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淑焦急地看看遠處未歸的墨瑞,又焦急地拉拉妍玉的衣服,想告訴她不要再說話,可惜妍玉今天就是故意的!她想她出丑,難看,她心里的嫉妒和不滿才能平息。她也要讓她的瑞哥哥看看,他疼惜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如此!被嫉恨蒙蔽了雙眼的妍玉,不知道她此刻的舉動有多愚蠢和幼稚,更不知道她會讓自己因此而失去什么!
“我表弟說話有些障礙,若讓他登臺,他定是緊張地不會說話,所以,望大家原諒他在此處獻詩!”
薩那有太多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向與她同桌而坐的漣淑。
漣淑的手用力絞著衣服,緊咬著下唇,眼眶開始泛紅。
主持者稍作思考,高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登臺,請獻詩吧。”
“謝謝!”妍玉俯身硬是將漣淑拉起身,“表弟,大家都等著呢,你快說吧。”
漣淑抬起頭紅著眼睛有些乞求地看向妍玉,可惜后者根本無視她的乞求,轉而云淡風清地看向別處!
隨著漣淑長久的沉默,人群中有人發(fā)出不滿甚至有些惡毒的指責聲。
“怎么有才了不起啊?這么不屑說出來?!”
“就是,這么讓我們大家干等著你一個人,算怎么回事!”
“你到底開口說啊,難不成是啞巴不成!”
“哈哈,我看啊八成是,說話有些障礙,這何止哦,這根本就是不會開口說話!”……
“都給我住口!”不知何時陰沉著臉色的墨瑞出現(xiàn)在漣淑身邊,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而他正寒意十足看向那些不留口德的起哄者!
他身上天然的霸氣外加寒冰一般的神色,不怒自威,剛剛還嘈雜的人群薩那安靜下來!
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樣子的妍玉,沒來由得心里一陣害怕。她此刻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墨瑞輕撫著漣淑的后背,轉而柔聲地安慰著已經(jīng)小聲抽泣的漣淑道:“乖,不怕,我在。”
漣淑在他懷中點了點頭。
他掃了眼看熱鬧的人群,又冷眼掃過人群,最后定格在臺上同樣被他強大氣場鎮(zhèn)住的主持者身上,“什么題目?”
“是,是焚香。”主持者已然說話有些打結,有人真是天生的王者,他一個眼神便讓你自然想匍匐于他的腳下,臣服于他,聽命于他。
墨瑞轉而柔聲問懷里的嬌人兒,“你可會?”
漣淑略怔之后,很誠實地點點頭。
墨瑞讓漣淑面對著自己,他輕撫著她單薄的肩頭,柔聲道:“看著我的眼睛,現(xiàn)在說給我聽可好?”
漣淑有些迷惑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好像不明白為何他此刻要聽一樣。
墨瑞柔柔地笑道:“我想聽,現(xiàn)在,很想聽。說給我聽。”
寂靜無聲的人群不見了,剛才的恐懼不安不見了,漣淑眼中剩下他溫柔至極的笑容,還有他猶如天賴的柔和聲音。他想聽自己作詩,那自己做給他聽。
“遙夜焚香禮情懷,桂花業(yè)裹展文茵。長空月浸星河影,鸚鵡驚寒頻喚人。”
墨瑞臉上的笑意更濃,“乖。”他溫柔地將漣淑按入懷中,而后又冷冷看向滿臉驚艷的眾人。
“我墨瑞的人不是你們能隨便議論的!若有下次,定讓他悔不當初!”說罷,不理會驚住的眾人,也沒有理會身邊與自己一同出來,此刻早已經(jīng)呆愣住的妍玉,抱起漣淑,施展輕功離開。
“他就是墨瑞,是咱們天啟的小皇子,是皇后的親生兒子!”不知人群中是誰說出了墨瑞的身份,這下人群砸開了鍋!
這賢德皇后的親生兒子素日雖是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但他曾在十四歲那年便親刃貪官的凌厲與恨絕讓眾人清楚知道這小皇子根本就是笑面虎,骨子里遺傳了太上皇的陰狠毒辣,雖被他母親善良的本性溫和了許多,但一旦觸及他底線,他的陰寒不輸當年的太上皇。這也是他雖然沒有什么實質(zhì)權利在手,但眾人總禁不住給他幾分薄面的原因。
再者這幾年他的身手聽聞也是了得的,故不光官府就連江湖上見到他也都會給幾分薄面,真真是少年才俊!大家興致勃勃討論了好一會,才重新進入斗詩中。
而妍玉在墨瑞無比厭惡地掃過自己一眼之后,她才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有多讓人討厭,有多愚蠢,淚水無聲流個不停。她錯了,錯得好徹底,只是他還肯給她機會贖罪嗎?
“哼,自作自受!想算計淑姐姐,也不看我哥答不答應!又壞又笨的蛋一個!哼,活該哥不理她!對了,你以后也不許理她!這人心是黑的!”剛經(jīng)過此處看熱鬧的墨瑾嚴厲警告著一臉沉思的莫忘。
可惜酷酷的莫忘根本不搭理她,直接轉身走人。欺負他家的人,他怎么可能還會去搭理!還需要這個也聰明不到哪里的女人提醒?
“喂,你聽到我說的沒有!到底聽到?jīng)]有!”墨瑾這些年都習慣了莫忘的沉默,不過她會逼他一定回答她個一二三,她才不會讓他在自己面前那么安靜呢!
被墨瑾吵得實在受不了的莫忘,憤憤丟下二字:“恬噪!”
墨瑾樂開了花,每回把他逼得不得不開口說話時,墨瑾都特有成就感。
“你一定要記下,她下次再來我們家,我們都不理她!看她還有臉再來!喂,你走慢點行不行啊,等等我!你好歹是人家哥哥呢還大人家兩個月呢,照顧我下,會死啊!喂!”……
那天的漣淑確實受到不小的驚嚇和難堪,可是在墨瑞的溫柔安撫下,她倒是沒有太介懷。
只是晚膳時莫言聽墨瑾說了白天的事,眉頭緊鎖,略帶不滿地掃了眼靈兒。靈兒感覺到來自丈夫的無聲指責,再加上自己一直疼愛有加的外甥女居然有意讓自己的女兒于人前出丑,雖不清楚具體的原因,但從她每次緊鎖墨瑞的目光中也不難不猜出是小女兒家的爭風吃醋舉動。靈兒有些難過。可是當著孩子們的面,她還是強裝著沒事人一樣,柔聲安慰了下漣淑,便不再言語。
即便她沒有說什么,一向孝順的莫忘還是看出了自己母親的難過。他忍不住為自己母親辯解道:“這事也不能全怪妍玉,她是被嬌寵壞了些,可若是沒有人給她機會,她也無法讓妹妹人前出丑!”
聞此,莫言眉頭緊鎖更厲害,他深深看了眼這幾年愈發(fā)孤僻的兒子,一言不發(fā)走了房間
“老爺!”靈兒滿眼的擔憂,她責備地看了眼兒子,“怎么說話呢!沒吃酒凈說些個惹人煩的胡話!”轉而柔和看向一直沉默的墨瑞,“瑞兒,別和忘兒一般見識,這孩子越大越口無遮攔。你和弟弟妹妹們接著用膳,我去看下你舅父。”
“舅母去就是,我會照顧好,他們。”是的,是他們。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眉頭輕蹙的莫忘,看來恨意不小呢!還真是如娘親信中所言的,真是頭疼!
見桌上大人都離開,墨瑾啪的將筷子拍在桌上,怒聲問向莫忘,“莫忘,你什么意思啊!你怪我哥做什么!明明是那個小蹄子不安份!你說你護著那個賤人想干嘛!”
莫忘臉色陰沉厲害,怒視著墨瑾道:“墨瑾注意你的態(tài)度!她再怎么也是我們姨娘的女兒,是我的表姐!你休得如此罵她!”
莫忘少有的沖墨瑾發(fā)火,現(xiàn)在又是為了別的女子,墨瑾只覺無限委屈,眼中迅速升起水汽,“莫忘,我討厭你!”說罷哭著跑開。
“瑾!”漣淑滿眼擔憂。
墨瑞握住她的手,安撫地拍了拍。轉而看向眉頭緊鎖,眼中隱忍著怒氣與懊惱的莫忘,略有深意道:“舒服了?”
“哼!”莫忘氣憤離開。
“哥!”
“沒事,不要擔心。他沒有生氣,他在懊悔。”
“懊悔?”漣淑不解地看著墨瑞。
墨瑞輕輕揉捏著漣淑的小手解釋道:“瑾兒哭,他比誰都心疼。現(xiàn)在,他把她惹哭,如何能不懊悔?”
漣淑略顯驚訝,她語言有障礙,心卻是玲瓏剔透,很快明白墨瑞話中的意思。想想,哥哥那樣孤僻的人也只能瑾妹妹那樣潑辣的嬌兒才能治得住,不免釋然。(當然墨瑾與莫忘那真是一對歡喜冤家喏,到時大可人云舒還得親自來插一腳,那才是真真有趣的緊。后話,下章番外,親,不急啊。咱繼續(xù)看眼前這對哈。)
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妍玉在隔天一早便來到莫苑,莫言正好有事與墨瑞一早便出門了。妍玉看到靈兒,便跪倒在她姨娘面前,坦誠自己的錯誤,哭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畢竟也才是半大的孩子,靈兒只當是小孩子們的小打小鬧,自己女兒也沒有怎么樣,哪里還會怪妍玉哦。當下便牽著妍玉去漣淑房中,讓姐妹倆解心結。
房中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漣淑與妍玉。
妍玉撲通一下跪倒在漣淑面前,哭泣道:“妹妹,姐姐錯了,姐姐一時被鬼迷了心竅,你原諒姐姐好不好?你不要記恨姐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