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上車前,秦婷道:“我有話和你說。”
賀鎏陽道:“不能回去說嗎?”
“可以嗎?”秦婷也不知道,只是每次賀鎏陽說什么事情的時候,都會在空曠無人的地方。
就像上次唐大年的事,賀鎏陽也是走出民政局才說的。
“是關于我和高嵐的事。”
賀鎏陽想了想,讓秦婷上車,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賀鎏陽開著路虎沿著來時相反的方向開了大概十五分鐘,拐進第三個路口,入第二個岔口來到一排排低矮的房間前。
房間外圍全是迷彩顏色,一個個格子一眼看過去有兩三百個,更像是存儲倉。
“下車。”
秦婷跟著下車,賀鎏陽朝遠處的人不知道出示一個什么,秦婷只來得及看到一抹黑色,就被賀鎏陽帶進其中一個小屋子。
“這里是哪里?”
“安全屋。”
這種不應該是在電影里才有的東西嗎,而且,除了顏色外,她沒看出哪里安全。
賀鎏陽打開其中一個屋子,笑著道:“這里在衛星上掃不到,周圍有防監聽,反監控系統,外面有三層把守。”
三層?!
關上門的時候秦婷覺得賀鎏陽一定是在唬她,這一路來除了剛才那個看門的,她一個人都沒看到。
賀鎏陽拍了她腦袋一下,道:“別亂看。”說完,他朝遠處打了個手勢。
秦婷看向他手勢的地方,一個光點從她眉心一閃而過。
“有人!”
“發現了?”賀鎏陽笑了笑,摟著她,打開半邊窗道:“打個招呼。”
秦婷看著遠處空蕩蕩的人,賀鎏陽則拉起她的手,朝遠處揮了揮手。下一刻,秦婷就看到數十道光點同時集中到她手邊的窗上!
好厲害!
看著秦婷臉上的欽佩,賀鎏陽將窗戶毫不猶豫拉下。窗上的光點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見識過這般超高精準的手法之后,秦婷內心說不上來的興奮,她指著窗外道:“你和他們比,誰比較厲害?”
賀鎏陽揚眉道:“當然是我。”
“……”
賀鎏陽握住秦婷的腰肢,將她放到桌上道:“賀夫人,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四周窗戶拉下,室內昏暗,秦婷這個時候也是知道要知趣的,“我有話和你說。”
賀鎏陽摩挲著她的臉,輕輕道:“你說。”
秦婷忽略臉上動作,正了正色道:“昨天早上,我去單位申請復審,后來來的人并不是軍事法庭的人,他應該是軍隊內部的人。更有可能,是高家的人。”
賀鎏陽點頭道:“他的確是高家的人。”
聽到賀鎏陽這么說,秦婷也只是一瞬間的驚訝,后來想到賀鎏陽的出現,這一切又都可以解釋了。
恐怕,她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沒有逃過賀鎏陽的眼睛。
“他問了我關于那天的事情,除了事故之外,還有關于那些死去士兵的事。回來之后,我認真想了想,沒有想出問題出在哪里,我想讓你幫我梳理一下。”秦婷看著賀鎏陽,眸中盡是堅定。
賀鎏陽笑了笑,道:“你說。”他發現,他很享受這種被秦婷完全信任的感覺。
秦婷回憶道:“那天,去檢查的只有我和高嵐兩個人。因為塌方發生得突然,所以我只來得及仔細檢查,其中離我最近的一具尸體情況。”
“有什么發現?”
秦婷道:“他們不是單純是因為意外死的。”
“怎么說?”
秦婷道:“那具尸體的胸口上,鎖骨下兩指,第三顆紐扣往左的地方(心臟的精確位置)有槍傷,現場沒有發現子彈殼。可以推斷,對方是個訓練有素的人。”
通常職業殺手在殺完人之后都會將子彈殼拿走。原因有三個:一是不留下指紋;二是消除槍支線索,軍用或是特質槍支通過彈殼就能看出來;三是掩藏槍擊點,以防來人根據槍擊點發現任何線索——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你覺得是什么人?”
秦婷皺眉道:“這一點并不在我的能力范圍內,不過對方肯定是來營救那兩名嫌犯的外來人員。”
賀鎏陽搖頭道:“不,根據你的結果,只能出推斷對方是個訓練有素的人員,并不能肯定他們的來意。還有,他們可能是殺手,也可能是自己人。”
“自己人?”秦婷眸中不掩訝異。
賀鎏陽點頭,正色道:“秦婷,我要你把當日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我,不要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線索,明白嗎?”
秦婷點頭。將回憶過無數次的場景又重新講了一遍。不過這次,秦婷沒有加入自己任何的推斷,而是將無論重要還是不重要的線索全部都講了一遍。
等秦婷講完后,賀鎏陽才道:“一件事情無論發生的時候多名正言順,一旦結果出現問題,這件事就值得懷疑。”
秦婷點頭,她知道,賀鎏陽是在教她怎么分析問題。
賀鎏陽道:“秦婷,我問你,假如現在有十一具,要派人去檢查,你會派幾個人去?”
秦婷迅速道:“至少五個。三個法醫,兩個記錄員。”
“為什么?”
“因為是自然災害,現場隨時可能發生變化。”秦婷理智道:“而且每一具尸體至少都需要進行一次復查。三個法醫,兩個記錄員,十一具尸體,至少要兩個半小時。”
“如果你們只有兩個人呢?”
“至少五個小時。”所以當天秦婷將剩下的工作都挪到了第二天做。
賀鎏陽繼續道:“如果需要做現場還原的話,又需要多少人?”
秦婷眉頭緊皺道:“這要看現場的復雜程度。不過內部通常會派一個專家組去,大概是五個人。”
說到這,秦婷想起當時的時間那么緊張,應該鑒定組和專家組的人協作才對,又怎么會分開呢?
賀鎏陽見秦婷的樣子,知道她已經發現了不對,而這不過才剛開始而已。
“還有,你說過你在尸體上看到了槍傷。”
秦婷點頭道:“槍傷只有一處,從血跡的噴濺程度上可以肯定,是在意外發生前人就已經死了。”
“也就是說,是有人再用自然災害來隱瞞殺人的事實,對嗎?”
秦婷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