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霸愛,盛寵奸妃
華鳳蘭心亂如麻,一會兒爲皇帝擔心,一會兒又爲自己爹爹擔心,如果真的是秦軍所爲,她倒是不擔心秦軍會傷害爹爹,只是華丞相的失蹤怕是讓衆人都懷疑他起來,雖說她並不如何瞭解秦家和爹爹的關係,不過他堅決相信爹爹不會背叛皇上,“那有人去找華丞相了沒有”?
“項統領離開時命人四處搜查了,只要他不是有心藏起來,相信可以找到”,汪公公眉頭深鎖的說道。
華鳳蘭秀眉惱怒的顰起,“汪公公,你這話的意思也是懷疑本宮的爹爹是內奸了是嗎”?
“奴才不敢”,汪公公嘴上說著,眼神卻不以爲然的望著皇帝。
華鳳蘭胸口吐出口濁氣,正要發怒,湘貴妃忽然勸道:“皇后娘娘,現在皇上昏迷不醒的,咱們首先該關心的是皇上的安危,至於華丞相的事還是等皇上醒來後另作決斷吧”鉭。
華鳳蘭心中一酸,重新將目光投注在皇帝身上,汪公公轉頭又嘆了口氣,退了出去,湘貴妃輕聲說道:“皇后,您現在懷著身子不方便,還是回瑤華宮去休息吧,這裡由臣妾守著,等皇上醒了,臣妾立即叫人通知您”。
“不用了,本宮一定要守在這兒等皇上醒來”,華鳳蘭緊盯著面前的皇帝,彷彿害怕眼睛一閃他就會消失不見。
湘貴妃安靜的坐到靠窗的位置上,華鳳蘭獨自握著皇帝的手發了會兒呆,回過神來,才發現她還坐在殿內,微微皺起了眉頭,“湘貴妃,你回去休息吧”抉。
湘貴妃也搖了搖頭,笑道:“臣妾想坐在這兒等皇上醒來再走”。
“皇上醒來本宮會通知你的”,華鳳蘭將方纔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臣妾謝謝娘娘,不過臣妾也像等皇上醒來再走”,湘貴妃也如剛纔一樣回答著她。
華鳳蘭神色微微一冷,以往的湘貴妃是決計不會這樣的,“湘貴妃,你現在是不是也懷疑本宮和秦雲荻是一邊的”。
湘貴妃略略沉吟,笑道:“臣妾沒想那麼多,臣妾現在想的是沒有糧草的遠方軍營和皇上的安危”。
“沒想”?華鳳蘭冷笑了聲,“那如果你想了呢”。
“皇后娘娘何必苦苦相逼呢,對皇后您來說最擔心的應該是皇上的想法纔是”,湘貴妃看定著她鳳眸,“娘娘現在該想的是該如何洗刷自己父親的冤屈,這次死的不止是百來個護送糧草的將士那麼簡單,還有一個朝廷大官樞密使,就算皇上相信您,文武百官會相信您嗎”?
華鳳蘭見她面色鎮靜,心中暗暗佩服起她一針見血的功夫,若論在這朝中鬥爭的本事,自己遠遠不是她的對手。
此時此刻,被她一說,也沒心情與她計較,而是暗暗沉思起來。
半夜裡,抵不住睡眠趴在牀頭睡了會兒,天明時,握著的手動了動,她忙擡起頭來,看著皇帝琥珀色的瞳孔終於睜開,欣喜不已,“姬郎…姬郎…”。
一旁也被她聲音驚動的湘貴妃急忙走了過來,聽到她喚的名字時微微吃驚。
“鳳兒…朕怎麼…”,皇帝皺著眉頭按了按太陽穴,眼神短暫的迷茫。
“皇上,昨夜您在御書房暈了過去”,湘貴妃柔聲關切的道:“皇上現在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臣妾再讓太醫過來給您瞧瞧”。
皇帝一怔,緊接著眉心緊皺,“朕想起來了”,說罷,他擺了擺手,撐著身體坐起來,“不用了,朕好多了,你們倆昨夜一直在這守了一夜嗎,湘貴妃,你怎的不讓皇后先回去,她是懷了孕的人…”。
“是我執意要留下來等你醒的”,華鳳蘭急忙解釋,“你要是不醒來,我也不放心”。
皇帝安撫的輕輕握住她手背,眸中盪漾著不言自欲的柔情,湘貴妃垂下眸道:“既然皇上醒了,那臣妾就先回宮了”。
“貴妃,昨夜也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皇帝頗爲歉疚的柔聲道。
“謝皇上”,湘貴妃屈膝告退。
“她倒是個大方懂事的”,皇帝看著她背影嘆了口氣,若是平時華鳳蘭定然又會吃醋,可此刻也沒那麼多心情了,“皇上,你也懷疑我爹爹嗎…”。
皇帝正色的看著她雙眼,眼中流露出絲絲凝重,良久,只道:“朕已經派人去尋找華丞相了…”。
華鳳蘭立即明白了,惶然道:“我相信爹爹不會那麼做的,他離開時,還殷殷的囑咐我讓我做個好皇后,別再任性,多爲皇上考慮,不能拖了皇上的後腿,別讓皇上在朝臣面前難做,我也是聽了他的話才讓皇上暫時別移植梨樹的,如果他真的是秦雲荻的人,又怎麼會跟我說這些,說不定是有人想陷害他也不一定,或者…我爹爹也早遭遇了不測”。
“朕明白你的感受”,皇帝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面色有些蒼白的道:“朕會盡力而爲將你爹找出來,但是如果他一直不出現,朕…也總得給朝臣們一個交代,畢竟押運糧草的事是由他負責,樞密使又死了,項鈞是我一手扶持上來的,對我忠心耿耿,我信他”。
華鳳蘭渾身一震,恍惚的扯了扯脣,她自然懂他的意思是如果找不到華丞相,這罪名他也是得安下去了,“那如果我爹爹一直不出現呢”?
皇帝沉默了下去,烏黑的髮絲如上好水墨般輕披著,清俊的側臉在晨光中找不到一絲溫情。
“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動我叔叔和祖奶奶她們”,華鳳蘭心中一片冰涼,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抓著他,“求你了…”。
“朕…盡力而爲”,皇帝靠在牀榻上,慢慢的抽回雙手。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的手一向滾燙,每次她冷的時候,他總會緊緊的握住她,這還是他第一次推開自己的手,“上次你也去了華家山莊,我祖奶奶和叔叔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鳳兒,朕相信你的祖奶奶和你叔叔都是好人,所以朕會盡全力護著他們,但是朕也是身不由己,你先回瑤華宮好嗎”,皇帝被她說的腦袋再次有些疼起來,揉著額頭低聲道:“朕想再休息會兒”。
華鳳蘭還想再說什麼,但見他眉頭緊皺的模樣,大抵又是頭開始疼了,她關切的扶住他手,情知再說下去只會叫他厭煩了,只好輕輕道:“太醫說讓你早中晚吃一劑藥…”。
“汪公公會弄得,你守了朕一夜,臉色憔悴的很,快回去休息吧”,皇帝朝外面喚了一句,汪公公走了進來,皇帝道:“派人送皇后回去”。
說罷,又躺下閉上了眼,口氣幾乎是強硬的,她神色兀自一黯,轉身離開了承乾殿。
汪公公讓人安排的鳳攆,回來端著藥進去,見皇帝又坐了起來,他忙道:“皇上,您是要去御書房嗎”?
“叫人去通知御書房的官員,就說朕頭還是很痛,身體沒好,叫他們回去”。皇帝淡淡的瞥了他眼。
汪公公一怔,默默的點了點頭。
到午時,汪公公抱著一堆奏摺從外面進來,“皇上,這是今早衆臣彈劾華丞相的奏摺”。
皇帝冷臉拿過看了起來,一連看了數本都是要處置華丞相的話,有的人還說要廢除皇后,甚至還重新將去年祈天樓和嚴紹元的事都給搬了出來,氣得皇帝頭陣陣發暈的將奏摺全甩了出去。
“皇上息怒,您千萬要保重龍體啊”,汪公公將奏摺撿起來,深長的勸道。
“朕死不了”,皇帝臉色蒼白,口氣凜冽,又無可奈何,“總之那些大臣打聽起來,你就說朕身體很不舒服,暫時沒看奏摺”。
“奴才明白”,汪公公道:“只是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啊,華丞相若真私通了秦軍,那是通敵賣、國的大罪,罪當九族”。
“朕只是想給華擎蒼多些時日”,皇帝望著身旁的奏摺,眼中流露出深藏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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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日,皇帝聲稱抱病在牀,不見任何人,只是糧草一事,並沒有因爲皇帝的生病而休止,反而愈演愈劣,傳至了京城裡,說皇上盛寵妖妃,女色誤國,還有人說起了當年秦雲荻和華鳳蘭的一段感情,甚至說秦雲荻之所以會謀反,也是因爲被妖妃迷惑。
流言蜚語,甚囂塵上,傳到瑤華宮裡時,華鳳蘭聽得額冒冷汗,她雖然不懂後宮的事,但也明白流言纔是最凌厲的暗箭,殺人於無形,偏偏皇帝又不肯見她,弄得她擔憂不已,偏生如今唯一的親人華丞相也不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朱嬤嬤安慰道:“娘娘放心,皇上一直沒有見文武百官,說明心還是向著您的,而且您身懷龍胎,料那些朝臣也不敢如何”。
“朱嬤嬤,你說的我都知道,只是我擔心我爹”,華鳳蘭勉強振作起精神擡頭道:“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和項統領見一面”?
朱嬤嬤面露覆雜,“娘娘要見項統領做什麼,若是讓皇上知道了…”。
“我只是想詳細問下那天我爹爹的事”,華鳳蘭緊緊拉住她,幽幽哀求道:“朱嬤嬤,求你了,我在宮裡除了您跟誰都不熟,我想問問項統領一些事”。
朱嬤嬤看她一副悽楚可憐的模樣,不忍的細思了會兒道:“老奴去乾清門的時候若是遇到項統領,就幫娘娘捎個醒,至於他見不見娘娘您,老奴就幫不了了”。
“朱嬤嬤,謝謝你了”,華鳳蘭感激不已。
“娘娘,快別說這些話”,朱嬤嬤心裡暗自嘆了口氣,其實有時候她也挺討厭這皇后的,可更多的時候也是不忍和憐惜,她也是第一次伺候一個主子這麼矛盾。
朱嬤嬤辦事效率極快,到了下午便帶來了消息,說是項鈞答應了她在幽月湖見面。
入了夜後,華鳳蘭換了身暗色的衣衫,讓兩人擡了她去幽月湖,到那時,項鈞已經早早到那了,身穿著暗紅色的長袍,面容在月光稀疏的樹下英姿勃發。
轎攆停下來,朱嬤嬤扶著她走下來,項鈞上前跪地行禮。
華鳳蘭讓他起來,“朱嬤嬤,你們去附近看著,有人過來了通知本宮”。
朱嬤嬤幾人離兩人走出些距離,華鳳蘭看了他們一眼,鳳眸才緩緩轉向項鈞,“項鈞,你我也相識許久了,上次在慶東縣若不是你我也早沒了性命,若說起來,你幫了我許多次,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一樣看待,這次你能來見我,我也很高興”。
“末將惶恐”,項鈞輕輕低頭,口氣卻不卑不亢身子挺得筆直。
華鳳蘭靜靜的端詳著他堅毅的下顎,心中涌起復雜,“我聽說這次你和我爹爹還有樞密使一塊送糧草去軍營,坦白說,我不相信我爹會做這種事,我認爲他是被陷害了,項鈞,這件事你是重要的證人之一,我也只能向你瞭解一下當天的情況”。
項鈞沉吟了會兒說道:“坦白說,末將也不希望是華丞相,其實這一路走去,他做事行徑倒也小心,只是到出事的前一天,華丞相確實行爲古怪,而且末將記得那夜被下了迷、藥昏沉的醒來時,也不見了華丞相的蹤影,這幾天一直在尋找華丞相,可是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消息,照理來說就算是…出事了也應該見到…纔對”。
華鳳蘭心自一沉,面色在月下疏忽發白,項鈞不忍的道:“末將說的都是實話”。
“我知道,你一心效忠皇上”,華鳳蘭慘然的點點頭,低聲哀求的道:“不過你也明白現在朝中都是要皇上處置我爹爹的事,如果我爹爹能回來固然好,可若回不來,會牽連到我的叔叔和祖奶奶她們,她們只是在雲揚洲那邊過著平凡的生活,對京中的事毫不知情,只要你幫我爹爹說說好話…”。
項鈞臉色一變,搖頭,“末將該說的都跟皇上說了”。
“算我求你了,給你跪下了,能救她們的只有你”,華鳳蘭滿臉祈求的朝地上跪去,項鈞急忙扶住她,將她拉起來,“娘娘,不可,你別在逼末將了,末將該說的都跟皇上說了,就算末將再幫您,也只會叫皇上爲難,試問糧草被燒,譚將軍退兵這麼大事,皇上不僅僅是要給文武百官一個交代,還要給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將士們一個交代,末將不想包庇任何人,如果華丞相真的做了,那也是罪有應得,如果沒有做過,皇上一定會還他個清白”。
“清白”?華鳳蘭冷笑,“證據都還不足,那些文武百官早就天天上摺子,若是我爹爹出了意外,不可能回來了,這清白誰來證明”。
項鈞皺眉良久,忽然道:“娘娘,您也應該想想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懷疑您和華丞相,畢竟華丞相和秦國公當初走的近,還有您救嚴紹元夫婦、讓秦雲荻回京,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末將想,恐怕皇上此時此刻也是懷疑的緊,娘娘只想著讓末將編織謊言來爲華丞相開脫,到應該想想如何重新取得皇上的信任纔是上上之策”。
華鳳蘭怔怔看著他,腦子猛地一閃,項鈞繼續道:“如果皇上已經不相信皇后您了,就算末將再畫蛇添足的說再多,只會讓皇上更加懷疑”。
項鈞說完轉身快速離去,華鳳蘭全身惶然的轉頭望向的湖水,今夜無月,湖上黑漆漆的,看不到盡頭,叫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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