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默,是你嗎?”溫晴暖說道:“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爸媽讓我問,婚禮定在什么時候?”
“沒有婚禮。”
一道冰冷的聲音道,蘇涼默淡淡說道:“沒有婚禮,放出消息我有他用。跟你爹地說,海南的那塊地,我讓給他。算是這件事情的籌碼。”
溫晴暖差點兒手機沒有拿穩(wěn):“涼默,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呵……”一聲輕嘲:“你不用聽懂,溫振海懂就可以了。”蘇涼默神色淡淡:“沒有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說著真要去掐斷電話。
“等一下。”
溫晴暖狠狠咬牙,面目猙獰,卻聲音柔和地哭訴問道:“涼默,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晴暖……你我相識十年了吧?”蘇涼默嘆息一聲,“一個會對孕婦出手,推了人卻推辭責任誣陷別人的女人,晴暖,你以為我還會信你的話嗎?”
“不,不是的……”
“啪嗒”這一頭,溫晴暖記者解釋,那一頭,男人涼薄,已經(jīng)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
沒有直接對溫晴暖動手就已經(jīng)是他顧忌她好歹陪在自己身邊將近十年時間,老話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溫晴暖看著手中被掛斷的電話,恨得咬牙切齒。蘇涼默,十年了,那個男人果然還是一樣無情孤傲。
……
四川古鎮(zhèn)
小院里,涼小意坐著無聊,回到屋子里打開電視機,老舊的電視機上正播放著廣告,涼小意拿起遙控器,隨意換了一個臺,然后,再也移不開目光。
畫面里,是她朝思暮想又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那張臉,熟悉到她閉著眼睛也能描繪的出來。
據(jù)可靠人士泄露,蘇氏財團巨鱷蘇涼默將要在近日與溫氏企業(yè)的名媛溫晴暖成婚。據(jù)聞,溫晴暖曾在此前遭遇不幸,導致毀容,蘇氏財團總裁蘇涼默對溫家小姐情深不壽,深情不悔,在溫家小姐毀容的情況下,依舊不離不棄,不日即將在雅麗島上完婚。
涼小意清澈的眸子睜得大大的,死死盯著畫面中那個男人的照片……他對溫晴暖情深不壽,他們就要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那她呢?她又算作什么!
小三?惡毒的女人?……“咯咯咯……”涼小意突然笑了,笑聲古怪。
她以為她已經(jīng)不在乎了,原來根本就是自以為是。她在乎,該死的在乎!
那個男人要娶溫晴暖了,要娶另一個女人了。
涼小意,你算作什么,你只是他游戲的對象!泄欲的對象!卻絕不是被愛被寵的對象。
“咦?血?”一滴滴猩紅色的液體“啪嗒啪嗒”滴落地上,涼小意伸手去摸鼻子,摸到一手的猩紅。清澈的瞳孔閃過害怕,慌亂的朝著外面跑去:“賽維,賽維……救救孩子!”
一張嘴,血從嘴里涌出來,順著嘴角往下流。
賽維聽到聲響,跑過來,入眼驚心怵目!
她朝著自己跑過來,張嘴喊著“救救孩子”,嘴巴一張,紅色的血直接溢出來。
賽維嘶吼一聲,扔下手中的削好的蘋果,飛撲而來,一把將涼小意打橫抱起,轉身飛快朝著屋子沖進去。
“賽維……救救我的孩子,我恐怕……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了。”她懂,她都懂,她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時日越來越多,她怎么能夠不懂?
想要救孩子的決心,給了她力氣,堅定地捉住了賽維的衣袖,死死拉住不放手:“救寶寶,一定要救寶寶,強行剖腹產(chǎn),快!”
賽維愣住了,不說話了,涼小意急了,紅著眼朝他催促的吼:“快啊!你別愣著!賽維!你幫我剖腹產(chǎn)!”
她可以感覺到,死亡離她越來越近。身體的虛弱,這種無力感,無法扭轉,命運,無法掙扎。
賽維神經(jīng)質地突然站起身,轉身就要朝他睡的屋子跑過去,袖子卻被一道小小的力道拉住,他感到了阻礙,順著袖子,看向她。
這女人已經(jīng)面無血色,面色和死尸差不多了。
“你等等我,我去拿……”
“不用了……我知道我沒有多久了。寶寶……”說到此,她蒼白的臉上有著深深的遺憾和落寞:“我知道也來不及了。你哪兒都別去。安靜地陪我一會兒。”她說:“很遺憾……我愛的那個人不是你。有時候我也在想,假如當初沒有遇到他,我這一生該是結婚生子養(yǎng)兒教女,過著平淡卻舒心的日子。”
“可是我想,假如我沒有遇到他,涼小意還是涼小意嗎?”她一邊說,灰白的嘴唇費力地扯出一抹淺淺的笑,“事情很簡單,我遇到了他,然后愛上了他。就是這么簡單而已。可是我也想過,涼小意愛蘇涼默,愛到最后丟掉了性命,也痛到連死也抱著遺憾。”
“我和他之間的故事,很長又很短。涼小意愛蘇涼,至死方休。蘇涼默對涼小意,無情到底。僅此而已。沒有悲壯,沒有轟轟烈烈,沒有誰對誰錯,僅僅是,涼小意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賽維聽著她說,心臟悶悶的疼。他想……他到底輸給那個叫做蘇涼默的男人什么地方了?
他看著她越來越虛弱,看著她費力地努力去張開眼,一下子跳了起來,飛奔出去又飛奔回來,回來時候,手中多了一個褐色小瓶子,還有一支注射器。
他用注射器抽了小瓶子里的液體,拉住涼小意的手臂,想要給她注射,卻叫涼小意制止了:“沒有用了……放棄吧。”
放棄?怎么能夠放棄!
她這條命活了半輩子,也受了半輩子的苦。這都是因為他害的啊!
他怎么能夠放棄?!
“你別動!”賽維紅著眼睛,手卻十分平穩(wěn),情緒也很鎮(zhèn)定,“沒事,一切都有我。”賽維說:“馬上,馬上你就不需要再忍受著非人的痛苦了!”除了涼小意自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每一次發(fā)病,每一次流血,都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她卻從來忍著不喊出來。
一針下去,涼小意的眼前發(fā)暗,越來越看不清,她的聲音很弱,卻說:“這是對那個男人說的……”
伴隨這話,賽維一怔,立即了悟地拿出了手機開啟了錄音功能。
涼小意嘴唇緩慢地蠕動,此時已經(jīng)聽不大到她的聲音:“……”
聲音很弱,弱到賽維幾乎聽不到。
涼小意閉上了眼睛。
賽維的手掌捂住涼小意的眼睛,褐色的瞳孔里有著愧疚和自責,“小意,解脫了……再也不用忍受著非人的折磨了。”