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蒼似乎聽到了吳天的祈求,并慷慨地答應了他。
當吳天打開定位符圖的時候,赫然看到,定位符圖上居然又有了四個聚集在一起的光點,在不停閃耀!
吳天一時間都愣了。四人組真得出現了?他過了幾息才反應過來,忍不住興奮地大叫一聲:“太棒了!實在是太棒了!不行,我現在就要去和他們匯合!”
吳天確定了四人組的方位后,卻又微微一愣。
四人組現在的位置,居然不是六階區域,而是在七階區域!
“他們怎們到七階區域去了?以他們的實力,無論是碰到暮色玄士,還是碰到黑夜玄士,都要糟糕啊!”吳天臉上浮現擔憂之色,他隨即發現,四人組代表的光點正在移動。這又讓吳天心中一沉。四人組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找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等待他的救援。他們現在如果在趕路,極可能碰到危險。另外,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他們正在被人追殺!
“兄弟們堅持住,我這就來了!”吳天雙手一掃,就將所有戰利品盡數掃入巨大的包裹里,飛速將小山似的包裹背在身上,踏上黑色玄槍,一聲長嘯,黑色玄槍如同一條怒龍,載著吳天劃破天際,疾飛而去!
八階區域,距離天蠶洞二十里外的一處密林中,有一座隱秘的營地。
營地中人影閃動,既有暮色玄士,也有黑夜玄士。兩者在任何地方相見,都是立馬開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絕對沒有第二種結果。但這里的兩大陸玄士卻言笑不忌,和睦相處的仿佛一家人似的,透著一股子詭異。
主帳中布置得異常奢華——這不是相對于暮夜秘境的環境而言,而是真的十分奢華。
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絨毯是由八階妖獸雪山怒熊的皮毛制成的,做成這么大一張絨毯,最少需要獵殺五六頭雪山暴熊才可以。雪山暴熊號稱是八階區域攻擊力最強的妖獸之一,經常會有某個戰隊獵殺雪山暴熊卻被團滅的新聞。制作這張絨毯,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簡直是價值連城。
帳篷布上掛著十幾幅字畫,字跡遒勁有力,龍飛鳳舞,帶有獨特的美感,似乎其中蘊含著某種深刻的玄理。畫卷則云里霧繞,看不出畫得是什么,但看得久了,卻覺得另有深意,似乎蘊示著什么,但再想仔細看個明白,卻又覺得自己看錯了。不少字畫墨跡未干,顯然是最近的作品。也不知誰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在危機四伏的暮夜秘境潑墨作畫。
要知道,八階區域已經是玄士敢去的暮夜秘境里最危險的地方了。再往里的九階區域是九階妖獸的天下,就算是有準九階的戰隊進入其中,能碰到敵對大陸玄士的可能姓也很小,更多的是和九階妖獸對戰。在九階區域,已經不是為了搏殺敵對大陸玄士,而是單純為了尋寶了。
主帳中央,擺著一張罕見的靈物“金花木”制成的小桌。桌上擺著一套由上品瑞晶制成的茶具。茶杯、茶壺、茶碗、茶盞、茶碟、茶盤一應俱全,而且色澤統一,顯然是由同一塊瑞晶分割雕琢而成的。要知道,瑞晶是極為罕見的寶石,能夠平靜心神,祛除心魔,妙用非常。也不知是誰這么奢侈,居然將這么大一塊瑞晶切割制成茶具。
任何玄士看到這套茶具,怕是都忍不住說出“敗家”二字來——當然,南宮飄雪除外。
小桌之后,跪坐著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玄士。身著錦袍,輕搖羽扇。花白的長發梳理的一絲不茍,在頭頂挽成一個圓髻,插著圓髻的玉簪晶瑩剔透,其上符文密布,居然是一件玄兵!他臉色紅潤,眉飛入鬢,鼻梁高挺。嘴角微微抿著,似是微微含笑,又似是略帶譏諷,給人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則是他的雙眼。他的眼睛輪廓狹長,總是微微瞇著。間或透出的銳利目光,仿佛能否看透世間的一切,無論是復雜人心,還是陰謀詭計,都不能瞞過他的洞察,都將在他的眼光中無所遁形。
如果是由霆雨門的玄士在此,就會一眼認出他來。
他居然是消失許久的前大長老熊懷仁!
顯然,雖然他叛出了霆雨門,但卻過得比在霆雨門更好。光是帳篷里的奢華布置,就足以頂上曾經的霆雨門數十年的收入了。要是僅僅論享受,怕是霆雨門的掌門都沒有這么愜意。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名牛頭人闖了進來。
這名牛頭人的氣息要比箭盟玄士搏殺過的五牛戰隊等人恐怖許多,身高一丈,赤裸的上身上全是虬結的肌肉,密密麻麻的紋身將其真正的膚色都遮掩住了,要是他腦袋上不頂著個牛頭的話,恐怕會被認為是斑馬族的。
仔細看那些紋身,居然是大大小小的母牛頭人圖案。紋身師的手藝十分精湛,一個個母牛頭人活靈活現,惟妙惟肖。形象地刻畫出每個母牛頭人健壯魁梧的身材,胸大臀圓的體態,就連頷下的長須也根根清晰。每個母牛頭人的胸口部位都紋著姓名,諸如“鐵桶”、“黑壯”、“猛牛”之類,顯然都是這位牛頭人生命之中十分重要的人物。
牛頭人蜷著腿,弓著腰,鉆過對他來說有些低矮的帳門,甕聲甕氣吼道:“熊先生,俺想干一件事情。這個事情俺想了好長時間咧,俺覺得希望很大,但是您不給俺算算,俺心里就是不踏實。您可一定要幫俺算算。要是俺成功了,一定還有更多的好東西送給您!俺牛霸天說話算話,一個唾沫一個坑!俺睡過的那些漂亮母牛頭人都能給俺作證!俺答應她們讓他們生娃,她們現在不少都當奶奶了。”
熊懷仁微微向后仰了仰身子,閉住呼吸,以躲避這牛頭人進來后滿帳篷的腥臭氣,臉上表情卻依然風輕云淡。沒有說話,只是輕搖著羽扇,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著對方。
那牛頭人被熊懷仁看得渾身不得勁,眼睛里也露出了茫然,過了片刻,突然一拍腦門,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從腰后摸出一個大皮兜,“砰”地一聲丟在桌上。桌面劇烈震動了兩下,顯然大皮兜里的東西分量不輕。
牛頭人牛霸天有些赧然地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吼道:“俺都忘了您的規矩咧!俺聽人說過,您給人算算很費腦子,唔,叫啥‘窺伺天機舍命吐血早死早托生’啥的,反正是您要倒霉。俺這點東西您拿去買點吃的喝的補補……哦,不對,搔狐貍是讓我怎么說來著……想起來咧,俺這點小意思您拿去賣茶葉吧!俺牛霸天可不是小氣的,這些夠您泡兩大缸茶咧,足夠您喝一天得!”
說完了,他還疑惑地撓了撓頭,顯然想不明白,受了傷為什么要喝茶。也更加深了對熊懷仁的敬畏之心,不愧是言出必中的智者,療傷的法子都跟旁人不一樣。
“呵呵,霸天兄弟,你這么客氣干什么呢?”熊懷仁眉頭一皺,露出埋怨的神色,似乎覺得雄霸天這樣做很不應該,傷了兩人的交情。不過他口里責備著,手上卻很利索,輕輕一抹,就將那個大皮兜放入了桌下。輕咳一聲,“老朽擅自窺測天際,的確有損壽元。不過我和霸天兄弟一見投緣,霸天兄弟的事情,自然就是老朽的事情。也說不得要舍命一試了!霸天兄弟有何事情,盡管說來。”
牛霸天憨厚地笑了兩聲,壓低了聲音,用只有三十丈內才能聽清的聲音道:“俺那天看到了熊先生的那位朋友,叫劉紫竹的母人。哎喲,那個母人可不一般,細皮嫩肉的,看著就想上去啃上兩口。那眼睛水汪汪的,直接把俺的魂都給勾走咧!俺這幾天很上火,都睡不著覺咧!俺想跟她說話,但是她總是不理俺啊!俺想了半天,總算是想出一個好辦法!您給俺算算行不行!”
熊懷仁不著痕跡地朝身后的屏風掃了一眼,淡淡道:“誰來聽聽。”
牛霸天亢奮道:“俺問那只搔狐貍要了一麻袋春藥,花了俺好多靈石咧!俺打算在吃飯的時候,拌到劉紫竹那女人的飯桶里!要是那母人全都吃咧,聽那搔狐貍說,那母人立刻就得追在俺身后直哼哼,就想上俺褲襠里鉆咧!俺就能快活快活咧!不過搔狐貍賣給了俺春藥,卻說俺這個法子不行。俺就不信咧,俺在族里都是用這個法子,一直很管用,到了這里咋就不行了咧!所以俺想問問您,這個法子到底是行還是不行啊?”
地面突然震了一下,仿佛發生了地震。
牛霸天陡然瞪圓了牛眼,瞬間從背后拔出了巨大的狼牙棒,大吼道:“有敵人,有殺氣!先生小心!”
熊懷仁咳嗽了一聲,淡淡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一切都是浮云啊!不必計較,不必在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