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是個下賤……”宋素心的話戛然而止,白皙的臉上迅速浮現出紅腫的巴掌印子。
關摯洺擺擺震的發麻的手,面無表情的看向她,道:“都說了一般情況下,我都不打女人的,非我要破例。”然后他不再理會呆滯的宋素心,對特警隊的隊長比了個手勢,道:“回頭請你喝酒,我先去看看辛意。這位,就拜托你好好‘關照’了。”
“放心。”隊長對他比了個手勢,然后命令手下毫不憐香惜玉的給宋素心帶上手銬塞進車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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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這邊宋素心不提,那邊章宴白把辛意火速送到醫院,接診的碰巧又是上次那位女醫生。
此刻,女醫生毫不客氣的責備道,一只手在病歷夾上飛快的寫著什么,“我說年輕人,你怎么搞成這個樣子,不前一段時間還好好的嗎?”
也無怪乎她如此說,現在的辛意著實是看著十分狼狽,雖然衣服已經換掉了,但面色蒼白無比,連唇上都毫無血色,手腳冰涼,像是剛被從冰窟窿里撈上來一樣。
“意外?!毙烈庖膊恢涝撛趺椿卮鹚?,只好苦笑道。
女醫生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道:“你以前是不是流過產?”
“啊……是。”辛意有些茫然的看向她,“怎么?這對寶寶有影響嗎?”
“哼,可長點心吧!姑娘!”女醫生幫她掖了掖被角,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上次流產,導致你胎兒不穩,要是你這胎也流了,你這輩子可能都沒法懷上孩子了嗎?而且身體也會變得糟糕?!?
女醫生話音剛落,辛意就感到章宴白握住自己的手一頓,她撓了撓章宴白的手心,以示安慰,有些急切的問女醫生,道:“那現在孩子沒事兒吧?”
“算你福大!”女醫生嘆口氣道:“孩子還在呢,不過受了驚嚇,你要保持好心態啊。來,右手,先給你輸點葡萄糖。”
辛意抽了抽被章宴白緊緊握住的右手,沒**,道:“要不左手吧?”
女醫生打量了下兩人,道:“左手也一樣。”一邊說著一邊繞到辛意左邊去,“現在的年輕人?。≈篮笈铝税涩F在?平時都不注意點兒,出事了倒是比誰都急!”
扎完針,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女醫生就到下一個病房里去了。
“以后不會了。”女醫生走了有一會兒,章宴白突然說道,嗓子里似乎帶著些嘶啞。
辛意愣了一下,道:“不會了什么?”
章宴白一字一頓道:“不會讓你再受傷了!”語氣堅定的好像許下了一個開天辟地的諾言。
“我還以為是什么……”辛意失笑,低下頭蹭蹭章宴白的額頭,道:“你不用介意了,這種事情誰也沒想到?!?
章宴白只是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她,重復道:“不會讓你再受傷了!”
看見章宴白凝重的神色,辛意嘆口氣,安撫道:“我這不沒事嗎?而且你也來救我和孩子了,孩子也沒事兒呢!”說著引著章宴白去觸碰她略有弧度的小腹。
“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闭卵绨壮榛厥秩缓笮⌒囊硪淼谋ё×诵烈猓袷黔h住了一個珍稀的世界一樣。
認真的盯了他一會兒,辛意道:“只要我不要孩子???你不是很在意這個孩子嗎?一直想要個孩子什么的。”
“才不是。我要是想要孩子,找誰不能生
?我是想要你給我生個孩子。之所以在意,也是因為這個孩子是你和我的?!闭卵绨缀吡艘宦暤馈?
辛意反手攬住他的背,順著他道:“好好好,你只要我生的孩子,好了吧?”
“以后不要離開我的視線?!闭卵绨追谒牟鳖i,悶悶的道。他真怕宋素心那一刀子下去,他就永遠的和辛意陰陽兩隔了。
“嗯嗯,不離開。去哪都帶著你,我的大型影子,這總行了吧?”辛意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關摯洺到病房門口看見的就是這一幕,站了一會兒,猶豫良久,還是沒進去,轉身離開了。
辛意這次是真的病倒了,先是受到驚嚇,又被潑了涼水,浸了海水,甚至還吹了很久的冷風,現下精神一放松,就沉沉的發起燒來。
“唔……”女醫生看了看體溫計,瞇著眼睛道:“三十八度五,一會兒先讓她把藥吃了,然后用涼毛巾給她敷著,仔細點,今天晚上可能反復,我去給她配藥水。”
可辛意燒的迷迷瞪瞪的,根本吃不下去藥。章宴白只好問護士借了個藥杵,給那一大包花花綠綠的藥片碾碎了磨成粉,然后倒了一杯水,把藥粉溶進去,然后一口一口的用嘴喂給辛意。
旁邊的小護士看的直咋舌,失去了糖衣的藥片自然是苦的,那么苦,這個人竟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還以為是個風流繡花枕頭,沒想到還是個癡情種子。
喂完了藥,章宴白又融了一杯糖水,一點一點的喂給她喝,等糖水見了底,這才收手幫她擦擦嘴角,又幫她掖好被子。
辛意吃了藥沉沉睡去,呼吸還是不太平穩。 章宴白坐在床沿久久的凝視,伸手握住她有些涼的手,記起來好像以前沒有對辛意剖白心意的時候,某次辛意發燒,他也是這么照顧了她一夜,第二天還被中氣十足的罵變態還是什么來著。
這么脆弱的樣子真不適合她。章宴白漫無邊際的想著,嘆口氣,撥開辛意有些汗濕的額發,傾身摩挲那發干的嘴唇,“小辛意……快點好起來啊……”
這一晚上果然是如同女醫生說的那樣,時燒時不燒的,搞的章宴白心驚膽戰的,一晚上都沒敢睡,在辛意床頭坐到了天亮。
辛意是在將近中午的時候醒的,醒的時候章宴白正在處理文件,一米八幾的個子蜷在醫院的小凳子上,看著煞是可憐,一個沒忍住,她就笑出聲來。
章宴白循聲望見她眉開眼笑的樣子,放下文件,走到她近前,撩起她的劉海,彎腰用額頭試了試她腦門兒上的溫度,道:“恩,不燒了?!?
“早不燒了?!毙烈忾_口,卻發現自己聲音啞啞的,像個年久失修的老風箱一樣。
拿手戳戳她腦門兒,章宴白有些心疼的道:“還說不燒,嗓子都啞成這樣了?!?
辛意扯起嘴角笑了笑,注意到他眼底的黑眼圈,道:“章先生,你一晚上沒睡?。俊?
章宴白躲過她作怪的手,擰開床頭的保溫桶,道:“沒有?!?
“還騙我呢,瞧瞧這黑眼圈,都快趕得上國寶了?!毙烈庾焐险行Φ溃Z氣里卻有不加掩飾的心疼。
“喝湯嗎?”章宴白熟練的把保溫桶的雞湯倒出來,一邊抬頭問辛意。
辛意才不理他的轉移話題呢,皺皺鼻子道:“不想喝,現在還不餓。快說你是不是熬了一晚上?”
“不想喝也得喝?!闭卵绨自?
她床頭坐下,拿勺子舀了湯,吹了吹喂給她:“張嘴,啊,你都睡了一天了,總要吃點東西。”
辛意不情不愿的張開嘴,含著湯含含糊糊道:“以后別熬夜了,我又沒事兒。”
“我總要守著才安心的?!闭卵绨谆氐?,“多喝點,補身體。”
看見章宴白威脅性的眼神,辛意可算老實了一會兒,乖乖的喝湯,喝著喝著,突然道:“我想起來件事情。”
“什么?”章宴白挑出湯里的一塊姜,問道。
“昨天……要是宋素心真的要按下那個按鈕,你真的也不答應她???”辛意咽下雞湯,問道。
章宴白回道:“她不會按的,按下也沒用?!?
“為什么?”辛意有些好奇的看向他。
“要是真的是真的,她早就按了,何苦等到那時候,早就摁了。”章宴白漫不經心的答道。
辛意這下子是真驚奇了,道:“原來你知道她手里拿的是假的遙控???”
“恩?!闭卵绨子纸o她倒了一碗湯,頓了頓又道:“而且,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會放開你!握住了,就是一輩子,死也要一起?!?
章宴白說這些話的時候,正好陽光從窗子外面透過來,映在他身上,明明胡茬都沒有刮,還掛著兩個黑眼圈,但辛意看著看著,突然莫名的還是紅了臉。
“嗯?怎么臉又紅了?又燒起來了?”章宴白不解的看向辛意,伸手撩起她的劉海,摸了摸她的額頭,“也不燙啊?!?
“去去去。”辛意拍開他的手,道:“我要喝湯?!?
于是章宴白就老老實實的收回自己的手,老老實實的踐行著二十四孝老公的例行事務——給媳婦兒喂飯。
辛意這次確實是有些傷到根本了,這次不用章宴白去威逼醫生,人家也不讓她出院了。剛出了綁架事件,章宴白又不允許她離開他的視野范圍,公司的事務又不能不處理。辛意拿他沒辦法,只好對他讓小杜把文件送到病房的行為當做看不見。
不過也多虧了章宴白在這里,辛意孕期的正常焦躁心思才平復了些,每日里過的倒也稱得上是輕松愜意。
不過有一句話叫做“造化弄人”,不管你想不想,總有人跟你對著干,罔顧你的意見,打攪你平靜的生活。
辛意盯著門口站著的那個窈窕身影,有些漫不經心道:“所以說……你來干什么?”
“我哥呢?”那個窈窕身影毫不客氣的說道,正是章煙嵐。
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辛意仔細的打量了章煙嵐一下,發現有些時日不見,章煙嵐似乎憔悴了很多,畫著很濃的妝,但依舊遮不住眼底的黑眼圈。
見辛意并不理會她,章煙嵐似乎是要發火,但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按耐住了火氣,道:“我來找我哥,他不在嗎?”
“哦,他去打水了。”辛意收回目光,繼續修剪著手下的盆景。這盆景,還是章宴白怕她太過無聊,為了幫她打發時間,專門拜托小杜送來的。
章煙嵐并沒有聽出來她語氣里的逐客之意,或者說是聽出來了裝作沒聽出來,若無其事的走進來道:“大嫂,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辛意被她陰陽怪氣的語調刺的難受,停下手頭的動作,道:“你什么意思?直說無妨?!?
“嘖嘖?!闭聼煃估@著她走了一圈,道:“聽說你懷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