告訴顏夕,她的身體沒事,我在找其他穩(wěn)定的藥材了,很快就會回去的。”
“是,師父,我會轉(zhuǎn)告顏夕圣女的。”墨白的聲音帶著一抹恭敬,“對了師父,您上次讓找的東西如今已經(jīng)有線索了。”
翦戰(zhàn)天緊蹙的眉頭松開,雖然聲音一如既往,可是眼中卻分明多了一絲笑意:“哦,把線索告訴我。”
兩人正在說話,耳邊忽然想起了琴聲,低低的,還帶著一絲傷感,讓人的心忍不住一沉。掛掉墨白的傳音,起身回到房間,就看到云逐月正坐在琴邊,閉著眼睛,這憂傷悲緩的曲子就是從她的指尖流出。
持續(xù)了一天的喜悅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讓她和自己在一起,真的這么委屈?
偏偏這個時候,云逐月睜開了眼睛,略微有些水色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影,心中一陣恍惚,一直以來,都用師父如父的借口來推脫翦戰(zhàn)天,來麻痹自己,可是這一刻,她也分不清,翦戰(zhàn)天到底是親情,還是即將開始的愛情……
“怎么想起彈琴了?”翦戰(zhàn)天努力讓自己維持平靜,心中雖然沮喪,卻讓他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了一個問題,能這么輕易擾亂他心緒的人,他又怎么會輕易的放過。
就算,留在他的身邊讓她痛苦,就算她已經(jīng)有了愛的人,他不會放手,他會將她搶過來,讓她永遠只能留在她的身邊。
云逐月隨便撥弄了兩下,沒有回答問題,卻問了一個問題:“師父,我彈的好聽嗎?”
“好聽,就是太悲傷了,我不喜歡你彈悲傷的曲子。”翦戰(zhàn)天不動聲色。
云逐月忽然一笑:“我只是覺得悲傷的曲子彈起來更加有感覺罷了。師父喜歡聽歡快的?”
“是。”翦戰(zhàn)天眸光閃動,看著云逐月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那我給師父彈一曲怎么樣?”云逐月俏皮一笑,眼光流轉(zhuǎn),明麗的笑容晃的翦戰(zhàn)天心中有些微癢。
翦戰(zhàn)天依舊是一個字:“好。”
云逐月不再說話,而是手指舞動,然后歡快的音符流瀉而出,也不知道為什么,云逐月就彈了那首著名的Jambalaya(什錦菜),還有翻唱的一首名為小冤家。
這一次的琴聲沒有了之前的沉郁,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歡快的節(jié)奏,一陣浪漫甜蜜的氣息充斥在其中。
花園中的花朵似乎也受這歡快的歌曲的影響,枝干抖了抖,伴隨著點點花瓣飄落而下,隨風起舞在花園之中。
翦戰(zhàn)天微微瞇著眼睛,看著云逐月的手指舞動,眼中探究的神色越來越濃,這樣的曲子,在這個世界,甚至是另一個世界也不存在的,她的秘密讓他越來越心癢了。
她知道很多,也會很多他們不知道和不會的東西,只是,他不會問,他希望有一天她能親自告訴他。
一曲彈完,云逐月沒有立刻抬頭,心中有些微微地跳動,在彈曲子的時候,她心里回響的竟然都是那首翻唱的歌詞……
小冤家你干嘛像個傻瓜,我問話為什么你不回答,你說過愛著我是真是假,說清楚講明白不許裝傻……
只是巧合,只是巧合彈了這首曲子而已,并不是為了求證什么。在心里給自己說了幾遍之后,這才抬起頭,看向翦戰(zhàn)天,笑著問:“師父,好聽嗎?”
“好聽。”翦戰(zhàn)天淡淡的點了點頭,剛要又說是很么,他腰間的傳音器再次亮了。
翦戰(zhàn)天似乎皺了一下眉頭,起身對云逐月道:“我去接一下。”
在翦戰(zhàn)天出去的時候,云逐月聽到傳音器的另一邊傳來了溫柔的女聲:“戰(zhàn)天……”
不知為何心中忽然一片苦澀,看來必須要想一個辦法讓翦戰(zhàn)天對自己提不起興趣,否則她的一生就慘了。
翦戰(zhàn)天沒有說幾句就回來了,然后發(fā)現(xiàn)云逐月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疑惑的問:“月兒,你怎么了?”
云逐月故作輕松地道:“沒怎么啊,我這不好好地嗎?”
想到某位情場高手的話,翦戰(zhàn)天的心里竟然有些喜悅,開口道:“難道,你吃醋了?”
“咳咳……”云逐月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吃醋?他怎么想的出來,不過,心里那種酸酸澀澀的感覺,和吃醋還真有些像。
“快說,你是不是吃醋了?”翦戰(zhàn)天走上前,捧起云逐月的臉,十分認真的問道。
云逐月不著痕跡的躲開,笑道:“師父,您開什么玩笑!”
“不是吃醋?那你為什么不高興?”翦戰(zhàn)天的情緒也有些低落下來。
云逐月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到窗前看著花園里的風景,開口道:“我只是有些悶罷了,連豆豆和維尼也不在,心里有些沒底。”
“為師不是在嗎?”翦戰(zhàn)天從背后擁住她,云逐月的身子陡然一僵,翦戰(zhàn)天也感覺到了,卻沒有松開她,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心甘情愿的依偎在自己的懷里。
云逐月就那么僵直的站在那里,沒有反抗,也沒有順從,心中一片煩亂,她不討厭這個懷抱,可理智卻在提醒她不能貪戀這個懷抱。
腦海好像出現(xiàn)了兩個小人,在自己的耳邊喋喋不休,進行著拉鋸戰(zhàn)。
“云逐月,你不能這樣,你要搞清楚你的立場。他是師父,你是徒兒,而且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顏夕圣女,你難道忘了之前他將你拋棄在這里,然后獨自去和顏夕圣女在一起了嗎?”一個穿著白衣的小逐月說道。
“不對,云逐月,之前翦戰(zhàn)天說了,這里是他母親住的地方,你是這里的女主人,而且你忘了先前他為你準備的飯菜了嗎?想他堂堂的天下第一高手,居然能夠這樣照護你,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師尊的心中有你的啊!”另一個穿著紫衣的小逐月立刻反駁。
“不行,云逐月,你要聽我的,不能和師尊在一起。”白衣逐月開始大叫。
“不行,云逐月,你應(yīng)該聽我的,像師尊這樣的男人到哪里找?你應(yīng)該聽我的。”紫衣逐月也開始大叫。
“不行,聽我的。”
“不,聽我的。”
……
就在云逐月腦海中兩個小人不斷打架的時候,翦戰(zhàn)天的聲音卻幽幽的在耳邊響起:“月兒,你想聽我母親的故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