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的指責,安若兮覺得很可笑,卻也是絲毫不做分辯,只是看著還在裝可憐的壯漢趴在地上哀嚎:“嚎夠了沒有,嚎夠了咱們就去警局吧!別耽誤了別人的正事!”
這話一出口,遠比任何的爭辯都有效,眾人的矛頭立馬轉了風向。
必須滴!哪有小偷會主動提出去警察局的?!國罵很典型,國罵殺傷力也是絕對的,剛剛還在哀嚎的絡腮胡子在一片國罵聲中好了,爬起來就想往人群里鉆。呃,國罵雖彪悍,國人卻是……唉,一條小徑那么順暢的通到后門。
眼看絡腮胡子就要下車了,安若兮卻是跨步上前,小小的女人在一陣驚呼中將大漢踹翻倒地,并且直到警察來還沒爬得起來。
安若兮夠彪悍的,這一腳絕對不比艾小愛引以為豪的佛山無影腳差,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剛剛住到那個小城鎮時,嬌小柔媚的安若兮老是被當地的小混混糾纏,起初還收斂些,后來干脆上下其手,幸好有鄰居約翰幫忙。
約翰就是丟丟想要給安若兮找的男人,他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單身歐洲男人,也是當地比較有名的武術教練,見安若兮老是受欺負,便免費交給她武術防身
。安若兮其他也沒有練,就連那一抬腿踢了,連續練了三年,力道不可謂不強悍,至少有一次將約翰當成小偷給踹了一腳,約翰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天。
“剛剛是他,性騷擾。我想公家車上應該有攝像,或許可以看得到的!”
面對能夠毫無顧忌將“性騷擾”三個字說出口的安若兮,警察叔叔還是比較驚愕的。
公交車、地鐵等人群密集的地方發生的性騷擾案件并不少,只是鮮少有人如此直接了當的說出來。當然,對于安若兮的行為,他們是鼓勵的。在以前,受害人悶不吭聲,不明所以的民眾總是罵他們警方無能,殊不知他們比竇娥還冤。即使抓到色狼,無人報案的話,按照程序他們卻也只能放人。
“警察叔叔,我媽咪可以走了嗎?”
一直被忽視的丟丟奶聲奶氣的問道,眼睛里卻是滿滿的星光閃耀。他最敬佩的就是警察了,懲奸除惡,英勇無比——典型被u國警匪片荼毒的小孩。
年輕的警察萬萬沒有想到,這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女孩,呃不,應該說女人。居然會是這么大孩子的媽!臉上驚愕的表情怎么掩也掩不住。一見到安若兮他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將這種感覺理解為一見鐘情。可是現在卻發現他一見鐘情的女神已經有兒子了!心理落差是有滴,但是卻也擋不住年輕警察對安若兮的好感,于是連聲音都比平時柔和得多:“很抱歉女士,您可能要跟我們到局里做個筆錄。”
絡腮胡子現在還躺在地上沒能爬得起來。警察們剛開始還以為是這廝裝的,可是看到他身上直冒冷汗后,終于知道的確是這個一米六出頭、小小巧巧像個高中生的女孩所為。一個個詫然之余便是暗笑,這個絡腮胡子是慣犯了,上次騷擾一個初中女生,結果因為受害人不肯報案而逃脫制裁,不過顯然這次是踢到了門板了!
呃,糾正語誤,是被人當門板踢了!
安若兮當然是不能進警局的。早在報紙上就看到陸飛已經榮升警局局長了,萬一湊巧被看到,那么顧陳遠必定會立馬進入她的生活。
可是丟丟與她截然相反,聽說可以去警局,眼睛里都冒光了。
安若兮很是無奈
。不過轉而一想也就釋然了,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能夠讓他來找她,或許更好些!再說了,也不一定會遇到陸飛,即使遇到了,陸飛也不一定認識她了。
還真被安若兮猜中了,她隨著幾個民警進警局時,身為局長的陸飛正準備去臨市開會,與她對面相遇,卻只是匆匆一瞥,絲毫不作停留。年輕的警察給安若兮倒了一杯水,然后例行公事的詢問安若兮的情況。
“姓名?”
“沈若安。”這算是隱姓埋名吧!
“年齡?”
“二十四歲。”
隨口應著,安若兮卻是在和丟丟玩著手指游戲。甜甜的笑容讓年輕的警察看得有些懵了,二十四歲,可是這孩子看起來也有四五歲了吧!好吧,年輕的警察的確對這個波波頭的年輕媽媽有興趣了,居然忘記了此時的場合:“你孩子都四五歲了吧?”
安若兮的詫異不是一點兩點,這關你什么事情!
可是她是土生土長的國人,知道“民不與官斗”的道理,便裝作沒有聽到年輕警察的話。不過,這年輕警察倒也很快調整過來了,紅著臉道:“很抱歉,沈女士,現在能不能請您講講當時的情況?”
慢條斯理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后,安若兮算是完全解脫了,簽了字就準備帶丟丟離開,不想年輕的警察又開口了:“沈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雖然,我印象中確實真的沒有姓沈的朋友。”
如果說只聽到前半段,安若兮會認為是年輕的警察在故意搭訕,但是后半句話卻讓她警覺的發現這個人對她怕是真的有印象,而這些印象絕對是多年前的,那時候她沒有少出現在媒體報道上。
安若兮覺得有些心慌,拽著丟丟就往外走:“我們不可能見過,我一直在國外生活的。”
丟丟有些不明白為什么這么急著離開,他還沒有看到警察英勇的表現呢,于是死賴著不走。見到安若兮異常的臉色時,卻還是跟上了步子,但是到門口卻回過頭來笑道:“警察叔叔,我是媽咪收養的噢!”
那眼里居然還有滿滿的鼓勵!
這熊孩子擺明著是打算盡快將她“賣掉”
!
聽了丟丟的話,安若兮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向臺階前傾而去,眼見著就要摔下去了,安若兮連驚呼都忘記了。閉上眼睛,可是遲遲沒有傳來疼痛,反而撲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心神未定的睜開眼睛,卻是裴揚杰!
“天啊,幸好有你!不過。你怎么會來這里?”
“你說呢?”
裴揚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視線穿過安若兮直看向她的身后。
就在安若兮大秀廚藝的空當,丟丟要了裴揚杰的號碼,剛剛更是他第一時間給裴揚杰打了電話。
好吧,又是丟丟!
安若兮簡直無語了,回頭想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搗蛋,可是卻發現他的臉上發白,顯然是被安若兮剛剛的險境嚇壞了,那可是十幾節臺階,真要摔下去。不殘也傷了!
“下午有什么安排嗎?”裴揚杰上前抱起丟丟:“我送你們去。”
“算了。本來是有安排的。可是現在沒心情了。”安若兮安撫似的在丟丟臉頰上一吻,然后輕挽著裴揚杰的手臂下了臺階。剛剛的一個趔趄雖然沒有真的摔倒,但是腳還是被扭了一下,走路時還是感覺的隱隱的痛。
“小劉啊。看來你是沒有機會嘍!”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警察拍了拍年輕警察的肩膀,“剛剛那位可是裴氏企業的總裁,幾乎和顧氏企業的總裁不相伯仲啊!”
年輕的警察姓劉名安,他當然是認出了裴揚杰了,不僅如此,在裴揚杰出現的那一剎那,他甚至模模糊糊的對安若兮有了印象,要不是換了名字,變了發型。氣質也有了些許變化,他幾乎就可以認出安若兮來。而現在,他只是在疑惑著這似曾相識卻尋思不得的感覺。
眼下已是三點多了,三月底的a市依舊一片微涼。裴揚杰將想打車回家的安若兮抱進了副駕駛,然后細心的系上安全帶。他一直抱著丟丟,所以也沒有注意到安若兮,待他發現安若兮的異常時,安若兮的腳已經腫了起來。
“都腫成那樣了,還這么執拗
!”
裴揚杰幾乎是寵溺著彈了安若兮的額頭,這樣的不曾有過的親密讓安若兮立時臉紅了起來,想要回去的話是一句也說不出來。看著安若兮羞澀的笑意,裴揚杰的眼神愈加柔和:“現在去我公司,我會讓私人醫生給你看看。”
當然是要回公司的,之前接到丟丟電話時,他正在開會,會議內容還比較重要,可是他還是丟下眾人趕到了警局。他很慶幸自己沒有耽擱一秒鐘的時間,否則他還真不敢想象結果。
不過,眼下他是真的要回去了,秦秘書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催了,說是大伙還在會議室,壓根沒有散去。
事實上裴揚杰出來的時間也并不長,從離開再回到裴氏企業總剛才花了半小時,所以當他再次出現在的時候,眾人也只是理解的一笑。
與裴振理不同,裴揚杰是公私分明的,在接手公司的兩年里絕對沒有因私事耽誤過任何事,這次急匆匆的離開,怕是真的有急事了!
可是下一秒,眾人的臉上的笑意僵化了。裴揚杰還未坐定,一個小男孩就鬼頭鬼腦的跟了進來,還毫不懼人的直接來到裴揚杰身邊:“媽咪的腳還傷著呢,我們一起回家嗎?!”
“好,不過你得告訴媽咪,我可能還需要一會兒。”裴揚杰是蹲下身子的,臉上的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在座的都知道自己的總裁是難得的好脾氣,與顧氏的冰山總裁不同,不論何時,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可是,這樣的微笑并不代表可以親近,他們總是能從這笑意中感覺到微微的疏離感。而現在,那臉上的笑意顯然是極其親密的。
“先去陪媽咪吧,會議結束了我們一起回家。”
媽咪?一起回家?還有這么個孩子!眾人的眼光不斷在裴揚杰與丟丟之間穿梭,越來越發現這個小男孩與他們老板的相似之處越來越多,該不會是私生子吧!
如此疑問一旦生成,便成了瘋狂生長的藤蔓,與會人員之間的眼神交流頻繁得過了分。這也難怪,裴揚杰的私生活一直很干凈,連個緋聞女友都沒有,可是之前拋下涉及十幾個億的項目商討會議,不得不說耐人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