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法?在這座屬于r國的島上,我就是法!”
裴青山眼眥欲裂,拿在手上的槍支也開始胡亂的揮舞。裴揚杰連連躲閃,以防槍支走火傷到自己。遠離裴青山幾步開外,靜看著裴青山癲狂起來。
“哈哈哈,老天爺收不了我,我就是天,我讓你們死,你們就活不了。我讓你們活,你們就別想擺脫我!哈哈哈……”
裴青山的狂笑聲在海風中飄揚著,眾蹲在地上的賓客已經渾身瑟瑟發抖。“嘭——”槍支一時走火,幾個膽小的賓客甚至已經嚇得昏厥過去。
“哈哈哈……秋兒,聽到沒有,我就是天,我不讓你死,你怎么敢死了?怎么敢死了?”
聽到裴青山痛苦而深情地喊著梁愛秋的小名,裴揚杰忍不住濕了眼眶。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滿頭銀發的男人心中也是苦的,是啊,這個叫父親的男人才五十歲而已,可是他已經白發蒼蒼。若不是心中有事,又豈會這般快速的蒼老。
試圖上前,可是裴青山的情緒完全失控,揮著槍到處亂指,是不是地走火,嚴重威脅著眾人的性命。一時找不到空隙,裴揚杰有些焦慮起來,看向裴青山的手下,發現他們中間有幾個人也是尋找著空隙靠近,貌似要制住裴青山。
這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時的恍惚,裴青山已經跪倒在地上,嗚嗚咽咽的聲音從他喉嚨口發出:“秋兒,秋兒,為什么不能愛我?為什么不能愛我……呵呵呵……你不愛我,我能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瞅準了機會,裴青山的幾個手下蜂擁上前,兩個人按住裴青山的手臂,還有一人則往裴青山口中灌了某種藥物。不待幾秒鐘。裴青山已經安定下來,甚至還是清明的,但是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戾氣。在兩個手下的攙扶下,他向裴揚杰招了招手:“跟我來。”
見裴揚杰看看蹲在地上不敢動彈的眾人后無動于衷。裴青山喉嚨里發出了“嘿嘿”的笑聲:“放心,他們死不了。阿四,將他們關到地下室去。”
被喚作阿四的人帶了幾個手下,押著眾人消失在裴揚杰的視野。裴揚杰這才跟著裴青山到了休息室。
“你真的保證他們的安全?”
“不不不,我不保證!我只保證聽話的人的安全。”
隨從已經被支開,裴青山坐下來,臉上是滿滿的笑意,只是神采已經不如之前那般奕奕了。示人時那光潔飽滿的面容也似乎一時間衰老了不少。看到這樣的裴青山,裴揚杰無疑是動容的,俗話說得好。血濃于水,再有不是,眼前這位不該如此衰老的老人終究是給予他生命的人。
“沐沐他……”
“我說過了,你會再有孩子的。”
“我也說過了,他是我兒子!”
父子倆怒目相向。沉默許久,裴青山終究先笑了出來:“你這雙眼睛真像秋兒,可是性格像我,像我,哈哈哈……”
氣急的裴揚杰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從鼻間哼出聲來,然后坐到裴青山對面的椅子上。繼續沉默不語。
“放心,我只是將他轉移了!”裴青山做了一口茶,這才慢條斯理的回應著:“阿杰,因為你是秋兒生的孩子,所以我才對你格外有耐心。要是外面那幫小子,呵呵呵。早就見了上帝了!”
外面那些人?裴揚杰眉頭一簇,心中震驚,卻不敢置信。
“嘿嘿嘿,你想得不錯,這外面都是你的兄弟!”裴青山陰鷙地笑著。陽光穿過玻璃落到他的臉上,陰陽分割,整個臉上顯得尤為猙獰:“這世間還有什么人值得信任?那當然是自己的血脈。所以,我剛剛說我不知你一個兒子,可不是無的放矢,瞧,你的兄弟眾多,眾多啊!”
“這怎么可能?”
心中想法得以確定,但是卻依舊不能全信。這么多的兄弟,可信嗎?
“這些孩子比你小不了幾歲,當初為了制造他們,可花了我不少錢!”
小不了幾歲?可是裴青山出事時,裴揚杰已經十歲了。這樣一來,裴揚杰更是認為裴青山在瘋言瘋語了。可是完全不容他質疑,裴青山道:“在你五歲時,你的母親被顧寧陳那雜種勾引了,竟然處處跟我作對!我當時就發現了,最值得信任的只有親血脈,所以,那時候你就開始有兄弟了。瞧瞧,短短幾年,我培植了多少親子軍團,哈哈哈……”
原來,當年顧寧陳入住顧家之前,是在裴青山手下做保鏢的。因為身材氣質出眾,被熱衷于服裝的梁愛秋相中,偶爾會做她的模特,可是,不知從何時起,他與梁愛秋之間的流言蜚語就傳開了。醋意大起的裴青山因為抓不住證據,只能郁結。后來郁結成了心病,神智逐漸癲狂起來,竟然在國外找了許多代孕媽媽,做了很多試管嬰兒,說是要培植自己的親子軍團,因為只有那些人才不會背叛自己!
“哈哈哈,瞧瞧,你的那些弟弟們多么忠心!哈哈哈……”
“你瘋了!”
“瘋了?瘋了好,瘋了好,遠比清醒地看著被你們背叛好!”
裴青山掙扎著站起來,卻最終只能無力的攤在椅子上。早在三年之前,他時不時發作的精神失控就需要藥物控制了,眼下更是頻繁多了,以至于身體被藥物掏空了。無力的看著裴揚杰,裴青山眼睛濕潤了:“你的母親背叛了我,你那雜種大哥也背叛了我,現在你呢,你是不是也要棄我而去……”
對于裴青山的質問,裴揚杰自是不會給什么答案。他們根本沒有什么感情可言,當初在裴青山身邊的十年,他們就難得見面。眼下,裴青山突然出現,還問這樣的問題,裴揚杰要怎么回答?!
裴揚杰沒有說話,看著裴青山,思緒卻飄散開來。他的母親梁愛秋的事情她一直是聽說了的,可是裴振理何時背叛過?自小到大,聽說的只是裴振理對裴青山的順從與敬仰,而裴青山回來后,這些惟命是從更是看在裴揚杰的眼里。
怎么會背叛了呢?裴揚杰長嘆了一聲,猛然想起了丟丟,難道是為了丟丟嗎?
“你是不是對丟丟做了什么?”
一步上前,裴揚杰質問著。可是,話音剛落,就響起了敲門聲。進來的是剛剛扶裴青山進來的其中之一,下意識的,裴揚杰細細觀察起那個人的面容,一時間心中無比哀戚,原來真如裴青山所說的那樣,這個人也是他的兄弟。眼前這個人跟裴青山的相似度,遠比他與裴青山的相似度高得多。
只見,那個人走到裴青山面前,伏在他耳邊一陣低語。猛地,裴青山暴跳起來,然后力竭的倒在椅子上:“阿三,給我全島搜索,一定要將那個小雜種給我抓回來。竟然敢背叛我,我宰了他的兒子!”
裴揚杰立馬想到了丟丟,打算上前一步,不想裴青山指了他就道:“阿三,將他給我關起來,如果不聽話,只要不上了性命,其他的都隨你們……”
裴揚杰很快就被這個叫阿三的人押了下去,他遲疑地一路觀看,發現果然如裴青山所說的那樣,很多人在全島散開。看來真的是有人逃了!
的確有人逃走了,而正如裴揚杰所想,逃走的就是丟丟。當時丟丟已經被裴青山關了起來,因為是個孩子,再加上身上有追蹤器,所以裴青山并沒有派人把手。不想,裴振理鉆了空擋,放走了丟丟,而他為了分散追蹤力量,刻意與丟丟分路而逃。引走了大部分追蹤的人,使得丟丟成功逃脫。
“快跑,快跑——”丟丟一路狂奔,滿腦子都是裴振理的影子,眼淚更是“噗嗤噗嗤”的往下掉。
當時,丟丟就站在主婚臺的旁邊,正看著臺上發生的一切,可是眾人集中注意力與臺上新人時,他卻被人捂著嘴拖了下去。再醒來時,已經被關在一個小黑屋子里。正驚慌著,門卻發出異樣的響聲。
“丟丟,還好嗎?”
“裴叔叔——”
看到來人是裴振理,丟丟興奮得喊出聲來,可是話音未落,就被裴揚杰捂著嘴抱在懷里。
“丟丟,聽好了,現在這里不安全,你能往哪里跑就往哪里跑,越遠越好。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等我去找你!”
“裴叔叔——”
丟丟驚惶的看著裴振理,卻被裴振理在額間印下一吻:“乖孩子,聽好了,現在在你面前的不是什么叔叔,是爸爸,明白嗎?是爸爸!”
“爸爸,爸爸……”一路奔跑,一路呢喃著這兩個字,丟丟又是興奮又是擔心。他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裴振理會認了他,更沒有想到出了那件小黑屋子,會發生那么多恐怖的事情。裴振理將他從下窗戶推出去,才跑出幾步,丟丟就聽到槍聲響起,腳下停滯,卻又傳來裴振理連聲的高呼,“快跑”!
跑,快跑!
丟丟一路奔跑著,樹枝荊棘劃破了他的胳膊,他卻一步也不敢停留。終于跑出好遠,可是后面的人依舊窮追不舍,想起約翰的話,一個使力,將站著追蹤器的高爾夫球向低洼處扔出。
看著高爾夫球由高出不斷向下滾,丟丟這才放心的向相反的方向跑去。可是丟丟不知道,因為他的高爾夫球,之后發生了多少不可逆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